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马文才见他低头不语关切的询问道。
“没,没事。”安珏忙挤了个笑脸。身边人是马文才,确实是《梁祝》,安珏宽慰自己。只是想到莫名其妙的自己,他又不很确定了。
穿过朱门,绕过回廊,郁葱花园中赫然入目的是跟马文才六分像的红衣女子。安珏一愣,猛的转身撒丫子就跑。“妈呀!诈尸了!”
马夫人温婉的微笑再也维持不住,杏眸含怒,峨眉倒竖。
马文才一把将安珏拉了回来,目带隐忧的跟马夫人赔不是。“我路上没跟他说明白,娘你别怪他。”早知如此就不搞什么神秘惊喜,直接挑明就好了。这下弄巧成拙了。不过话说回来,安珏的胆子也太小了吧。
不怪安珏胆小,只怪他想象力太丰富。
马文才为安珏的开脱马夫人却压根没听,叉着腰扭着安珏耳朵将他揪到面前,“臭小子,你见过诈成我这么漂亮的尸吗?!”
哎吆,吃疼的安珏心里默默流着两条宽面泪:怎么天下老妈都一招呢!不过,很怀念啊。尼玛,这种自虐的亲切是什么意思?!
屈服于老妈牌必杀技的淫威,安珏忙谄媚着讨饶。“夫人真是翩若惊鸿,华茂春松,下凡神仙,西施再世!若马文才不叫您‘娘’,我还当您是二八佳人呢。”
“哼,算你聪明。”马夫人松开他耳朵,却顺手捏下他下巴,仔细的审视一番后咬金断玉的道:“啧啧,瞧瞧这小脸俊的,看得我都吃醋了。”
安珏打了个哈哈,“夫人风姿卓著,见之忘俗。哪是我等凡夫俗子能比的。”
“这小嘴儿倒是够甜的。”马夫人傲娇一笑放开他。安珏忙躲到马文才身边,紧张的抓住马文才衣袖。马文才下意识的将他往身后拉了拉。
马夫人眼角一闪,这眼高于顶的儿子也会护人了?有点意思!于是乎,很不含蓄的直奔主题,傲娇的看向马文才,颇显好奇的问:“做到哪一步了?”
“能做的都做了。”马文才略垂首。
马夫人小心脏颤了下,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大袖一挥,利落干脆的道:“那就张罗着办了吧。”
“孩儿听娘的吩咐。”马文才恭敬的道。心里却暗舒了口气。
安珏眨巴着眼睛的看着母子俩交流,他怎么有点听不懂呢。
马夫人意味深长的对安珏笑了笑后婀娜,咳咳,有点霸气的走了。
直到马夫人从视线里完全消失安珏才壮着胆子询问马文才,“你们刚刚在谈论什么?”
马文才把安珏脖子上戴的玉佩掏出来吻了下,笑吟吟的道:“我们的婚事。”
哈?安珏脑子当机了。
马文才微笑着抱起他来,脚步轻快的往房间走去。
马夫人离开马文才和安珏的视线后就风风火火的跑回绣阁,兴冲冲的趴在事先布置好的望远镜前。见到马文才和安珏进门,尤其是见到马文才把安珏压倒在床上后一颗小心脏又颤抖了。
“总算有人把这小子收服了!”马夫人幸灾乐祸的道。儿子马文才假恭敬她早就发现了。要不是她霸气侧漏,动辄以离家出走相逼,相信连这点假恭敬都没有。
不要怪马夫人乖张,寂寞太久的女人总是有点精神失常。舒服的倚在椅子上,一手拿着望远镜,一手乐滋滋的往嘴里塞蜜饯,马夫人满怀期待的等待活春宫的上演。
作者有话要说:
☆、五十三章
“你不是开玩笑吧?”直到被压到身下安珏才回过神来,他咽了咽唾沫,不确定的道。
“我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吗嗯?”马文才缠起他的一缕发丝玩弄。
你娶门亲不就像喝水那么简单吗?不过安珏没敢说,想了想他不解的问:“为什么是我?”
“你不愿意?”马文才眸子中多了分危险。
“不是!”安珏急忙否定,补充道:“为什么你娘同意?”
“为什么我娘要不同意?”马文才慵懒的嗅着安珏颈间的淡淡香气。
“我是男的啊!”安珏觉得马夫人轻易答应太匪夷所思。
“幸好你只是个男的。”马文才有些侥幸的道。
“?”安珏。
事到如今该坦白了。于是马文才捏起安珏脖子上的玉佩,“它在谁手里我就娶谁。”
“??”安珏更迷糊了,“这跟我的玉佩有什么关系?”
“它是我的。”马文才陈述。
安珏一把夺了回去,“我的!”
“真是我的。”马文才坚持道,“三岁时丢了。”
“不可能!百岁照片,呃,画像上就戴着呢。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安珏坚决不信。
马文才低笑,“我只长你一岁,就是捡到也得你至少两岁。”
“你认错了。这块不是你的!”安珏觉得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一块玉一不小心穿越时空丢到千年之后,鬼才信!
“我不可能认错。”马文才指着玉佩一角不仔细看很难发现的裂痕,“这是我抓周礼上没拿稳摔的。而且这块玉是我马家的祖传宝玉,世上是独一无二的。太祖的画像作证。”
安珏无话可说了。先不说这块玉有多么价值连城,找一块雕工完全一样的本是不易,在玉佩上摔出完全相同的裂痕更是匪夷所思。事情有点诡异,好冷。“或许就是那么巧呢。”他很没说服了的笑笑。
马文才盯着安珏看了会儿,发现他确实不像说谎的样子不禁蹙起了眉,“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呃,安珏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你是不是会妖术?”马文才表情严肃起来。安珏的行事做派处处透着怪异,让他不得不做出这种猜测。
安珏真正的无语了,手一摊,一脸无辜,“我可以说不会吗?”
“那我为什么会喜欢上你?”原直男马文才越想越觉得事情诡异。他不计较安珏出身的贵贱,只在乎他是否对坦诚,而明显的安珏有所隐瞒。
毫无危机意识的安珏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或许只是我魅力大吧。”
马文才眼神凝重的审视安珏。超越常人的容貌,灵动清越的气质,迥然于世的歌曲,惊煞旁人的诗词。真的不像一个普通人,太不像了。带着几分质问,“你到底是哪里来的?”
安珏眨了眨眼睛,“我可以不说吗?”
果然!马文才眼神危险的捏起了安珏的下巴。“说,你接近我到底是什么目的?”
目的?安珏对这个无厘头的问题不解。不过要说目的的话,还真的有点,那就是阻止他把梁祝逼成蝴蝶。坦白不坦白呢?那样匪夷所思的回答马文才应该不会相信吧。
安珏有些犹豫。
马文才表情更加冷峻。
气氛压抑。
安珏觉得自己如果坦白就坐实了马文才觉得自己会妖术的想法。穿越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若不是亲身经历他也不信。况且如果坦白就会将马文才定义为棒打鸳鸯的恶人,任谁也不愿自己成为千古罪人遗臭万年。他真的很纠结。到底说不说呢。
马文才做最后的忍耐等安珏回答。对他预谋而来是认定了。
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安珏还是决定坦白。毕竟与爱人相处最重要的一点是坦诚么。他理了理思绪,组织了会儿语言,打算避重就轻尽量说的委婉。
马文才已经失去了耐心,到达了忍耐的极限。
安珏终于想好怎么表达了,于是抿了抿唇,云淡风轻的道:“这个说来话长,我不过是……”
“够了!”马文才愤怒的打断他,厌恶的站起身来弹了弹衣袖。他恨自己终于动情却遭了算计。甚至,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阴谋。
安珏有些愣怔,“马文才,我没恶意的。”
马文才冷笑着,“我该恭喜你吗安珏,差一点你就成功了。你是我见过的最下贱的贱人!”
安珏彻底愣住了。他怎么又成为贱人了?他何曾想过要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不过是一直都处于被支配的地位反抗无能罢了。
“你给我滚!从今以后我再也不要见到你!”马文才背过身去吝啬于再看他一眼。
安珏不置信的看着马文才。眼前真的是那个刚刚还把自己宠上天的人?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马文才失去了最后的耐心。
安珏心狠狠的揪痛下。马文才竟然让自己滚!真的让自己滚!再也不见自己!
“马禄送客!”马文才冷冷的道。
马禄忙小心的进来,心肝胆战,这又是闹哪出啊?同情的凑到安珏面前,温声道:“安珏,你先跟我出来吧。”眼神示意:好汉不吃眼前亏,等主子消气就好了。
眼圈已然泛红的安珏从床上爬起身来。
“把玉佩留下!”马文才这是真打算跟安珏断了。
安珏本想辩驳,话到嘴边却咽了下去。满腔的苦涩化作泪水滴答落下。马文才你知不知道,我也是有人格的,不是任你摆布的傀儡,不是附庸,更不是贱人。马文才,我想过无数种我们分开的原因,却不曾想过会是因为你对我的怀疑。是我太相信你对我的信任,还是你的感情太廉价?无论如何,都该断了吧。至少在找回尊严前断了吧。
安珏默默的将玉佩取下,胡乱的用衣袖蹭了蹭泪水,嬉皮笑脸的道:“好歹帮你保管玉佩这么多年,保管费总得清算清算吧。”
马文才掏出一把银票砸了过去。纷飞的银票中他看到了那张挂满泪水却强作欢笑的俏丽容颜,心不由一痛。
“真是态度恶劣的客人。”安珏状似无所谓的蹲身捡钱。他可是身无分文,没有钱一出这个门就得饿死。
见安珏一副市井小民的低贱嘴脸,马文才那一点的悲悯彻底消逝。哂笑一声甩袖而去。
马禄将捡起的银票塞给安珏,“这又是怎么了,怎么闹成这样?”
安珏终于忍不住了,坐在地上大哭。他这是得罪哪位大神了啊这么虐他?一直都是他在吃亏好吗!
马禄忙安抚,“别哭别哭,让少爷听见没准他火气更大了。”
啊……安珏哭得更欢了。
“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