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我忽然就想起小时候我和老痒两个人爬到墙头偷窥浴场的情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爬了上去,结果却爬错了院,看见一帮肥硕的大老爷们儿在搓背。这次贴上来,我也不知道我是想看到一个活色生香的场景还是不想看到,总觉得如果听了半天发现这俩其实什么猫腻都没有会有点吃亏,可是如果真的有,我还真不知道怎么面对小花和黑眼镜。
我对同性恋这种事本身没什么好排斥的,就像有人喜欢巨乳有人喜欢飞机场,一个带把的不小心喜欢上另一个带把的这种事,最多只能证明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但因为我与小花和黑眼镜都是朋友,我总觉得小花和黑眼镜也应该只是朋友而已,忽然出现一种更紧密的关系,我似乎很难消化。
突然胖子对我做了一个手势,我便听到里面传来咚咚的声音——我忍不住咧了嘴,想象着小花躺在地板上抬腿踹黑眼镜的情景。
“花儿爷的脚踝还是纤细得很啊,和以前一模一样。”
“……”小花的声音隔着门板显得很闷:“别提以前。”
“好。”黑眼镜的声音居然没有了戏谑,温柔晴暖。
有一段时间只能听到关节触碰地板的声音和沙沙的宣纸声。那一刻四周无声,我只觉得恍惚,甚至有那么一秒想起了一幅红袖添香执笔春意浓的好景致。只是这里没有吹花呵蕊、蝶粉蜂黄,远处的河滩上寥寥几笔芦花,衬得有些萧瑟。
我似乎听到黑眼镜的手垂在地上的声音,几乎能想到他的指节停在小花腰间的样子,他忽然开口,声音颇有些一本正经:“吃得喝得也不差,怎么过了一冬也没长膘。”
那口气微含责备,倒像是评论自己家的猪羊。我和胖子对视一眼,心说这黑瞎子是找死么。可小花并没有生气,只是微微争辩似地说:
“没胖但也没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食谱控制得有多严格,增一分减一分都不行。不然戏服就会不好看。”
“我以为二爷走了之后就没人再那么管你了,以前我在霍老太那里吃梅花糕,瞧你那馋样……吃一块怎么了,二爷会杀了你不成?”
“你不知道,二爷爷遗嘱里除了说棺材放的位置要比夫人的放高一些,就只嘱咐了一件事——那就是我的身子,腰围,肩宽,甚至眼距,一点也不能多,一点也不能少,简直把我当成个按比例放大的瓷娃娃似的。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按比例放大、一点也不能多、一点也不能少……?
我一个激灵,忽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念头,立刻条件反射地弹了起来,没等胖子反应过来就一把推开了车厢的门。小花和黑眼镜都愕然地看着我,他们两个正一上一下趴着。宣纸扑在小花赤裸的上身,而他颊边的泪痣,已经被某人勾出一瓣香艳来——眼角这一点桃花,倒是足够标致到让我浑身打一个颤。我几乎忘了我刚才想到的东西,看着他俩结结巴巴:
“那个——呃——不好意思打扰了——只,只是——”我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小花你刚刚说,你的身材尺寸全部都是定死的?”
小花已经很淡定地穿上衣服,想了想后回答:
“并不是全部,只有部分。”
我闭上眼睛,脑子飞快地转着,心里的想法已经慢慢成型。
“吴邪,你想到了什么?”
我睁开眼睛,咬了咬牙:“我猜,那幅画的真正含义,是一幅地图。”
第二十章入骨相思知不知
如果一幅图有精确的数字要求,对于一个建筑系的学生,他的第一反应一定是图纸和比例尺,在这一行里,地宫的建筑图不就是地图吗?
这样的联想可以说是随意的,但直觉告诉我我一定没有错。
“你们看,这幅画里几乎没有任何刻意为之的成分,人物衣服的褶皱,样式,花纹,完全没有规律,也就是说,这幅图里最容易隐藏信息的地方根本没有信息。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这幅画里的人,他的本体存在一些刻意形成的东西。”
小花沉默一会儿,开口道:“你是想说我长成今天这副样子是受人控制的。”
“这并不难。”我说:“只要一个人有足够长的时间去约束你的生长,或者这个阴谋本身已经持续了很长很长时间,长到从你长辈那时起就有了。”
我想起最后给我的那封信里出现的齐羽,不寒而栗。或许在很久以前,小花也经历了和我相似的事情。
然而没想到的是,我们很快就验证了关于这幅画的猜想是正确的——
长话短说,一路坐车沿着青藏线经过西安,兰州,西宁,在格尔木稍作休息后,我们直奔拉萨。乘着那种六人座小飞机,从中国最短的飞机跑道上起飞之后,我们在颠簸的气流中,从小花伙计的手里接过了卫星地图一起研究。
总共有三幅图,第一张地图是西藏札达,那是瞎子已经探过的地方,我们暂且不做研究。
第二张地图则是西藏的噶尔县。两地离得很近,所处的地域都符合文献上对象雄国的记载“在冈底斯以西一日路程”的地理条件。沿着象泉河的河谷一路往西,南面为札达门士乡,北面为噶尔县的巴达乡曲龙村。而看到噶尔县曲龙村的那幅图时,我们立刻就看出了问题。
“你看噶尔县的这座山,像不像个躺着的女人?”胖子指着:“你看,头,发髻,连五官都有。”
“如果这么说的话……那第三张也是。”黑瞎子指了指第三幅。
那是整个象泉河流域的地形图,包含了札达和噶尔县两处遗址。经他一指,我看了出来,整个象泉河的形状的确蜿蜒出一个女人的骨骼,而两处遗址,札达和噶尔县,恰恰好就是那幅画上戏子的两只眼睛。
也就是说,整个札达和噶尔县共同构成了一个大号的戏子图,而噶尔县本身的那座山,又是一个微缩版的戏子。
我没吭声,左右翻转着那两幅地图,但心里已经认同胖子和瞎子说的话了——这不可能是偶然长得像个人,这两幅地图里表现的就是个人,我靠,在过几年都有可能成精了。
黑瞎子也接过仔细查看了一阵,然后我们三个就一齐看向了小花。
小花把地图抢过去,看了一眼,也倒抽了口冷气。
札达和噶尔县既然是这幅戏子图的两个眼睛,那么札达有墓,噶尔县一定也有,这是龙眼。
胖子骂道:“这也太他妈肆耍鹑俗芩祷ǘさ煤蒙们蜗衲母瞿母雒餍牵庸酵防矗ǘさ孟窀龆贰!�
我看到小花皱着眉头直直地看着那两幅图,便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咱们这几家谁都有不得已的局,套住了算倒霉,不要太纠结了。”
“不是,我没有在别扭我的脸原来是个地图这件事。”小花摇摇头:“按照咱们的大致推断,穹窿银城之下应该有一个墓葬,因为张家人曾经在这里活动过,对吧?”
我点点头。
“按照瞎子的说法,札达那里的斗很像一个机关冢,甚至有可能是虚冢,而他从那个斗里倒出来的画,现在被我们证实指向噶尔县的曲龙。那么就说明,噶尔县之下很有可能有一个墓穴,可以用到这幅图,是真正的穹窿银城。”
“你说的没错。”
“可是吴邪,这座山如果是座坟山,那就太不对了。你应该知道吧?除非有人想被篡权、毁国,才会把墓穴修到这座山里。”
经他这么一提醒,我再拿过地图来一看,才明白过来为什么这里不合适葬人。
山的形状像女人,这在古代是有说法的。
相传,唐高宗李治当年曾命长孙无忌为自己选择墓址,长孙无忌对各处风水一一考察,最后选择了主峰高耸,两川环绕的梁山。但是这个提案遭到了星相学家袁天罡的反对。袁天罡认为梁山与唐太宗昭陵有一水相隔,也就是所谓的断了龙脉,会阻断皇室的传承,因此李唐三代恐有亡国之厄。而梁山北峰为高,山形仿佛少妇平躺,如果此处安葬帝王,恐怕王朝会被女人控制,后宫当政。然而唐高宗并未听从袁天罡的意见,死后仍旧葬在梁山。于是后来才有了武则天夺位建武周,验证了袁天罡的预言。
而这里的山形简直比梁山还女人,哪个皇帝葬在这儿,那他的皇后一定不大靠谱。
胖子听完后沉思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道:“或许这个墓的墓主就是个女人呢?”
我并没有想到这一层,就让胖子接着说下去。
“你们这帮知识分子太死板了,一看到这么大的斗,心里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是皇陵,里面葬的是皇帝。于是这里就存在了一个矛盾,那就是女型山不能葬皇帝,对皇帝不好。”胖子说道:“那反着来推,这里如果葬着一个女人,就是极好的风水了。墓的核心由阳转阴,那么斗外形上的阴柔就与墓主相辅相成。比如,武则天一定会愿意葬在这里,对不对?”
我们仨思考了一下,都对胖子竖起大拇指,心说果然这种时候还是得用胖子的逆向思维。接下来的时间,我们用那幅画和地图做了一个对比分析,大致推断了一下这个墓的走向和地宫入口,那幅画还是有很多谜团,可是现在,至少我们有了一个大致方向,这让我们都舒服了不少。
只是……
我靠在窗户上,随着飞机的震动闭上了眼睛。在我身边的黑眼镜却忽然拍了拍我,我抬起眼看着他,他笑了笑: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
“那件连帽衫是在札达的墓看到的,你们觉得那里是个虚冢,没必要去,没关系。”我摇了摇头:“但我自己是一定要去一次的。”
黑眼镜叹了口气:“如果哑巴还在札达的那个墓里,小三爷,你就不必去了。当时我们已经探到底了,石台上有个棺,不知道里面有没有馅儿,但是陪葬就那么一幅画。毒气散了出去,现在在札达的地上你随便一踩都有可能腐蚀到小腿,那个墓也很快就会被毒气腐蚀到塌。哑巴如果在那,一定已经死了,你也进不去。”
我没说话,看着窗外褐色的山。黑眼镜停了一会儿,又慢慢地开口:
“但是你也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