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娘虽忍不下心对杜构说重话,却也在心里为女儿觉得冤屈,低头掩下红了的眼眶。
杜如晦看着倩娘微红的眼眶和轻颤的身子,心中实在觉得对她不起,心中只希望能活得更久些,能补偿她再多些。
“构儿,你与我去书房。”杜如晦怒目看着杜构,冷声道。
“老爷。”虽是替女儿委屈,可倩娘总归不是心狠的,杜构是姐姐的骨肉,若知道他被老爷责打怒骂,不定会如何伤心,张口喊道。
杜如晦并未说什么,只一双眼睛淡淡的看了杜构一眼,让他羞愧万分的低下头。
“娘亲,这事是孩儿的错,竟被人设计也不知,实在该打该罚,若您不应允,孩儿必定无脸留在府里。”杜构拱手施以全礼,难以起身哽咽的说道。
倩娘听着等了许久的娘亲,见他把话说的这般重,竟然不知该如何劝说,只眼睁睁看着老爷将其带走。
“夫人,老爷带着人已出了云锦阁。”素娥进了屋里禀说。
“嗯,你也退下,好生在门外守着。”倩娘听见素娥禀说,就收了眼中含着的泪,用手上的帕子将脸上的泪痕拭去,就对着素娥吩咐道。
倩娘在人后变脸,月瑶长到如今也只见过两次,可无一不是因着她,这次也是杜构把她给气狠了。
有她最为相信的丫鬟在外面守着,倩娘才敢对着女儿说些掏心窝子的话,抬手摸了摸月瑶头上柔软的青丝,看着她长到这般大,眼里刚收回去的泪,又涌了出来,一脸愧疚无奈说道:“瑶儿,都是因为娘亲,让你受了这等委屈,娘,娘亲。”
“娘,瑶儿无事,那房家兄长前来所言句句诚心,而且若他有别的心思,只需故意让人瞧见,女儿也就百口莫辩。”月瑶经了昨晚之事,觉得那房遗直并不似历史所言,是那等迂腐无脑之人,想着他总归是条后路,也就为其说了几句好话。
倩娘想来是气急,听见月瑶这般言说,也并不觉得心中宽慰多少,“我只当那房家大郎,性子虽迂腐了些,却也是个难得的,没想到竟能做出这等龌蹉之事,亏我还在你爹爹面前,替他说了不少好话。”
“房家真的来提过亲事?”这些年月,月瑶又将几人收为己用,却因着一时放心,也是有些日子未寻人来问过话。
倩娘看着月瑶吃惊的张着小嘴,本就不小的明亮双眼,瞪得大大的看她,难得见她露出这般孩童模样,心情也略微好了些许,点点头说:“房家确实早先来人提过此事,只是你爹爹对房大郎不甚满意,将人婉拒了回去。”
月瑶听了这话,低头略微做想,又开口说道:“娘亲,你可曾想过,陛下与皇后在殿内闲谈话语,为何被兄长听见吗?”
倩娘微微皱眉,思量片刻后想到,那日宴上皇后看着自家女子,却有皱了下眉头,虽一闪而过,这做人娘亲的,自然还是看到,“可是皇后不喜你,这才故意着人将话透给你兄长知晓?”
若是如此,那整日慈悲模样的皇后娘娘,该是不若表面看的一般,可想着自家女儿被人挑拣不喜,倩娘脸色也不好看起来。
月瑶见着娘亲如此,脸上却露出笑模样,有人关心维护的感觉,虽不是第一次感受,却还是让她心里暖暖的。
“娘亲莫气,这宫里哪里是那么好待的,有皇后从中作梗,咱们还省力气了。”月瑶开口劝娘亲消气。
“不过,若那话真是皇后娘娘着人传于兄长耳中,她该是想借咱们的手,断了太子借杜家之力的念想,那么就算不是房家,我也该有个早已定下婚事的人家,可爹爹要是有心让我入宫,倒是要另当别论。”月瑶见着娘亲脸色缓和了些,就又说道。
说完这些话,月瑶真是想拍额吐槽,那些书中的穿越者,总能将那些爱慕者耍的团团转,就是一妻多夫也不是没有,可怎么到她这里只两个,就闹的她头都大了。
倩娘看着遇到如此事情,还能一脸平静的女儿,竟觉得她若是入了东宫,定也不会真委屈自己,可倩娘却还是舍不得,“瑶儿,别总是问我们怎生想的,你是想飞上那枝头做彩凤,还是入那寻常百姓家。”
“真的让我选?”虽知道爹娘疼她,却没想到在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古代,竟能让她自己择选夫婿,月瑶还是略有些怀疑的问道。
“看你这满脸不信的样子,娘亲还要对天发誓不成。”倩娘点了点月瑶的挺翘的小鼻子,好笑的说道。
“如此,女儿选入那房家门,做那长子长媳。”月瑶一脸正色,看着娘亲说道。
倩娘虽是不解,却并未问及缘由,只开口确定道:“可还反悔?”
得到月瑶无声摇头。
伸手将人揽进怀里,倩娘想着还未疼惜够的女儿,再过些年就成别人家的新妇,心中实在酸涩难忍,“瑶儿,就是在房家,也不许让自个儿受丁点委屈。”
月瑶听了这话,鼻子一酸红了眼眶,轻声回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留言啊,留言,要不要男人之间的争斗一番,就让可耐懂事的月瑶嫁人呢?历史上有名的诸多男女们,都要出来溜场了。第一个先是谁呢?猜对加更,吼吼吼
☆、53第 53 章
近着年节之时;因着冬日白雪纷飞,鲜少见人的东西市,又恢复了些热闹景象。
东市多的是达官贵人,可他们总不会自个儿置办年节用的东西;还是家中仆从采办在这走动的多。
东市一酒肆中,因着年节喜庆,掌柜得了东家吩咐,在铺子里烧了两大火盆木炭,四边用苇帘隔开的小间,有人坐的也在一角放了炭盆,把酒肆内烧的暖烘烘的;也不拘人前来点的、吃的是什么,哪怕就一壶烧烫的热酒;也能让人坐上一整日。
好似是店家赔钱赚吆喝,不过看着店里坐满的人,还有柜台后掌柜笑的开怀的模样,这早些时候就备下够得上品级的木炭,定比不上今个儿赚得。
“说这房家大公子,不知长得何种俊俏模样,竟然还未及笄的公主,就见了一面就对其倾心,最让人羡慕着恼的,还是他竟拒了公主,说还是稚童时,家中爹娘就为其许下一门亲事,你们说说,这口头虚言,就是不认又能如何,真是个呆子。”一身形消瘦,虽算不上尖嘴猴腮,却也相差不远的男子,被人围着脸露羡慕的说道。
“二子,你这可就不对了,这早先许下的亲事,哪能就因为攀了高枝,就把人好好的小娘子抛去脑后,这可让那小娘子日后如何嫁人,难道真要让人常伴青灯,了此残生不成。”一壮硕汉子,皱眉不喜的说道。
“哎哎哎,可别在人酒肆中吵闹,掌柜的好心让咱们在此暖身,可不兴给人添不痛快。何况,那与房大公子早先许下亲事的,是莱国公家的千金,杜大人如今还在朝中任职兵部尚书,他家的小娘子配与房大公子,也算的是下嫁。”面容敦厚,略显年纪的老汉,穿着合身的麻布袄,起身拍拍两人肩膀,劝说道。
那二子是长安城的事事通,听见那面容敦厚的老汉出来劝说,也知道此间酒肆东家难得,只借老汉这番话转口说道:“说到这事,我也听说了些,不过那杜家小娘子,如今虚着才七岁总角之龄,这房家小公子如今一十有二,这稚童之时是怎生许下婚事的?”
众人哪里有二子知晓的多,听两人年岁相差这般多,心中也颇是疑惑不解,还不等说自个儿的猜测,就见着二子起身,对穿着虽不是锦缎华服,却也是得体厚实的蓝布袄子,外披一件青色披风的三旬男子,一脸谄媚的迎说道:“王管事,你怎生出府来了,这月房府需要采买的东西,小人不都着人写了单子送府上去了,就是有那漏了的?”
那王管事面貌甚是普通,不过脸上整日见人带着三分笑,倒是颇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向着二子起身走来的桌上一看,见像是又围了堆说闲话,那桌上的人听见二子说房家时,脸色都是一变,却不见着恼,还笑着拍了拍二子单薄的肩膀,说:“可是又在拿咱们家大公子说事,你办事很是利索,却还是不及你最快三分。”
见王管事这般说,二子还是一副泼皮模样,面上不见丝毫惧怕,端着那谄媚样,随手在他做的长凳上扫了几下,躬身请人入座,又道:“您还不知道,我就是靠着这张嘴吃饭,若真是那只懂得埋头干活的,哪里能养活的起家中那老老小小。”
二子家中的事情,在这听他说闲话的可能知道的不多,可敢信他送上门的物价详表,自然是把他祖宗八代都挖出来细细看过的。
别人家事不好多言,王管家今日得闲,想着出来转转,此时正是无事,就问道:“你们刚才可是再说什么闲话,也说来与我听听。”
在人背后说闲话,还被主人家奴撞见,本就尴尬的紧,听王管事这一问,这一张张脸都涨的通红,只那二子面皮太过厚实,听见王管事这一说,竟真的凑上前去接话说道:“长安城如今茶余饭后,多提的还是府上大公子与公主、杜小娘子之事,正巧说到心中疑惑之事,还需的王管事给咱们解惑。”
王管事手上微微用力,不轻不重的将二子退开些许,见他真的顺路爬坡的问上了,也不知该笑还是该怒的摇摇头,说道:“有屁快放。”
二子见王管事并不恼色,被推开脸上也不见尴尬,用力搓手虽是压低声音,却还是能被人听清的开口问道:“咱们刚说到,大公子与杜家小娘子许下亲事之时,杜家小娘子尚且不知身在何处,这婚事哪里就能做的数,不知此事可是另有什么辛秘?”
“喝”王管家看这二子还真是敢问,刚想端起茶水吊人胃口,这一转头却被不知何时都凑过来,挤到一起的脑袋唬了一跳。
挥挥手让脑袋都退后些,王管事见着他再不说,围着他的人只那一双双眼睛,都能把他剥皮拆骨的活吞了,笑着摇摇头帮众人解惑道:“要说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房府里知晓甚是清楚的也没有几个,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