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答应摘下天上的星星,也不能答应他去迁西。
“我……”朱宸雅见朱凤绮态度坚决,不似以往只要他和她说什么,她都答应,眼泪便不自觉的在眼眶中打转。
“小九啊,你和小福子一块去那个迁西有什么好玩的,上次我说让你和我去云盈,你就是不肯去,你都不知道那里多好玩。你说大皇姐不准你去,你就哭,还非要这么黏着小福子,你是不是看上她了?”跟在朱凤绮身边的紫衣女子朱凤缇戏谑的朝宸雅眨了眨眼睛,她这个小弟的心思,他们可都是看得清清楚楚,就傅莲玉那个榆木脑袋还不开窍。
“凤缇,你别胡说,宸雅只是觉得闷,并没有别的意思。小心宸雅当真,呆会可有你受的。”傅莲玉看了一眼还沉着脸的朱凤绮,又看看咬着嘴唇强忍着泪的朱宸雅,一时倒有些于心不忍,再听朱凤缇又说那么不着调的话,她赶紧出声打着圆场。
毕竟私底下,她和朱凤缇的关系最好,对她时不时的就爱开个小玩笑的性子也十分了解。
“呦呦呦,这还没怎么样呢,都已经开始心疼了啊!”原本站着的朱凤缇听她这么一说,啧啧有声的打趣道。
“哼,二皇姐欺负人。呜呜呜……”宸雅因为刚才傅莲玉话中否定的意味,心中甚是难受,所以再一听朱凤缇的话,心中仿佛有千万把刀在割着,强忍的泪也没忍住,大声哭着跑出了客厅。
在朱宸雅跑出去的同一时间,一道淡青色身影也跟随着出去,傅莲玉看到,倒也放心的没有追出去,毕竟这两位爱弟如命的尊贵女人都没有追出去,她又显什么能,想来皇室中人怎么可能没有侍卫保护着呢。
“莲玉,我此番派你前去不单只是让你体察民情,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去查个清楚……”朱凤绮示意傅莲玉将门关上后,脸上的神色甚为慎重。
傅莲玉看到她这样的脸色,心中暗自叹道: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可是她这个庸人本不想自扰,可就是有人让她非扰上一扰不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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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因为一时气愤而跑出客厅的朱宸雅,在傅府中已经走了三圈了,却找不到出去的大门。
他只好坐在荷花池边的石头上,看着池中游来游去的鲤鱼发呆。
他的心情有些郁郁的,他本以为她也是有些喜欢他的,可是看她今天的样子,分明是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
他掏出一直藏在怀里的白色手帕,想着他们初次见面的情形,那是在三皇姐成亲的典礼上,德太贵君也就是三皇姐的父君亲手给皇姐夫妻绣了一对锦绣荷包,预示着夫妻和睦。
三皇姐接到礼物后,还在德太贵君的怀里大哭了一场,因为成家的皇女们都要去封地,不能再留在宫里了。
父女分离自然是万般舍不得,他当时看着三皇姐虽然伤心但却还有爹爹嘘寒问暖的,心中真的好羡慕。
而他的皇姐皇兄中,除了大皇姐和二皇姐没有父君外,其他几位皇姐皇兄都是有父君的,大婚之时也都是他们的父君为他们准备一些婚礼用品。
他那时虽然还小,但平时除了伺候着的小侍外,大皇姐二皇姐公事繁忙,怎么可能有时间总来看他,他其实很孤单。
在那么喜庆的日子里,他突然就觉得自己其实是个局外人,一点都没有那种参与其中的感觉。
所以他悄悄的退出了婚礼,跑到他熟悉的御花园里,想象着自己的父君,可是他怎么都想不出来,心中一阵难过,眼泪就不停的往外涌。
“你为什么难过呢?”正在他伤心的掉着眼泪的时候,一个温柔的女声在他耳边响起。
“我……”他转回身看到一个穿着并不华贵却有种浑然天成的贵气在身上的女人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用很温柔的表情看着他,他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你是哪个宫里迷路的小侍儿吗?”女人似乎怕吓着他似的,慢慢朝他走近,手中还拿着一方素白的手帕递了过来。
“我想父君,你知道他在哪里吗?”他眼中依然含着泪的向她问道。
“他……呃,原来你不是小侍儿啊。”女人递手帕的手僵了僵,原本温柔的表情也凝在了脸上,她还以为他是哪个宫里的小侍,没想到竟是个皇子。
“我是朱宸雅,住在静和宫里。”他犹自乖巧的答道,还不忘问他想要知道的问题:“你知道我的父君在哪里吗?”
“啊?”女人怎么也没想到不想触景伤情而躲到这里来,竟然会遇到一位皇子,且还是最受宠的那一个。
启程
“你也不知道吗?那我真的是没有父君了。他们都说父君是被我害死的,是我害死的父君,是吗?”朱宸雅原本升起希望的脸又黯淡了下去,微微上扬的声音也低了。
“那个……其实……”女人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气氛便就这么僵了下来。
“父君,父君……”朱宸雅喃喃念着,眼泪不停的顺着眼角淌下,人也慢慢的蹲坐了下去,头埋进双膝中,肩膀在一耸一耸的。
女人看他这样,便将手帕收了回去,不再顾忌什么尊卑有别,男女不同的走到他身边,也以同样的姿势蹲在了他旁边。
“其实人都是会死的,只是早晚而已。你没有父君,可你还有哥哥姐姐呀,而且你的父君或许正在天上的某一处看着你,希望你能快快乐乐的生活。他生下了你,就是因为他爱你,不能说是你害死他的。”女人低低柔柔的声音缓缓的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真的吗?”不多会儿,带了些哽咽的声音从他膝间传出来。
“真的,我的娘和爹就在天上看着我,他们都希望我生活的快乐。”女人拍了拍他的肩,并不在意的说着。
“你也没有爹娘了吗?”犹带着泪珠的粉白小脸抬了起来,因为哭过而越显得明亮的大眼睛中带着一丝疑惑的问道。
“是啊,我也没有爹娘。”女人看到他孩子般懵懂的表情,心中不觉有几分怜惜和无奈,他年幼就失去了父亲,母亲和兄姐虽然对他多有宠爱,但到底是无法取代爹爹的身份啊。
“那……那以后你来陪我,好不好?我没有爹娘,你也没有爹娘,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朱宸雅仿佛找到了知己般,高兴的提议着,这下他不怕大皇姐和二皇姐总也不来看他,而他又孤孤单单的没人陪了。
“这个,只怕是不行的。”想她官职并不高,因为陪着自己的上司才能进这皇宫,怎么可能和他永远在一起,况且他懂永远在一起将意味着什么吗?
“连你也不要我吗?我……”刚刚舒展开的小脸,又皱了起来。
“哎哎,别哭啊。我不是宫里的人,怎么可能永远和你在一起呢。”被他这么一哭,女人有些手忙脚乱的拿着手帕给他擦眼泪。
“你不是宫里的人?那你是哪里的人?”朱宸雅止住眼泪,有些奇怪的问道,她在这里,怎么会说不是宫里的人呢?
“我是吏部尚书孔大人门下的一个小书吏,这次是陪尚书大人来恭贺晋王爷大婚的。”女人颇有些无奈的答道,看来这位皇子对宫外的事还真是知者甚少啊。
“那我叫大皇姐把你调进宫里来好了,她最听我的话了。”小皇子犹自天真的说道,遇到她真好,她会温柔的和他说话,不像大皇姐虽然也很宠他,但每次和他说话都像帝师一样那么正经刻板;也不像二皇姐总是油腔滑调的逗弄他。
“这个嘛,这个以后再说。现在我得送你回去啦,省的一会儿有人找你。”女人将手帕放在他手里,并不给他肯定的答复,只是站起身,轻轻托起他的胳膊,要送他回静和宫。
“呀!”因为蹲坐的时间有点长,所以他的腿麻了,即便有她的胳膊托着,他还是失去了重心,身子往她身上倒了过去。
他倒在她身上,被她半抱着,他感觉她的身子软软的,香香的,他从未感受过这样的拥抱。
或许他该尽快让大皇姐把她调进宫来,他如是想着。
“呃,对不起,对不起啊。”女人手忙脚乱的将他扶好,脸上有些慌乱。
“九皇子,你在哪儿?”朱宸雅刚想说没关系,远处便传来宫卫找他的声音。
“呼……”女人听见那喊声,似乎松了口气,“好啦,有人来找你了。我先走了。”女人说着放开手,转身便走。
“喂,你叫什么名字?”朱宸雅见她要走了,赶紧喊住她问道。
“我叫傅莲玉。”女人回过头,依然如来时那么微笑着对他说,然后不再停留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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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绢帕,你还留着?”和记忆中的声音一样,淡淡柔柔,虽然听不出情绪,却让听的人觉得她在关心着自己。
朱宸雅抬头看着那个从他十四岁时就喜欢上的女人,眉心轻轻的蹙起。
“不用生气了,这次我必须得去迁西了,而且你也可以和我一起去。”傅莲玉也坐在他对面的石头上,没有半分喜悦的将最后的结果告诉了朱宸雅。
一想到要回到那里,她就头疼,无奈女帝却极为看重她,而且在朱凤缇的极力怂恿下,女帝竟然还答应朱宸雅和朱凤缇可以同行。
这还真是让人无法高兴的起来,她现在的生活虽然不会轰轰烈烈,却还算平静,一旦回到迁西,她还能继续这样平静的生活吗?她不敢想。
“我可以去了?”朱宸雅听到这个消息,眼睛闪闪发亮,声音止不住的往上扬。
虽然发现他在她心里或许没什么位置,但他还是很有信心如果他单独和她在一起一段日子,她一定会喜欢他的,这就是身为皇家人必须具备的自信。
“是啊。”傅莲玉看到他孩子般忽低忽高的情绪全写在一张脸上,她不觉好笑,到底是小孩心性。
“那我这几天不回去了,就住这里。”
“这个恐怕不行,陛下已经吩咐过如果你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