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油瓶的表情非常平静,即使是刚才那样高难度的动作,甚至是一个失手高速运转着的匕首就有可能砍掉他的手指,他脸上的肌肉也没有一份改变。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来个叠得整整齐齐的白色手帕,仔仔细细的把匕首擦过了,才弯着腰,恭恭敬敬的把刀背朝向吴邪递给他。
黄毛眼角的肌肉剧烈抽搐。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要讲一个跟本文没有什么关系的好消息,那就是蠢作者的渣数学终于及格了哇咔咔咔。
☆、论装逼
黄毛眼角的肌肉剧烈抽搐。
其实吴邪的眼角也抽得厉害,他默了一下,本来准备那左手去拿刀的,顺便摆出来一个“老子的手下这么牛逼但是老子早都已经习惯一点也不在乎”的表情出来,结果左手一动,他就感受到了来自左手指尖上的疼痛。
他只能姿势有点怪异的用右手去拿,不过外面的人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也不觉得有什么。
闷油瓶把匕首递给吴邪以后,缓缓地又站回原地不动了。吴邪装作在看匕首,其实他在看自己左手的指甲,他这段时间忘剪了,指甲留长了不少,这时候全部断在出租车这用彩色毛钱织成的垫子上了。
他似乎很悠哉悠哉的,一点也不介意刚才黄毛的动作,用匕首修自己的左手指甲。如果不是这边的灯光的确很昏暗的话,他们是能看出来吴邪的手其实是在微微颤抖的。吴邪修好了,往自己的指甲上吹了一口气,这才把匕首扔给闷油瓶,不出意料,闷油瓶又稳稳当当地接住了,吴邪向他挥挥手,示意他处理掉。
闷油瓶点点头,把匕首看似轻飘飘的扔向路边的一棵树上,擦着黄毛的脸颊,笔直的刺到了身后的那棵树里,整个匕首的刀刃都进去了。吴邪貌似毫不在乎的瞥了一眼那棵树,在心里给闷油瓶狂点赞。
“有话好说嘛,大家都是讲文明的人,没事干非要亮出刀子来,我也很为难呐。”吴邪说,“说起来有点管教无方,这位平时不能见血,要是见血了,就停不下来了。我为了保险,就一直把他带在身边,但是从来没用过。”他笑着看向脸色发青的黄毛,“你知道为什么吗?”
黄毛下意识的问:“为什么?”
吴邪说:“因为没人敢来招惹我啊。”
黄毛虽然不是很清楚吴邪的底细,但是他接到这个单子的时候主顾是告诉他这人没有什么大身份的,所以听了吴邪这话,他不相信。这个人的确没有多少看人的眼光,像闷油瓶刚才露出来的那两招,在道上基本上没有多少人能做出来。无论是空手接刃还是扔刀入木,都不是普通人能做出来的,更遑论刀刃全部进了树木里面了。
他说:“你这话真是吹牛逼也不嫌臭,他妈的要是没有人敢惹你的话,怎么可能还坐在这种垃圾车里。”
吴邪说:“到底还是年轻人。”
他动作缓慢的下了出租车,胖子也跟着他下来,跟闷油瓶一起站在他身边。吴邪往前走了一步,黄毛退一步,他又往前走了一步,黄毛又退,黄毛身边的兄弟也跟着他退,直到退到树边上了,吴邪这才优哉游哉的向车那边喊了一声:“大哥,你先走吧,你才翻墙出来,兄弟不能让你再进去。”
黄毛的脸上立马就有汗流下来了,他这几乎不怎么用的大脑,迅速的给他解释了“才翻墙出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出租车的车灯闪了几下,晃晃悠悠的开走了。
吴邪的目光一直跟着车,直到连车的红光都看不见了,这才慢悠悠的收回目光。他闲闲地开口:“怎么说呢,有点事情,只能躲到这里来。你们不是这儿的人,能跟我到这里也是做了一番苦功的。但是很明显你们的功课不合格,要是我干这一行的话,首先就要把自己用来赚钱的大头鱼底细弄的清清楚楚,保证我在干活的时候不会莫名其妙的缺胳膊少腿,”他突然冷声说,“或者干脆命都没有了。”
他最后的声音非常冰冷,几乎是拿出了自己根本不知道怎么拿出来的戾气。他这时候说到底还是个普通的大学生,最多是经历比别人多一点而已,身上没有任何血腥戾气,能做出来的凶狠样就是眯着眼睛威胁,唇齿之间寒气四溢而已。
如果不是身后的闷油瓶跟胖子虎视眈眈,这两个人都不是普通人,出来混的年岁太久了,几乎什么肮脏的事都见过,把这十几个混子硬是逼的敢怒不敢言。
胖子在吴邪身后冷笑一声,他从自己的裤子口袋里掏出来一个黑漆漆的东西,在手里掂量着。吴邪不知道胖子拿出来的是个什么东西,他这时候绝对不能回头看,要不然就露馅了,不过那个黄毛以及他的兄弟表情顿变,像是看到了什么要命的东西。
吴邪说:“胖子,收起来。”
胖子一声不吭,只是恭恭敬敬的点头,把手丨枪重新收回自己的口袋里。
吴邪又说:“我的诚意已经摆足了,现在就看你的了,小伙子。”他以一种过来人的口吻,声音和煦,语调平稳的说话,明明年纪没有多大,却非要拿出长者风范。黄毛却没有别的话可以反驳,几乎是胖子掏出那个手丨枪时他们嚣张的气焰就全部被打压下去了。
开玩笑,这三个人,一个能空手接白刃,瘦瘦弱弱却随便扔个刀都能全部扎进木头里,一个手里拿着枪,肥肥壮壮一旦打起来不知道能不能做到一手撂倒一个人,还有一个文文弱弱的,看上去挺阳光,说话也是非常文雅的,从开头到现在没有带一个脏字,也不知道本事到底怎么样。
……就算这个人是个残废他们也干不掉另外两个人啊,一把手丨枪走天下不是盖的,更何况这伙人连这种东西都能拿得出来,真的惹着了,后果还不知道怎么样呢。他有点懊恼为什么当初接到这个单子的时候没有查得仔细点,怎么就把他们当作三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来看待了呢,今天晚上怎么就这么冒冒失失的冲出来送死了?
“你想说什么?”权衡之下,黄毛选择了服软。
吴邪啊了一声:“其实也没有多让你为难。我呢,自认为还是一个非常讲道理的人,平生最不爱的一件事就是跟人结仇,第二不爱的就是仇家派了几个像你们这样的送死鬼来找我麻烦。我不跟你们打,不是因为怕,而是因为掉价。既然这样,那咱们就把话挑明了讲,这样我也不会麻烦你。告诉我,谁让你们来的。”
吴邪的这番话说的非常不客气,黄毛脸上青筋胀起。吴邪跟他们在这荒郊野外的风口上站了很久了,都冻得有点脸色发青。特别是这伙人原本就是准备干架的,为了不影响动作,所以穿的都薄了一点,最开始的打算是教训完人就大家一起拿钱去狂欢,但没想到碰到这么个硬茬,脸色就更加难看。
“行业规矩……”
“在我这边,没有行业规矩。”
黄毛额角青筋直跳:“你没有这样做过?”
吴邪嗤笑一声:“这事不用我做,自然有人替我动手,我说了,我嫌脏手。”黄毛顿了一下,他不能讲出来是谁找的他,要不然就可能要出大事,所以他嗫嚅了一下,不肯说。吴邪扫了闷油瓶一眼,闷油瓶即刻会意,迅速从口袋里摸出来那个先是刨过门,又是割头发精头发的黑色小匕首。
黄毛觉得手部一凉,接着就是剧烈的疼痛顺着他的神经铺天盖地的袭向大脑,他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指头已经断了一根,血噗噗的往外飙。
吴邪的本意只是想让闷油瓶吓唬一下他,但没想到闷油瓶会下这么重的手。他的眉峰剧烈跳了几下,看着这么直接的,毫不掩饰的,血腥的场面,粘稠的鲜血在灯光下的颜色并不是鲜艳的红色,反而有点发暗,像水柱一样的飙出来,有一些喷到了离他最近的吴邪的身上,甚至有一些溅到了吴邪的手背上,温热的血浇在他的冰凉的手背上,像是被热水烫了一下,他的手迅速的抽了一下。
黄毛捂着手惨叫,他周围的所谓的兄弟却没有一个敢上来扶他,胖子眼尖,他已经看见了好几个偷偷转身跑了。
吴邪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现在的场面,闷油瓶的手段在他现在看,都不知道是该夸奖还是该恐惧,吴邪这辈子见过的最血腥的场面就是老家有人杀鸡时的场景。鸡的脖子被人用生锈的剃须刀割破,最开始的血殷虹,的确是在往外喷,然后鸡倒在地上,血改为潺潺流动,洇湿了伤口周围的羽毛,接着即开始抽搐,随后死亡。他看着捧着手惨叫抽动的黄毛,甚至觉得黄毛也会像那只鸡一样就这么抽搐着死掉。
闷油瓶仿佛没有看到黄毛的痛苦,他的动作非常符合一个完美保镖兼助理的形象,只见他从口袋里拿出餐巾纸,给吴邪擦干净手,然后脱下吴邪沾血的衣裳,站在风口替他挡风,并脱下自己的大衣,重新给吴邪穿上,一边给他扣扣子,一边说:“老板暂时忍一忍吧,这样的杂碎自然有人为你解决。”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巧顺着寒风,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吴邪绷着一张脸,他刚才的确是有惊恐的情绪在里面的,不过接下来闷油瓶的动作就想周围围着的混子表示出另一个意思,那就是吴邪根本就不怕见到血,或者说他根本就无所谓黄毛的死活,脸色难看,眉峰跳动的原因,不过是因为黄毛的血液沾到了他身上,他嫌脏。
其实他们跟本不用把谱摆的这么大,因为自从胖子掏出那支枪,整个场面的主控权立马就倒过来了,这群混子完全都不够看。吴邪示意的只不过是恐吓一下黄毛,而闷油瓶利用这个时机,剁下黄毛的手指,为了是想躲在后面接这伙人来侮辱吴邪,恐吓吴邪的人的示威。他的一系列动作,无疑是在表明,道上的独狼哑巴张,现在是吴家的,是吴家小三爷身边的狼,随时准备冲上去撕碎想要接近吴家小三爷的人的喉咙。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这章本来不准备写这个的,但是写着写着就变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