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cup of tea would be very nice, thank you。”
“I'm your landlady, my dear, not your housekeeper。”
“But I'm the housekeeper, Mrs。Hudson。”一位头发花白、脊背笔挺的老人出现在哈德森太太身后,“阿尔弗莱德·潘尼沃斯,很高兴在有生之年回到祖国,并且与这样一群可亲的人做邻居。”
“管家,助理,贴身男仆,监护人,前英国安全组织特工,不,军情六处……”夏洛克托着下巴说,“真遗憾麦克罗夫没法观看这一幕。我确实希望你留在英国,至少能担任MI6的头目跟他竞争一下。”
“我曾有幸跟令兄共事,小福尔摩斯先生,不过我负责对外军事情报而他负责对内。”前MI6特工和善的说,与他曾经的搭档表现得截然不同。
“与麦克罗夫搭档至少三年还能活到这把年纪,你实在是太坚强了,潘尼沃斯先生,请容许我对你表达敬意和祝福,何况MI5的头子到CIA客串时没少找你麻烦。”
“至多造成了堵车,小福尔摩斯先生。”前特工不疾不徐、不卑不亢的说,他抑扬顿挫的英国口音中奇异的混杂了美国风味儿,这让在弗罗里达生活多年的哈德森太太感到十分亲切,更别说这位绅士还提出要跟她一起烤饼干和泡茶了。
华生的头嗡嗡作响,他不确定是不是肾上腺素涌上了大脑。
“你为什么要用姜汁代替香槟,布鲁斯?我能叫你布鲁斯吗?”汉尼拔在啜饮红茶的间隙说。
“你是怎么发现的?”夏洛克的同行、世界上另一位伟大的侦探带着一丝困惑和警惕反问,他的伪装必须完美无缺,任何差错都不能允许。
“别担心,布鲁斯,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博士那样一管鼻子。”夏洛克从同伴的碾压下挣脱出身,而华生用泰迪熊的姿态搬来了另一把椅子,“我确信他是从你的呼吸里闻出了姜汁的味道,尽管你可能嚼过香槟味的口香糖或者用香槟反复漱过口。”
“这样的掩饰已经做到尽善尽美了,布鲁斯。”华生诚恳的说,“你不能指望伦敦市民或者犯罪分子们是从不正常人类研究中心来的。”
“我以为他们才是不正常人类研究中心的一员,约翰。”布鲁斯挑起一边的眉毛,他的声音和举止都非常优雅,有种并不热心的礼貌,透着淡淡的疏离和一丝花花公子的轻佻,“毕竟,你看上去是那么普通和平凡,如果忽略你曾在百米之外一枪崩了个连环杀手,天天跟着高功能反社会奔波在伦敦街头巷尾的话。”他压低声音,就像约会的耳语。
“你调查了我们三个月,布鲁斯?你是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懂得观察的人,三个月才调查出这点信息?这三个月你还在做什么?”夏洛克用如出一辙的锐利目光直视他,“yeah, right, stupid, stupid!三个月里地下一直传来微弱的声响,显然你在221C的地下像老鼠那样打了洞,你……”
“Shut up, Sherlock!”华生愤愤的挥着手臂,“那叫蝙蝠洞,拜托专业一些!”他一把拉开咨询侦探的领口,把对方的苹果手机掏出来,换得一句“约翰,小心点”,“等等……为什么没有蝙蝠侠的相关信息?维基百科,百度百科,电影和新闻……没有,都没有!难道这个没有蝙蝠侠故事的世界?”
“约翰,在你曾经的世界里,蝙蝠侠或许是个故事,也可能被改编成只配用来擦屁股的漫画或者除了吐槽别无益处的电影,但另一个时空——对你们来说可以叫二次元——布鲁斯·韦恩和哥谭是真实存在的。”布鲁斯韦恩接过管家手中的咖啡,优雅的啜饮了一口。
“研究中心给了你什么作为交换,布鲁斯?”汉尼拔放下茶杯。
浓密的黑色睫毛像帘子一样放下来,遮住了那深邃的蓝眼睛,但他的肢体语言泄露了情绪——或者说,布鲁斯根本没费心压抑自己——他结实有力、肌肉发达的黝黑的手紧紧握了起来,青筋暴起,好像马上就要挥向那雕像般宁静的博士。
“你会跟父母一起喝茶喝咖啡吗,布鲁斯?哦,你不会,为什么?”
“莱克特博士……”华生出言阻止。
“因为你的父母去世了,对不对?”
布鲁斯黝黑的面孔仿佛冰冻了,他深蓝的眼仁模糊起来,就像平静的海面起了细细的纹路和涟漪。
莱克特博士只小小的抿了一口他的痛苦品尝,发现其味道真是美妙绝伦!有这一口,今天就够了。
华生扭过头冷冷的看了博士一眼,用他从未有过的液氮般的语气说:“你还记得梅森·韦尔热吗,莱克特博士?”
“当然,小约翰,我跟他是老朋友了。我们谈了谈,然后梅森就把自己的鼻子割下来喂了狗。”
华生深吸一口气说:“他住在大庄园里,从孤儿院弄来孩子,用他们的眼泪混着马丁尼酒喝。看来你跟你的老朋友志同道合,都靠别人的眼泪活着。”
这一刻,他看起来就像乘着圣光降落人间的审判天使。
☆、第18章 我的身边没有正常人十八
Chapter18 华生的秘密日记
2010年3月29日无力起名的秘密日记
我的生活现在简直是惨不忍睹。
“惨不忍睹”并不是一个形容词,而已经演化成了描述约翰·华生的日子的固定词汇。
真好,多好啊,我在贝克街221B住了长达几个月后,仍然能部件完好的坐在我的旧笔记本电脑,前抱怨伦敦的天气,抱怨我的室友,抱怨我的生活,抱怨从天而降介入约翰·凡人·华生生活的三只矫健迷人的凶兽。
不正常人类研究中心在上,我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我的生活到底怎么了?
我年近三十,离群索居,每天有大约五个钟头跟着我的同居室友,在伦敦街头做着有益身心的跑步运动,剩下五个钟头就消耗在价格不菲的出租车里。花两个钟头的时间为挑食的喵星人准备早餐、午餐、晚餐和夜宵再拎着他的脖子把上述食物灌进去。这样下来,一天就只剩下十二个钟头了。这仅有的、宝贵的十二个小时里,我需要完成吃饭、洗澡、剃须、购物、帮室友查阅资料、检查冰箱和微波炉里有无违禁物品……对了,我忘了什么?没错,我忘了最微不足道的一项,一项作为人类到底还是必不可少的细节,睡觉——如果还有余下什么时间我会用来睡觉。
可大部分情况下,我仅有的属于自己的时间也,会被某个毫无*观念和私人空间概念的室友占据——
看吧,自从我们搬进了同一间卧室——哈德森太太的表情只能用“大快人心”形容——夏洛克就养成了糟糕的习惯:他会贴着我睡觉,紧紧的靠着我,死死的圈住我,用他擅长拳击、棍术和击剑的手臂牢牢压着我,用他毛茸茸的、让人鼻子发痒的头发蹭我的脸和脖子。
我强烈怀疑“红胡子”就是被这样折腾得一命呜呼的。
当然,其实生活没那么多好抱怨的,毕竟我选择了战场,选择了肾上腺素狂飙,就总得付出点代价。事实上我只是想说,虽然我被不正常人类研究中心从中国送到了英国,但能不能别让我继续过中国时间了……
结结实实的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再这样下去说不准我可以开个心理咨询诊所赚外快了——我坚定的面对布鲁斯·蝙蝠侠·韦恩,向他发出莅临敝处的询问。
这位身价与面具数量成正比的亿万富豪轻松愉快的拉过一个面具戴上(我强烈怀疑这个面具的名字是“布鲁西宝贝儿”),用花花公子那种轻佻柔和又不失绅士风度的口气说:“‘心血来潮’并非莱克特博士的专利,我勇敢的、非正义入侵的军医。”
“不信。”我沉闷的说,抑制住一把扯下对方面具的渴望——你瞧,同属猫科动物,布鲁斯偏偏比夏洛克难搞得多,他更复杂、更多变也更悲观,“布鲁斯·花花公子·韦恩或许会心血来潮——比如为了跟女明星在喷泉里湿^身而随手买下酒店,可蝙蝠侠的每个行动都是规划好并且有目的性的。你还有至少三个备选方案,对吧?”
这个有着孔雀蓝色的深邃眼睛的男人抬了抬眼皮,这个微小至极的动作就让他脱下了花花公子的面具。他再度开口时,变得更像一个符合身份地位的天之骄子了:他的一举一动都那么有教养,比莱克特博士的举止更加现代化,也更随意一些,让人觉得轻松舒适而毫无压迫感……总之,就像夏洛克擅长变脸那样,布鲁斯也不需要借助外物就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而且该死的讨人喜欢:“谢谢你的饼干,哈德森太太,它们可爱极了,我以我管家的厨艺发誓,连他都烤不出这么酥脆的恰到好处的饼干呢。”
“我真高兴你喜欢它们,亲爱的。”哈德森太太笑靥如花的说,“而且格外感激你把阿弗带来了,他教给了我好几个概不外传的秘方呢。你是个可爱的孩子,不像夏洛克和约翰,看起来他们只有圣诞节才打算让我安生,这对一个髋骨有毛病的老人家是多么残酷啊……”
“事实上,我也不过是个被严酷的年轻雇主长期滥用与虐待的悲惨老管家。”前军情六处特工表示感同身受,与此同时他端上来一个大号的琉璃盘子——颜色与夏洛克在阳光下的眼睛如出一辙。高浓度的乳脂和优酪乳拌着足量的果酱——看起来似乎是黑加仑酱和樱桃酱——我肯定差不多够十人份儿的。奶白、紫黑和樱红上堆着切碎的酥饼、芝士、巧克力屑和提拉米苏蛋糕……堆得高高的,让人看一眼就食欲大增。
“色香味俱全,真是绝妙,潘尼沃森先生!我想我一定是快死了,不然我怎么已经看见天堂的门了呢?不正常人类研究中心的研究员们如果在这里的话,他们肯定也会忍不住跟我们抢几勺的……”我眼疾手快的抢了一小块蛋糕,心满意足的说,努力把夏洛克的嘲笑抛到脑后。
管家先生爱怜的看着这群蠢蠢欲动的男孩(除了莱克特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