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柳却道:“皇上做事实在有些匪夷所思,完全不象他的处事风格,或许真是被人控制了也说不定,若真是那样,我们同皇后一起救出皇上,便是大功一件,若其中真是误会了,也是因为咱们的一片忠心,到头来是死是活,却是顾不得了。”
杨远听了,觉得妻子说的有几分道理,便坚定了心思来见沈秋君。
沈秋君便命周少泽护卫好京城,她则与杨远一同带兵前往静雅山庄。
再说松哥儿果如沈秋君预想的一样,他手下的卫士怎是那些死士的对手,且庄承荣听说儿子造自己的反,顿时怒不可遏,也顾不得炼丹之事,竟亲自带人来到战场。
众人见到皇上自由地活生生地站在面前,便知自己先前的猜测是错的,本来就不是庄子上护卫的对手,原还想着舍生救主也能得个美名,如今再对抗下去,便真成了满门抄斩的谋逆大罪,便无不高呼:“见到皇上无事,臣等也都放心了,原以为皇上遭奸人禁锢,现在看来竟是误会一场。”
松哥儿见到父亲,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儿,可惜双方实在差距太大,他除了束手就擒外,再无其他办法,如今只能先将所有罪名揽在自己身上,走一步算一步了。
庄承荣叫了押了儿子到堂前,指着他骂道:“真是我的儿子,这才听了几天的政,倒是把心思听大了,竟敢跑来造老子的反,想弑父弑君不成?”
松哥儿忙解释道:“因为每每派人来请安,都不得见父亲,这才怀疑父亲被人控制禁锢,所以儿子才带想出其不意地救出父亲来。”
庄承荣冷笑道:“你和我耍心眼还嫩着呢,破绽太多。我是你老子,见不见你的使者也得看我的心情,没有说哪个做老子还要时时处处地巴结儿子派来的家人,便真是怀疑我这里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不亲自来看看,你编的谎言也太蹩脚了。”
这时空渺蹭了过来,叹道:“太子殿下到底年少,事情想不周全也是有的,还请皇上看在他也是一片孝心的份上饶过他这一次吧。不过,话又说过来,既然皇后娘娘也是居住在宫中,太子殿下如此动作,她不可能不知道,莫非竟然没劝住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坚韧的脾性倒是与皇上仍为相似呢。”
松哥儿见空渺在那里挑拨离间,心中大急,忙叫道:“母亲因为外祖父和外祖母的身子,日日忧心,根本无暇照管后宫,如今更是日夜在沈府侍奉,并不在宫中,所以宫中内外皆是儿了一手掌管,一切事情都是儿子所做,与母亲无关。”
空渺闻言不由冷笑道:“太子殿下这话说得也太满了些吧,昨日皇后娘娘还派宫人前来问候打探皇上,怎么在殿下口中,却是皇后娘娘只顾着父母,不挂念皇上呢。以贫道之见,只怕这次事情,皇后娘娘未必不知……”
庄承荣没听空渺说完,打断道:“我怎么不知道昨日皇后曾派人前来的事情?”
这时边上的一个小道童忙上前道:“此时正是炼丹的紧要关头,皇上不易离开接见外人,故曾下令:一概不见外人。因也没格外点出皇后娘娘例外,故当日小的便以此言回复了那宫人。”
庄承荣听了不由大怒,抬脚便踹向那小道童,骂道:“好大胆的奴才!皇后是外人是别人吗,不说自己长个心眼,倒怨朕没交代清楚,谁准你敢无故怠慢皇后的?”
小道童被踹得滚出老远,也不敢起身,只拿眼看向空渺。
空渺也颇为着急,庄承荣那样聪明的人,怎么只看到怠慢皇后一点,却不能如常人那般想到事情的另一面,此时他再不能置身事外,便忙对庄承荣说道:“皇上息怒,犯不着和个蠢笨的奴才一般见识,如此看来,皇后也定是参与其中的了,再想到皇后的命格,这事情实在不能不让人悬心啊。”
松哥儿见此,不由骂道:“你这个妖道,为什么总与我一家过不去,老天有眼,必要将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一时又对着庄承荣解释道:“母亲实在不知此事,那个宫人是儿子冒了母亲的名来试探的, 因为儿子知道母亲与您一向夫妻情深,您可以不见儿子,却不可能拒绝见母亲派来的人,哪知最终仍是没见,儿子这才断定父亲怕是遭了不测,故此今日火速点了兵前来救驾。”
庄承荣却冷笑道:“这是你全部的心思?我看着却不象,如果没有那些高手在这里,只怕我今日便能死在这里。”
松哥儿一时不能言语,他因为担心母亲被父亲忌惮,天家无情,进而必会伤及弟妹,他们一脉只怕就此灭绝,所以心中未必没有那种想法,如今被父亲揭穿,不由呐呐不得言语。
空渺没想到松哥儿倒是个实诚人,心中大喜,忙道:“果然是权势迷人眼,没想到太子殿下的心竟如此大。”
庄承荣却自桌上拿起一件法器砸向空渺,空渺额头上顿时血流如注,这时庄承荣才指着他骂道:“你管的闲事也未免太多了些,我不过是让你来炼丹的,你倒真以为自己成了人物,敢在这里说三说四,撺掇着生事,信不信我先砍了你,天下会炼丹的人可不止你一个人。”
第三三九章 兵戎相见
空渺被庄承荣突如其来的一招给弄懵了,他张了张口,想到自己面对的是喜怒无常的庄承荣,终究没说出什么来。
庄承荣又对松哥儿道:“你这个不孝子,敢来造我的反,若不是怕你母亲伤心,我早就结果了你。也罢,这丹药暂时是炼不成了,看我回宫后,怎么好好整治你。”
空渺此时才反应过来,他不由暗叹:沈秋君命格果然够硬,她到底给庄承荣灌了什么**汤,这么着也不能伤及她分毫。
这时跑进来一个内侍,叫道:“不好了,皇上,皇后娘娘带兵包围了山庄,正杀了过来。”
空渺心头一喜,叫道:“了不得了,皇后果然是牝鸡司晨的命格,竟是太子打先锋,她来收尾,庄氏江山危矣。”
庄承荣不敢相信地一把抓过来人,大声问道:“你说什么?皇后带人杀了过来?”
来人吓得结结巴巴地答道:“回皇上的话,皇后已经带人到了庄子前,此时正被几位护卫阻在门前。”
庄承荣心中大痛,怒声叫道:“告诉他们,让他们不要阻拦她,我倒要看看她将要如何对付我。”
这时山庄门前,沈秋君看着门前庄子上的护卫,明显是那江湖人的样子,不由看了看杨远,杨远点了点头,沈秋君便明白那几人是庄承荣的死士。
于是她自身上取出一枚玉佩来,说道:“想来这枚玉佩你们也不陌生,持玉佩者便是你们的主人,还不快来拜见主人。”
那几人死士顿时为难万分,实在不明白庄承荣两口子再搞什么,庄承荣自然是他们的主子,可是当年他们也曾宣誓永远效忠持有玉佩的皇后,今日这种情况,着实令他们难做。
幸好沈秋君也不难为他们。只是让他们去向庄承荣传个话。
那几人倒着实松了口气,其中一人便进来见过庄承荣说道:“皇后娘娘让小的问皇上一句话:皇上可还记得当年说过的话吗?”
夫妻这么多年,他说过的话多着呢,谁知她问的是哪一句话?
庄承荣刚想发飙,却看到护卫递上一把小巧的匕首来,神情不由一怔。伸手接了过来,看到上面仍然熠熠生辉的宝石,庄承荣的脸色变得柔和起来,。
这还是多年前这个庄子上,他二人初次相识时。他送与沈秋君防身用的,除了那日取宝藏时用过,便再没有离开过她的身边。这么多年过去,当日的算计早就淡去,只做了他二人感情愈久弥坚的见证。
他怎么会忘记自己当年曾许下的诺言: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于她,连自己也不可以,便是这皇帝之位,当年自己也是因为她才会舍命争夺的,这天下本就是自己捧来送给她的礼物,怎么到头来。竟逼她到夫妻兵戎相见的地步?
空渺见沈秋君给庄承荣送来一把匕首,心中暗喜,这利器可是送上门来的把柄。正欲再进言时,却发现庄承荣表情变得迷离,唇边竟也含了一丝笑意。
空渺心中暗道不好。看来这沈秋君果然是天命皇后,自己怕是回天乏力,于是趁着众人的注意力皆在庄承荣身上时,他悄悄地向暗处挪动。
庄承荣此时哪里会想到他人,只见他笑道:“让人都放下兵器,列队迎接皇后入庄子。”
情势急转而下,众人虽摸不着头脑,却也不违了皇上之命,忙收了兵器,跟随庄承荣往外走去。
这时庄子门前的护卫得了里面的信号,忙收了兵器闪身恭立在两旁。
沈秋君不明所以地看向杨远,杨远也很是困惑,他是庄承荣身边的旧人,自然知道死士们之间传递消息的信号,这突然由剑拔弩张变成化干戈为玉帛,倒让他一时不能适应,可若说其中有什么阴谋,看着却也不象。
听了杨远的解释,沈秋君暗松一口气,她就知道以庄承荣的聪慧怎么会被他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定是其中起了什么误会。
一时又想到空渺那个妖道,她不由咬牙切齿,那最是个会流窜逃命的,于是沈秋君命杨远带人守住后山,务必捉了空渺,她自己则翻身跳下马来,带着几个亲信缓步走进庄子里。
这时庄承荣也正带了人走来,远远看到一身的戎服的沈秋君,庄承荣不由在心中暗赞一句英姿飒爽,可直到二人走近,看到沈秋君面上遮挡不住的疲惫憔悴,庄承荣便心疼起来,堆起笑脸说道:“玉姐姐。”
沈秋君也在打量庄承荣,看他身边皆是其亲信心腹之人,便知他是个自由身,并没有被人挟持禁锢,沈秋君不由放下心来。
再看庄承荣的脸色,倒是红润光泽,看来这些日子他在庄子上过得倒是极好,再想到他这样一向聪明通透的人竟然瞒着自己偷偷炼丹,且因这荒唐事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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