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品性?我只担心她将来会被人奴大欺主,这种人如何能做好主母!”赵夫人起身走到儿子跟前,细细说道:“咱们家与沈家当日也有些交情,她只跟着咱们家的人走,还能不把她交于她的家人?她奶娘既然寻不到她,自然要归家的,到时可不就见到了。你说,她在那里等着算是怎么回事呢?”
赵瑞听了也觉有理,皱眉思索了一下,道:“或许她还有其他原因,不得不留在那里。”
赵夫人听了摇头笑了笑,拍一拍儿子的肩膀,又重新回到位上坐下:“你细想想吧,这些话,连你自己都劝服不了”。
赵老夫人看向儿媳道:“我记得小归山好像是沈家的产业?”
赵夫人想了想,笑道:“倒还真是,好像是前朝时就有了,也算是沈家的祖产了。不过,那小归山贫瘠的很,估计一年也没大多出产,幸好他们家也是武将,又不差那点钱,只做个练武场罢了。”
倒是旁边的一个管事媳妇上前笑道:“前几日我家男人从那里走,听着像是已经换了人家,也有三两年了,沈家竟然把祖产给卖了,莫不是已经穷了不成?那里却也卖上价去,倒白担了个变卖祖产的名头!”
赵家婆媳对看一眼,心中各有惊疑:三两年前的事,若非与四年前京城大乱有什么干系?
赵瑞也看在眼中,忙道:“那小归山贫瘠,一年收不了几粒粮食,便是处理了也是正常!”
赵老夫人冷笑:“你在害怕什么?她沈家还不差这点收成,世家大族,又是繁盛之时,只有买地的还没有卖地的!”
赵夫人也道:“沈家姑娘不是良配,听你父兄讲,她家大姑爷贤王爷欲与太子分庭抗礼,是福是祸尚不可知,以后不要再提起此事了。”
赵瑞心中不服,却也不敢公然违了长辈之命,只得另寻机会。
此时的沈秋君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赵家婆媳一致坚决的排除在儿媳人选的行列中,她正在烦恼呢。
因为在自己府中累得妹妹受伤,沈丽君心中很是愧疚,又道妹妹在家闲闷,便强拉着让沈秋君去贤王新得的庄子里游玩。
前世之事,各有自己的情由,沈秋君也反省多日,已经做到对贤王不爱不恨,只是心里还是不想看到他,自然是苦辞。
沈夫人见了也劝大女儿:“既然秋儿懒怠出去,就算了吧,庄子又不会跑,以后等她有了兴致,再去不迟。再则,她去了,又要劳烦你照顾她,你现在可是双身子的人啦。”
沈丽君笑道:“女儿如今虽然是双身子,也已经出了三月,胎儿稳得很,倒是不碍事。况且有下人们呢,扶玉也不是小孩子,自然会照顾着自己,还能帮着我带带兰姐儿呢!另外,从玉身体也好了,我想着一并请了去,也让她二人能冰释前嫌。”
沈夫人闻言,也是心动,便也帮着大女儿劝说。
沈秋君被烦不过,只好答应下来,心中暗道:前世谁是谁非,尚难定论,今次我只规规矩矩,看谁能说出我一个不字来!
到了那日,沈秋君不想与贤王一起启程,沈惜君则不想与沈秋君一处。
沈丽君无法,只得先同着沈惜君前往庄子,第二日再派人来接沈秋君。
到了第二日,沈秋君便带着大包小包及众奴仆坐了车出发。
因为贤王风光太过,已经引得太子的警惕。而贤王手上筹码还不能与太子相抗衡,便借着为妻子安胎的名义,来到皇庄暂住,以减轻太子的忌惮。
所以他们此次必会长久住在那里,沈秋君不愿动用贤王府的东西,便件件带得齐全。
沈秋君坐在车上,透过纱窗看着高大青翠的树,两边田地里忙碌的农人,远处的蓝天白云,正出神中,却听到前边一阵打斗之声。
沈秋君尚未开口,雪柳就已经灵活地跳下车去。
车上众人都笑:“还是这样爱看热闹!”
不多时,雪柳就回来了,脸上却带着鄙夷,没好气地说道:“又是六皇子!正和五皇子及其他宗室子弟打架呢!”
差点忘了前世还有这件事呢!
沈秋君隔着窗子,向打斗处看去,只远远看到几个男孩子在那扭成一团。
看来是小皇子们借贺贤王迁居,跑出来玩,只是没想到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
这时贤王府的管事便跑来讨主意,问道:“三小姐,小皇子们占了大路,您看?”
又是个乖觉不敢担事的,世上皆是趋吉避凶之人!
沈秋君笑道:“去那庄子总不能只这一条路吧,绕道走!”
五皇子早就看到是贤王府的车马了,本还担心里面坐着的大人,会跑来拉架呢,如今看着沈秋君一行人转了路,便冲着手下人笑道:“今日是我们皇家子弟较量,看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来管这闲事!”
这时已经有人来报:方才是贤王妃的沈家三小姐!
六皇子听了不由抬头去望,一个宗室子弟趁机把他摔倒在地上。
五皇子见了,抚摸着方才被他打痛的地方,恶狠狠地说道:“你不是不服气吗,我偏要说,你的母亲就是个不知廉耻的淫贱女人!”
六皇子咬着唇,只怨毒地看着五皇子。
旁边有人笑道:“人都道六弟长相俊美,如今头发散了下来,果是雌雄莫辩,莫非容妃娘娘就是如此容貌?怪不得被男人争来争去!”
众人都大笑起来,六皇子发出如困兽一般的怒吼,就象得了神力一般,甩开众人,冲到五皇子面前,扯着他厮打起来。
势不均力不敌,六皇子终被众人拿下,五皇子自侍卫手中接过刀来,拍打着六皇子的脸,狞笑道:“本皇子该怎么处置你呢?”
六皇子血红着眼,冷笑:“有种你就杀了我,否则我决不会放过你的。”
五皇子被六皇子冰冷凌厉的眼神吓住,忙避过眼去,稳了稳心神,对旁边笑道:“你们说,这么一个忤逆兄长的人,该如何处置?”
侍卫们不敢吭声,倒是那些宗室子弟,有提议砍断他手脚,看他还敢与兄长动手否;也有说剪了头发让他去做尼姑为母赎罪的;还有说划了他的脸,省得长得不男不女。
六皇子也不说话,只一个一个看过去,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众人原只是要吓唬一下他,拿他求饶时的窘态取乐,此时见他如此便都暗自心惊,声音渐渐弱了下来。
到底是一父所出的兄弟,皇上再是不喜六皇子,五皇子却也不敢做得太过分,强自吹嘘威逼几句,又踢了六皇子几脚,这才带着人走了,临走指了几个人,道:“看着他,不许给他治伤,就让他走着去庄子,省得看到他败了兴。”
等那些走后,六皇子身边的小太监小成子爬过来,哭道:“他们欺人太甚了,爷,您得到万岁爷那里告他们去。”
六皇子狭长的丹凤眼泛着寒光,声音冰冷道:“告诉皇上有用吗,有些事情还是得靠自己!哭什么哭,没出息!”
沈秋君的人马刚拐上正道,五皇子等人就骑马赶了过来,隔着马车打过招呼后,他们一行人就策马而去,只留一串黄烟。
沈秋君看着他们意气风光的样子,脑中忽然闪现出一句话来: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几天!
楚嬷嬷看了看后面,不无担心地说道:“也不知六皇子怎样了,说起来那孩子也是个可怜的。”
沈秋君笑道:“嬷嬷不必担心,他总是个五皇子亲兄弟,兄弟间打个架也属正常,不会伤了他的。”
不提将来六皇子如何找他们算帐,只说现在六皇子怕正在享受美人恩呢。
第一十八章 庄园新居
更新时间2013…3…30 8:01:46 字数:2835
前世便是城安伯府的李瑶琴恰好路过,便斥责了五皇子的侍卫,不仅帮着六皇子包扎伤口,还亲自送他来到皇庄。
当时贤王得知后,大加赞赏,道:“小小年纪不畏强权,真巾帼!”
这让她为之吃醋不已,当时可是她喝止了五皇子等人动作,让六皇子免于挨打的,怎么就无人称赞自己呢。
因为六皇子归贤王母亲齐妃教养,便算是贤王的同胞兄弟,所以前世沈秋君看到六皇子狼狈的样子,只觉得他丢了贤王的面子,便气得骂了他几句,就直接让人赶着车走了。
此后她反复比较,自己所做到底是差李瑶琴哪里了,不就是没施药送人,而且还狠狠骂了六皇子一顿,所以李瑶琴就得了贤王的赞赏,得到了六皇子一生的爱慕,到死都不忘为她铺路!
今生他们愿爱谁是谁,自己是一点都不会掺和的,就在旁边看戏!
沈秋君觉得自己倒象是看透世间百态,快要脱离红尘了,只是,怕佛祖是不会要自己这个手里沾满了血的弟子吧。
马车驶到庄子上时,沈丽君已经等在那里,看到妹妹下车来,便拉着女儿走上前来,笑道:“可把你盼到了,兰姐儿自昨日一天几遍地问道,你何时能来。”
沈秋君打着雪香下了车,还未说话,兰姐儿已经扑去沈秋君怀中,叫道:“小姨,你可来了,这里可好玩了!”
“小心些,仔细绊倒了。”沈丽君忙拉女儿,又对着沈秋君笑道:“显见得你俩好,瞧把兰姐儿高兴的。”
沈秋君笑着逗弄兰姐儿道:“咱们兰姐儿真是越长越漂亮了,几天不见,小姨都快要不认识了。”
兰姐儿害羞地躲在母亲身边,沈秋君没有往常那样,抱着兰姐儿哄逗。
说到底她还是记恨前世里,临死前兰姐儿对她的态度。
那时兰姐已经十五六岁了,十多年的母女情,不是装出来的。可只凭皇上一句话,就一切都烟消云散,她宁愿兰姐儿愤怒地跑来质问,因为那样说明她还是在意自己的,而不是直接默认了自己的罪行。
所以此时她再不能拿她当女儿般疼爱了,也罢,将来兰姐儿可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君臣有别,那时自己这个小姨还不知在她心中哪个旮旯呢!
沈丽君只顾着高兴,倒是没看出不同,便是众人也都想不到这细节上来。
但是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