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说:“看你的体型,你往洞口一堵,谁拦不住啊?”
胖子:“得,我看小吴同志现在精神状况非常好嘛,他娘的一醒来都要来编排你胖爷爷精神能不好吗?”黑瞎子在旁边笑道:“小三爷福气大,这次大难过后,肯定会有什么好事。”
黑瞎子这话说的非常正经,吴邪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他从来都不知道黑瞎子能说出这么正经的话来,因为他一直把他跟闷油瓶当作两个病人看待,一个是神经病牌瞎子,一个是面瘫牌哑巴,忒配。
黑瞎子接着说:“瞎子记得有一句说的挺有道理的俗话,叫什么,哦,对,女大三,抱金砖。虽然哑巴不是个姑娘,也不一定比小三爷的实际年龄大三岁,但是心理年龄肯定是能大上三岁的,小三爷的福气可不就是从这边来的吗?”
吴邪忍不住磨牙,果然是他刚才想多了,胖子还有救,黑瞎子已经病入膏肓,药石无医了。
他环视一周,他敢保证黑瞎子已经知道他跟闷油瓶的关系,这个神经病还在招待所那么对待他,他没跟他计较呢。胖子有些诧异,他有些摸不准黑瞎子说的话是真话还是打趣。真话吧,小哥完全没有反应,假话吧,就看吴邪一身血时候他的样子,跟死了老婆一样。
吴邪转移话题:“怎么就咱们几个人,潘子呢,阿宁他们哪些人嘞?”
胖子说:“我睡到半夜起夜的时候,发现我身边的天真吴邪同志不见了,潘子跟我一商量,准备顺着你踩在雪上的脚印找过来。结果你的脚印到了断崖那边就没有了,潘子不放心你,自己顺着藤蔓下去了。我在上面等了他半天,不见动静。我心说不行啊,大潘要死在下面了,吴三省还不得回来把我的剥皮差骨喽。我就回去找人帮忙啊,阿宁那个婆娘忒不要命,我回去的时候她们那一队人已经先走了,黑爷本来也准备走的,硬是让我给留下来了。”他翻了翻自己的嘴,“你看看胖爷的嘴皮子都给磨穿了。你这事做的忒不靠谱,收到短信了,就应该把我们都叫上,要不然大伙风里来雪里去的找你,耽误太多事了。”
吴邪听他絮叨半天也没说道潘子现在在哪里,又问:“潘子现在在哪里?”
胖子沉默,不说话了。吴邪顿时觉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看向黑瞎子,对方耸了耸肩:“我们下去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大概是藤蔓断了还是怎么了,我们不知道。”
吴邪呆了。在这一刻,他甚至不觉得有什么难过痛苦啊这种废物情绪,他只是有些呆,因为在他的心里,潘子一直是硬汉形象,肌肉虬结,脱下汗衫一身疤痕,吴邪见过他流汗,见过他流血,见过他发狠,但是从来没有想到潘子会出这种事。可以说,在吴邪的心里,如果是闷油瓶掉下去了,他都会担心,但是潘子,他没有。他直觉地认为,潘子不会出事。原因呢?他不知道。
他脸上的表情太平静,胖子没忍住,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到底出了这件事,怪谁都不成。吴邪为了不让他们掺和进来,压根没给他们说这件事。潘子呢,完全是担心自己的小三爷,面对几十米的深谷,毫不迟疑的攀着藤蔓下去,能说吴邪错了吗,不能。能说潘子错了吗,更不能。
很多事说出来都是造化弄人,就好像那个神秘人说的他跟闷油瓶在一起都会死。但其实是人都会死,无非是早死还是晚死的问题。这个问题非常机械而冷漠,因为人死了,就是死了,再也不会有你的存在,死了的人一了百了,真真正正的干干净净,再也不会感受死亡时的痛苦,也不知道活着的人对他的怀念,而活着的人才是最可怜的,悲伤,难过,痛苦,痛彻心扉,一一都要体会个遍。但是人是有感情的,就好像面对潘子的生死未知,吴邪下意识的祈祷潘子没死,虽然他死了,可能对于一个跌下悬崖的人来言,是个解脱。就好像闷油瓶,吴邪被他捅了一刀,肉体上的疼痛丝毫不亚于他内心的疼痛,但是他宁愿选择让吴邪承受这些痛苦,也不会选择吴邪死掉。
他问胖子:“你们看没看到潘子攀着的那根藤蔓,是怎么断的?”
胖子说:“大概是拽断的,也有可能是出了什么意外以后他自己割断的。我不知道,因为我没找到。”闷油瓶没有继续保持沉默,说:“应该不是拽断的,而是他自己割断或者放手的。”胖子诧异的问:“你怎么知道。”
“我在半空中的时候观察了一下,”闷油瓶看着吴邪,“藤蔓不是真的,都是假的,有人用登山绳伪装成藤蔓,那种登山绳是可以承担得起潘子的,而他可能是遇到了什么事,也有可能是手一打滑,然后他就掉下去了。”
胖子倒吸一口凉气:“开什么玩笑,谁没事干干这种事?”
吴邪叹气:“其实,有一个人一直跟着我们。”
黑瞎子问:“跟着小三爷?”
“不知道。”吴邪说,“我遇到他了,然后他把我的右胳膊拧到脱臼。当时灯光太暗,我看不清楚他的长相——他说他一直跟着咱们,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武力值很高,力气很大,声音很难听,脾气不是很好,个子挺高——我就记得这些。”
胖子问:“你们怎么遇到他的?”
吴邪把当时的情况都跟他们说了一遍,当然省略掉了他叫那个神秘人“张起灵”的事,他觉得这种事,还是避过外人再谈为好。胖子说:“还真是越来越怪了,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冒出来了。天真,你记不记得自己以前见过他?”
吴邪面不改色的摇头:“不记得,完全没有印象。”
闷油瓶闻言低头看了他一眼,手指悄悄在吴邪的手心划了一下,就好像一个调皮的人,对自己的爱人做的一个亲昵的调情动作。
作者有话要说: 我讨厌收假,除了我要上学的原因以外,更大的原因是大家都不会有留言了【苦逼脸】这章以后我要赶剧情了,按照我慢吞吞的发展,不知道要写到哪一章,才能写到香喷喷的肉【虽然会被锁起来】好吧好吧,收假了,大家共勉吧!
☆、齐羽
吴邪胸膛上的伤是非常严重的,闷油瓶那一刀几乎将他的整个人都穿掉了。随便一个人身上被穿了一个大口子,怎么可能就那么轻轻松松熬过去了?外加他们现在的条件可以用恶劣来形容,这个伤口的严重性在闷油瓶眼里堪称是刻不容缓。他坚持要原地休息,胖子犹豫了一下,也支持他。吴邪当天夜里开始发高烧,不是到是因为伤口发炎,还是因为什么。好歹他们的药物与食物都不缺,才不急的在吴邪伤口一动就会流血的情况下把他背下山。
黑瞎子的任务是去找蛇眉铜鱼的藏宝地,阿宁已经提前上路了,他没道理还呆在这里,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他就给吴邪留下一定的药物与食物上路了。
他们走了以后,吴邪醒了。
他因为受了重伤,又得不到非常充沛的营养,所以脸颊迅速削瘦,又因为发烧而红光满面。但是这种情况下他仍然不难看,虽然多了几分颓唐的气质,但是他的皮肤颇白,身材削瘦又有料,长相也可以用清秀来形容。如今虚弱的躺在那儿,面色潮红,如果不是时间地点都不对,闷油瓶简直有一种这是他们洞房第二天的错觉。
吴邪感觉到闷油瓶的目光,凌空看了他一眼。他脸颊烧得通红,但是眼睛里的神采说明他很清醒,然后对着闷油瓶笑了一下,有一种缠绵悱恻的气场在他们之间打转。胖子在旁边唏嘘感慨,他终于弄懂了困扰了他十几年的问题,那就是为什么班主任总能准确找到班里谈恋爱的人,然后毫无留情的拆散他们。看看这两个人,简直就是在单身狗面前拉仇恨值。
其实胖子之前会打趣闷油瓶跟吴邪,完全只是因为这两个人处的比较好。无论是因为吴邪脾气比较好所以闷油瓶对他好,还是因为吴邪长的好看所以闷油瓶对他另眼想看,他的打趣都是一种玩笑,但他万万没想到,他笑着笑着,这俩人就真的滚到一块去了,真是差点把他吓死。他对吴邪会谈恋爱会犯傻会撸完全不感兴趣,但是他从来没想过闷油瓶也会谈恋爱会犯傻会撸,就好像他完全无法想象拍身份证照片时是什么场景,他妈的想一想都能把人笑死好吗= =
胖子觉得自己真是太苦逼了,以后需要面对着对无时无刻不在秀恩爱,还要装傻充楞伪装自己毫不知情,真是够了!他不得不咳嗽一声,成了一个闪闪发光的大灯泡。
闷油瓶毫不在乎胖子的纠结,但是吴邪肯定不会愿意提早把他们俩处对象的事情抖出来。当然也有闷油瓶不希望吴邪现在就抖出来这件事的原因,于是他转移视线,问吴邪:“你之前的话没说完,你想说什么的。”
“我好像看到以前的人了。”吴邪说,“二十年前的人。”
“等等,天真,什么意思?”
“我原本以为他是二十年前的‘小张’,但是他给我的感觉有非常不像。根绝陈文锦的笔记,小张应该是一个非常平静冷漠的人。”他看了一眼闷油瓶,“但是他不是,他神经质,暴躁,还中二,就差对我吼我要毁灭世界了。”
“胖爷到现在都不相信,有人能活二十年还不老。”胖子啧啧称奇。吴邪瞟了闷油瓶一眼,说不定这就是一个,也说不定我也是一个,要真是那样,胖子就要叫他老哥,叫我老吴同志了。
这个山洞到底不是能让病人久留的地方,吴邪的伤比较严重,这儿潮湿阴暗,不适宜养伤。除了这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逼迫他们不得不离开。那天吴邪一觉醒来,闷油瓶跟胖子都不在身边,他原本以为这两个人是集体放水去了,没当一回事,看了一下时间,是凌晨的4点18分,他闭上眼睛又眯了一会,再睁开眼睛,已经是五点了,而他们俩依旧没回来。
这是因为压缩饼干吃多了所以集体便秘的原因吗?他想。
周围挺安静的,吴邪能听到山洞外面呼啸的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