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到妹妹一脸愤懑义正词严的样子,沈昭英不由觉得好笑:“我有什么可说的?你百般与环姐儿交好,终于挑唆着她将此宝剑偷了出去,哼,后宅妇人的小人行径,有什么直管来问我就是了,何必在那里故弄玄虚,欺骗一个孩子的感情。”
沈秋君不由大笑:“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自己是那心思龌龊的人,便想着其他人也是如此。我们那英明神武睿智的祖母,怎么教出的竟是些心里见不得阳光的怪物来。这可真不象我沈家子孙,我沈家人都是堂堂正正坦荡之人。”
沈昭英见沈秋君语言辱及祖母,不由勃然大怒,又听沈秋君后面之语,冷笑道:“沈家人?你也配做沈家人?我实话告诉你吧,如今沈家家谱里已然没了你沈秋君这个人物。”
沈秋君闻言一愣,看到沈昭英一脸得意的样子,她不由冷笑道:“不过是家谱中的一个人名罢了,我身上可是流得沈家的血,便是上面没了我的名字,沈家老祖宗也不能不认我。”
沈昭英见妹妹如此没皮没脸的,怒道:“你给沈家先人抹了黑,别妄想沈家先人会认你这个后人。”
终于步入了正题,沈秋君挑眉道:“哦,我怎么给沈家抹黑了?我曾经为救大姐,不顾自己性命安危引敌离去,也曾杀死那为非作歹之人,我觉得沈家先人唯有以我为傲才是。”
沈昭英点头道:“不错,你所做的确实是沈家人的骄傲,如果你当年在遇到那几个男子之前就自杀殉节的话。”
“自杀?”沈秋君看着沈昭英嘲讽道:“我为什么要自杀,难道大哥看到几倍于自己的敌人,连抗争的勇气都没有,只能自杀保节?那你可真够窝囊的,名字就算是写在家谱里也没用,我沈家人都是顶天立地的人物,便是打输了,也要多杀几个人垫背,决不会有手有脚有武器时就自己先放弃了。”
沈昭英说道:“你少在那里伶牙俐齿!你身为女子,就该有生死事小名节为大的本分,当日那样的情形下,就不应贪生怕死,以至于衣衫不整,又被外人看到,让沈家人蒙羞,在整个京城抬不起头来。”
沈秋君冷笑道:“难道我当时自杀,就一定能保得衣衫整齐?况且一个女子自杀于野外,京城中怕是不乏与你一样心里龌龊之人,还不定怎么编排我呢。再则,我如果乖乖死了,家人便是想为我报仇,怕是都寻不到仇家。我为什么不能趁自己活着时为自己报仇,便是杀不了他们也要在他们身上留下点什么,也好让我的好大哥帮我报仇啊。”
“花言巧语,也不过是为自己苟且活着寻理由罢了。”沈昭英讥讽道。
沈秋君笑道:“谁不爱惜自己的生命,所谓长幼有序,大哥认为我失了名节,有碍沈家门风,那大姐也是已失了名节,大哥何不先去清理了门户,再来寻我的过错吧。”
沈昭英闻言,猛然抬头盯着沈秋君,硬声道:“我就知道你是个狠毒的,原来丽君生产那日你果然是故意的,你就是见不得别人好。”
正文 第一五六章 事有偏差
沈秋君听了沈昭宁之言,立马明白过来,定又是大姐在那里瞎嚼蛆,不由怒道:“你们一个个骂我毒妇,我就不明白了,我怎么就狠毒了,我是为了一个虚名拿剑杀亲妹妹,还是为私利往死里算计亲妹妹了,你们一个个冷酷无情,却要倒打一耙,颠倒黑白事非。”
沈昭英道:“你什么事做不出来,当年那些人再是冒犯了你,你杀了他们便是,何必还要对他们抽筋扒皮,剜眼割了耳舌?”
沈秋君闻言愣了一下,不由问道:“什么扒皮剜眼?”
“你不要在那里装无辜,你当年的手段何其的残忍狠辣,真是让人心惊,能想出做出那样事的人,又怎会是良善之辈?此时,你因失名节拉出丽君垫背,倒是蛮合你的狠毒劲儿。”沈昭英指责道。
沈秋君心里倒有些糊涂当年之事了,不过此时正与沈昭英对骂,便暂放到一边,看着他冷笑道:“有人做恶一死可以百了,但有些人做恶,打下十八层地狱,犹不能赎其罪。他们仗着自己人多势重欺负一个弱女子,哪里配做人,死了倒是便宜他们了,那样畜牲一样的人,哪里有脸去阎王处投胎做人?难道你还要为那么冒犯了我的贼人抱屈不成?”
沈昭英哼道:“你不要胡搅蛮缠,当年你不肯自杀保节,让沈家蒙羞,现在家里又因为你闹得不安宁,以你的恶毒性子,不知将来还会给家里带来什么麻烦呢。”
沈秋君听了,心中怒气更盛,说道:“你没有资格来要求我自杀,要死也是你先死,等你引咎自杀后,再来过问我的名节问题吧。”
看到沈昭英脸带疑惑。沈秋君冷笑:“当年大哥在京城外五十里领军抗击陈王,听那些草包将领之言要来个瓮中捉鳖,却没想到竟放了陈王进来,反被他攻破了京城,以至于贤王不能及时接应大姐,害得我们险被陈兵捉拿,更害得我失了名节,所以说大哥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沈昭英喝道:“你不要胡言。当年我不过是一个千总,自然要听上面的指令行事。”
“这不过是你推卸责任的借口罢了。你身负保卫京城之责,在危急时刻就该拼死阻挡陈兵进京。要么你们将他们挡在外面,要么你们就战死在外面,却不是你们在外苟且偷安。凭由京城的百姓被陈王屠杀。”沈秋君轻蔑说道,又对沈昭英说道:“你没有完成你保家卫国的使命,你为什么不去以死谢罪,却要跑来逼因为你的过失而受了伤害的我自杀,难道是为了掩盖你的失败吗?”
沈昭英一时气得语塞。
沈秋君拿出匕首。一把斩向那把宝剑,随着刀剑相击,宝剑断为两半:“你是个临阵脱逃的懦夫,只知道指责别人,却看不到自己的过失,你不配得到沈家的这把传家宝剑。”说罢。沈秋君将剑扔下扬长而去。
此时沈昭英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一个内宅的黄毛丫头懂什么战略战术,敌强我弱,上前硬拼只会以卵投石。自取灭亡,那时就该保存实力,伺机而动,皇上都还没说什么,你在这里瞎指责什么。”
沈秋君在院里听到。大声嘲笑道:“不论如何,是你们将陈王放入京城。你们有愧于在此战争受到伤害的每一个人,要是我早就抹了脖子谢罪,要不就闭门不出躲在家里装乌龟,而不是去逼受害人自杀。”
沈昭英意欲再次分辩时,沈秋君已经走出院子,他只得自言道:“你懂什么,胜败乃兵家常事,将来我总会扳回那一局的,可是你的名节却是失了再也寻不回来了。”
沈秋君虽隐约听到却已再懒得和他废话,只是在回去的路上,却一直在思量沈昭英之语。
当日她被那五人威逼时,虽趁他们不备,用身上这把匕首杀死了三人,却是几乎耗费了身上所有的力气,才躲闪不开,被其中一人踢飞了出去,在她昏迷之时只模糊看到一个侍卫打扮的男子跳了进来。
等到她再次醒来时,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阳光下贤王含笑的面容,她以为是贤王的人及时赶到救了自己,而且此事在大家眼里都成了忌讳,她未能明确询问,便将那个恩情记在贤王的头上。
可是如今看来,事情好像出了偏差。
沈秋君想起贤王及沈昭英口口声声说自己恶毒狠辣,不由暗自猜测:当年救自己的定是另有其人,而且那几个恶人还被那人给狠狠修理了一顿。
楚嬷嬷等人正等得心焦,差点打算去求救沈夫人,看到沈秋君回来,忙迎了上前去。
沈秋君看着她们笑道:“我在这世上的亲人果然只剩下父母二哥二姐她们了。”
雪柳忙笑道:“凡事都贵精不贵多,一群狼心狗肺的亲人还不如只有区区几个真心疼小姐的家人。”
沈秋君苦笑,自己过去四五年里竟一直做那热脸贴了人家冷屁股的蠢事,现在知道实情也算不错了,至少比前世活得明白了些,只是在世人眼中,那么的至亲之人厌恶自己,怕是都会认为错在自己吧。
至夜间沈侯夫妇也知道他兄妹二人的争端。
沈夫人不由叹道:“没想到过去那么长的时间,事情仍然没有任何变化。幸好秋儿生性豁达,不然真是让人担心啊。”
沈父却道:“如此也好!以前总想着秋儿命苦,就这么让她快快乐乐地活在谎言中,也不失为一种幸福,可是世间万事莫测,她总要长大,人生中也要面对诸多的问题,让她明白人性的恶,知道对人有所提防,活得明白,对她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幸事。”
虽然看清了那些亲人的丑恶嘴角脸,也知道她们不值得自己在心里去在意,可沈秋君心里仍是闷闷的。
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能入睡,于是便免不了回忆当年之事,又一番胡乱猜测,渐渐地朦胧睡去。
白天情绪激动了些,入睡后沈秋君便做了些奇奇怪怪的梦,却又如一条线串起了什么,让她在梦里不由得一个激灵,竟然醒了过来。
沈秋君睁眼轻轻坐起身,将现实和梦中的生活串在一起,反复思量,不由得暗自咬牙道:“好一个贤王,眼光狭窄,只知耍些小手段,却作孽不少,我现在这般情形竟是生生被你所害。”
在京城大乱中,亲近太子的一些武将们都纷纷落了马,接替上来的人虽看似与贤王无多大的关系,但沈秋君却知道那些人最后是归附于贤王的。
容妃被陈王掠走,六皇子失了依靠,也在此事中失了圣心,那天子传闻做成了笑话。
三皇子和四皇子的母亲出身低也不得皇上爱宠,五皇子年纪小,其外祖江家也是个通透的,只做纯臣不参与皇子夺位之事。
这件事上怎么看都是贤王得了好处,而且他在陈王破城时,明明是要去接走容妃,却私下改了主意,领着护卫队去迎战陈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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