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担心大姐儿生产会吓着沈秋君,忙走过去斥道:“这地方可不是你一个闺阁女子来的,快回去陪着兰姐儿去。”
沈秋君却因方才听到太医又提心思重之论,心中不自在,更渴望沈丽君一定要平安产子,便对母亲说道:“我不放心,要这里看着,不然回去也是心如火焚,更煎熬得难受!”
沈夫人叹口气,说道:“生孩子可不是一时片刻的事,得好几个时辰呢,你先回去,孩子一生下来,我就让人去告诉你。”
沈秋君却不动身,只低头一语,沈夫人正要再次开口劝说沈秋君,忽又想起一件事来,丢下沈秋君,走到太医跟前问道:“辛先生呢,他怎么没来?这个时候正是最需要他的时候呢,怎么就躲清闲去了!”
太医虽不悦沈夫人抬高辛老先生,却还是恭谨答道:“王爷叫他出去说话去了,想来正与王爷一同往这里赶呢!”
沈夫人听说,心里对贤王愈发不满起来,急怒道:“他同辛老先生有什么话可说的,是能帮着斟酌方子,还是能帮着验看药材!”
正说话间,贤王与辛老先生已经赶到了,幸好贤王正着急妻子的身体,而辛先生则因年纪大了,赶得又急,正大喘着粗气,二人都不曾听到沈夫人说话。
贤王问道:“怎么好好的,就提前了呢!”
沈夫人没好气地说道:“这得问老天爷了!不就是防着会提前生产,这才让稳婆太医们就近住着,哪里想到关键时刻,竟打不到人。”
贤王了解沈夫人的担心,忙拱了拱手,笑道:“一切有劳岳母大人了!”
此时,辛老先生歇过气来,诊了一回脉,笑道:“不妨事的,母子皆好,必能平安生产!”
这时沈夫人心下才松了一口气,丫头们早就搬了椅凳来,众人这才有心情坐下等着。
沈夫人回头看了一眼,见女儿仍站在院里,走过去劝道:“你也听神医说了,你大姐母子皆好,现在可以放心地回去了吧!”
见沈秋君仍是固执地摇头,沈夫人也没了脾气,直得由着她了。
沈丽君借着孙嬷嬷过来送东西,悄声问道:“扶玉可有什么异样没有?”
孙嬷嬷忙摇了摇头,说道:“三小姐很关心您,一直不肯走,许是奴婢年纪大,忘记地方了,您就别再多想,只安心生下小世子才是正经啊!”
沈丽君摇头,她怎么能不多想,那封信若是被人得去,真不知后果会如何呢!
这时稳婆过来说道:“王妃已经躺了有一会儿了,该是站起来了!”
沈丽君点点头,便有两个稳婆扶住她站起身来。
再说外边的众人,怕惊扰到沈丽君,皆默默坐立在那里,沈秋君不方便向前,便靠着一颗树站立在那里,这时六皇子也听说走过来了,众人皆心系沈丽君,也无人理会他。
六皇子便走到沈秋君面前,正要开口说话,却听里面的稳婆说道:“怕是快要生子,快躺到床上来。”
院中众人的心便都沸腾起来,眼睛耳朵都只关注着产房。
六皇子随意看了一眼产房,又转过身来,见沈秋君一脸紧张模样,便欲说些话哄她放松一下,想了半天,终无好话题,不得小声说道:“那个锦匣子,我已经拿到手了!”
沈秋君闻言,不由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个时候,六皇子还有心情谈论其他的事情吗?
他不是最敬重大姐的吗,这个节骨眼上,竟一点都不见他紧张担心。
前世,大姐生产时,沈秋君只顾担心,哪里能顾得上其他,后来大姐去世,她亦是伤心不已,所以这个过程中,她自始至终都没有注意过六皇子的表现。
但是直到她要嫁给贤王时,六皇子跑来找她,求她不要嫁给贤王,他的嫂子只能是沈丽君。
沈秋君只觉得好笑,六皇子也太痴了些。
便是自己不嫁贤王,还有其他人嫁贤王,大姐的贤王妃终是会被人取代的,贤王年纪轻轻怎么会不娶妻纳妾呢?
只是现在看六皇子一脸轻松模样,她真得很困惑,为何前后两世,那么多人不同了呢?
六皇子见沈秋君表情奇怪地看着自己,心里发慌,忙道:“只是那钥匙不曾得,所以让人去寻锁匠去了。明日必能交给你!”
沈秋君淡淡说道:“用得着那么费劲吗,一剑下去,什么事解决不了!”
六皇子忙陪着笑,说道:“我以为你还想完好无损地还回去呢!”
沈秋君笑了笑,看着自产房出来张罗东西的孙嬷嬷,心中似是明白了什么,无意识地说道:“你是什么时候拿到的!”
六皇子忙道:“今天中饭时,那里人少,兰姐儿又与咱们在一处!”
所以孙嬷嬷发现后,便告诉了姐姐,这才有了情绪波动太大,提前生产了。
大姐啊,大姐,你可真够狠的,前世你真是把妹妹给坑苦了。
正文 第九十二章 有惊无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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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自己背着骂名,装作没看到别人眼中鄙夷的目光,带着对大姐的愧疚,对兰姐儿姐弟的怜惜,还有对姐夫的仰慕,按着大姐的遗愿,嫁给姐夫做了继室。
不得丈夫的心也就罢了,被丈夫功成名就杀死也认了,只是你何苦如此心狠,竟是连最后一丝温情都不能给我,一纸遗言,就把我辛辛苦苦教养大的孩子,都推离了我的身边。
沈秋君心里默默念了几句经文,强压下仇恨与痛楚,将眼泪逼回去,深吸一口气,冷笑道:“既然打不开,就不要开了,我也没心思去看,你一把火烧了吧!”
六皇子没想到自己忙活一场,落了个这种结果,这不是耍着自己玩吗,如此想着,心中便升上一股邪气,正要发作,终是强忍了一口气,垂头丧气地就要往外走。
沈秋君不由好奇地看着他,他怎么对大姐的生产漠不关心,是因为年纪小,不懂得生产的凶险,还是也看穿了大姐的虚假?
六皇子正走着,无意间瞥见沈秋君的眼睛正跟着自己转,心中火气顿时消了,忙又走了回去。
沈秋君的注意力已被产房里的动静给吸引了过去,六皇子也不在意,只悄悄站在沈秋君身旁。
就在外边的人等得焦躁不安时,只听里面稳婆说话,什么用力,什么不要大叫省些力气,直折磨着外面人的心起起落落。
沈夫人更是低声念佛。
这时忽见一个稳婆打开门来,说道:“快拿催产的药来!”
吓得沈夫人急忙走过去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稳婆接过药来。笑着安慰道:“没什么,只是王妃方才用力过急,服下汤药便无事了!”
沈夫人这才稍松口气,不由恨恨地看了贤王一眼,又低头念佛。
贤王见状不由苦笑,倒是辛先生安慰道:“没事,王妃母子二人皆调理得当,她们那些人也是老手了,自然不会有问题的!”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就在太阳挂在西山。变得红彤彤时,就听里面欢呼道:“生了!”接着就听到一声婴儿的哭啼声。
众人仿佛一下子活了过来,急忙恭贺贤王。这时稳婆也抱着包裹好的婴儿出来,笑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是位小公子呢!”
众人都围住小婴儿,直赞长得象贤王。辛先生与两位太医则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终于母子平安,可以松一口气了。
沈秋君静静站在那里,好似看风景一般,心里无喜无悲:大姐无恙,自己也算是将前世的债还上了,再加上前世今生的算计。自己不欠她什么,也不稀罕与她的姐妹之情,从此后路归路桥归桥。永不要有瓜葛。
六皇子见沈秋君面上表情奇特,不由心中纳闷,却不由自主地随着她一同往外走去。
沈丽君虽因生产耗了不少体力,此时还苍白着脸,身上也倦怠无力。可听到外面恭贺的声音,不由笑了:那个杂毛道人果然是胡言乱语!自己的命硬着呢。自己还要与夫君白头到老,看着子女们承欢膝下呢!
倒是白白担心这多半年,还写下遗书,想到那封没了下落的信,沈丽君不由得一阵心紧。
沈夫人远远看了一眼外孙,便要往产房走去,不提防却被一个急跑出来的稳婆撞了个趔趄。
那稳婆此时也顾不上她,只叫道:“快,快端止血的药来!”
沈夫人心头一紧,没等站稳就往房中跑去,一到房中便被骇得大叫!
院中众人一个个慌了神,真可谓是乐极生悲,院中的喜气一下子就荡然无存了!贤王也抱着儿子呆住了。
那稳婆接过汤药便进了房,却又有一人跑出来,对太医们说道:“那药见效太慢,王妃如今下身流血不止,你们还是快想想办法吧!”
沈秋君如被闷雷轰了一般,心中暗道:难道大姐真就过不去这个坎儿吗?
一时心里又隐隐有一丝喜色:这或许就是她命中注定的,前世今生都是该命丧于产子!
沈秋君被自己这个恶毒的想法惊到了,自己怎么可以为了推卸前世的责任,竟盼着她就这么死了呢!
贤王已经回过神来,忙过儿子交到奶娘手中,对太医等人求道:“还请想想法子救救王妃!”
太医们相互看了一眼,对稳婆说道:“你先用针封住王妃的几个穴位,看能不能止血!”
稳婆无措地说道:“已经封住了,可是不管用!”她们虽是接生的,却因伺候的皆是贵妇,故也都懂得些医术。
辛先生忙道:“你再去把把脉……”
话未说完,沈秋君已经冲过来,怒斥道:“你们还在外面做什么,现在情况如此危急,还在那里讲什么礼节规矩!一刹那的耽搁就会造成天人永隔!”
辛先生低声不语,那两位太医只小声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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