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不会生根发芽的。”
小醉的话让瑞生停止了哭泣,“真的吗?”
点头笑:“当然是真的!”
“那太好了!”瑞生高兴地叫起来。
江清流临走的时候,似乎有些感触,“陶先生,我当先生这么久,那些孩子对我却一直是又敬又怕。今天到黄鹂书院来,才发现,这里的孩子都十分喜欢你、亲近你啊。”
自古以来,都是以师为父,因此教书先生都习惯了板着脸,对孩子的教习也是十分严苛。
江清流虽算不上是个特别古板的人,但平日里在学堂也是不苟言笑。
今天在黄鹂书院里看着陶小醉跟孩子的相处,才觉得那是很大的不同。孩子们对陶小醉没有惧怕,而是将她当成朋友一般。
这日午后,黄鹂学院的孩子们聚到了溪边,上起了音乐课。
夏风微热熏人,孩子们坐在溪水边,那里是碧绿的荷叶和刚刚盛开的荷花。
草地里蟋蟀、蝈蝈都在鸣叫,柳树上的知了不甘寂寞也唱起了歌来。
蓝蓝的天上,飘着几朵白云,户外的空气清新自然。
那荷花上,有几只蜻蜓立在上头。
小醉想起了以前在学校里教孩子们唱的那首诗:
泉眼无声惜细流,
树阴照水爱晴柔。
小荷才露尖尖角,
早有蜻蜓立上头。
她一时被这大好风光吸引,不自禁便唱了出来。动听的歌声引得那些孩子们都屏息凝神,全神贯注地在旁欣赏了起来。
“真好听!小醉姐姐,教我们唱吧,教我们吧!”小七嚷了起来,其他孩子也纷纷附和。
“好,我教你们唱。”小醉坐在孩子中间,领头唱了起来。
这是杨万里的一首诗,浅显易懂,音律又简单容易学。
带着大家唱了两遍,便都学会了。
小醉觉得还不过瘾,又给这几个孩子按照高低声部排了一下。
小七音域最宽,是高音部分,小五和平生声音又脆又亮,就让他们唱中音,瑞生五音不全,哪里都不好安排,所以他就是最自由的那一个。
情由境生,孩子们稚嫩的童音虽然有些跑调,其间还有些小小的忘词。但却格外的清脆动听。
悠扬的歌声回荡在小溪的上方,那边的白鹭书院里自然也听到了。
白鹭书院的孩子们正在费力地背着“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昏昏欲睡中,耳中突然传来了一阵欢乐的歌声。
瞌睡虫一下子都被唤醒了,纷纷伸长了脖子,朝窗外张望。
一溪之隔的村西,小醉穿着一身淡粉的布衣,和五个孩子们坐在一处,笑意盈盈,歌声如珠,真真的让人的心里都像开了花儿一样。
江清流没有阻止他们被吸引着跑到窗前,这些孩子趴在窗户沿上争先恐后地望着对岸,眼中是均艳羡的神色。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白鹭书院居然出现了孩子翘课的现象。
先是米小原一个下午没有来,然后是田北北、张小金。
座位上一张张都空着,底下还有孩子窃窃私语。
戒尺敲了上去,事无不可对人言,在下面偷偷地说些什么呢?
王大龙站起来,指指窗外的小溪西面,“米小原他们都去黄鹂书院了,听说今天下午,那边有个拔河比赛。”
拔河比赛?江清流闻所未闻,心里也好奇了起来。
“真是胡闹!”说着交待留在书院里的孩子,将抄写昨日学的《三字经》,自己则绕过小溪去寻那几个逃学的调皮鬼了。
还没进院子,就听见里面喊声震天。
这拔河比赛两人一组进行,一根麻绳,一人拿着一段,中间系上了一根红丝线。
小醉一声令下,两边就一起用力。
左面是憋红了脸的小七,右面是鼓足了腮帮子的金果儿。
其余几人就在一旁大声喊着“加油,加油……”
两人僵持不下,看的那几个躲在门板后面的小子也肚肠痒痒,恨不得跑上去帮个把手。
“要是王大龙来,我敢说,他们几个肯定都不是对手!”米小原这个时候特别有集体意识,语气里特别的自豪。
肩上被人拍了一下、两下……
“别吵,正紧张着呢!”
米小原看旁边两个人脸色不对,还在暗暗朝他使着眼色。
这才慢悠悠地回过头去,背后正是江清流肃然的面容。
“江先生。”三个小家伙齐齐低头认罪。
“先回书院去,逃课不习,今日回去将《三字经》诵上十遍。”
“江先生,你怎么来了?”小醉看到了他站在门外,还有那四五个恨不得地上有条缝儿可以钻进去的孩子们,大概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里面的比赛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江先生让几个孩子先回书院。
“陶先生,里面是在做什么?”
小醉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笑得如映日荷花一般灿烂:“在拔河比赛。”
“那是……什么?”
小醉狡黠地笑笑,拉着江清流的衣袖把他拖了进来:“你进来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里面刚好一局结束,小七最后一鼓作气,战胜了金果儿。
小醉摸了摸小七的头,夸他真棒,然后将麻绳的一头递给江清流。
“江先生,等一会儿你拉这头,我拉那一头,谁先拔过去了,就算谁胜了好不好?”
“小醉姐姐加油!”孩子们大声喊,加油助威的声势比刚才猛多了!
“你是女子,我是男子,这样比试,待你不公啊。”
小醉满不在乎:“江先生,不必担心,试试再说,何况,你未必是我的对手……”
第5章 居然被退婚
这天晚上,小五小七回去吃了两大碗的饭。见他们胃口这么好,花娘子也是格外高兴。
小醉笑说,这两个孩子定是今天下午玩得饿坏了,因此现在才格外能吃。
小七可得意了:“娘亲,你不知道,今天下午我和金果儿比赛拔河,他力气没我大,成了我的手下败将。”
花娘子问:“拔河?是什么?”
小七抹了一把嘴:“就是拉绳子比赛,谁的力气大,谁就赢了。我赢了金果儿,不过小醉姐姐更厉害。白鹭书院的江先生都比不过她,才没一会儿,就被小醉姐姐拉了过去。”
小醉的脸顿时红了。其实也不是江清流没她力气大,只不过他不懂什么技巧,又是第一次玩,脚步还没站稳就被小醉拉了过去。害他还摔了一跤,小醉的心里其实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第二天的时候,小醉发现溪对面的白鹭书院里似乎空荡荡的,人影都没有一个。
孩子们正在学着看图说话,对着小醉画的一幅“老鹰抓小鸡”的图正在起劲的编着故事。
小醉让他们几个人一组,先把想好的故事讲给小伙伴听。
自己则跑到了村东去。
白鹭书院今天果然关起了门,里面先生、孩子一个人都没有。
小醉问了人才知道,江先生昨天摔了一跤,腰骨扭伤了,今天就没来书院,在家休息呢,孩子们也就放了一天假。
听这一说,小醉心里不由就有些自责了起来,若不是她昨天硬拉着江清流也去试试“拔河”,他也不会摔这一跤。
下午的时候,小醉拿着一瓶跌打药打算给江清流送去。
江先生并不住在村里,是在八仙镇上住着。小醉打听了他的住处,便朝镇上去了。
江清流是一介布衣白丁,住在八仙镇的东角巷里,位置并不难找。
江清流和一个老头儿唤作四叔的住在一起,小醉敲了门进去后,四叔便带着她进到了屋里。
“小醉姑娘先坐上一坐,我去找清流出来。”四叔颇是客气,还特意沏了一杯清茶出来。
小醉打量了一下这间屋,这里虽然有些古旧朴素,但倒是清洁雅致,尤其是屋子边上的一个大木制书架上,放满了不少的线装书册。
一看就知道,这屋子的主人是个有学识的人。
“小醉姑娘,你怎么来了?”江清流从里面屋子走了出来,虽是受了伤,但仍是温润如常,风度翩翩的样子。
小醉拿出那瓶跌打药放在桌上,“江先生,昨日真是不好意思,原本只是想让你试试的,但谁知你摔伤了,害得你今儿个连书院都没去成。”
江清流拿过那瓶跌打药,颔首而笑:“小醉姑娘多谢了。只是在下还是有些不明白。书院本是读圣贤书之地,可为什么黄鹂书院里会有那么多奇怪的东西。比如,昨天的这个……拔河,还有那天听到你们唱的歌。”
“江先生,这叫德智体全面发展。”小醉呵呵一笑,见江清流仍是茫然地看着她,又道,“孩子让他们光读书可是不够的,要是整天这么摇头晃脑的读,脑袋就会被堵塞,久而久之就会变成个书呆子。”
“可我从小就是这么读过来的啊。”江清流说道。
小醉扑哧一笑,他随即明白过来,小醉是笑他就是个书呆子呢。
“江先生,其实到书院也未必是要死读书,读死书的,劳逸结合,才能起到更大的效率。”
“劳逸结合?”
“恩。”小醉点了点头,“比方说,除了教他们读诗书之外,再让他们听听大自然的声音,唱唱歌,还可以让他们多运动运动,提高身体素质,这样读起书来可就事半功倍了。”
“听起来倒是挺有意思……”
在这个时代,读书都该是一心一意的事,要是在读书的同时还想着唱歌、玩耍什么的,在别人看来,可就是不务正业。
但现在江清流听小醉这么一说,却觉得倒也有几分道理。
两人坐在一处谈了好一会儿工夫,眼见日头渐渐西斜,小醉不便再久留,便起身告辞了。
“对了先生,明天你还去书院吗?”临别的时候小醉问道。
“若是小醉姑娘的伤药管用,我想明天就能回去了。”
小醉抿嘴而笑:“先生,你可别生气,不过我保证下次再也不拉你一起玩这个了。”
“为何?”
“怕你再摔了啊。”
江清流有些尴尬地笑了起来:“其实,刚才你说的也不无道理,若是以后还有这样的机会,在下倒是也愿意和小醉姑娘再切磋切磋。”
离开江家的时候,小醉突然觉得,这个书生其实也并非自己想的那样的死板。起码,他能笑着接受自己所说的东西,还说,下次有机会再切磋。
穿过镇子,小醉正要回村的时候,突然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桥头处,一旁站着个穿着花衫子的姑娘。
二人看起来神态亲密,正在说着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