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张海客向张起灵汇报了关于开启终极的实验。
冰火之力,再度交融,开启,相撞,压制,进入,承载。
然后是,
昏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来的昏迷。
这就是传说的命运,厚重得让人难以喘息,传说中巨大的命运的齿轮上早已经是鲜血淋漓,这个世界都是可怖的暗红色。
“所有在张家这一面的老九门当家都找来。”一刻钟的死寂后,张起灵开口,“不让任何人知道。”
“就是今天?”张海客已经放下了咖啡,几乎没有时间了。
“对。”张起灵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那我走了。”张海客快步出门,甩下一句。
“对了,小哥,张家的确切位置在哪里?”吴邪看向张起灵,“我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走过来的?”
“张家的本部不是这里,这是吉林的分部。”张起灵拉着吴邪坐到床上,“今天晚上睡这儿。”
说句实话,吴邪真的很佩服张起灵的定力,这种让人喘不过气的时刻还可以若无其事地讨论他今天晚上究竟是何张起灵睡床上还是独自睡地板的问题。
当然,他并不讨厌这种话题。至少这样讨论,会让人有一种情侣的安心感。
暗恋是场持续低烧,到今天我才能够彻底病愈。
张海客的动作快的要命,并且他对于事物有着一定的预判能力,和张家张起灵这方面的所交好的,解家霍家自不用说,在之前他张海客就已经用另外的原因——吴邪在这边把他们接来了吉林,另外的齐家当家和解语花素来形影不离,王家(二月红他们家)的当家和吴邪张起灵又是过命的兄弟早早赶来,此刻张海客的工作就是把他们从宾馆街道张家来。
张海客来的时候,解语花和黑眼镜正在愉快地玩耍;王胖子和霍秀秀两个人一个收拾房间一个弄乱房间都是不亦乐乎,让张海客顿觉扶额无力。
“各位……咳咳,当家,张家族长有要事找你们,让我来告知一声,即刻启程。”张海客做出严肃脸来,“请收拾好东西。”
四人闻言,立刻都敏锐地感觉到有些事情,张海客是张起灵的亲信,如果是写无关紧要的事情,随便找个人不就得了,非要这么一个候选族长来?
大概2个小时之后,夜幕降临,一行人也到了张家的后门口,不仅是因为这里离张家族长宅子近,更是因为这里僻静人少,夜晚没有人经过。
尽管如此,5个人还是小心翼翼地通过,掩人耳目地上楼,直到进了族长的卧室之后才能够放松。
“不好意思各位当家,因为是偷偷会面,所以今天的事情所有人都不能说出去。”进门之前,张海客轻声提醒道,“否则你们自己的后果可以想见。”
众人明白利害,纷纷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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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屋子后,张海客拉上窗帘,打开小灯锁上门,整个屋子的气氛简直就像是地下党在商讨秘密军情,张起灵没有开口,所有人都没有说话的意思。
“今天找各位来,是因为明天老九门有大事要发生,”张起灵在面对多人开会样的场景时惯用这种语气,“明天张家要开启终极。”
“载体是谁?”解语花玩着一支中性笔,目光似有似无地看了一眼吴邪。
“齐当家应该认识。”张起灵不动声色,“齐羽。”
黑眼镜抬起头看着张起灵:“我们上任当家。我记得有这码事。”
“可是,我记得终极管理的人说过要让吴邪去见他吧,”张海客挑着灯芯,“这什么意思啊?”
几个人出了张起灵外都有些惊讶地看着吴邪,吴邪自己也被吓了一跳,问张海客道:“是真的吗?”
“我骗你们好玩吗?”张海客继续挑着灯芯,看上去是立志要挑出一个灯花来的模样。
“那你找我们到底来干什么啊哑巴,”黑眼镜的表情看上去颇为郁闷,“明天是不是我们也要来看的,吴邪是吴家当家来看也很平常啊。”话里面有些揶揄的意味。
“你智商下降的真厉害。”一旁的解语花瞄了他一眼。
黑眼镜没有说话。
“我让大家来只有一个目的,”张起灵的声音安静和沉稳,“我希望,大家能帮助我和吴邪一起度过明天,之后,我们就可以安心的回家。”
胖子反应得很快,立刻答应道:“那是必须的,我看你们好久都不在一起我都着急啊,天真小哥你俩放心胖爷我肯定用一切都能还你们俩安静。”
“我就说我都和花儿爷在一起了,哑巴你要是再不下手掰弯小三爷我都想替你掰了。”黑眼镜看了一眼解语花。
解语花微微一笑:“你们再不在一起,我都开始怀疑我的智商了。”
暗恋是场持续低烧,直到今天,我才彻底病愈。
☆、4。谁或谁
他们饶你一命,却拿走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 《肖申克的救赎》
4。谁或谁
翌日。
张家本部都是静默的。
这个清晨所给予时间的唯一颜色,就是惨白。
天空是惨白的。捎带着太阳惨白的光芒,把一切重新涂漆,让它们变成一片惨白。
惨白的屋子里惨白的一切。
包括,我们。
——吴邪日记
大概再过几分钟,代表终极实验邀请者的张海客就要来敲门问他们是否准备好了。
张起灵和吴邪都明显的感觉到今天张家的压抑气氛,今天无风,一切都是安静得压抑,始终悬在树上的布条皆静默地低垂,颜色被光芒洗礼后呈现的颜色是格外黯淡的,甚至,让人几乎认不出本来的颜色。
吴邪在换外衣的时候,犹豫了一下。
衣柜里有两件很明显地已经为他准备好的风衣。
款式很妥帖,比较契合今天的场景,但是颜色的泾渭分明实在是让他难以取舍。
黑色。
和白色。
似乎都是属于今天的颜色,
天色渐渐明朗,甚至有了微风吹过,使得书桌上掀开的笔记本的那一页在风中瑟瑟抖动,纸页上的字迹工整而漂亮。
白纸,黑字。
吴邪看着两种泾渭分明又融合的不露痕迹的颜色,安静地站立。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样东西能够像他们一样将事情处理得如此恰到好处。
然而,总还是要有取舍的。
张起灵扭头看着吴邪,开口说出了今天他和吴邪说的第一句话。
“穿这件。”
吴邪相信他已经很久不穿白色了。
“我想……”也许我已经配不上了。
张起灵没有劝说也没有推荐,走到门外,将门轻轻带上。
最终,吴邪还是穿了一件白色的。
究竟,是谁,或者是谁,也许不再过于重要。
谁,或者是谁。
整件事情的开端非常顺利,齐羽有着出乎在场众人所想象的超乎常人的冷静安宁,就好像,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已经是常态了。
这是吴邪第一次正式接触到齐羽,是2010年2月的冬天,已经临近春节,雪下了一场又一场。
距离他认为自己是真正齐羽替身的那个年代,已经是70年前的事了。
所有人都建在,有着他们无法想象的年轻。着70年苍茫独行的时光,就好像从没有发生。
吴邪开始渐渐相信,也许。一切东西,都是徒劳的。
时间也不例外。
但是,有个词,在终极面前,永远不会褪色。
如果。
因为是“如果”所以永远都不会发生,所以永远都是在想着自己所希冀的方向前进。
多年都会还不错。
在这里的救赎,我想我已经得到。
主持这场所谓仪式的人是张海客和那个老人,除了吴邪和张起灵之外,还有不少的张家长老,多半都参与到了这场活动中。
“齐羽,”张海客的声音有些底气不足,这语气让吴邪在此之后的经年岁月里,以此来判断其实张海客与别人还是不同的,“我想问你,这种时刻你有没有什么愿望,如果过于迫切或者非常想实现它,我们可以迁就一下。”
2010年。2月。
是冬天,一切都有着代表冬天的白色,纯白惨白或者……只是白色。
在这一边,还有着老九门的几位当家,就是张起灵昨天曾经叫来的那几位。
黑眼镜着实有些不可思议。他知道张家人汪家人不会变老,但是他从未想过这会是终极的效果。
他们的上任当家少说也已经活了70多年了吧(不过,吴邪好像也活了这么久),还是那么年轻,让一直感叹人生苦短的黑眼镜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观。
这天大家穿的都很正式,一般来说,不是黑色就是白色,非常有撞击力的颜色,泾渭分明但从不眨扎眼的颜色。
因为季节和大家的服装的缘故,一切都让人觉得庄严肃穆,如同跌进一个纯净的,初始的世界。
宛若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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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时候,事情并非你想象的那么容易,有些人,也不是那么容易就会从记忆中抹去。
当你最想忘记一件事的时候,你一定会意识到,你永远都不会忘记它了。这是一场恶性循环。
试图忘记就是拼命记住。
齐羽的愿望很简单也很出乎意料,不过,这会使得这个终极转移的过程简单而迅速。
他只是祥和吴邪聊一聊。他们,并不算得上是真的认识,只是彼此接触的时间太过于长久又太过于熟悉,让他们不知不觉间就成为了最好的朋友。哪怕只是一言不发。
时间,也只是需要半个小时。
也许,时间真的仅仅过了半小时,但是毫无疑问,这一定是我人生中听过的最漫长的故事,我曾经用尽全力去忘记,却忽略了当我越想忘记的时候,我就会记得越深。
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