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样儿,你难道不是吗?
不知不觉,我渐渐代替了马路的位置。和唐诗走的愈发近了,开始同进同退,同吃同玩。甚至故意一起迟到、不写作业,被罚在门外海棠树下,听他数花又开了几朵。我知道他最爱吃甜食,爱看一些神话故事,怕黑晚上从不熄灯,喜欢收集各种乱七八糟的小玩意。我这是病了么,入院许久,琴艺并无大的进展,只把全部心思,都花在这小子身上了。
学院里的书生,来自五湖四海,大多是一心苦读圣贤书,只求来日金榜题名,从此飞黄腾达,不管是为了报效国家还是为了高‘官厚‘禄,但总是有追求的。单单唐诗和我两个,吊儿郎当,不务正业。渐渐被各个师长诟病,被很多学友唾弃。少不得经过时抛上一两个白眼,纨绔子弟、不学无术、朽木呀朽木,更有甚者,会在经过时掩着口鼻,妆模作样的说道:“哪里来的一股铜臭~~”
一开始,还真有点不习惯,就如同从被万众吹捧,突然跌倒了尘埃里。对此,唐诗不屑一顾,“切,什么铜臭,还不是嫉妒呀。你看看这些穷小子,用不起上等的徽墨,天天在街头买些劣质的墨头,碾出来的味道,还不是臭死一屋子人!”说罢还有意无意的抛一块碎银在人堆里,便听得那边吵开了锅。“哎~是银子吆~”
“谁掉的?”
“是我的!”
“我的!”
“明明是我先看到的!”
“哈哈,我抢到了耶!”
“给我!”
看出来了,这厮是个富二代。报复社会那种。吃穿用度也很不差钱,平时出去聚餐吃饭了,或是买个话本零食了,也总是抢着付钱。收实话,跟他在一起玩,很惬意,很自在。不用板着脸拿着身份按着训诫行事,不用怕外人异样的眼光,或是流言蜚语的闲话,因为我是宋辞,不是宋歌。
但某天这小子却扭扭捏捏的来找我,吭吭哧哧半天,说要问我借点银子,数量还不小。有点疑惑,虽然他花钱大手大脚,但绝对不是奢侈无度的人,前日里才见他家的小厮送了月银过来,怎就会没钱花了。追问起来,他又不愿意说。但终归看不过他低眉顺目,苦苦哀求的样子,还是借了银子给他,并有意无意的在下馆子或是买东西的时候抢着付钱。他捏着衣角不好意思的样子,还挺可爱的。可爱?我怎么会想到这个形容词。
过不几日,学堂里一个退学的书生又复学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越是穷苦的人家,就越是期盼家里可以出一个读书人光宗耀祖,改善家里一贫如洗的现状。而交不起学费,被迫辍学,也是常有的事。这书生因为家里窘迫,平时最瞧不起我与唐诗,少不得诋毁谩骂。不过回来后,对我和唐诗的态度突然三百六十度大反转,每天主动过来陪笑说话,带了他娘土制的很多特产小吃,甚至还带了一只小兔子给唐诗,说是送给小哥玩玩。
与唐诗探讨此事,他拎着兔子的两只耳朵,为难的说道:“这么可爱,真不忍心烧来吃,怎么办?”
终还是从八卦的书生那里听出了端倪,无非是唐诗抠出自己的月银帮那书生交了学费罢了。因此风言风语又起,说什么唐诗是个小断‘袖,看上那个穷酸书生了;说什么穷书生读书还不错,唐诗这个势利眼,这么早就开始巴结了。
当真是人言可畏呀,满口经论,只读圣贤书的学子们,也不过一群长舌毒妇罢了,真是国之忧患呀。
对此唐诗都不屑一顾,好像压根不认识那个八卦里的主角一样。问起来,也是云淡风轻的来一句:“你看看院里的徐美人和林冰山,都快被他们的唾沫星子淹没了,不是一样过得很好!”
“清者自清,我只要自己心里坦荡,对得起自己这个人字,又何必管他人的歪嘴!”
“这八卦呀,就是一阵风,刮刮就走了。过两天,你看谁还提这事?”
也是,不几天,陈夫子的儿子娶媳妇,大伙儿又开始议论陈夫子家的新妇姓甚名谁,家住何方,童年轶事了。真是无趣呀。
好奇心实在是危险的东西。可惜的是,很少人能控制它。就如我同唐诗腻歪了月余,每日里厮混一起,那个最大的疑问却还未解开。一同玩耍时也能闻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荷花香气,我知道那是城里御肤坊里的荷韵香,用来熏衣染体。但问题是,这香,多是女子购买使用的。
学院里有一个大大的澡堂,一眼温泉,供学子们洗涤污垢,放松身心,唐诗从来没去过,当然,我也从来没有。
即使是夏日,唐诗从来都穿学院的院袍,因为领子颇高,可以遮掩一半的脖颈,当然,我也一样。
这晚闷热难当,躺在床上,久久不能眠。起身开窗,发现隔壁还亮着灯,估计他也是睡不着吧。想要过去一叙,又觉得这个时辰这个身份,甚是不妥。谁知立了一会儿,突然就电闪雷鸣,豆大的雨点啪啪打在窗外的芭蕉树上,天地都似乎要被撕裂开来。心里多少有点害怕。娘亲早逝,每当雷雨天,都是小云与我同榻相伴。这夜,估计是睡不着了吧。
瞥到隔壁依旧一灯如豆,突然有了主意。跑出去死命的敲隔壁的门,做仓皇状,求他放我进去避一避。他磨蹭了半天,终还是开了。因都准备就寝,彼此都只穿着中衣,在一声巨雷之中,天地皆白,我看到了那张玉面之下的脖颈上,光滑洁白,空无一物。
心里瞬间被这道闪电照的敞亮。长久以来的猜测被证实了,唐诗,就是唐诗诗。
她同我一般的,是个女娇娘。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菌实在是太勤劳了有木有,不收藏一发嘛亲~~~
本人并不是很看好一见钟情的爱情,所以宋姑娘也会有一个好奇…迷惑…心动…疏离…挣扎…笃定的这么一个过程。鉴于宋姑娘沉稳大气,语气也欢脱不起来,希望大家不会看不惯~~
未来会着重更新捡来的公主吧,喜欢慢剧情的的可以去点来看看~~
审了三个小时还没过,把断与袖分开来试试,再不行,那就真没救了~~~
第35章 宋辞沦陷了
这晚闷热难当,躺在床上,久久不能眠。起身开窗,发现隔壁还亮着灯,估计他也是睡不着吧。想要过去一叙,又觉得这个时辰这个身份,甚是不妥。谁知立了一会儿,突然就电闪雷鸣,豆大的雨点啪啪打在窗外的芭蕉树上,天地都似乎要被撕裂开来。心里多少有点害怕。娘亲早逝,每当雷雨天,都是小云与我同榻相伴。这夜,估计是睡不着了吧。
瞥到隔壁依旧一灯如豆,突然有了主意。跑出去死命的敲隔壁的门,做仓皇状,求他放我进去避一避。他磨蹭了半天,终还是开了。因都准备就寝,彼此都只穿着中衣,在一声巨雷之中,天地皆白,我看到了那张玉面之下的脖颈上,光滑洁白,空无一物。
心里瞬间被这道闪电照的敞亮。长久以来的猜测被证实了,唐诗,就是唐诗诗。
她同我一般的,是个女娇娘。
心里没来由的一紧,失了心神。虽然长久以来的猜测被证实了,可是莫名的,有点恍然若失的感觉。突然又一个炸雷响起,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超床边有人处扑去,正倒在唐诗的怀里。仓皇之间,她的手放在了不该放的地方,面色大变。我知道,我也同她一样,露馅了。但奇妙的是,我居然生了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那夜过后,唐诗跟我更加亲近了,许是知晓了彼此的身份,再无顾忌,慢慢无话不谈。我也开始跟林表姐上起了琴课,毕竟这才是正事嘛。偶尔也会被唐诗拉去上徐美人的画课,毕竟是她最擅长的,也好跟我得瑟一下。徐美人见到我的眼神有点疑惑,或许是瞧出什么端倪?但数十年未见,我早已脱去儿时稚气,她又如何识得。
某日国文课,我与唐诗坐在最后面,一人一本话本读的津津有味,听前面陈夫子抑扬顿挫,好像在唱着催眠的咏叹调。突然人声鼎沸,课堂里像是开了锅,唐诗连忙向边上的马路打听,才知道陈夫子突发奇想,让大家谈谈自己崇拜的人。
扶额,又不是垂髻幼童,搞什么个人崇拜呀。但看着旁边唐诗又扣起了衣角,紧张兮兮的小样儿,突然就来了兴趣。前面的书生们也都一一站起来,无非说些王侯将相,期待同他们一般的建功立业、救国兴邦、流芳百世罢了。轮到我时,随便站起来答道,我最喜欢的是五柳先生,因为他恬淡静穆、怡然自得,甘愿采菊东篱下,而不为五斗米而折腰,真人杰也。四周兴起一片啧啧声,“虚伪”,“假清高”,我自施施然落座,心里期待着唐诗会怎么作答。
唐诗扭扭捏捏的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说道:“我最崇拜的人呢,是花木兰!”哄堂大笑,夫子的脸一下子就变成了关公,将戒尺啪的一拍,“胡闹!唐诗你不知道花木兰是个女子吗?”唐诗争辩道:“女子怎么了,难道女子就不能被崇拜被尊敬了吗?花木兰她代六旬老父从军,是为孝;而无畏生死,冲锋上阵是为忠;身为将官,爱兵如子,用兵如神,是为义;最后还能嫁一良偶,是为美。如此忠孝两全,比那些满口经论,手无缚鸡之力,只知搬弄是非的权臣们,不知道好上多少倍!”
满堂静穆,陈夫子讪讪的收了这个话题。唐诗坐下来,得意的朝我眨了眨眼睛。
原来这厮,心里倒也有点沟壑。
书院自诩风雅,所以六艺俱都有授。第一次去上御课,心里多少有点忐忑。出入都以轿代步,何曾骑过马。惴惴不安的来到马场,看到一匹匹高大肥硕不断打着响鼻的驯马,更是没了底,拜托,比我高一个头呢。许是唐诗看到了我不知所措的样子,拉我去了一边,指着一匹年幼点的小红马说道:“喏,这个是红颜,她可乖了,你先骑这个好了!”这马毛发皆红,油油的泛着亮光,只有鬓毛发白,看上去神气极了。红颜么?还知己呢。我心里暗自吐槽着,摸了摸马鬓,甚是温顺的样子,心安了不少。
待马师讲过马饰、马鞍、马术要领,让两两分组,结伴上马溜溜。书生们都应该上过几次御课,所以兴趣寥寥,也都装模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