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夫人三思。”
沈秋君点头笑道:“我自有办法,你们也累了。先回去歇息一下。”
杨远二人告辞退下,沈秋君闭目细想了一番,然后让雪柳去请了辛先生过来。
辛先生知道最近前方战事吃紧,六皇子人在前线,沈秋君这几日心思颇重。忙走来,先是把了脉,除心思重些,倒也无虑,便劝道:“夫人此时身子要紧,战争的事自有众将士担当。您不必太扰心了,免得对胎儿不利。”
沈秋君笑道:“多谢提醒,只是有些事不是心里说不想。脑子就真能不想的。我这里倒有一事想请教先生。”
辛先生忙道:“请教不敢当,夫人只管说,小的只要知道的,定知无不言。”
沈秋君慢慢说道:“我听说南边丛林多瘴气,先生原是那边来的。不知那瘴气可有了解。”
辛先生听到南边二字,不由听到自己的亲人。神情便有些惆怅,半日叹道:“夫人既知我的底细,我也明人不说暗话,我一介堂堂神医,有时为了采某味药,也是常出入丛林的,小小的瘴气又岂能难得倒我。”
沈秋君不由惊喜道:“先生的医术自然是举天之下,无有出您一二的,只是不知这南边的瘴气与东边的可有区别,如果避瘴气的药,是否容易配得,这里可能要派些兵士去丛林,倒是需要不少呢。”
辛先生笑道:“倒不难,都不是什么难得药,只要药草齐了,多少都配得,只是瘴气也分多种,对症才能下药。”
沈秋君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忙叫人请了边校尉来。
辛先生细问染了瘴气时的症状,心中大体有了数,又问了一些细节,对沈秋君说道:“我心中已明了,看样子得需大量的药草,到时还得请六爷帮着筹集才好。”
沈秋君忙道:“先生先去准备,这事自然要爷回来才能办,我这就让人去请。”
辛先生点头告退,边校尉跪倒泣道:“夫人仁意,对此间百姓的大恩,下官永远铭记在心。”
沈秋君忙让人搀起他来,说道:“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能不能救百姓于水火,还要看你们这些潜入敌军后方的将士的表现,先前所做的都算不得什么。”
沈秋君又派人去前方请六皇子,六皇子一听说沈秋君不慎动了胎气,不由怒道:“定是杨远他们乱说话,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们。”一面又急忙向朱总兵告假,朱总兵知道沈秋君在六皇子心中的份量,女人怀胎,身子总是金贵些,况且他在此也没什么要紧的,便痛快地同意了。
六皇子快马加鞭地赶回府去,天色已经微暗,得知沈秋君并无大碍,生气道:“你要见我,让人说一句,难道我能不回来,偏要撒这种谎,你这是要吓死我吗。”
沈秋君见六皇子真的动了怒,忙上前小心赔不是:“是我思虑不周。当时只觉得干巴巴说要见你,丁点事儿也没有,怕你不好请假,这才一时想了那么个主意来。”
六皇子这才稍消了气,说道:“你想见我,天崖海角,只要你说一声,我都能马上赶过来,真需要什么理由,自有我来想,你以后少吓唬人,你不知道,我这一路上都担心成什么样子。”
沈秋君忙答应了又一番陪小心,看他气色好些了,这才将事情慢慢对他讲了。
六皇子闻言,手指慢慢敲着桌面,思索一会,摇头道:“这事不妥。如今前方吃紧,士兵调动不开,就算是勉强抽出千儿八百的人,那一条险道还不知折损多少人,最终能剩下多少人,还是未知数,而这些人又真正能做出多大的事情来,也不好说,还是水淹之法最妥当。”
沈秋君忙道:“不是还有三天的时间吗,今夜就备好药材,点了兵将,明日一早出发,后天如果他们还不能起作用,再水淹也不迟啊。”
六皇子看沈秋君一脸恳求的模样,心底不由软了,只得说道:“也罢,我就给他们一天一夜的时间,会不会被淹到,让他们自求多福吧。”
说罢,六皇子又叫了辛先生过来,先问过沈秋君确定身体无恙,这才放下心来,又询问配药之事。
辛先生说道:“说句实在话,时间紧迫,我未能亲临现场查看,故那些药不敢保证真能对症,不过想来也能有些效用,主要还是看天意啊。”
六皇子点头道:“我一会让人将药材搬过来,你务必在明日天亮前配出来,我这就回去挑选士兵。”
辛先生忙说道:“六爷最好挑拣本地的兵士,或许比外来的更能适应瘴气。”
六皇子点头,带人连夜赶路,往玉带山而去,直接奔向朱总兵帐中,要求点兵一千,潜往东陈后方。
朱总兵虽知六皇子这忽如其来的一招与沈秋君脱不了干系,不过此时不是追究这事的时候,便道:“那处丛林瘴气极为严重,很少有人能活着走出来的,我不能拿底下人的性命开玩笑,况且一千人实在难抽出来。”
六皇子冷笑道:“这事虽无十成把握,三成还是有的,哪怕只有半成,身为将士焉能因此而退缩,要知道只要有作用,说不得就可以不用使水淹之法,为什么不试一试呢,还是说朱大人其实心里早就只认准了水淹之法,昨夜只是在设局算计我。”
朱总兵面红耳赤极力争辩,最终讨价还价,同意拨给六皇子五百精兵。
六皇子忙扯着朱总兵去挑选士兵,一时搅得人仰马翻。
而此时,陈王帐中亦是灯火通明,陈王正紧皱了眉头思索。
陈安政进来见父亲如此,上前笑道:“玉带山不出五天定能拿下,父亲何须如此忧愁。”
陈王揉了眉头,叹道:“大齐郑将军果然不是等闲之辈,我费了那些心机财力,竟只阻了他半个月的路程,如今他正带着精锐军队火速赶来,怕是六七日便能到来,而大齐其他各部的援军,不出五天也该到了,到时就算是打败了齐兵,占了玉带山,我们人乏马困,不休整几日,如何能战得过他们。”
陈安政闻言神色凝重,忙道:“儿子这就集结人马,全力攻打玉带山,必于三日内拿下玉带山。”
陈王担忧道:“全力攻打,不计人马折损,三日内拿下也无不可,我现在只担心,他们会水淹东陈,听说齐兵此前已在玉带河上游筑了堤坝。”
陈安政笑道:“如果他们真如此做,就是他们蠢了。须知东陈地势比大齐高,虽然放水,一时可以阻挡我们,可是水最终怕还要回流到大齐,到时他们的损失定比咱们要重得多。”
“如果是朱总兵的话,我倒是觉得他宁肯战死,也不会做出这等阴损的事情来,不过,如果是庄承荣的话,”陈王冷哼两声,说道:“他那样性子的人,却极有可能做出来。不得不防啊。”
陈安政听父亲如此说,不由急道:“那我们该如何,总不能为了不一定发生的事,就此撤军,功亏一篑吧。”
正文 第二一八章 劝求六爷
陈安政话音未落,便看到父亲正皱着眉头看向自己,忙安稳了心神,思索着慢慢说道:“庄承荣做事狠绝,不得不防备着他狗急跳墙。我东陈此时已胜券在握,便是为了我军的士气,也不能贸然撤兵,玉带河握在大齐手中,不易做到防患于未然,以儿子之见,实在不行,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派人守在几处易回水的地界,只要他敢放水,拼死也要将水引回到大齐,这样一来,既能打击到大齐,也可使我们有喘息之机。”
陈王点头叹道:“现在也只能如此,你马上与人商量出兵派何处,尽快安排好,这样我们才能安心全力攻打大齐,必要在明日日落前取得玉带山,但愿朱总兵能钳制住庄承荣,不至使出那阴损的法子来。”
陈安政忙召了谋士来商议,直闹到快天亮,才一切就绪。
天一亮,六皇子就带着五百兵士赶去与杨远他们会合。
杨远向六皇了禀道:已经通知了于叔,到时他会在前边做下标记,以便于死士们能一路跟随。
六皇子点头赞道:“此法极妥当。你带着士兵到了那里,尽快想法子融入东陈士兵,以图后谋,而那些死士们功夫高强,一些事情由他们来办,一明一暗,效果更好。”
等到安排妥当后,六皇子也不回兵营,真接回了城中府邸,对沈秋君说道:“昨天跑了一天,夜里为了挑挑士兵,一宿都没合眼,今天我可得好好休息一下了。”
沈秋君殷勤奉承,亲自伺候着六皇了睡下,又笑道:“如果事情顺利,你可就是这数万百姓士兵的大恩了。”
六皇子哼道:“谁稀罕。要真论恩人,也是你的,不过你也不要太得意了,这世上向来是事情发生了,出来力挽狂澜的是英雄,而未雨绸缪的人,世人谁又知道,难道还能出来吵嚷,别人又说是假的了。”
沈秋君忙道:“世上事,总是人在做。天在看,世人不知道的事情,老天可是门儿清呢。”
六皇子闭目道:“我不信这些之事。如果上天真有眼,这世上也就没有那些不平事了。都是有目的的人拿来唬人的罢了。”
沈秋君因为重生一次,对神鬼之事,倒是深信不疑,至于六皇子不信神鬼之说。倒是根深蒂固,也劝不得,又看六皇子睡眼朦胧,便不再说话,只悄悄在一旁忙自己的事情。
却不知此时,东陈已经集中兵力全力围攻玉带山。等到午后,大齐将士们便对朱总兵道:“东陈这是铁了心要一举拿下玉带山了,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别说五天,只怕两天都能坚持下来。不知计划可要提前?”
朱总兵心中黯然,本还想着这几日拖一拖,说不得援兵便能到了,就可以取消水淹之法。虽说水淹的罪责是六皇子来担,可他的心中实在愧对此间的父老。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谋士们见此心中也不好受,不过权衡利弊后,仍不得不劝道:“还是提前做好准备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