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哼吃哼吃站起来,他的吃法就粗鲁多了,直接把纸条上面那层干净的雪拨下来放到手心里,仰头,也不嫌雪水冷,直接送到嘴里,还嚼了嚼,仰头长叹:“爽,透心凉!”
他刚才拨雪的动静挺大的,那根树枝随着他的动作颤抖,接着就颤个不停,一直没有停歇。吴邪心里一惊:“胖子,离树远一点,这东西也不太对劲。”
结果胖子非但没动,愣在原地,一动不动,还故意朝吴邪做了个很丑的鬼脸,满脸涨红,舌头爆出,一脸横肉不停的在抽搐。
闷油瓶的反应要比吴邪快多了,他示意吴邪看胖子的脖子处。那儿现在缠着一根有成年人手指头粗细的藤蔓,颜色跟树枝的颜色一模一样。
吴邪不敢轻举妄动,像藤蔓这种东西往往都不会只有一根,都是成群出现,且牵一发而动全身。闷油瓶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打火机,打火,跟吴邪说:“我把胖子脖子上的藤蔓砍断,然后放火烧树,我叫你跑你就跑,跑的时候尽量不要碰到树。”
吴邪紧张的咽口水,点头。
闷油瓶的动作一向很迅猛,他刷的一下砍断藤蔓,喊了一声:“跑!”
吴邪扭头就跑,不见一点含糊。
那边闷油瓶把胖子一拽,架到肩上。被他砍断的藤蔓有一段掉在地上,真的跟树木的颜色无异,而另一边连在树上的却在不停的颤抖,要不是它露出来的内部跟植物内部一模一样,他几乎都要误以为他刚才砍死了一条蛇。同时,周围响起了沙沙的声音,非常细微,在这个安静的环境下非常明显。
火已经把那棵树烧起来了,他没有任何犹豫,转身跟着吴邪跑开的背影追上去。但是刚绕过几个树的弯,吴邪就不在眼前了。闷油瓶把胖子扔到地上,他跟死猪一样躺在地上喘粗气,周围沙沙声已经没有了。走到前面一看,地上的雪上没有任何吴邪的脚印。再一转身,胖子也没了踪影。
吴邪往前跑了一阵子,没有动静了,扭头一看,闷油瓶跟胖子已经不再他身后了。他顿时就呆了,在这个奇怪的地方,没了同行的兄弟,一个人简直就是在找死。
不对不对,有什么地方不对。吴邪被满地雪光反射的太阳光刺得眼睛生疼,头晕目眩。他难受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肯定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有什么地方,不太经意的地方。他蹲在地上,一点一滴的想进了这个谷后发生的所有事,每一件事都在他脑子里过了一遍,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在脑子里原景重现一遍。
没有什么地方不对,哪里都很正常。他的指尖还存在刚才扫雪时的冰冷,口中还有压缩饼干的味道,手背抹一抹嘴角,上面还沾有刚才吃饼干弄出来的碎屑。
他刚才在发现闷油瓶和胖子没有跟在他身后的那一刹那,脑子里闪过了什么,但是仅仅只是灵光一闪,再去深究的时候,那道灵光早都已经销声匿迹了,他怎么也抓不住它的小尾巴。
想一下现在有几种可能性,闷油瓶绝对不会没有跟上来,那么就是跟丢了。当时是什么情况,他在前面,闷油瓶扶着胖子在后面,接着这个眼,再扭头,那两个人就不见了。
他往后退了退,只看到了自己的脚印,没有那两个人的。
幻觉?
又是幻觉?
吴邪脑子里顿时脑补出了他在做梦的时候梦到的东西,简直是无法忍受。这不会是幻觉,如果是幻觉,闷油瓶昨天晚上抱着他干的事可不是他做梦自己意淫出来的……如果是幻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继续后退,刚退过一棵树,发现了神奇的一幕,明明是他走过的路,上面连他的脚印都没有!
妈的,他就知道,除了闷油瓶那么重口味,谁会在旁边就有别人的情况下,让自己给他腿丨交!
吴邪紧张的满头都是汗,他现在可以肯定跟闷油瓶和胖子发生的事——一直到刚才,都是真真正正发生过的,不是他的幻觉。确定了这一点,现在要找原因就简单多了。场景变化很快,至少他没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是地面完全换了一个,吴邪原本认为这是什么奇怪的机关,可是那个机关能牛逼到瞬间给你换一个地。
在绝大数情况下,地面是最好的参照物,因为没有人有能力让它在眨眼间消失或者在眨眼间多出来一块。他现在就面对着这种奇异的景象,简直要吓尿了。妈的要是真有这种机关,他还找什么藏宝地,直接学这个回去买房子啊。
他站在那棵树旁边挺久的,吸取了刚才胖子的教训,不敢靠树太近。虽说他们一开始在树上刻过标记,什么都没发生,说明那种奇妙的藤蔓并不是所有树上都有的。吴邪自认眼挫,还是小心为妙,如果再来一根缠在他脖子上,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有人给他割断藤蔓了,大概是直接上西天的结局。
他现在面临两个选择,一个是继续往前走,第二个是往回退,看看会不会遇到闷油瓶子。他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利害关系,最终决定往回走。
结果他一动,跨出去的脚还没落地,身后不远处的想起了一个人的声音:“小三爷?”
这声“小三爷”堪称平地一声雷,直接把吴邪炸傻在原地,抬起的脚忘记落到地上,连忙扭头去看。
作者有话要说: 看了一个段子,大家都在幻想十年以后天真接小哥是什么场景,我觉得吧,分成三只大邪好玩,首先来一个盗笔邪:
青年穿着藏青色的大衣,狼狈得从石缝里钻出来。人面鸟方才气势汹汹,他跟胖子完全无法匹敌。已过十年,兜兜转转,他第二次缩进了当年的那个小缝里。当神秘而悠远的号角吹响,就像十年前,这儿在此起了遍地的蓝烟,巨大的青铜门打开了条缝,一道削瘦的身形从里面走出来。
吴邪难掩激动,他忍不住冲出去,停在闷油瓶面前:“小哥,你还记得我们吗?我,吴邪,他,王胖子。”
对方无声的点头。
他妈的这眼神真是十年如一日的闷骚!吴邪跟他紧紧拥抱在一起,怀里的身体瘦的硌人:十年过去了,你还活着,我还有机会接你出来。
☆、生路or死路
这声“小三爷”堪称平地一声雷,直接把吴邪炸傻在原地,抬起的脚忘记落到地上,连忙扭头去看。
声源处唯有一颗树,披霜带雪,树干笔直,枝桠错杂,什么都没有,刚才那声小三爷似乎是他的错觉一般。
吴邪紧紧的盯着那棵树,左脚稍微向后移了一步,果然,那儿又响起了一声虚无缥缈的声音:“小三爷?”
真不是错觉!
真他妈的是有人在叫他!
声音很模糊,的的确确是有声音在那里的。
在这波队伍里,会叫他小三爷的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黑瞎子,另一个是潘子,黑瞎子虽然神经病,但是不会在这这种情况下还乱开玩笑。难道潘子真的是掉到这个谷里了?他也碰到那些神经病藤蔓了?他叫了一声:“是谁在那里?”
没人答应他。
连风声都没有,周围安静的能让他听到心跳声,砰砰砰,一声声撞击他的鼓膜,声音剧烈到他的耳朵甚至感觉到疼痛。冷汗从额头上滑下来,挂在眉毛上,有些痒。他抬手抹了一把脸,在心里:老子怕屌,老子纯爷们火气旺它们要是敢来老子一口舌尖血喷死他们!
纵使他这么想着,脚还是跟生了根一样的僵持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小腿甚至有些打颤。
双方僵持了一分多钟,树后面探出来一张脸,那是潘子的脸!
潘子这家伙也不知道玩什么,刚把脸伸出来就又缩回去了,吴邪在心里想这他妈跟王八一样还会缩头呢,为了谨慎起见,又问了一声:“潘子?”
对面又传来一声:“小三爷?”
这次他听清楚了,的的确确是潘子的声音,操着一口长沙腔,沙哑浑厚的男音,除了他还有谁?
吴邪不往后退了,虽然没找到闷油瓶,能找到潘子也不错。他比他们早很久掉到这个谷下面,还能活着很不容易。但是这个潘子的举动真是太奇怪了,这个地方做事还是小心为妙。他一边往那边走,一边说:“潘子,你怎么掉下来的……”
吴邪敢确定刚才他走路的时候,周围没有任何身影的走动,但是当他走到树后面的时候发现——
没有人。
应该说树后面什么都没有。没有人的脚印,没有人,……除了一两个奇怪形状的东西印在白色的雪地上,其他什么都没有。
他清清楚楚的看见了潘子的脸,潘子是在树后面。却在几步路的功夫里,他消失的无影无踪,连个脚印都没留下来,只有这两个奇怪的痕迹。
他凑近了去看雪地上唯一的痕迹。这是双脚印,说明刚才是有活物在这棵树下面的,而且移动速度非常快,也有可能是身形娇小,颜色同为白色,他没有看见。
等等,活物!
吴邪反应的太迟了,等他意识到活物不仅仅代表了人类,也可能代表有杀伤力的东西时,他已经被一股大力猛地一推,狠劲地撞到树上,脸颊瞬时火辣辣的,非常疼。
他没时间管脸上的伤怎么样了,如果这棵树上有藤蔓,他就惨了。他动作在紧急情况下非常灵活,先是毫不犹豫的往旁边滚,接着是一个鲤鱼打挺,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周围响起沙沙的声音,鲜血从额头上往下流,流过他的眼睛,视野里一片血蒙蒙,什么都看不清楚。他一边跑一边用手去擦流下来的血,怎么也擦不干净,甚至越擦越多。在紧急之下狠狠地揉了揉眼睛,眼前顿时就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了,比血蒙蒙的视野还要差。
沙沙的声音不绝于耳,他现在面对两难的境地,绝对不能停下来,停下来就要出事,又不能跑,或许眼前就是另一棵缠有藤蔓的树。
情况非常危急,由不得他停下来细细去思量,他的大脑在紧急情况下转得飞快,疯了一样地想办法,但有是空白一片,只有一些没有用的东西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