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当然不会继续让自己落入下风,见伊莫顿的主要攻击只有沙,他立刻操控起比沙瀑还要巨大的水瀑,吞向沙瀑。
伊莫顿心里一惊。现在的他也能操纵水,但是如果让他一边操控沙瀑一边抵挡这个被他人操纵的巨大水瀑,明显有些不太现实。沙瀑水瀑一综合变成了泥浆,将其他人都束缚在原地寸步难行。
伊莫顿刚想反击,谁知嬴政根本无心恋战,他趁着泥浆为他争取到的一点时间,用泥锁绑住了先生,又放了一把火,架着青铜马车带着将他复活的军官扬长而去。
“该死的本神一定要把你这泥人亲手送回阴间折磨得你的灵魂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嬴政离开后,阿努比斯是第一个叫起来的。原来因为最后的一场大火,他一个不注意,大火烧了他珍爱的乱糟糟的头发,“小小卑贱人类,竟敢动本神至尊!”
“想法不错,到时候也算我一个,但你现在能追查到他的灵魂所在吗。”伊莫顿满脸阴沉地看着青铜马车消失处,“我无法感觉到他们的所在,也无法感觉到费舍尔里拉的气息,那个泥人用了什么阵法将自己隐蔽了。”
“……这……不可能……”伊莫顿一盆凉水泼下来,顿时让阿努比斯清醒许多。是的,别说那个不属于他的管辖范围内的中国人的灵魂了,就连先生那狡猾家伙的灵魂踪迹他也无法感知到。
“……你和这里的……阎王熟吗?”伊莫顿整理着自己的衣袖,突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
阿努比斯皱起眉:“不熟,你问这个干嘛?我们不同地域的神都是出于老死不相往来的状态,也就是说我们不能见面,也不能到其他神的神域,我虽然可以来到人间中国,但我不能去冥间中国,所以我不能闯入人家阎王府兴师问罪。”
“那就好,”伊莫顿冷笑一声,“因为我可不会让这个灵魂跑回阎王那儿,他最好长点心,祈祷自己别一不小心蹭掉了费舍尔里拉的一块皮。”
“等等,那泥人的灵魂可是我的!”正摸着自己一头板寸暗自伤神的阿努比斯听见伊莫顿打起自己看上的灵魂的主意,马上跳起来,“你想报复,排队去。你先管管自己的小情人的安危吧,虽然他死不了。”
说到这里,阿努比斯似乎想起来自己怎么也得不到先生灵魂的悲催往事,脸上的表情立马变得有些愤愤然。
伊莫顿冷哼一声,拂袖大步来到刚从泥浆里挣扎出来的侠女面前,右手一抬,做出手掐脖子的动作,无形的力量瞬间束缚着她的咽喉,将她从地上抬到半空。
“我知道你也是不死的,但是在你死之前,我有无数的方法让你痛不欲生,后悔自己不能得到真正的死亡。所以,在我还算有些许耐心的时候,最好告诉我那个泥人的目的地是哪,我知道你知道。”伊莫顿操着和先生一模一样的温和语气,慢条斯理道,丝毫不理会她因为窒息而乱踹的双脚。
“放开她!”艾利克斯立马急了,他刚想冲过去,就被一股力量束缚在原地,这股力量的来源正是伊莫顿,艾利克斯无法接近,只好大喊,“你这样掐着她的咽喉,菱怎么告诉你?”
“fine。”伊莫顿很轻松地接受了艾利克斯的意见,他将菱放在了地上,整理整理她凌乱的头发,继续温和道,“你有三秒钟的时间。”
“在香格里拉!我带你们去!”菱立刻喘着粗气回答。
先生坐在棺材上,神情怡然自得,根本不像一个被绑架有生命威胁的人质。马车渐渐跑出了城,新年欢快热闹的气氛显然不属于清冷的郊外,没有路灯,周围昏暗一片,冷风拂面如同刀割。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嬴政转身看着先生,冷冷道:“给朕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理由?斋主说笑了,在绝对力量面前,杀与不杀,只关乎于斋主的心情而已,谈何理由?”先生微微一笑,当真如同一个于世独立的道长仙人一般,将生死看得轻描淡写,看得嬴政顿时火冒三丈。
“朕让你助朕,你为何不帮?!”嬴政怒喝道,“既然不帮,为何一开始又要助朕夺天下?!倘若你要大将军的位置,朕便给了,就算是相国,也未尝不可,金银珠宝任你挑选,朕还可为你建造一个与你那破道观一模一样的宅邸,你为何不要!”
“嬴斋主,贫道只是一个小小的道士而已,懂不得所谓的安邦定国之道,闲云野鹤的生活才是贫道的生活。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斋主能一统天下,乃天道所在,贫道不过是愚见一二罢了。”先生无奈道。他说的可有一部分实话,那就是,他除了□□,还真不懂如何治国。
但嬴政显然不接受先生这个说法,他冷笑一声,接着问道:“那最后,你为何对朕见死不救?朕是这天下的帝王,此乃天道!”
“暴虐者不得治天下,商纣亡于此,此亦为天道。”先生低垂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眼,慢条斯理地回答。
“哈哈,好一个暴虐者不得治天下!”嬴政不怒反笑,气息在他空旷的体内回响,那阵狂笑听起来如同从冥间传来的厉鬼的大笑,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朕倒要让你看看,朕如何治这天下!真人,看你这样子,想必已经用了那永生泉,才能活到如今。朕也要尝尝那泉水的滋味是否如同一般泉水那般甘甜,你不死,朕就让你看看你的天道如何让黎民苍生生如水火!”
先生沉默着,不作回答。
军官在一旁战战兢兢,努力让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嬴政冷哼一声,驾着马车重新上路。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这么久没更ojz
因为一直在忙签证的事情,以及另外一篇文完结ojz
第49章 chapter24
嬴政初遇先生时;他还年轻;刚刚举行冠礼;平定嫪毐的叛乱,罢免吕不韦的相职,将他放逐巴蜀之地,权力刚刚重回他的手中。他急需人才巩固自己的地位,帮助自己统一六国,于是在某一次的微服私访中,他碰见了一个道家学者。
那时的他并没有带任何人;还偏偏遇到了拦路打劫之事,他废了一般功夫解决完那几个麻烦后,一个声音便从他身后传来:“当今天下并不太平;善人贵为秦王;日后出行还望多加小心。”
那便是先生;一袭白衣,牵着一匹普普通通毫不起眼的黑马,一边漫不经心地说出这席话,一边从他身边走过,看都不曾看他一眼。先生轻而易举地认出了他是谁;但是他明知道他是秦王,却没有一丝恭敬和胆怯的神态,这点让嬴政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他当下就抬起剑,指向那个神神秘秘的白衣人:“你是如何得知寡人的身份又如何得知寡人必会出现在此?你的内应是谁?这几个刺客,莫非就是你安排的?快如实招来,寡人便可饶你一命!”
白衣人停下脚步,侧身看着嬴政,突然勾起了嘴角,多年以后当嬴政再次想起他们的初遇时,他还是不能确定这个笑容的具体含义到底是什么。“善人多虑了,贫道只是路经此地而已,见善人身手不凡,必定不是凡人,贫道又如何招出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白衣人两手相对行了个礼,不知为什么就这一普普通通平平常常的动作竟被他做出了一种难以形容的优雅。
“……哼。”嬴政仔细一想,觉得先生说的也对,便冷哼一声,收起了剑,“凭寡人身手不凡便可看出寡人身份,难道你这好于归隐山田的道家人会察人面像不可?”
“只是碰巧蒙对罢了。”
“蒙对?你这‘无为’看起来倒像是‘有为’。寡人问你,你可知这‘人为’?”嬴政似乎起了兴致,他倒想看看这个装作神仙样故作玄虚的家伙还能说出什么话来,没准这家伙就是处心积虑地想要得到他的赏识和地位。
可谁知白衣人只是保持着抄手行礼的动作,眼神低垂,毫不犹豫地回答,嬴政可以眼尖地发现他嘴角那莫名的弧度似乎变得更捉摸不透了:“不知。贫道只是一个小小的道家初学者而已,归隐山田,天道尚未弄清,怎知这‘人为’?”
嬴政似乎抓住了什么,突然微眯起眼:“照你这么说,人比天还要复杂了?”
“天生万物规律不变,然事在人为,人事自成一体,何以被常人所了解?”
“事在人为……事在人为……”嬴政反复琢磨着这四字,凌厉的眼再次看向姿态卑微恭敬但气质却让人忍不住仰视的白衣人,“寡人再问你,这‘事’又如何人为?”
“善人说的又是哪个‘事’?”白衣人抬起眼,剔透的眼似乎能看穿人心。“统一大势的势,还是六国之事的事。”
这两个shi,一个宏观一个微观,直接戳到嬴政心坎里,他现在最想的,不就是一口一口吞并六国,一统天下?嬴政的态度立刻变了,他上前一步,扶起白衣人的手臂,连语气都缓和许多:“先生所言皆寡人所想,不如先生随寡人一道回宫,寡人命人安排一桌酒宴,宴请先生,还请先生多多赐教。”
“不敢不敢。”白衣人连连摆手,退后一步,避开了嬴政的搀扶,“贫道并非善人所想的那般高人,这俗事也略知皮毛,若再要贫道说下去,贫道可能就油尽灯枯了,更比不上善人的那些食客。还望善人多多恕罪,这宫就不便回了。”
“莫非是先生嫌我秦国太小,嫌赵政实力不够过于愚笨,留不下先生这一高人?!”嬴政佯装发怒道。
“不,只是黎某过于愚钝罢了。”先生的态度依旧不软不硬,“贫道只向往闲云野鹤,还望秦王成全,就此别过,多多恕罪。”说着,先生直接翻身上了马,头也不回地策马扬鞭而去。
嬴政没想到此人如此大胆,不禁愣在了原地,看着远处越来越小的一人一马,突然大笑三声,立刻赶回宫中,派人去查清这个自称贫道和黎某的家伙到底是谁,又去往何处,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