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定国公指着儿子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真是糊涂啊。世间女子何其多,你怎么就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呢。贤王真是打得好算盘,如果真出了流言,城安伯府必会将帐都算在贤王与你的头上,我林家倒不怕城安伯记恨,贤王将来还要指着他呢,自是不愿得罪他,于是将你俩送到堆,指望着一床被子遮了羞,却不知这桩丑事怕不好遮掩啊。”
林景周急忙磕头道:“还请父亲成全。不管如何,儿子将人娶到家,可是真正得了实惠的。”
“实惠个屁!”定国公骂道:“贤王在此事中也会失了面子,若他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也就罢了,怕就怕他将来秋后算帐,到时有你哭的。”
林景周迟疑道:“贤王不是那样的人。”
“就算不是那样的人,将来也未会有奸佞小人吹风的,到时少不得夹了尾巴做人。”定国公低声叹息,又道:“我也不知那李氏到底是何品行的人,这亲事你去求你母亲吧,我是不管了。”
林景周大喜,急忙磕头谢了父亲,就去求见母亲。
定国公心中暗叹:自来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如果贤王当日只是纯粹讨好城安伯也就罢了,怕只怕他对那李氏生了心思,那可就棘手了。
只是这些不能明白对儿子讲,儿子到底还年轻,还达不到喜怒不形于色的地步,到时被贤王看出他的防备和犹疑,事情只怕会更糟。
林夫人听到儿子深情诉说要娶李瑶琴为妻,不由愣了半天,反应过来后,便跳起身子反对道:“我不同意这门亲事!”
林景周忙上前列举李瑶琴的优点,诉说自己对她的满腔情意,跪求林夫人同意。
林夫人怒道:“我不听她那些贞烈的传闻,我只看到她先是招惹太子,然后再招惹北蛮人,后来又搭上了贤王,如今连你也被她拉下马来,这样的女子,我如何能信得过她的品性,娶妻娶贤,她这样的人配不上你。”
也不听儿子的哀求,林夫人又说道:“在这个家里,有我没她,有她没我,你自己看着办吧。”
事情便僵在这里了,根本也不用六皇子操作,京城里不几日就传出有关李瑶琴庵庙私会情郎的流言来。
而且还张冠李戴,将那日的两件事,很好的合成了一件事,全按在了李瑶琴身上:说是李瑶琴不满父亲强将自己许给贤王为侧妃,便与情郎林景周相约那日私奔。
这话传得就不象了,且不说李瑶琴身边丫头婆子一大堆,想私奔也不没那条件,只说林景周宁可辜负了与贤王的友谊,还要得罪贤王与城安伯,并放弃国公爷的位子不要,也要去私奔,这得有多傻啊。
因为此事牵涉到了天水庵,于是天水庵也就倒了大霉了。
诸官家夫人们做法事,自然首要考虑庵庙的声誉。而一个庵庙要树立起声誉来要数年十数年才成,可毁去声誉,只要一件事就足够了。
没有哪个妇人敢拿名声不当回事,自然要远远离开这个是非窝,所以天水庵不仅那些贵夫人不再涉足,就是附近百姓也轻易不敢去了。
天水庵的老少尼姑看着大小财神们一个个飞走了,都不由得把李瑶琴和林景周恨上了,便也不十分隐瞒约束,但凡有人问,都知无不言,言无不细。
此时贤王这边也适时放出风来,说道:林景周与李小姐本就是天设地造的一对,当日因北蛮人相逼,不得不出于朋友之情,出手相助,如今事情已了,也该拨乱反正了。
经贤王这么一解释,倒是极大的为当日之事开脱了,既然如此说,那便不是李瑶琴不守妇道与人私会,林景周也不是背叛贤王,勾搭他人之妻,顶多是少男少女一时情难自禁,违了礼数私自见了面,不过只要两家结了亲,也就算是遮了一部分丑了。
林景周见此,更加充满斗志,苦求林夫人同意,甚至还为此绝食了。
沈秋君听说后,不由暗叹:李瑶琴倒是个有福气的!前世,林景周为她一生不娶,今生又做到这份上,虽然可能初嫁到林家会有些不顺心,不过时日长了,定比她给人做妾要强百倍。
沈秋君感叹完后,又得知天水庵已由原来的门庭若市变得冷清无人,忙低声念声佛,对连累了天水庵深有歉意。
六皇子却不以为然道:“佛祖应该感谢我,天水庵的尼姑们更该感谢我。出家人应该六根清净,苦修佛法,以期早日修成正果。你看天水庵天天迎来送往的,比世人还俗气百倍,哪里能修出什么成果来,如今一清净,就该虔心修行了,将来登西方极乐世界时,都该来酬谢于我才行。”
正文 第一八八章 六爷吃醋
沈秋君听了六皇子一番歪理,不由笑了起来,他总能为自己找到理由,连带着沈秋君心中的愧疚也去了大半。
再看林家母子的僵持,沈秋君敢说,最终林景周必能如愿。
一来是京城传言沸沸扬扬的,两家成为亲事,好像是最好的结果;二来父母对儿子的爱好像总比儿女能父母的爱要多上那么一点点,所以林夫人最后必会先退让的。
沈秋君如此想着,也就将目光从林李两家事中收了回来,便看到六皇子经常偷摸着去指挥报复人的事,好像他总能从其中得到乐趣。
沈秋君是重生过一回的人,对于神灵比常人更要畏惧,也更相信因果报应,如今看六皇子所谓的仇人,其实有一大部分只是曾经在言语神色中犯了他的忌讳而已,真没必要那样狠毒地报复,甚至还殃及那人的家人。
而另一方面,沈秋君发现那仇人名册中,倒真有几位现在或者是将来会与贤王关系不浅的人,这让她心中有了想法。
于是为了让六皇子少做些孽,也为了借六皇子之手,斩断贤王的臂膀,沈秋君倒很积极地参与到六皇子的报复活动中来,也会发表一些看法。
但她却不许六皇子每日沉溺于其中,只允他每日抽出一个时辰做这事,到了时间,便拉着他回内院,或者练习武艺,或者读书习字,偶尔也拉着他一起调脂弄粉。
六皇子对沈秋君参与进来,还是很开心的。毕竟这些事,他虽做的很开心,但到底是不能拿到太阳底下来的,而沈秋君如此行为,则代表她已经全盘接受自己,即便自己是阴险狠毒的。所以也就乐呵呵地由着沈秋君摆弄。
不过几次之后。六皇子便敏锐地发现沈秋君的慈善好像是分人对待的,不由心中疑惑,细细推敲琢磨查证后,便在其中隐隐发现贤王的影子。这个发现,立刻让六皇子如喝了一缸醋,醋气冲天。
六皇子知道沈秋君深恨贤王的屡次加害,可是看到自己都要查好长时间。才能理顺那些人与贤王之间的隐秘联系,而沈秋君竟然早就知道,可见当时定是费了不少心力的。
就如同喜欢一个人时,会时时注意他及他身边的各色物事。恨一个人,想要报复时,自然也会格外关注那个人。以期寻找时机报复回来。这个六皇子虽身有体会,但发生在沈秋君身上,他的小心眼就开始作祟了。
为何要关注一个人,爱与恨之间的区别绝对是天壤之别,但看到六皇子眼中,他只看到沈秋君除了自己外,她还在关注别的男人!
如果是沈侯或者是沈昭宁。六皇子还可以大度表示,可以分一点沈秋君的注意力给他们,但是贤王是个外人,就算是仇人,也不值得沈秋君看他一眼的。
在沈秋君又一次对报复之事指指点点时,六皇子便再也受不了妻子红杏出墙,自己头上变绿的那种感觉,忍不住将名册摔到沈秋君面前,冷笑道:“把你看不顺眼的人,都圈出来,到时我会往死里整他们的,这些以后不劳你费心了。女人家嘛,就该在内宅里做个针线管个家什么的,老是干预男人的事算怎么回事!”
沈秋君颇为讶异地看着突然变了脸的六皇子。
因为早就知道他向来喜怒不定,再加上沈秋君本就比他年长,又是活过两世的人,故对六皇子颇有些养儿子的感觉,所以见他如此也不十分生气,只觉得好笑,又不知他是哪根筋搭错了,便也不吭声,拿过册子圈了人名,就出了书房,往内院去了。
六皇子见沈秋君乖乖圈了走人,心里这才舒坦些,看着册子,开始盘算着如何整治那些人,可脑中总是出现沈秋君黯然离去的情景,一时又反思自己做得是不是有些过分。
越想越觉得自己那股火发得有些莫名其妙,之前明明好好的,忽然对她就发了脾气,实在是无情的很,万一沈秋君因此与自己生分了,不肯以真性情相待,真是不妙得很啊。
如此一想,六皇子便坐不住了,急忙往内院去了,却没看到沈秋君,六皇子越发的担心起来,以为她生气回了沈府。
幸好问了丫头才知,沈秋君在议事厅,六皇子忙往议事厅而去。
到了议事厅,见府中大小管事正恭立在厅中,六皇子忙往里看去,果然见沈秋君正坐在里面主位上,只是面上一点笑意也没有,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这就是六皇子急糊涂了,沈秋君既然是与管事们商议事情,自然不好嬉皮笑脸的。
六皇子也顾不得与那些管事的见礼,急急走到沈秋君跟前,陪笑道:“原来你在这里,让我好一顿找。”
沈秋君起身相迎,让六皇子到主位上,六皇子忙笑道:“你有正事忙,我在一旁看着就是了。”
六皇子转眼间又看到沈秋君跟前的茶碗空了,不由骂丫头道:“怎么伺候的夫人,也不知添茶水。”
说着,他亲自斟了茶,笑嘻嘻地端到沈秋君跟前。
底下的管事们都在心里咆哮:知道您是来给夫人撑腰的,要不要这么献殷勤啊,您就是不来,我们也不敢对夫人不恭啊!
沈秋君见六皇子笑得弥勒一般,此时又如此殷勤,只差在身后插条尾巴摇了,不由心里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