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丽君冷笑:“我不敢说对沈家出了多少力,但却也说从没做过不利沈家的事情,勉强说算计,也只是当日生产时算计过扶玉,那也是为了沈家和贤王的共赢。”
沈老太太闻言不由大笑,摇头道:“好一个共赢!你是猪油蒙了心,还是被贤王迷得神魂颠倒,牝鸡司晨的命格,能要了沈家整族人的性命。”
沈丽君闻言不啻一枚焦雷炸在耳边,不敢相信地问道:“您是怎么知道扶玉的命格的?不,不,那只是贤王用来离间太子和安乐王的,不,不对,贤王只是说她是天命皇后的命格……”
沈丽君意识到自己语无伦次失了言,不由顿了一下,闭上了嘴,沈老太太见状,便自身边拿出一个匣子来,一把掷到地上,嘲讽道:“你怪我不能以诚相待,你又何时对我实话实说,我还是将你自小养大的亲祖母呢。”
沈丽君看到那个让她日夜不安的锦匣,顿时如冬日一盆冷水浇下来,她不死心地自地上拣起来,打开来看,果然是她生桂哥儿那日丢失的信笺。
沈老太太又道:“我怎么教出你这么个蠢东西,你既然已经知道你妹妹有此命格,为何不对我直言,我们沈家也好早就作打算。枉你还有脸编了那些话来骗我,如果事情真如你所想的那样,将来贤王登基,以他的行事,你妹妹必难逃一死,沈家也别想落到什么好处,一个弱不禁风的桂哥儿,能斗得过受宠再生下健壮皇子的新宠?”
“不,我早就想到的,到时只要牺牲了妹妹,以我与贤王的夫妻情深,他不会对沈家赶尽杀绝的,我已经在书信中交代兰儿,到时再从沈家挑选一个女儿嫁给贤王,或者嫁给桂哥儿,我沈家仍能荣宠不衰的。”沈丽君赶忙为自己辩解道。
沈老太太叹道:“你真是个痴儿!你难道不知人死如灯灭,往往人才走茶便凉了,你知道贤王什么时候成功,就拿现在来说,十几年的时间,他总要娶妃纳妾的,你妹妹的命格注定不得贤王喜欢,而且她也别想生有贤王的子嗣。他喜欢上别的女子是迟早的事情,到那时你在他心中还能占几分?不说你死去,就是现在你活生生地在他跟前,他不还是有了那些新宠?自来有了后娘就有后爹,桂哥儿他还能因为你得贤王几分喜爱?”
沈丽君忙道:“我会在最后时刻告诫扶玉,让她想尽法子不让贤王后院添丁……”
“你真是糊涂啊!”沈老太太打断沈丽君的话,说道:“这样的她不是牝鸡司晨是什么?罢了,毕竟是没有发生的事情,多说无益。只能说你这招棋下得太不明智了,你对娘家瞒着这样重要的事情,只会让沈家死得不明不白。说到底还是因为你的心里贤王比沈家重要,却不知你竟是助着仇人害亲人的,百年后你可何面目去见沈家的列祖列宗?幸好老天有眼,终是让沈家能扬眉吐气报仇雪恨了。”
沈丽君闻言不由惊讶道:“贤王怎么会是我沈家的仇人?我知道妹妹如果真是牝鸡司晨的命格,确实会让沈家荣耀异常,可这报仇雪恨又从何说起?”
沈老太太看了孙女一眼,说道:“如今贤王也翻不得身了,告诉你也不妨。你可还记得太祖起事时的那个虚清道长?”
沈丽君点头道:“这大齐朝谁人不知,他是个极有神通的,助着太祖不少事情。”
“可不是极有神通!”沈老太太冷哼道:“如果不是他擅自将沈家的龙气改给了庄家,现在坐在宝座上的便是你的父亲,而你将是天底下最为尊贵的公主。”
沈丽君不由倒吸一口冷气:“怎么会有这等事情,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过,这不可能是真的,不然,庄氏如何能容得下我沈家,而且还一向宠信有加?”
沈老太太恨道:“还不是因为天命皇后!本来我沈家应得天下,而他庄氏会出一位皇后,偏那虚清利用这一点,强行做了置换,如此庄氏要想江山传承,就必须借用我沈家的天命皇后所生下的血脉才成。”
正文 第二九一章 贤王追悔
沈丽君仍不能相信:“祖母是如何知道这等机密事情的?”
沈老太太看了孙女一眼,说道:“我自有知道的途径,你父亲也知道此事,所以为了防止意外,他现在还不敢放手兵权,如果你仍对我和你父亲有怨言,倒是可以大肆嚷嚷出去,若是传出去,身上流着一半沈家的血脉的兰姐儿和桂哥儿也是活不成的,到时我们沈家全族都会陪着你和你的儿女一起赴黄泉,也省得路上寂寞。”
沈丽君急忙说道:“丽儿不敢。怎么说丽儿也是沈家人,怎会做出等事来。就算不为一双儿女考虑,我始终记得自己出自沈家,哪怕被沈家抛弃了,也不会做那害至亲辈的不肖之事的。”
沈老太太冷笑道:“但愿你这次能明白孰轻孰重,新皇如今还巴不得寻个错处,好惩治你们一家子呢。”
沈丽君苦笑,继而跪下哭求道:“我与贤王是不敢存了指望的,只求将来一旦祸事来临,还能祖母能在扶玉面前保下兰儿她姐弟二人,她们年纪还小,还没有好好享受这人世间的一切,我实在不忍心他们年纪轻轻就归了地府。”
沈老太太急忙拉住沈丽君,说道:“你只管放心,祖母决不会不管你们的。祖母为了沈家的利益不得已委屈了你,这心里也是天天不好受啊,你再这样,可真是让祖母心痛死了。”
沈丽君拭着泪说道:“有祖母这句话,孙女死也安心了。”
沈老太太劝道:“你也不用这么悲观,如今的一切,归根结底是他们兄弟争夺皇位之战,并不是真要谋反,太上皇心中也明白,所以定不会取太子与贤王的命的。新皇刚上位,不管是为了面子情,还是太上皇力压之故,他总不会贸然出手的。只除了一条:你们切不可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了。”
沈丽君听了,不由一怔,她此次出来,贤王还真打算让她做点什么事情的。
沈老太太一眼便看出孙女的心思,也不点破,仍是继续说道:“我想那新皇向来不是个心胸开阔之人,如今竟会允了你出入贤王府。可见他也是等得不耐烦了,想要借此拿点把柄的。好孩子,听祖母一句劝:如今新皇登基已经一年多了。时局已稳,贤王蚍蜉撼大树;一切都是徒劳,你也别一心只听他的,也要为孩子们想一想。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等再过几年。若是你妹妹果真有几分造化,就算没了我,还有你父母和哥哥呢,少不得为你们一家求情,最不济也能将兰姐儿和桂哥儿救下。”
沈丽君闻言心中暗自叹气,她自出府这一路走来。看到京城已然又恢复原样,可笑贤王还以为,京城在庄承荣这么一个奸诈小人的手中早就是满城的血雨腥风了。眼看着大势已去,她已经悄然打消帮着贤王联系旧日心腹的主意,此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总要为儿女们想一想。
不过进府后,她看到永宁侯府中一派生机盎然。丫头婆子们走路都比从前虎虎生威,父母亲等人也是一脸的幸福满足。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沈秋君做了皇后,她的心里又不平起来,她向来是沈府的骄傲,带给沈府无上荣耀的也该是她,而不是沈秋君这个失了名节的人。
沈丽君如死灰的心又变得不平衡起来,但被祖母敲打了一番后,她立刻明白现在不是怄气的时候,她目前首先得保住一家子的命,这才不得不收起心思。
沈丽君回到贤王府后,贤王急忙询问结果如何,沈丽君只淡淡说道:“我这一趟下来,不知有多少眼睛在盯着呢,哪里敢多走一步多说一句话。”
贤王闻言不由忿恨,却也无计可施,忍不住埋怨妻子道:“你向来是个聪明的,想要传递个消息,还不是易如反掌的,只看你愿不愿意下力气了,这可不是只关乎着我的利益,还关乎着你们母子三人。你若是肯下工夫,哪怕有你妹妹的一半效力,我们也不至于落到此等地步,妻贤夫祸少!老六是什么东西,还不是全凭沈秋君之力才坐上那个位置的。”
沈丽君听了,心痛如绞,原来夫妻真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她是极渴望着那无上荣光的皇后宝座,但她也是真心爱慕丈夫,争夺皇位本就是一场赌博,虽然当年贤王几乎是稳操胜券了,可世事无常,终是败落了,她想只要儿女平安,就这么与贤王做一世落魄夫妻也没什么大不了,可是如今贤王的作为让她齿冷。
沈丽君按下心头疼痛,冷笑道:“我是不如扶玉,王爷不要告诉我,你后悔当日让太医救我,不然你就可以将扶玉娶进门,现在说不定坐在皇帝宝座上风光无限的就是您了。”
贤王确实后悔了,他把这些年的事情前前后后想了又想,他怀疑空渺骗了他,沈秋君就是天命皇后的命格,根本就不存在改命之说。
而就在贤王认为自己想明白了之后,他便连着几夜做梦,梦到沈丽君生产时死去,他如愿娶了沈秋君过门,后来又得侧妃李瑶琴相助,最终做上了皇帝的宝座,接受百官朝贺万民敬仰。
他知道这个梦是受了空渺那日有关异星的一番话的影响,可是却仍忍不住去想,如果沈丽君那日就死去,会不会结局就如梦中一般,如此一想,再看沈丽君就处处不顺眼了。
今日又见沈丽君推脱不愿助着自己,便不免心了些心中的话,此时被沈丽君说中心事,便冷着脸甩袖而去。
沈丽君极其了解丈夫,见他如此,便知自己说中了他的心思,想到自己为了贤王府操劳半辈子,在丈夫心里竟是活着不如死去有用,她的心几乎痛得呼吸不上来,半日又想到如果不是因为他庄氏一族谋了沈家的皇位,她便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天下哪个男人敢不敬她。
沈丽君心中痛一阵恨一阵,又流了一会眼泪,心情平复后,又去看过一又儿女,看到女儿的不理解儿子的瘦弱,心底又是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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