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相看的南秦国女人啊。
纳兰冲没说谎,他绝对不会杀了这路友儿,别说此时有暗卫保护,就算是没暗卫他也不会杀了她,因为他要得到她头脑里的知识,他急切知道这火炮为何瞬间可提升如此大的威力,她所掌握的技术好像比他费劲千辛万苦得到的技术要高超很多。
路友儿小眉微皱,还是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开玩笑,你说没威胁就没威胁啊?那狐狸吃兔子之前还都笑嘻嘻的。
“你不想知道逸德殿的方向了?”纳兰冲的声音极尽磁性,达纳苏语在他口中说的异常悦耳。
你能告诉我?友儿心中说,不过嘴上还是言不由衷地敷衍,“先生,你能告诉我?”SIR在现代汉语中应该翻译为先生,不过在古语中应该称呼为公子吧?友儿心中暗暗想道。
那几近漆黑的眸子闪了两下,竟然以肉眼能看见的速度慢慢变浅,越来越蓝,如大海一般呈现宝石蓝,那眼神也平静下来。
路友儿看着他的眼睛小小惊呼,“你……你的眼睛会变颜色?”
笑意更深,低沉的磁性之音想起,那卷舌音竟然在纳兰冲口中无限迷人,就如同经典的好莱坞电影中那绅士的喃喃自语,“会变的不只是眼睛的颜色,还有决定。”
杀人的气息已经渐渐消散,但友儿心中的警觉却越加加深。“你更改了决定?”
“恩。”眸子的颜色又浅了许多,如若这女人能助得他得天下,那三十五万条人命他纳兰冲就认了,这三十五万精兵的代价他纳兰冲付得起,就看这女人的决定了。“改变了一个非常重大的决定。”
他低下头看着面前的女人,那双眼勾魂,直直摄入她的心,他等待着她的问题,他要她问他改变了什么决定。
不过让纳兰冲失望了,路友儿压根就不想知道他改变了什么狗屁决定,她此时只想赶紧离开这诡异的树林,远离这个危险的男人。
“友儿,我可以称呼你为友儿吗?”纳兰冲问到。
路友儿点了点头,此时只要他不对她有任何企图,他爱叫啥叫啥。她此时还是不敢轻举妄动,碰到歹徒时最好的方法就是冷静,千万不能激怒了他。“逸德殿在哪?”
纳兰冲耸肩,“我也不知道。”他说的都是实话,他只认识宫羽翰的寝宫和御书房,就算是宫羽翰允许他到处行走,他也只能在暗处看看,难道还能穿上龙袍来个南秦国皇宫一日游?
“……”友儿很想白他一眼,不过想想还是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认识你很高兴,不过我得走了,再见。”
正当友儿转身想走的时候,纳兰冲的话一下子吓得她不敢移动半路了,“友儿,这皇宫有陷阱,尤其这片树林,搞不好随时丢掉性命。”他又说了句大实话。
“!”友儿想起了死石阵,那双腿就不敢移动半步了,经历了死石阵,她路友儿已经不是牛犊了,也没了那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好死不如赖活着,“那你带我出去?”
还是耸耸肩,“我说过了,我不认识。不过一会也许就会有人找来,这地方经常有人迷路。”
“……”友儿为难。
纳兰冲笑笑,“达纳苏语,你怎么学会的?”
友儿大眼睛垂了一下,立刻想到了最佳的答案,别说这答案是为了回答这个男人,以后也少不得应付他人,“我是临城人,你知道临城吗?是一座沿海的城市,偶尔能看见达纳苏国人,和他们学会的。”
纳兰冲点点头,临城,他知道,确实有一些达纳苏国人和外域人到那里经商。
“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路友儿发问,一直是他问她,这回该轮到她了。
纳兰冲双臂抱在胸前,那姿势很是惬意,“你猜。”
“……”她猜?
路友儿仔细看了这男人的穿着,纯黑色的锦衣,但那袖口却用哑光色的线精巧绣着……龙纹,没错,这就是龙纹,虽然光线昏暗,但那锦衣是发光的料子,而那龙纹不发光,她看得清楚。再重新审视这个男人,器宇轩昂,浑身的霸气甚至比宇文怒涛更甚,还有他那双蓝眸异常……自负,这是慑人的气质是否就是传说中的王者之气?而他年纪又不大,如果不是皇帝难道会是某位皇子?
他自然不是南秦国人,别说南秦国皇室根本不能允许出现他国血脉,就说这整个南秦国内陆也很少有达纳苏国人的出入。他国皇室出现在本国皇宫,却又很自在,看他独自在这小树林里好像还不受什么待见,她有了一些思路。
“猜到了吗?”纳兰冲此时非常好奇她的答案,这个女人绝无外表的单纯,除去她手上那可怕的火炮技术,就凭她刚刚的反应便知——遇事冷静,对人抱有该有的防备,还有她身上那隐隐浮现的内力,虽不见得是什么高手,但那身手也绝不是一般女人可以有的。
“恩……”友儿欲言又止,看了纳兰冲一眼,又将口中的话咽了回去。
“说啊。”她成功挑起了他的好奇。
友儿迟疑地看了一眼他,“那……如果我说错了你不能怪罪我。”
“恩,你说。”
“你保证?”友儿继续道,深怕受到迁怒。
“恩,我保证。”我的话就是圣旨。
路友儿下定了决心,说出自己的猜测,“你一定是达纳苏国放在南秦国皇宫的质子吧。”语气已经没了怀疑,十分笃定。
已经淡蓝的眸子又变了颜色,连那双深邃的眼也危险了眯了起来,“质子?”口气中隐含怒气。
“喂,大男人说话要算话,你说过不生气的,就算我猜错了你也不能生气,不然……不然你就不是男人。”友儿不自觉后退一步。
“哈哈哈哈,”只是一瞬间,眸子又恢复了淡蓝色,“好,我不生气,那你凭什么说我就是质子?”
友儿总觉得自己猜对了,虽然这男人生气了,不过质子一般都对自己身份比较忌讳吧。“因为你穿的是龙袍,这是第一。”
“龙袍?”纳兰冲一愣,低头看了眼一身黑衣,这黑衣是他最普通的衣服,怎么和龙袍沾了边?“这哪是龙袍?”
友儿白嫩的小手一指他的袖口,“那里绣着龙纹。”
纳兰冲赶忙执起自己的袖子仔细观看,看完后恍然大悟,又咬牙切齿,他回国非砍了这些内务府的人脑袋不可,件件衣服花花绿绿的都带龙,他们不烦,他自己看着都烦,好容易选个没什么图案的黑衣服,他妈的竟然在袖口又弄上龙,真是气死了!
他在生气?友儿又不自觉后退一步。
察觉出这小东西警觉地后退,纳兰冲失笑,“我没生气,我发誓不会加害你,你放心,那除了这衣服你还在哪看出我是质子?”
路友儿察觉到他的愤怒瞬间平息,好吧,既然他诚心诚意地问了,她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他吧,“还有你的气质,你身上的王者之气,虽然你此时如困兽一般,但我相信只要你回去定能成王!”
“困兽?”纳兰冲惊讶,“我看起来很像困兽?”这小家伙竟然说他身上的王者之气?不错,算她大功一件,识货。
“是啊……明明是尊贵的皇室,却再这南秦国当质子,真可怜……哦哦,抱歉,我不应该这么说,我相信你以后会有成功的一天的!”她尽量安慰他。
“停,等等,女人,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我被困在这,难道我就不能来做客?”纳兰冲有一丝无语。
友儿摇摇头,那目光满是怜悯,如圣母玛利亚一般,好吧,如果达纳苏国有天主教他一定知道她的眼神,“你见过外国皇室来做客独自跑到这小树林?甚至连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
纳兰冲想了一下,确实没有。“那……那你也不能就这么简单认为我是质子啊?”
看出纳兰冲的窘迫,友儿已经忘记什么危险了,此时她母爱泛滥,没错,又是那圣母玛利亚……“不要被一时的困难打倒,每个人的人生道路都不是一帆风顺的,只要过了这道坎,以后大好的光明等着你。”言辞恳切,就怕他不听。
“等等女人,我不是质子……”他下意识地伸手阻拦,让她住口,没想到他的手被她一把抓住。
“不要不好意思承认,这不是你人生中的污点,相反在你白发苍苍的时候,你会发现人生的每一段经历都是一个宝贵的回忆,你知道什么叫卧薪尝胆吗?”两只手抓住“可怜的质子”那“无助”的手,路友儿想给他力量!
“我不是质……哦天,什么又是卧薪尝胆?”纳兰冲想抽回自己的手却发现这女人的力气如此大,手忙脚乱。
“不要气馁,我给你讲啊,以前有个皇帝,不对,是两个皇帝,A皇帝打败了B皇帝,后来那B皇帝就变成了A皇帝的质子,但是那B皇帝没气馁,用了很多年暗暗努力积蓄力量最终打败了A皇帝成了霸主,你知道那B皇帝的决心有多大吗?”路友儿的语速越来越快,她能感觉到“质子”的无助,没错,这种龙入浅滩的无助她路友儿曾经也有过,那种独身到了莫名其妙之地的无助!就是因为她经历了才知道,无助的人有多么需要帮助,没错,她一定要给他帮助,给他希望!
拼命抽自己的手,这女人看着不大怎么力气如此大?一只手抽不回来另一只手也去帮忙,“我怎么知道那什么B皇帝的决心?”
路友儿知道“质子”的挣扎,她将内力关注在双手上,她怕“质子”逃避,逃避困难,逃避这可怕的命运,“你别急,我给你讲啊,那B皇帝为了怕自己忘却这份耻辱每天睡在干材上,把那猪胆掉在床头天天舔,用那种苦来提醒自己的仇恨,所以B皇帝最终打败了A皇帝,你也可以这么做!”
用内力终于将自己的手成功抽了出来,“我为什么要那么做!?”莫名其妙的女人。
一把又拉住他的手,路友儿目光闪闪斩钉截铁地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