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丽君这时抬头,面上已带了泪痕,泣道:“那我要怎么办?王爷是我的夫君,是我的天。是我孩子的父亲,除了顺着他助着他,我还有什么办法?”
沈夫人见女儿哭了,心里也是一痛,又听女儿之言,不由叹口气。是啊,世间男子的雄心壮志,又岂是后院女子所能阴挡的了的。
沈夫人上前帮着女儿擦泪。一边又叹道:“是啊,老天为何如此待你。贤王好好的为什么非要夺那个位子,为了拉拢人,为了大事的财势,以后可不得还要往家里拉人。为此进来的妾侍们,你也会投鼠忌器。不能如何她们,这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沈丽君忙趁机说道:“还请母亲疼我,帮帮女儿吧。”
“傻孩子,母亲如何不疼你,可是这种事,又如何帮你呢,你自己 不都情意花光嫁妆也要帮着他纳妾。”
沈丽君扯着母亲的衣袖,哀哀说道:“还请母亲帮着我劝说父亲,让他就投了王爷吧,这样一来,沈家财势俱有,定必贤王另眼相看,而且也不会再想着在外面拉扯些没用的人。将来事成后,沈家既是头功,又是国丈,王位不好说,再少不了一个国公的位子,而女儿则可以成为皇后,自此都能过上好日子。”
沈夫人不由叹道:“傻孩子,你以为做了皇后就是最终的结果了吗,那才是开始啊,那些助了贤王的不要论功行赏吗,他们的女儿自然也要封妃嫔的,将来又都该乌鸡眼似的抢储君之位了。”
沈丽君见母亲心里终是松动了,自觉有门路,急忙说道:“不会出现那样的情况的,王爷对我的情意是做不得假的,那些人不过是他为了大位才加以利用的,将来必是以我为后,以桂哥儿为太子的。”
沈夫人闻言,再看女儿眼中的光芒,心中忽然警醒,忙道:“投靠贤王的事你不要想了。沈家如此已经鼎盛,实在不需要这夺嫡的功劳来锦上添花,况且若是事情不成,整个沈家便赔进去了,你别怪父母心狠不疼你,你与沈家,孰轻孰重,不言而喻。”
沈丽君见如此仍是被母亲所拒,不由站起身来,冷笑道:“母亲果不是够疼爱我,如果是扶玉的话,母亲还能如此说吗?”
沈夫人被女儿指责偏心,不由难过起来,说道:“我对所有的孩子都是一样的疼爱,可是此事关着整个沈家,我不能为了一已之私,而置沈家于不顾。”
见沈丽君不置可否,沈夫人又陪笑道:“不如我劝你父亲想法子逼贤王放弃夺位之事,你也时常劝着他些,他既然爱重于你,自然不会把你的话置若罔闻的。其实对于女人来说,荣华富贵都有了,便拘着丈夫,守着儿女安安分分过日子,免得他心思大了,你与孩子在他心中的份量便就越来越小了。”
沈丽君听到这里,心里便凉了,看来母亲是打算抛弃自己了,心中激愤,头脑一热,说起话来便不留情面,只见她冷笑道:“当日祖母就曾言道:母亲为了霸占父亲的独宠,竭力打消父亲欲通过联姻联合各派势力争霸天下之心。我还不信,谁会放弃唾手可得俯视天下的机会,今日看来果然不假,母亲口口声声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可当年为何为了自己的那点宠爱,就捆住父亲,落到今日仰人鼻息的下场,这就是母亲所追求的?”
沈夫人没想到女儿会说出这番话来,不由气得捂着胸口,指着女儿直哆嗦,“你……你……”了半日,也没说出什么东西来。
沈丽君说过之后,看着母亲气得脸色苍白,心里也有些愧疚,可是想到母亲总是只看到后院那点地方,当年挡了父亲的帝王之路,如今又欲遏住丈夫的志向,心里的愧疚也就所剩不多了。
哪知她转眸之间,却不由出了一身冷汗,原来不知何时,沈父已然走来,正站在门前冷冷看着她。
沈丽君总没见过父亲对自己呈现这种表情,不由吓住了,竟一时没了往日的伶牙俐齿。
沈夫人此时也看到丈夫,不由得羞愤交加痛哭起来:女儿这样忤逆瞧不上她,她又能说谁的不是去,还不是自己没管教好,又想着自己在女儿心中,竟然还是拉扯丈夫后腿的罪魁祸首,越发的有理无处可说了。
沈父看着女儿命令道:“还不快给你母亲赔礼道歉去!”
沈丽君却一下跪倒在父亲跟前,求道:“不说为了沈家的繁荣昌盛,也不提祖母的心愿,只说父母口口声声说疼爱女儿,难道就不能帮女儿一把吗?以前是母亲不想与人分宠,如今只要你帮着女儿,等女儿成了皇后,定将能带给沈家无上的荣光,您便是封不得王,国公之位定是跑不了,哪里还用委屈在侯爷的位子上。”
沈父冷笑道:“你不必在此巧舌如簧,我早将就话和贤王挑明了两不相帮。太子是不是什么好东西,贤王我也看不上。一个谋大事的人,不说在外打拼,时时靠着几个女人,这种吃软饭的人可真让人信不过。你还是好好和你母亲赔个不是,不然以后连你都难进沈家门。”
沈丽君见事情闹到这种地步,再僵下去也没意思,况且山不转水转,以后说不定另有转机,便起身走到母亲面前跪下赔罪。
沈夫人虽恨女儿,可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拭了泪,勉强说道:“你好自为之吧。”
贤王纳妾之事,仍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没过十日,便接那温氏抬进了王府。
沈昭宁代表沈家人去观了礼,回来道:“那温氏长相一般,仅清秀而已,倒是嫁妆不少,银票就足足五六万两。”
沈夫人虽说当日原谅了女儿,可心里总是生分有了隔阂,闻言叹道:“不管她,日子是她自己要过成这样的,只希望她将来不要后悔。”
沈丽君此时就有些后悔了。
当日见温氏长相一般,也知此时温家还算老实,明确是奔着将来的家族封赏,而不是靠女儿来争宠。
可是到底是上了档子的正经的妾,贤王还是连着在她屋里歇足了三夜,便是以后每个月也要排了日子让她侍寝。
想到这里沈丽君心里一汪醋,可是看到贤王此后对那温氏情分平常,对自己仍是盛宠,这才心里好些,又想自己将来的皇后之位,以及带给沈家的无上荣光,只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倒是六皇子听说后,在沈秋君面前笑倒:“没想到堂堂一个皇子,大齐朝的贤亲王,五万两银子就被个商户女给买下了。真是英雄气短啊!”
正文 第一二九章 提前成亲
沈秋君等六皇子笑够了,这才慢慢说道:“他既然要图大业,哪里少得了钱与权,他们那点家底,只靠着俸禄和地里的出产,哪里有那么多的银子,这么做也是个捷径吧。要我说,你也得意的太早了,虽说现在皇上因你之言,暂时不打算更换太子,可是只要他一天不做上那个位置,皇子们就一天不能认命,太子自然也要花银子收买人心的。到时,只怕又着落在你的身上,不知你可有法子变出钱来?”
六皇子闻言不由凝眉道:“皇上如今看着生龙活虎一般,怎么也有十数年的活头,倒是个持长战,将来银子和人,果是大事。田家虽说巨富,可惜给了陈王不少,又藏了大半,如今虽也颇丰,怕是那么多年支撑下来,也是够呛。”
沈秋君笑道:“若是你要争皇位也就罢了,田家愿意倾其所有地助着太子?”
“自然愿意,因为我告诉他们,我现在实力不行,唯有先靠着太子,再图后谋,他们还赞我主意正呢。”
沈秋君暗叹:田家果然还是重亲情更胜于利益,六皇子便是真的反了太子,只怕在史实上也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了。
她想了想,担心道:“你就这么说了出来,就不怕他们将来在太子面前揭出来?小心到时你赔了夫人又折兵。”
六皇了冷笑:“你也太小看我了,若是拿捏不住他们,我会如此说?况且我手中的宝藏可比他们的家财多,手中又无兵,太子怎么也会更信我多一些。”
“这么说来,如果太子没了银子,你是打算献出宝藏?”
六皇子闻言不由看了沈秋君一眼,想了想。含糊道:“自然不会,太子还不值得我如此对待。”
沈秋君便道:“所以你也别五十步笑一百步了,一文钱能难倒英雄汉,贤王以身抵资固然可笑,却可以得到大笔银子。你又能做什么?”
六皇子笑道:“也不是除此之外,就没有办法的。比如可以官商勾结,可以盘剥百姓,得钱的法子多的是,反正这天下也不是我的天下,剐地三尺。我也不心疼!”
沈秋君没好气地说道:“这就是你的办法,还不如贤王卖身呢,至少在天下百姓眼中。他还是一个贤者,得个好名声,以你的法子,天下人不恨你才怪,将来太子大事成了。正好可以拿你开刀,以平民愤。”
“我还没那么傻,自然会留着后手的,再说了,等太子事成,我就退隐。再不管闲事,他还能再揪出我来。”六皇子不以为然道,见沈秋君面上仍有忧愁。心中一片温暖,忙又笑道:“放心,我会见机行事,实在不行,让太子也卖身就是了。总比亲王要值些钱吧,六万应该还是可以的吧。”
沈秋君被六皇子的话给逗笑了。一时失语说道:“那不知六殿下的身家又是几何呢?”
六皇子正色道:“我可没他们那么贱,想要权利地位,有本事就自己捞去,没本事就一边躲凉快去,靠着女人成事,算什么本事。不就是权钱交易吗,说白了还是为了泼天富贵,那就明码标价好了,能助我多少银子,能助我多少兵,事成后,我就封你多大的官,大家说明白了,该干嘛就干嘛去,还非得遮遮掩掩的,好似真是为了那点情面,恶不恶心人。”
沈秋君不由怔住了,半天说道:“这种事又不好白纸黑字立下字据,送个人过去,也是人质或者凭证的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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