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的保证是做不得数的,但是显然,黄家老二的担保是值得信赖的,陈太忠见老黄执意如此,也只能悻悻作罢了——他不能让老黄为难。
从黄二伯的反应上来看,黄家和蓝家现在的行情,也确实是半斤八两势均力敌,陈某人在英国没命地折腾郝亮明,蓝家对此无能为力,但是黄家也不让他再折腾下去,以免引起太坏的影响,徒然授人以柄。
又等了一天,布鲁斯伯爵回来,他对凤凰人提供的焦炭表示满意,当然,他对这个价格有一些困惑,不过,在听了尼克的解释之后,伯爵很大度地点点头,“好吧,我必须承认,稳定大于一切。”
大宗消耗性的资源类物资,原本就是如此,稳定通畅的供应渠道,远比价格上一星半点的优势重要得多,更别说焦炭是用来炼钢的,一旦供应不上,可不是停产那么简单,炉子都有跟着报废的危险!
关于这一点,其实郝亮明也很清楚,但是他思考问题,就是秉承着“我不卖也会有人卖”的理念,而且他还要低价冲击市场,却从来不考虑利用对方的需求做一些文章。
相较而言,陈太忠就比他强太多了,陈某人不但要卖,还要平价卖,并且很不客气地将扰乱市场的人打出去,甚至差一点追杀成功。
当然,陈主任如此行事,主要还是想保住自己的面子和尊严,但是从政治和经济的角度上来看,这才是一个合格的政府官员该做的事情,宏观控制的同时,尽量为自己区域内的公司争取效益。
实力和眼界不同,做事的方式就不同,从这一点上来说,陈太忠强出郝亮明不止三条街——不过这也难怪,人家可是仙人来的。
第2245章 一声巨响(下)
就在蔡京生同布鲁斯纠结于供货细节的时候,陈太忠却是找尼克借了一辆美洲虎,趁着黑夜一路疾驰,奔到多佛尔港口之后,收起汽车,万里闲庭到法国加来,继续没命狂奔。
“嘿,伙计,我好像看见了一辆汽车,”高速路上,一辆雪铁龙轿车正在不紧不慢地开着,副驾驶位置上的年轻人无意中向外看了一眼,“哦,那是汽车吗?”
“我说,你少抽点大麻不行吗?”开车的年轻人厌恶地皱一皱眉头,才要继续发话,猛地觉得车子一震,旁边一辆看不清牌照的黑色汽车疾驰而去,带起的风居然让他把着方向盘的手觉得有点失控,“哦……上帝,这是什么车?”
一边说,他一边低头看一眼时速表,“时速一百一十公里……哦,天呐,那辆车开了有多快?二百五十公里吗?”
陈太忠借来美洲虎当然是为了赶路,他将这辆车的外形和车牌稍加掩饰之后,就一路疯狂地奔向戛纳。
从伯明翰到戛纳,不但要渡过英吉利海峡,还要横穿整个法国,路程真的不短,而且,他不但要去,还要回来,他的仙力是大涨了,但也不能随便浪费不是?
蒙勇接了睚眦的邮件之后,已经到达了戛纳,寻个宾馆住了下来,他没有汇报自己的位置,因为没必要,睚眦找得到他——黑脸男人从来都不问他在哪里。
约莫是凌晨两点半左右,“哥在巴黎很寂寞”正无所事事在聊天室里转悠,猛地听到敲门声,他犹豫一下,走上前打开房门,黑脸的汉子身子一闪进了房间。
“你好像不开门就能进来的吧?”蒙勇撇一撇嘴,关上了房门。
“嗯?”陈太忠不满意地看他一眼,心说你小子居然也敢这么跟我说话了?说不得哼一声,“我怎么进来,需要跟你请示吗?”
“不是,”蒙勇苦笑一声,摇摇头,“这大半夜的,你敲门……头儿你知道,我在法国活得也是提心吊胆的,你这不是吓唬人吗?”
“嗯,回头再帮你找一笔钱,早点把身份办下来吧,”陈太忠听得扬一扬眉毛,对小蒙这个家伙,他有一点本能的好感,如若不然也不会屡屡送他玉片护身,想到对方活得惶惶不可终日,倒也能理解其心情。
“我现在正在办呢,花了不少钱了,”蒙勇听得微微一笑,“不过,钱总是不嫌多的……您把东西带过来了吗?”
“没带,”陈太忠摇摇头,信手递了一张纸片给他,“三天后,按这个地方去找吧,里面有科隆纳要的东西,法马斯步枪、八十毫米火箭筒,还有地雷和炸药……全是法国货。”
“三天后吗?”蒙勇犹豫一下,点点头,没再发问。
陈太忠说的三天后,其实是忽悠人的,前两天他一来巴黎,就摸了一家法军的军火仓库,顺了点枪械弹药之后,将东西藏到了科西嘉岛上。
只不过他若当时找蒙勇的话,容易暴露身份,像他这次亲来戛纳,其实也不无掩饰身份的意思,从侧面证明正在伯明翰的陈某某并不是睚眦。
当然,这张纸片通过电话说,总不是那么很直观,也不保险,而且陈太忠也有两个月没见蒙勇了,时不时地露个头,才是驭下之道,也省得下面人心存侥幸。
“让科隆纳选个奥运项目动手吧,”陈太忠还有别的吩咐,“尤其在法国人的优势项目上,比如说击剑、柔道什么的,实在不行……炸死几匹参赛的马也算,今年是奥运年。”
这可不是黄汉祥的授意,而是他自己想出来的,九月份就是悉尼奥运会了,这个时候科西嘉民族解放阵线针对奥运项目做些活动的话,能造成极大的影响和轰动。
这是一石两鸟之计,既打击了法国人今年参赛的实力,又能影响巴黎对08年奥运的申办——若是巴黎申办成功,谁能保证1972年发生在慕尼黑奥运会的惨案不会上演?
陈某人很是为自己的算计而得意,于是就懒得请示黄汉祥了,可是蒙勇听到这个指示之后,登时就是一愣,“奥运会项目……是为北京申奥排除对手吗?”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呢?”陈太忠回答得相当不客气,这个问题很容易暴露睚眦的身份,“关键是影响够大,我相信科隆纳能充分体会到这一点。”
“但是……这是奥运会啊,奥运远离政治,让战争走开,体育运动不应该涉及政治的,”蒙勇刚才只是瞎猜,眼见黑脸汉子执意如此,他就有点不解。
没错,小蒙是已经不再是那个懵懂的年轻人了,但是他心里总是有点正义感,也总愿意相信一些美好的事物,“奥运会是以和平、友谊和进步为宗旨的,不分地位和种族,这是奥运之父顾拜旦提出来的口号,而且……他还就是巴黎人。”
“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幼稚,”陈太忠被他气得笑了,麻痹的你当我在巴黎奥申委看到的资料里,那些龌龊都不存在吗?
“反正你就跟科隆纳这么说吧,做不做是他的事儿,”他最后丢下一句话,轻飘飘地走了,他没办法说得太多,说得越多越容易露马脚,让小蒙猜出他的针对性来,那就不好了。
蒙勇可是被这个命令弄得有点纠结,两天之后,他又给睚眦发个邮件,因为他认为这个命令实在有点问题,“我是以中国人的身份,跟那谁接触的,真要执行了这道命令,将来一旦走漏风声,会不会损坏……形象呢?”
这家伙还真是事儿多,陈太忠看到这封邮件的时候,已经回到了法国,这个问题是问得不错,但是……小子你操心太多了,“你不过就是个那啥的同情者,关其他人什么事儿呢?”
政治其实就是这么回事,那些支持各种反政府组织或者团体的人,往往都要将其标榜为“个人行为”,中国也不知道吃了多少次这种亏了,别人做得,咱就学不得?
正经是,陈太忠有点怀疑,那个科隆纳有没有这样的胆子,在他的印象中,科西嘉民族解放阵线没做出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与其说那是个恐怖组织,倒不如说是黑社会。
六天之后,四月三十日,法国里昂的国家赛艇训练基地里,传出一声惊天的巨响,几条参赛的赛艇被炸得七零八落,由于是周日,所以没有运动员受伤,只是几个游客被赛艇碎片扎伤,一名看守人员也受到点轻伤。
科西嘉民族解放阵线宣称对这次爆炸负责。
由于国家赛艇训练基地的旁边,就是法国最大的水上俱乐部,这俱乐部有两千多名的会员,而周末里来的会员比较多,于是,这消息在很短的时间就传开了。
遗憾的是,这消息只是在里昂的媒体上做出了大幅报道,其他各个大区对此反应不是很激烈,只是轻描淡写地报导了一下——反正没炸死人不是?
陈太忠听到这个消息,那真是相当地欲哭无泪,好吧,这赛艇……姑且也算是法国人的强项,但是训练基地不在巴黎不是?我针对的是巴黎申奥,你给我搞到里昂去做什么,里昂又不申奥!
后来他才知道,巴黎对这次爆炸还是相当重视的,因为这是第一次,科西嘉民族解放阵线对奥运项目下手,而悉尼奥运会已经进入倒计时了,这个动向绝对值得高度关注!
媒体上报道得轻描淡写,那也是法国政府下令淡化此事的影响了,这事儿搞得沸沸扬扬的话,不但会让即将参赛的运动员生出一定的负面情绪,也会让正在申办2008年奥运会的巴黎被动,于是陈太忠第一次发现,合着这捂盖子,也不仅仅是中国官场的专利。
这些就都是后话了,接到爆炸的消息之后,陈太忠打开了邮箱,果然,蒙勇的邮件又到了,上面解释了一下,说是科隆纳认为巴黎警卫森严,不太好下手,就选择了里昂。
要说巴黎警卫森严,猪都会笑,蒙勇也非常清楚这一点,他在巴黎绑架勒赎如入无人之境,所以他个人认为,科隆纳的胆子还不够大,炸个赛艇训练基地都要选个没人的时间,由此可见,此人追求的是影响力,而不是威慑力。
当然,也不能排除相关场地确实警卫森严的可能,小蒙对这一点不是特别确信——毕竟离奥运会只剩下四个月了。
“你好歹也炸几匹马嘛,连点血都不见,”陈太忠郁闷地关闭了邮箱界面,九万美元加上那么多武器弹药,就听了一个爆仗?他忿忿地嘀咕一句,“看来这不是自己人,还真就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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