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翌铭都出现了,就让她不得不相信,老天引她来此,就是要让她重新再走一回当年的感情之路。只是…物是人非!
那个世界的七信,感情在陈越和翌铭这两个男人之间不停地游走,她放弃翌铭并非对他没有好感,就像七信自己说的,如果她没有遇到过陈越,那么她一定会选择翌铭。对于翌铭,七信的心里其实始终有着一份爱而不能的愧疚和遗憾。而让她心怀感激的,却是翌铭始终都在她的身边默默无闻地陪伴着。回头想想,如果七信没有先遇到陈越,那么她也一定会嫁给翌铭。可惜……鱼和熊掌不能兼得,即便七信乐意,那两个强势的男人又怎么会愿意同时委身于她呢?!
所以,原本对于宁王一点都不好奇的她,在经历了那个冗长的梦境之后,忽然就有点迫不及待地想要了解当年的尹风荷与宁王殿下究竟有着怎样的一段过往了。兵法有言: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呀!
风荷曾经问过婉儿,她脖颈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婉儿支支吾吾想了半天,最后竟然说是风荷自己不小心被树枝划破的!即便当时的风荷不信,但毕竟那会儿她才刚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别人嘴里的话不论真假对她而言其实都一样,都跟听天书一般既难以理解又无法相信。
当风荷得知二皇子两次出手相救的事实之后,她也问过沈晏然尹风荷与二皇子的过去。但沈晏然却说当年的他并不关心风荷更不关心二皇子,所以,他知道的也并不详尽。如果风荷自己想知道,沈晏然建议,待到她何时亲自见到了宁王,完全可以自己去问个清楚嘛!
这不,上次宁王倒是见到了,可惜还没等到她开口问,自己却又莫名其妙地昏死过去了!想想看以前的七信并非什么娇娇女,更不是弱柳扶风的林黛玉。在她那二十七年的岁月中,七信始终是一个矫健旺盛的存在。而今连见个人都跟见了鬼一样,只能解释为:尹风荷的底子实在太差了,还有就是宁王对风荷的影响力实在太大了!
天性好奇的她于是好奇心更胜了,天天都盼着能再偶遇宁王一次。但……
风荷当然知道那宁王必定是整日公务繁忙的,但又觉得明明自己都晕倒在他的怀里了,事后他居然连关系都不来关心自己一下,倒也真够冷血无情的!
湖心是去不了了,那就爬爬那座山吧,反正看着也眼熟。
哼哧哼哧地爬到了山顶之后,风荷后背的衣服居然在这雨雪交加的寒冬被细小的汗星透湿了。她环顾了一遍山顶周遭的地形,静静地思考了一刻,之后,仿佛完全是凭借着心的指引,一步步来到了悬崖边。
婉儿紧张地拽着风荷的胳膊,而风荷却倾着身子伸长了脖子探出脑袋一个劲地往山崖下面瞧。俯瞰山下,那结了冰的湖面正摊开在山脚下,冷清地,平静地与山巅的她遥遥相望。
一阵裹挟着雨雪的冷风吹来,湖心尚未结冰的那一小块水域仿似一只幽怨的眼,带着几分莫名的诱惑,向风荷抛出了一个渴望的邀约……“小姐,当心!”婉儿的呼喊惊醒了被湖水施了邪的风荷,她狠狠地打了个寒颤,赶忙向后退了半步。抬脚正准备回身往更安全点的地方走,忽然——
“叮”地一声脆响,一个东西与风荷腕间的玉镯碰击了一下,擦过她犹自放在心口的手,掉在了地上。
迷茫地四顾,风荷与婉儿却都未发现任何人的影子。她们仓促地对视了一眼之后,婉儿这才小心翼翼地蹲了下去,迅速地捡起地上躺着的小小锦囊,塞进了自己的袖管里。
上了马车,放下轿帘,吩咐车夫启程之后,风荷这才给婉儿使了个眼色。婉儿隔着锦囊摸了摸才探手进去,先掏出来的居然是一柄玉簪。
“这不是我们送……”风荷嘴里惊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婉儿一把堵上了。就见婉儿恨铁不成钢地瞪了风荷一眼,这才仔细收好了玉簪,对风荷点了点头低声道:“没错,是那柄。”
锦囊里还附有一张绢布,上面密密麻麻用蝇头小楷写满了字。风荷与婉儿头挨头地凑在一起,随着摇晃的马车吃力地一点一点看下去,越看心越惊,越看手越凉,越看头越晕……
作者有话要说:
☆、梅然居偶遇
风荷对于宁王的好奇经历了几个大起大落的瞬间。
刚得知她两度为宁王所救时,她很想见见这位救美的英雄;真正见到了,发现宁王竟然是上一世的翌铭时,风荷很有几分不能接受的想逃避;待到梦境中窥破了尹风荷与彼时还只是二皇子的宁王那一幕痴缠的爱恋之时,风荷的心又有了几分蠢蠢欲动的幸福感;可是今天,站在那让曾经的尹风荷伤透了心的崖顶,收到李道长掷来的锦囊后,风荷忽而又变得一想起宁王就有种想打寒战的冲动……
“晏然,我回来了。”风荷一边亲切地通报着自己的归来,一边抬脚自觉地跨进了沈晏然的院门。他们彼此间的亲密看在外人的眼里,一定会觉得自然无比。可涌动在这层甜蜜的外衣之下的那种j□j裸的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以及想亲近又怕亲近的不安心理唯有他们两个方才体会得到。
沈晏然住的院落名叫“梅然居”。时间长了,风荷知道沈府都这样,基本上这些院落的名字都是以院中的主要树木为名,加上院子主人的名字当中的字作为院落的名字。比如沈晏云的宅子叫“柳云轩”,沈晏弘人虽然不在沈府,但院子一直为他保留着,叫“栎弘阁”,而沈家四小姐的闺房叫“檀清院”。
没人回应,风荷想着或许沈晏然在后边梅园里没听见,于是抬脚就往后院去了。
进了后院,抬眼便瞧见一片火红的梅,热热闹闹地挤满了落雪的天空。风荷望着这苍白之中唯一的鲜亮色彩,不禁深吸了几口气,唇角带起了一抹嫣然的笑意。
没待她继续举步,就听到梅林旁的山石后面传来一阵腻人的窃窃私语。风荷驻足静静地听了一阵壁角,只觉得心底比刚才在马车上看密信时还要凉。于是,她悄悄地顿住了足尖转了身,准备无声无息地退出后院去。
将将抬步,就听身后一声讶异的呼唤:“风荷?!”接着便从那山石之后闪出两个携着手的亲密人影来。
风荷听到沈晏然叫她并没有回头,只是背对着他定定地停在了后院的门口。
沈晏然望着风荷的背影微微蹙了蹙眉,之后却仍是带着一脸迷恋的笑转头望向身边的四公主道:“出宫这么久了,也该回去了。你倒是不怕圣上怪罪,反正到最后倒霉的总是我!”
四公主笑意盈盈地抬头望着沈晏然,脸上写着满满的得意和幸福,“晏然,你说话要算话!”她撒着娇命令道,之后又斜睨着立在门口的风荷阴阳怪调地问:“尹小姐怎生这般地没有规矩?!莫非以为自己还是当初大殿之上那个不可一世的尹风荷吗?!”
风荷其实对于四公主并没有太多敌意,对于梦中那个曾经狠狠地挫败过四公主的场景她还有颇些自得地。毕竟,对于成功者而言,失败的一方都是值得发自肺腑地同情地,所以,在她的印象里,四公主只是个被宠坏了小孩罢了。
但是今天跟四公主这第一次的面对面,四公主就恨不得将风荷狠狠地踩在脚下,就冲四公主的一番话,风荷就能肯定她绝非善茬!当年孩子气的比试都能让她怀恨在心,耿耿于怀这么多年,可见这四公主不但小心眼记仇,而且嫉妒心极强,见不得别人比她好了去!
可叹,如今的风荷竟然也只能忍气吞声地按奈住自己,着实憋屈!
“风荷,见了公主还不行礼?”沈晏然没好气地提醒终于让风荷知道该做什么了。于是风荷回身低头乖乖地对公主福了一福道:“风荷给公主请安!刚才无意闯入院中,打搅了公主赏梅的雅兴,还望公主见谅!公主的话风荷记下了,以后不会了!”
“嗯,这还差不多!”四公主听了风荷的话总算舒服了点。她可忘不了当年他们四人合奏一曲之后,沈晏然对风荷的那一番由衷赞美。
自打知道了尹风荷被沈家收留了,四公主这心里就跟那成千上万只蚂蚁在啃噬一般,恨不得亲自跑来沈家揪出这个不要脸的女子狠狠赏她一顿巴掌!可是哥哥不许,晏然也不同意。
哥哥说她若是去跟尹风荷过不去,那就是自降身份,不但让众人觉得她不够大气,还容易滋生别人对风荷的同情。而晏然是说,他之所以收下风荷,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她是沈府仇家的女儿,他要她在沈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只是,这么整日地放个狐狸精在沈晏然的眼皮子底下,四公主还倒真不放心……只恨她还未及笈,现在就跟父皇表露小女儿的心事又怕害臊,所以,只得眼巴巴地等着下半年十五岁的生日早些到来。
“那我回去了,说话算话哦~!”四公主转脸不放心地又交代了沈晏然一遍。
“嗯。”沈晏然宠溺地笑着点点头。突然间却被四公主猝不及防地在脸颊印上了一记甜蜜的香吻。说起来沈晏然也算是跟四公主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了,但这么些年来,他虽然一直明白四公主的心思,但始终有点揣着明白装糊涂。直到这一年,他们彼此都大了,沈晏然也渐渐明白有些事,不是他不想就不会发生的,就比如——娶四公主。
沈晏然从未想当驸马爷,他也并不爱四公主。对四公主的感觉,远远没有对风荷来的激烈和冲动。见到风荷,沈晏然的第一反应是恨不得亲密地贴上去,越近越好,越紧越好。若不是他的刻意疏离,他和风荷不会像今日这般…这般…别扭!
风荷不见得理解他的心情,她只是乖乖地听他的话,他希望他做到什么她就尽力地去做,遇到他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她就默默地走开。殊不知风荷这般乖巧地配合,看在沈晏然的眼里是何等的讥讽与刺痛!
而面对着活泼可人的四公主,沈晏然却着实提不起半点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