聂曼卿又吃了几颗补充了糖分有了点力气,看到一边的毯子拿了起来盖在了沈修然的身上,把沈修然的胳膊放到毯子里紧贴身体两侧。
沈修然等了许久都不见聂曼卿再有所动作悄悄睁开一条缝看聂曼卿,只看见她向自己走来赶忙闭好眼睛,感觉到身上盖上了毯子,胳膊还被她放进去了,让沈修然有些错位,难道她要走了怕自己冷到?
感觉到聂曼卿在推他,他很配合的顺着她的力道趴了下去,毯子随着他翻身渐渐裹在了他身上,这让沈修然目瞪口呆心情复杂,给他裹被子也就算了,竟然还怕他平躺在床上压到伤口。。。
听到聂曼卿往外走的脚步声,沈修然睁眼看着,心里忏悔着,她就算生气,还不忘给自己盖上,他的卿卿就是这么好心啊,像天使一样,看看他都做了什么啊,完全亵渎了她。。。
沈修然处于脑残的推理中,没意识到聂曼卿已经在他后脑勺的伤口上用指头戳了好几下了。。。
沈修然正在自我批评自我鞭挞,想着怎么获得聂曼卿的宽恕时,又听到渐近的脚步声,忙闭上眼睛。很快沈修然就知道自己似乎太天真了。。。。
聂曼卿回来拿了根晾衣绳将被毯子裹起来的沈修然从肩膀到脚缠成了粽子,还将整个大粽子绑在了床框上系了死结。。。
对于沈修然来说聂曼卿绑的并不紧,挣脱出去还是很容易的,为此也算松了口气,聂曼卿这样做起码是在发泄自己的不满,如果她什么也没做就气呼呼的走人,他就要哭了。。。
做完这一切,聂曼卿伸手拧到沈修然的耳朵在他耳边叫了一声。
沈修然要是再不醒就有问题了,忙配合的睁开眼睛,就看见了聂曼卿气鼓鼓的站在那里看着他。
"沈修然,已经三年多过去了,你为什么还是这样?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做很好玩儿?骗我,欺负我,你很开心是吧?我很抱歉将你的头伤到了,你已经狠狠的报复回来了,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请你也别来找我,否则就不是今天这么简单了。。。"聂曼卿板着脸很严肃的说道,很成人化的表述配上她略显稚嫩的脸孔有些违和。
"不,不是的,卿卿,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我从来没想要欺负你,我是认真的,我是喜欢你。。。"听到聂曼卿的话,沈修然觉得自己这次又把事情搞砸了。。。
"是吗?这就是你所谓的喜欢?不要把我当小孩子一样对待,如果你的喜欢是这样的话,我实在无法理解。欠你的,我会想办法还清的,不会少了利息的,你放心吧。。。另外,以后别叫我青青了,我不是替代品!"聂曼卿说完看了眼沈修然转头就走了。
63番外四:前世最后一面(上)
七八年六月初的一天下午;西大校园,卸去了部分花红色,葱绿的迷人;树荫隔绝了太阳;让这里静谧幽凉;外界三十多度的燥热并没有影响这里。偶尔路过穿着裙子抱着书的女生,脚步轻快笑声如银铃;拍着篮球昂首阔步的男生;高谈阔论呼朋唤友意气风发;都青春的耀眼;路上郁郁独行的一人显得那么违和。
她脸色苍白的一点血色也没有,隐隐透着蜡黄,眼神黯淡,唇色惨白,穿着件不合时宜的灰格子长袖上衣洗的发白的军绿色裤子,一双黑布鞋已经磨破了边,露出白布里面的袼褙。这是刚从妹妹聂秀卿新嫁的家里赶来的聂曼卿。
由于聂衡的死,让聂家一时风雨飘摇,聂卫国去京都陆军指挥学院进修时知道这一年的下半年就要往西南边境集结,不再是以前的小摩擦了,大战将会一触即发,他实在放心不下家里的人,母亲蒋淑珍病体支离,提前退休让高中毕业的聂秀卿接了班,聂秀卿虽然为人爽利但年龄毕竟还小,妹妹聂曼卿身体也不好,还有孩子要照顾,慕云昌这个妹夫本来可以回城了却又考了什么大学,家里根本无人照应,左思右想将二十岁的聂秀卿介绍给了自己一个退伍在距离西北市不远的县里公安局工作的战友,聂秀卿和那人就在前两天结了婚,聂曼卿是跟着聂卫国带着蒋淑珍送嫁的。聂秀卿的工作也已经转到了聂卫国那战友所在的县里,蒋淑珍暂时住在那战友家里,聂卫国还是很放心的,他那战友家境中等,有责任心,人品聂卫国绝对信得过,他相信如果自己真的不幸牺牲了,那人也会照顾好妹妹和母亲的。
聂卫国在礼成后就匆匆赶往进修的学校了,聂曼卿留下两岁多的儿子在聂秀卿的新家,一个人来到了西大。慕云昌在77年恢复高考后,参加了冬季的高考,考入了西大,于78年春入学。
聂曼卿对于慕云昌要上大学没什么意见,他走了她也算松了口气不再紧紧张张,一个人照顾孩子,和公公,累一点,她也不怕。她之所以来西大是因为一封信,赵慧寄来的信,里面只有一张慕云昌和她还有一个两三岁的小孩的照片,那孩子比自己的儿子看起来更像慕云昌。赵慧想要表达的,她一点也不相信,她要亲耳听他说出口。
没有什么比那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样子,还有他惊慌的表情更能说明事实了,她就像一个傻子一般,眼看着他的儿子撒娇的抱着他的腿,眼看着他的女人偎倚在他的怀里,这样的情形她应该愤怒,应该伤心的吧,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一点这样的感觉都没有,只有惊讶,和验证了事实后的说不清楚的轻松。
聂曼卿走到了一处葡萄架下停在了那里,腿脚有些酸软,却不敢坐冰凉的水泥凳子,只抓着葱绿的葡萄架藤蔓歇息,顺便回头望去,他也该追上来了吧。
远处一个高大的身影小跑而来,很快就到了聂曼卿跟前。
"曼曼,对不起。。。"慕云昌歉疚的说道,他怎么也没想到,聂曼卿能来学校看他,还被她看到那样的情形。他好不容易才安抚下扯住他不让他走的一大一小,承诺了好几个条件才被放行追了过来。
"我不想听道歉的话,我们去民政局离婚吧,你们过你们的,我只有一个条件,暂时别让我妈知道,她身体不好经不起折腾了,我没尽到做妻子的责任,你也不用太自责,只要别忘记了闹闹是你的儿子"聂曼卿对慕云昌说道。聂曼卿为慕云昌冒着生命危险生下了儿子,在家里为他尽心照顾父亲,从这种意义上来说,没有比聂曼卿更好的妻子了,只是自从生下了儿子慕闻朝后,她就再也没让慕云昌碰过,临产时如同梦境一般的相遇,让她再也没办法劝自己强忍着不逃离接受他。。。
"曼曼,我。。。"慕云昌想再说歉疚的话却是说不出口了,看着聂曼卿苍白的脸,瘦的几乎风一吹就倒的身体,心里说不出的难受,这个原来还鲜亮的女孩子不过跟着自己三年多就已经像褪了色的照片一样憔悴,他根本不配做她的丈夫,可是离婚,他从没想过要和她离婚,即使那个女人如何缠磨他也没答应,如今的年代离婚的人是要受人非议的,就像打上了异类的标签,孩子也会受人指点,他是男人且在外面倒是没关系,可她是在家里啊,但是现在他还能说什么呢?事情他已经做下了,是他没有管住自己做下了对不起她的事,当初他那么信誓旦旦的告诉那人,自己是认真的,绝对不会辜负她的,结果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什么也不用说了,我们走吧"聂曼卿说话的声音不大却很坚决,说完强打着精神向前走去,她不想再和这个人有任何关系了。慕云昌上了大学,户口关系都在西北市,他们离婚倒是可以在这里的民政局办理。
附近的民政局距离很近,两人是走着去的,聂曼卿随身带了相应的证件,离婚办的很顺利。
聂曼卿拿到了离婚证书觉得轻松了不少,虽然两条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她告别了慕云昌准备搭班车去聂秀卿家里接儿子回家时碰到了做知情时同屋的田忆苦。
"聂曼卿,真是你啊"田忆苦带着塑料眼镜抱着一厚摞书,看上去开朗了不少,笑的开怀,没了以前不合群的样子。
"是啊,我也差点认不出你,你在西大上学?"聂曼卿对于碰到熟人没有一点欣喜,她现在的心似乎掀不起一丝风浪。
"还没呢,在亲戚家复课,准备高考,你是来看慕云昌的?你们怎么样了?"田忆苦问道。
"我和他刚办了离婚手续"聂曼卿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淡淡的说道。
"啊?哎,离了也好,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慕云昌,这个人太没原则了,你走后,他有些不像话,以前也就罢了,都结婚了还。。。有件事我一直想说的,既然现在你们已经分了,我也没什么顾忌了。就那王建军死前那天,你们都去看电影了,我一个人再看书,那个沈修然被拉到县里批斗,晚上竟然还回来一趟,到了我们住的那房间一开口就问你去哪里了,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吓死我了,我说了后他就走了,后来又回来一趟,满身是血,换了衣服就走了,后来我听说王建军死了,然后沈修然就被判了刑再也没回来。。。很早以前我就想对你说的,可是,当时你和慕云昌在交往还很快结婚了,我就没说,沈修然对你真的很好,相比慕云昌来说他更适合你,哎,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了,你权当听故事吧"田忆苦一口气说了一大堆。
聂曼卿有些愕然,沈修然?怎么又会是他呢?她做梦也没想到是他,他当时正被关押在大队看守所里!那天的情形像放电影一样在她脑中放映,黑暗中她害怕的要命,根本没注意周围由多少人,现在想想在王建军一从她身上移开,她就被慕云昌抱住了,被他不停的安慰,王建军没再打扰他们,就像消失了一样,他不可能只被她扎了一剪刀就丧命的。。。
"是啊,没什么用了,不过还是谢谢你能告诉我这些"聂曼卿说道,她只是惊讶片刻,便不想再去想了,一切都晚了,知道又能怎样呢?
"你想开点,早点离开那样的男人也好"田忆苦安慰道。
两人说了几句话就分开了,聂曼卿虽然知道多想无义,却还是有些浑浑噩噩,和慕云昌到民政局离婚强撑着的精神在一点点的消耗,疲累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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