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一远面色一窒,冷冷的吐出四个字来,“我是男人!”
“男人也能喜欢男人!”鱼青鸾很不合作的叫道。
萧一远面色一寒,正色道,“大小姐慎言!这事儿可不是能开得玩笑的。”完全对凤七并凤九这两人的眼光表示严重的怀疑。那么优秀的两人,怎么他们就能这么误入歧途,喜欢上这么一个口没遮拦的女子?
鱼青鸾嘴角薄抿,犹豫了一会子,便对萧一远道,“萧一远,你有没有去过鱼府?”她想问的是,大夫人有没有知道她的事?
萧一远环胸漠道,“大夫人那儿,七王已经派人去传了话,只说他要与你一道去他外家一趟。”
鱼青鸾面色一怔,她蹙眉道,“这却是怎么说的?难道他对这事已经起了疑心?”想到此,她转而又道,“也是,那酒库是他七王府的地方,他能想到那儿有个窗户也是正常。再说了,难不成说我鱼青鸾就这么容易死么?太瞧不起我了。”
萧一远将追魂钉放入怀中,漠声说了句,“恐怕他不是存疑。而是不想大夫人伤心。他带你出了帝都,恐怕到时候就会说,你觉着他外家风光甚好,非要留在那儿不肯回来。这一日拖一日。时间久了,大夫人心里便自然就知道了。”顿了顿,他又道,“鱼青鸾,你有没有见过一个极爱干净的男人为着找一个女人,自个儿埋在灰堆里头不肯出来?”
鱼青鸾心中一愕,这便忍不住多瞧了萧一远一眼。这个男人到底想说什么?
“是凤七?”她的声音有些不可置信。
萧一远抿抿嘴角,道,“是凤七。”
鱼青鸾面色一寸一寸的苍白下来。在她的心里,凤七对她鱼青鸾一直是假意,只有对着青青才是真情。所以不论他说什么做什么,她都觉着他这人假。
可是这会子,她人已经不在了,他还有必要这么作假么?可想起他府里府外那三十八个美人,她的嘴角又抿了抿。刚刚还有点儿小感动的心一下子又冷硬了下来。
萧一远见她面色几经变化,可最后又恢复了平静。这便起身告辞。临走前,他对她道,“大小姐,不要怪我多嘴,你若是真的喜欢凤九,就不应该让他涉险。今儿个白天他没能杀得成七王并太子。那么晚上呢?晚上没杀,那么,明儿呢?他的处境,你是真作不知,还是假做不解?”他说罢,这便负手而去。
鱼青鸾蹙着眉瞧着萧一远的背影。不确定这人到底怀的是什么心思。她淡笑一声,瞧了瞧已晚的天色,这便重重一叹。
“凤九,你怎么总是不教人省心?”她哀怨的一叹。
是夜,九王府书房
凤九一身火色艳衣,绝艳旖旎。他赤眸染血,浑身散发着狠绝戾气。眉梢略抬,他对底下数十黑衣人沉声下令,“凤七今儿个会连夜出城。”修长的指,直直的指向案上的地图,“这儿,是他的必经之路。古凌,你带齐人马,埋伏在左近。”
古凌一身戎装,低低的应了声。
“其他人,一道随本王在这处小树林里埋伏。”他的指,又指向另一个方向。
古凌蹙眉道,“九爷,那萧一远不是知道了您想杀七爷么?您为何不灭了他?”留着他,岂不是后患无穷?
凤九挑了挑眉,笑意霜冷,“他,不必杀。”
第九十二章【手打VIP】
帝都,九王府。
鱼青鸾到时,府里众人已然消失不见。带个九王府内漆黑安静,仿佛这半年来,这儿住的就是一群狐仙鬼怪,聂小倩!一路走来,这儿盏灯不点,与一座死城并无二致。
她认得这样的气息,前世的时候,她每次出任务,家里便会这般一片死寂。她立好遗嘱,把所有的东西准备妥当。一旦哪一天她回不来了,她的钱归谁,首饰归谁。房产基金归谁。她要葬在哪儿,几号坟地她都会一一安排得妥妥当当。
而今儿个的九王府,就有这样决绝的味儿在。
大小姐,你既然爱九王,就不该置他于危险之境。他今儿个在七王府,想要刺杀七王并太子。
她面色大变。嘴唇不住的颤抖。他走了!
他去刺杀凤七了!
她终于还是来得晚了!她忽而转身,朝着门口飞奔而去。
不行,凤九。
他好容易才得回了皇帝对他的信任,怎能就这般放弃了!她错了,她怎能这般突然就这么不负责任的消失不见了。至少她要跟他说一声,报声平安。告诉她,凤九,鱼青鸾没有死。鱼青鸾只是逃了。所以他没有必要为这么一个逃兵去报仇。
更没有必要为着一个逃兵去放弃即将到手的东西。他,该是在朝堂之上意气纷发的。他,该是大权在握,指点江山的。可是他努力了这么久,隐忍了这么久,却为着替她报仇,居然全都要这么放弃了!
他不知道凤七这人功夫极好么?他不知道凤七凭着一柄长剑,便扫平过一个千军难敌的山寨么?
她怎么就能因为他当初在凤舞殿上对青青的维护,并着当日他没跟皇帝请求赐婚,就以为他对她无意了呢?
屋外冷风凛冽。明儿个便是除夕。街道之上张灯结彩,灯火彻夜不灭。她一夹马腹,马儿便如同离弦的箭,在帝都街道之上疾驰。
去七王府。她告诉自个儿。此时此地,她心里只剩下唯一的念头,阻止凤九。绝不能教他二人兄弟相残。七王与他之间有着再多的仇恨,他二人终究是兄弟,若他真把七王给杀了,有朝一日他想起这事来,终会成为他心头的一抹伤。
她在意他。那就不能教他难受。那就要,保护所有他在乎的人。
不在。
“他去哪儿了?”鱼青鸾面沉似水,声音已是有些哑了。
“去哪儿也与你一个外人无关罢。”那人的话,消失在鱼青鸾反手朝他的咽喉递出去的剑上。
“事关重大,你不说也得说。”她双眸俱赤,生怕自个儿慢得一些,便会造成不可挽回的错误。
侍卫面色已是变了。他颤着嘴唇道,“这!这……”
“七王已经出了帝都。”凤八的声音在鱼青鸾的身后淡淡的微扬。“你也别为难他,七王出城的路线很是隐秘,并不是他一个普通侍卫能知道的。”
鱼青鸾闻言,这便俐落的一个手刀,将那侍卫击晕在地。她急切的问凤八,“八爷,七王去了哪儿?”对了,她怎么忘了凤八。帝都之事,没什么都瞒得过凤八。
凤八蹙紧眉毛,瞧着她。眼里现了一抹淡淡的无奈。“凤七存心不教人知道他去了哪儿,出帝都的路一共一十二条,据城外的探子回报,每个路障都在同一时间碰见了凤七的马车。”
鱼青鸾面色一白,也就是说,凤七用了最少十一个辆马车做他的替死鬼!她这儿根本就找不到凤七。她找不到凤七,那凤九必然也找不到!她如此安慰自己。
可是不对!凤九若真心想刺杀凤七,就一定会有他的办法!一定会有法子的!一定会有法子阻止凤九的!她低头蹙眉,不消片刻光景,便已然做出决断。
女儿楼
年关将至,楼内显得有些冷清。今儿个来楼里的客人很多都是身在异乡的客旅商人。每逢佳节倍思亲,他们便只得来楼子里头借着一壶浊酒,让自个儿醉在温柔乡里,以慰藉自个儿孤寂的心。
因着少有贵客,楼子里头的姑娘们便也不再接客,只打算安静的过个年。
事情总会有例外。正当众人以为今儿晚上能早早打烊之后,女儿楼里便来了位贵客。
这位贵客大名鼎鼎,正是当今第一美男,凤舞最有钱的七王凤无邪。只见他依旧一身凤纹白衣,发若清泉流泄于后。清眉妙目,琼鼻薄唇,嘴角似乎永远带了一抹浅浅笑意。
“哎哟哟!这不是七王么?今儿个这什么风,怎么把您给吹到咱们楼子里头来了?”老鸨子眸色深深,一甩帕子扭着纤瘦腰身朝着凤七走过来。
凤七眼角含笑,修长手指轻轻的挑起老鸨子的下颌,道,“老鸨子,明儿个就是大年夜了,这儿怎么还这么多闲杂人等啊?”说时,他的眼睛略略朝着堂上那寥寥数名异乡客划过。
老鸨子见他似乎不高兴了,这便赶紧赔笑道,“七爷这是怎么说的。他们不过都是些异乡客,也都不过是来喝杯思乡酒……”
她话才到这儿,七王便负手笑道,“立刻赶走。今儿个本王要楼子里的姑娘们全都来陪我吃酒作乐!若是伺候得好了,本王重重有赏!”他说罢,便自怀中取了一叠银票出来,往桌案上重重一拍。
那银票白纸黑字朱砂宝印,都是一千两纹银一张的。粗粗估计,这么一大叠,最少也得五六万两银子。
七王素来清高,来这女儿楼最多也就是陪着贵客来听听曲儿。这楼子里的姑娘,除了九儿与那消失的花魁之外,还从未有姑娘能有幸得他青眼。别说伺候他了,连同桌吃盏茶的机会也未曾有过。如今他这一发话,姑娘们面色皆是一喜。不等老鸨子出声,这便呼喇一声朝着七王涌过来,将他团团围住。七王长七王短的叫个没完。
老鸨子见他似乎兴致颇高,这便叫楼子里保镖们将那几位异乡客请了出去。这几位异乡客本就是来解闷的,被他这么一赶,心里又是委屈,又是恼怒。有几个还喳呼起来。
“七王了不起么?七王就要霸占天下的女人么?七王就不用讲理了么?”简世洪几杯黄汤下肚,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一并说了出来。
凤七清眉一挑,嘴角含笑。他淡淡道,“是啊,七王就是了不起。”话到这儿,他便将吵闹不休的姑娘们拔开。几个箭步冲到那简世洪跟前,抬手对着他的下颌便是一拳!
简世洪吃痛,唉声大叫。众花娘都是惊声大叫。这七王向来温文如玉,今儿个他到底是怎么了?为何他一来便把人给打了?
正想上前劝着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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