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瑶琴自此赌了一口气,真就认真备嫁学规矩,期待着与林景周美好的未来。
沈秋君自从见事情果如自己所料想的那般,便没了兴趣再关注了,而是开始备冬备过年了。
六皇子也没什么事,便天天陪着沈秋君在暖阁中处理府务,闲了时,最喜枕卧在沈秋君的膝上假寐。
沈秋君自小生活富足,自然不会亏待自己,等降下这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后,便整日坐在暖阁的炕上,看到六皇子如此孩童一般的习惯,也只当是那日他醉酒后养成的习性,便也由着他,偶尔心情好了,也会如那日在马车上一般,抚弄着他的头发及肩背。
这日天空又洋洋洒洒地飘起了雪花,六皇子与沈秋君小酌后,便又借着酒意,趴靠在沈秋君的腿边小憩。
沈秋君一边轻轻抚着六皇子的后背,一边暗自盘算:自己每日里不是处理府务,便是做些针线,弄些花粉,偶尔还想着学道点心菜肴,每日虽繁琐杂乱,却也过得极充实,倒是六皇子整日无所事事,时间长了,却未免颓废消极,倒该寻些事让他做。
沈秋君想了半天,终于想到,自己陪嫁的小归山的温泉一事,还没有结果呢。
其实她现在对利用小归山赚银子倒没什么太大的兴趣,依着她现在的家底,不必动用嫁妆银子和首饰,只凭着田产店铺的收入,也够她们一家吃穿不愁了,就是现在的脂粉铺子,也只是面对上层夫人小姐,尽量不与民争利,若是只一心看着银子做买卖,倒不象是她们这样出身的人了。
不过,这温泉既然对身体有好处,倒是该开发出来,供自己及家人使用也是不错的,或者也如前世那般在山脚处圈几处温泉来,让那些有需要的穷苦病人也能得到救治,前世这件事可为贤王赢得了美誉,今生就算是帮六皇子正正名吧。
沈秋君越想越觉得可行,便忙唤醒六皇子,将小归山温泉一事说给六皇子。
六皇子不乐意地嘟囔两声,说道:“这事不急,大冬天的土地都上了冻,等明春再说也不迟。”说着便将沈秋君扭他耳朵的那只手捉下来压到自己脖颈下,接着又闭上了眼。
沈秋君也觉得自己有些心急了,便一笑了之,自己也合目靠在枕上休息。
此时六皇子却悄悄睁开了眼睛,或许是因为酒醉后易让人对往事感怀,也许是因为沈秋君温柔的动作让他忘了现实,恍惚中回到了那年在山神庙中。
那时沈秋君也是如此温柔地轻拍着哄他入睡,在他被亲生母亲遗弃、在他被认为对自己亲善疼爱的二哥派人追杀,在他对这个世界失望憎恨的时候,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找到一处可以放心休憩的港湾,并希望这一时刻能永远的停留。
但是当沈秋君一脸惊喜地跑来告诉他,她相识的世交之家恰好经过这里,她们可以一起离开这里,那时,他的心不由又变得冷了,冷冷地说道:“你不是说与人约好在此会合的吗,为什么要失言?”
正文 第一九零章 不离不弃
虽然当时沈秋君解释道:按着时间推算,楚嬷嬷母女二人早就该到了,只是如今兵荒马乱的,只怕是出了些意外,而此处荒郊野外的,又没有吃的,不如先随了那家人离去,说不定能找到家人,到时派人来守着,或者派人沿路去寻,未必不是个妥当的法子。
但是那时他的心一片黑暗,只当自己已经看出沈秋君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且她家的世交,必是京城上有头脸的人,说不得与二皇子是一丘之貉,他怎么会主动送上门去任他宰割?
于是他只是冷笑道:“我与家人约好了在此会合,我不会走的,你对外也别说我在这里,你走吧。”
看着沈秋君深思着走出庙去,他觉得自己果然没有看错,这世上没有一个可以认人信得过的好人。
虽然最终沈秋君去而复返,还拿来了食物,而他也表现得惊喜欲泣,二人仿佛又回到这两天相依为命的情景,但是他仍是觉得沈秋君当不得自己的信任。
在于侍卫寻到这里并告之他后面的追兵马上就到,他只犹豫了一下,便由着于侍卫设计沈秋君留在庙里,而他则送出那把匕首让她防身,只当还了这两日的看护之恩,至于她会在追兵到来后出卖他们的行踪,以她提供了假情报延误了时机,想来那些人也会替自己收拾她的。
六皇子想到此,心里酸涩,眼里便湿润了,如果不是他后来实在舍不得沈秋君那两日给予自己的温暖,没有按于侍卫的意思转了路,而是悄悄返回到山神庙中,他想自己的人生会有冰冷再得不到一丝温暖。
沈秋君正闭目养神,忽然觉得置于六皇子脸颊下的手上有了凉意。便奇怪地抽出手来,起初还以为是六皇子熟睡时流的口水,正想着以后如何取笑于他,却看到手背上几滴晶莹水珠,更象是泪水,顿感疑惑。
这时六皇子已经抬起身子,清楚地看出他的红眼眶,沈秋君正纳闷中,六皇子扶着她的双肩说道:“玉姐姐,如果说我以前曾做错了事。但在没有酿成大祸之前,翻然悔悟,积极改正。是不是可以得到原谅?”
沈秋君心里更为纳罕,自来他做的事,只有对的,错的全是别人的,什么时候也学会反省了?
不过他能反思自己的行为总是好的。况且,沈秋君前世今世的经历,焉知不是在修正自己的过失,所以,她坚定地点头道:“对,正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要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加以改正,让自己尽量问心无愧,至于他人的原不原谅,已经没有多大的必要性。”
六皇子闻言看着沈秋君认真说道:“我以前年纪小,经历又有些坎坷。行事不免自私阴狠,如果我以前曾得罪过你。希望你能谅解,我发誓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不论将来有何福祸,我都会护你周全,让你一生都过得幸福快乐,玉姐姐,我们一辈子都不要再分开,好不好?”
沈秋君见六皇子说的郑重其事,之前还落了泪,只以为他在感怀当年被母亲舍下之事,忙笑道:“当然,我们是夫妻,自然要福祸与共,不离不弃的。”
六皇子心里踏实了些,正欲说话时,外边小丫头来传报:永宁侯府派人来说话。
沈秋君忙命人进来,来人先是传了沈夫人的话,又将带来的东西呈上,正准备离去时,才又说道:“大公子那边的蔡姨娘昨天添了位小公子,夫人说,还是给您说一声吧。”
沈秋君听了一愣,倒是到时候了,说不得大嫂那边也该添位千金了,她笑道:“这添丁可是沈家的喜事,该赏!”然后命雪香按着例赏了东西银钱,那人忙替蔡姨娘磕头道谢,一时去了。
沈秋君等人都去了,愣了一会神,越发觉得方才六皇子的一番话实在蹊跷的很,倒真像他曾做过什么很对不起自己的事。
沈秋君忽然心头一动,忙仔细看着六皇子的神色,说道:“方才好好的,怎么说起那些话来,你莫不是鬼上身了?”
六皇子一翻白眼:“你才鬼上身了呢,一个沈家的姨娘还当得你出赏钱,尤其还是你大哥的妾室!”说罢,又将身子靠向沈秋君,说道:“背有些痒,你给我抓抓。”
沈秋君不由暗笑,也是自己太多心了,如果六皇子也重活一回,以他前世傲气别扭的性子,哪里会作此孩子气撒娇的行为。
没多久,新年的脚步便渐渐近了,沈秋君不免忙碌起来,直到过了新年好几天,这稍歇一口气,因嫌在皇子府里只两个主子太冷清,便时常拉着六皇子到沈府一待就是一整天。
这时,程秀梅眼看着不足一个月就要生了,全家都拿她当祖宗一样敬着,所以她这个年过年极惬意,又因为将要初为人母,不免春风得意地劝沈秋君道:“你嫌过年府里冷清,赶紧地生个孩子出来,这样就热闹了。”
沈秋君脸上一红,忙笑道:“这可不是二嫂当日急的时候了,这孩子也得看缘分和天意。”
程秀梅想起当年自己着急上火的样子,也笑了起来,一时又乐道:“我这送子观音的招牌怕是要砸在你手里了,当日我去府上,可是特意送瑞气去的。”一时又劝解道:“你也不要有压力,只管保养好身子,该有的自然就有了,反正六皇子年纪还小,自己还是个孩子呢,对孩子的事,也未必上心。”
沈秋君只是笑着一一点头答应着。
不想沈夫人也拉着女儿关于孩子的事,问东问西,沈秋君忙笑道:“女儿成亲还不足半年呢,母亲也太心急了。”
沈夫人叹道:“我这不是担心你嘛,你两个姐姐子嗣都晚,我怕你也随了她们。”
沈秋君笑道:“我方才也让辛先生把了脉,并无不妥,这事还得看缘分。”
沈夫人忙笑道:“你也不用心急。如果再过几个月还没消息,正好庆安侯太夫人因为她孙女总生不出儿子,要请她家乡的一位极利害的巫医来,我同她说好了,到时你也一起看看。”
沈秋君干笑着答应了,回到府里,六皇子奇怪地问道:“你二嫂和你母亲拉着你嘀嘀咕咕地说什么呢?”
沈秋君看了一眼六皇子,支吾道:“自然是男人不方便听的女人之间的私房话。”
二十多天后,程秀梅生了个大胖小子,因为新年的喜庆还没过去。如此竟算是喜上加喜了,所以沈家人都级高兴,沈侯还亲自取为琨。
因为此前沈昭英的两个妾各生了一个儿子。如今算下来,沈夫人也有了五个孙子一个孙女,高兴之余,对沈秋君的事也越发的上心,趁着琨哥儿洗三。沈夫人又对女儿说道:“安庆侯已经派人回老家去接人去了,差不多两个月左右就能到京城了。”
出了正月,大地回春,万物复苏,六皇子在沈秋君那里领了个总管小归山的差事。
因为当年温泉之事,沈秋君也是参与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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