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她还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反驳。
温瞳才不管她生气不生气,而是趁热打铁,“贵公司之前的负责人已经跟我们北星谈得差不多了,只差最高层拍板,这件事在荣达里也是人尽皆知,如果夏总非要用柏子健来代替星辰,对我们北星来说,只是损失了六位数的收入,但是对夏总来说,损失的就是威信和办事能力,六位数的钱好赚,但是威信却是钱也买不来的,如何取舍,夏总这么聪明,不用别人提点了吧。”
桌上的合同,她没有任何收回的意思,而是往夏书蕾的面前又推近了几分。
“夏总对我的不满意大可以找别的事情来发泄,但是这次关系到夏总在新公司的形象与威严,所以,夏总还是不要意气用事,以免得不偿失。”
她勾唇一笑,“你说是不是,夏总?”
夏书蕾从最初的挑衅到气愤再到现在的淡定,最后只是笑了出来,只是那笑声听着有几分妖魅。
“这个合同我会签,不过就是几百万的事情,比起你当初把自己以一千万卖给北臣骁,数目小很多了。”
打蛇打三寸,夏书蕾清楚的知道她的弱点在哪里。
果然,温瞳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刚才的气势仿佛被打击了下去。
夏书蕾看来十分清楚自己当年的事情,她之前对自己看似关心的爱护,也不过是在惺惺作态,做为北臣骁的正牌女友,她那时真的会隐忍着什么也不去做吗?
心中一惊,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脑中不禁回响起北臣骁那天跟她吼过的话,‘我说那些事不是我做的,你肯相信吗?”
她当时刚刚恢复记忆,脑子里乱得像是浆糊,满满的都是对他的恨意。
此时,细细回想着他当时的表情,似乎透着股认真劲儿。
他北臣骁是谁啊,只要是他做过的事,他还有不敢承认的吗?
他为什么会否认?
有两种可能,一,那些事的确不是他做的。二,他还想继续骗她。
温瞳的脑子里一下涌上很多片段,纷纷攘攘的,需要逐条去梳理,毕竟年月已经久远,毕竟,她那时还小。
但是面前的女人,容不得她有片刻的喘息,而是咄咄逼人的继续说:“既然走了,何必还要回来?你以为臣还对你不死心?你以为现在还能打动他?他当年不过是一时性起,贪恋上你的年轻美貌,而那个最后他会娶的人,只有我夏书蕾,在事业上可以帮助他的女人。而你,除了满足他偶尔的**,什么都不是。”
终于不用再掩饰了,她尖利的露出了她的锋芒,像是毒蛇吐着芯子,句句击中温瞳的软肋。
“我听说夜白对你有意思,守着这棵大树不是很好吗?在他玩够你之前,也可以赚个盆满钵满的。做人,要知道自己的斤两,什么人能碰,什么人不能碰,心中都得有一杆秤,而臣那样的男人,就是你碰不得的。”
见温瞳没有说话,夏书蕾继续冷笑着说:“你和我的身份地位,自然是天差地别,一个卖豆花生的女儿和一个贵族生的女儿,在气势上,你就输了一大截,一个公司的小经纪和数家上市公司的总裁,在金钱上,你还不如我一根小指头,臣会要谁,你心里恐怕比我还清楚。”
她从桌子上拿起一枚银色的徽章,“看到这枚皇室的徽章了吗?只有身份地位显赫的人才能够受到邀请,每一个徽章的后面都会刻上被邀请者的名字,而我的名字和臣是并列在一起的,怎么样,是不是感觉羡慕的不得了?”
温瞳之所以没有还嘴,是因为她说得这些话似乎都是对的。
她没有任何反驳的理由。
但是,心底下那股不服输的热火突然就被勾了起来,全身的血管都开始膨胀,仿佛能听到其中血液燃烧的声音。
她不是受到这种挑衅与污辱还能坐以待毙的人。
当初究竟是谁害得她无家可归,背景离乡,她有必要查个清清楚楚。
不能冤枉了好人,自然也不能放过做恶的人。
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而她的时候,来了。
温瞳一直平静的脸上忽然绽开了笑纹,宛如突然盛开在皑皑白雪中的红梅,傲骄坚韧的挺立着。
她从随身的手袋里取出一枚跟夏书蕾同款的徽章,眼中蕴藏着无尽的冰冷与讽刺,“只不过一枚徽章而已,别以为自己得到了什么了不起的宝贝。名字是吗?哦,你不说,我还真的没有发现。”她将徽章翻过来,故意大声念着上面的字,“温瞳,诚邀”
抬起头,挑衅般的看向夏书蕾,“我没念错吧?!”
徽章上的名字
温瞳抬起头,挑衅般的看向夏书蕾,“我没念错吧?!”
夏书蕾的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厉声质问,“你从哪弄来的,一定是假冒的。”
“这里也没有鉴别仪,你自然可以这样说,只不过,是真是假,三日后,自然就可以见分晓,陛下的生日宴上,我们再见。”
温瞳说完,拎起手袋,无视身后夏书蕾铁青的脸色,迈着优雅的步子向大门走去。
在夏书蕾面前,她还能强装镇定,可是反手关上门,脸上却已经泄露出了疲惫。
如果今天没有洛熙送她的徽章,她已经是完败。
不是她输不起,而是她从心底不想输给这个女人。
六年前发生的事,也许跟她脱不了干系,但更主要的是,夏书蕾是北臣骁的女人,也许这一点才是她最在意的。
朱朱看到温瞳,被她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
“温姐,你没事吧?”
“没事。”
“合同谈成了吗?”
“给星辰安排档期吧。”
“哈哈,太好了,温姐,果然是老将出马,一个顶俩,你太棒了。”朱朱竖起大拇指,夸耀不停。
温瞳却丝毫高兴不起来。
她虽然谈成了这笔合同,但是她必须要去那个不知是福是祸的生日宴。
前面好像有道悬崖在等着她,崖下深有千丈,水流湍急,跳下去,必死无疑,而悬崖对面,鸟语花香,人间仙境,充满了蛊惑。
握着手里银制的徽章,心情有种说不出的复杂。
而在门后,夏书蕾秀拳紧握,阴冷的盯着温瞳消失的方向。
六年前的小白兔突然间变身会咬人的小白狼,不知不觉的就咬了她一口,虽然不会留下疤,却很疼。
如果纵容着这只小狼再长大一些,再凶狠一些,它会不会就在林中称了霸王。
夏书蕾拿起桌子上的电话,快速拔了一个号码。
“黑百合,为什么事情进展的这么慢,连个小孩子你都对付不了吗?”
“我遇到棘手的问题。”那边传来低沉鬼魅的女声。
“什么?”
“是苍月。”
“什么苍月?”
“黑道第一杀手,一个非常不好对付的人,我现在还不能冒然出手。”
“那边的事,你先放一放,眼下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夏书蕾把玩着手里的徽章,眼中精光湛湛,“温瞳竟然也收到了皇室的邀请,我不想在那天的船上见到这个女人,你想办法,让她无法登船。”
“明白了。”
夏书蕾将电话用力的摔下来,咬牙切齿的冷哼。
温瞳,只要有我在,你就休想爬上枝头做凤凰,只能做一只没人垂青的野鸡,最后成为猎人的盘中餐。
回到公司,温瞳打开电脑,吩咐朱朱,“星辰在吗?把他叫过来。”
“他刚好回来了,我现在去叫他。”
“不用了,我不请自到。”星辰推开门,含笑望着温瞳。
温瞳看着他,指了指一边的椅子,“坐,我有事问你。”
又用眼神示意朱朱,朱朱立刻识趣的掩门退出。
朱朱一走,温瞳便严厉的说:“把我在你家的事告诉北臣骁,你有什么好处?”
星辰慵懒的扬了扬眉,早就知道她会来质问自己,“没有好处。”
“那就是有目的了?”
“目的就是想要知道,你和北臣骁是什么关系?”
他双目炯炯,仿佛要将她看透了一般。
“不管我们是什么关系,我是你的经纪人,他是你的老板,你没有权利过问这件事。”
“我不但把你当经纪人,我还把你当朋友。”星辰的语气激动了起来,“你和什么人搞在一起不好,偏偏是他。你知不知道他除了有一个正牌女友,身边的女人也跟走马灯似的,换了一个又一个。”
温瞳揉着太阳穴,心里焦躁极了。
为什么明明是北臣骁在招惹她,而各种罪名却接二连三的被扣在自己的脑袋上。
先是夏书蕾,紧接着又是星辰。
星辰是在关心她,她不是感觉不出来,可是,要她怎么解释,说她只想带着孩子安安分分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可那个男人会放过她吗?就算他们的关系再怎么僵,再怎么恶劣,小家伙的爹始终是他,她做不到那么心狠,自私的断了小家伙和他的关系
见她不说话,星辰更认定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于是,不客气的说:“你不为你自己想,总得为你儿子着想,要是这件事哪天被捅出去,少不了受人的指指点点,那孩子能受得了吗?”
“够了,这是我自己的事,不需要你来评断。”温瞳冷声说:“你可以出去了。”
“温瞳,别这么不自爱。”他的眼光也冷了,还带着失望。
温瞳没有看他,纤指向门口一指,声音也压重了,“出去。”
星辰咬着牙,没动。
在他的眼里,温瞳一直都是自力的,坚强的,魅力四射的,可是他心中的完美女神为什么偏要跟北臣骁纠缠在一起。
或者,只是面对这样强大的对手,他心里在胆怯。
因为北臣骁是他惹不起,斗不过,无可奈何的人。
温瞳起身,走到门边,大力的拉开门,冷声提高了音调,“出去。”
门外恰巧有人路过,好奇的往这边看来。
星辰咬牙切齿的看着她,她毫不退缩的迎视他的目光。
两人似较上了劲,谁都不服谁。
最后,朱朱胆颤心惊的出现在门口,打着圆场,“星辰,该走了,下午还有个杂志封面要拍。”
星辰愤愤的瞪了温瞳一眼,摔门而去。
朱朱看着温瞳,关切的问:“温姐,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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