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茶什么的,就不用了。”
“怎么?怕我会摔倒吗?”幸村笑了笑,明明是打趣的神色,却让越鸣一阵不忍。
“抱歉……”
幸村坐在他身边,伸手摸摸他的发尾,道:“说什么道歉啊,我没有怪你。……你也不想让我的待客之道不够庄重吧?毕竟越鸣可是我重要的客人呢。”
“那么我去吧。”
“诶?”
“泡茶什么的,我来吧。你坐在这里指挥就好了。”
“你真是……”幸村又笑起来,“好吧好吧,那么就交给你了。”
说是指挥,其实厨房里客厅还是挺远,不过所幸幸村家里的东西拜访是井然有序,越鸣没有费多大功夫就解决了。
端着茶出去的时候,就开到幸村靠在沙发上,头微微侧向这边,眼神不知是盯着什么,还是没有焦距,总觉得有些朦胧。唇边带着明快的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
看到越鸣走出来,幸村的眼神一下子又汇聚了。
“很快嘛,看来越鸣也很会做家事啊,真是乖宝宝。”
“你不要打趣我了……”越鸣苦笑了一下,“只是因为以前和叔叔住在一起,家里来了客人常常是我来招待而已。别的事情么,就完全不行了。”
“哪有啊,记得上次越鸣做的羊肉包子,味道也很棒的啊。”
“呵呵,多谢夸奖了。不过那个是无数次失败之后的成功品呢,浪费了不少的材料,所幸最后成功了。做菜什么的天赋,我是完全没有呢……”
“没有吗?那么你一定是没有吃过我煮的东西了。”幸村说着,突然笑了,那个笑容和之前的大不相同,带着一种很危险的味道,越鸣感到久违的汗毛微微倒立的感觉。“记得上次合宿的时候给他们做过一次,第二天早上的晨练竟然全员迟到了呢……”
哈?!
越鸣惊了下。
“全员吗……?”
“是啊,顺便也错过了晚上的训练。”他的声音里透出一股子惋惜来。“可惜那一次之后他们就不再让我掌厨了。”
昏迷到了第二天么……越鸣的嘴角使劲抽了抽,最后只能陪着干笑了两声。
跟着笑了,幸村适时地转移了话题。
越鸣和幸村本来就有许多相似的地方,相貌,才情,爱好,品味……因而这两个人聊天,也算是天南地北也不会冷场的典范。但是今天的情况不太一样。第一是幸村惦记着想要说给越鸣听的那点儿事儿,越鸣也纠结着幸村把他单独叫来究竟是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说,一时间两个人竟然是相对无言,气氛稍显僵硬了一下。
“精市——”
“越鸣……”
两个人又是同时开口,越鸣自觉地闭嘴,等着对方说下去。
“越鸣,稍微等一下。”幸村说着,就要起身。
“你又要干什么去?”越鸣有些不赞同地皱眉,想跟着站起来,肩膀却被对方摁住。
“不要紧的……劳烦你等一下啦。”
因为幸村身体的原因,越鸣并没有参观这所房子,不过看整个结构的话,二楼应该是卧房才对。这个时候,幸村就慢慢地走到二楼去了,越鸣猜想他大概有什么东西想要交给自己,心里有些期待,不过更多的还是担心。眼睛一直追随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以上的拐角处后,才收回视线来。
过了一会儿,幸村重新出现在楼梯口。他双手抱着一个很大的相框,虽然看到的是背面,但越鸣几乎是瞬间确定了,那是一幅画。
幸村的动作小心翼翼,又等了好一会儿,幸村才回到沙发这边来。越鸣几次想过去帮他,却被他用眼神制止。
“这个是?”
“送给你的。”
越鸣接过来。
画只是简单的素描,但是每一条线,每一片阴影,都看得出作画人的用心。画上的人正是越鸣自己,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幸村时的样子,穿着白色的和服,坐在真田家的庭院里。
画面太久远了,越鸣自己几乎都要记不清那天的情形。
“我很喜欢……谢谢。”
越鸣的表情有一点儿复杂。惊喜是真的,而且不少,但是送了这样的画,那样深重的情谊,让自己有些讶异,而且……不知道该怎样来承受。
幸村看到了他的表情,同时也猜到了他的心情。
“我知道你明白的,越鸣。”
越鸣抬头看着他,想要装傻,但是却被他的眼神慑住,只好沉默以对。
“你知道我的心情的,你也该知道,我是不会勉强你的。”幸村仍旧是温柔地笑着,眼神却比刚才黯然了许多。
“精市……”
“我没有要求你的回应。”幸村靠近他,摸摸他的头发。“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我的心情而已……你明白吧。”
越鸣点点头,拿着画的手指收紧。
“可以等我回来之后,再给我你的答复吗?”
幸村的问句中越来越显出一种小心翼翼,越鸣听着,心里更加的不忍。明明是这样温柔强势的人,在自己面前的这种小心,来的更加让人心疼。他知道自己对精市确实是有着一种超乎朋友的感情,但是他也很清楚,那个不会是爱情。他们太多的相似铸就了这种感情,看着他,也好象是看着另一个自己。如果可以的话,他更愿意将这种感情称作是:知己。
心里的答案是很清楚的,但是幸村的表情却让他怎么也狠不下心来。他知道如果不能快刀斩麻的话,最后受到伤害的,一定还会是现在不忍伤害的幸村精市。但是看着小心翼翼的他,却又似乎看到了未来的那个小心翼翼的自己……
于是越鸣点点头,幸村松了口气。
玄关传来了声响,越鸣起身,看到正走进来的幸村父母。幸村的父亲和母亲看起来都是温文儒雅的样子,相貌也精致,也难怪幸村有着这样的气质。
见他们回来了,越鸣担心耽误到他们的正事,就先告辞离开了。
幸村一直送他到大门口,看着他一步步远离,嘴角温柔的弧度渐渐变得有些苦涩而僵硬。
出了幸村家,外面虽然还是艳阳高照,不过某人却是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想到临去时精市掩藏的情绪,就觉得已经是一个不赦的罪人了一样,虽然知道这之间没多大关系,不过如果精市的身体没能好起来的话,自己或许也会把这个当作是自己的负疚而背一辈子吧……
正晃荡着,有来电了。越鸣掏出手机,是佐伯。
有些诧异。
“喂,我是越鸣。小虎吗?你怎么会打来?”
“呵呵,某人不主动跟我联系啊。为了避免时间太久我这个朋友被忘掉了,当然要主动点来联络感情。”
“小虎……”
“好了,开玩笑的。——越鸣,你今天有空吗?”
“有,怎么了?”
“那好。我现在在地铁上,大概还有三分钟可以到你那里去,你可以来车站接我吗?”
“好的,没问题。不过你大概要稍等下了。”
“知道了,我会等着你的。“
果然,当越鸣到车站的时候,佐伯早已经到了。他穿着简单的秋装,身后背着网球袋。
“小虎——”越鸣招呼着过去,对方也立刻挥着手从那边过来。
拥抱了一下,两人并肩向外走。
“今天怎么过来了?……拜托别吊我胃口了。”越鸣笑着,见到许久没见的佐伯,连日来累积了的,在今天几乎快要至顶的郁闷消散了一些,心情也好了不少。
“好吧。今天我来,是要你给我履行一个承诺啊。”
“诶?……”
“你忘记了吗?之前在冲绳的时候,你答应过我吧:如果学了网球的话,就要和我痛快地打一场啊。”
“好像是这样。那么好吧,我知道一个室内球场还不错,或者你想要去街头的球场,那边可能不会太空……”
“那个,越鸣,我有别的想法。”佐伯的表情有点儿纠结,皱着眉考虑着措辞的样子和平时大大咧咧的样子有些不符,让越鸣看了一阵心急。“小虎,不管有什么事情,你都可以直接跟我说的。”
“恩,我知道。”佐伯笑笑,表情还是有些勉强。“那个,我听你说过,之前你一直寄宿在真田家吧?”
“对,现在也是啊。”
“那么可以带你的朋友去那里吗?我想要稍微借用一下场地什么的……或许会方便一些。”
“啊,就是这样吗?……”越鸣憋笑,拍拍佐伯的肩膀。“你果然是受弦一郎影响太深了啊……虽然真田家的爷爷伯伯都是那个样子——呃,好吧我不该这样说——但是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啊,比如弦一郎,用对了方法的话,其实也是很好说话的人呢。”
佐伯回以一个“我丝毫不敢赞同你的认为”的表情,又耸耸肩,“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
虽然真田爷爷已经将越鸣当作了关门弟子一样的人物,但是寄住在别人家,该有的礼数倒是一样也不能少。越鸣自认在这一点上做得还是比较好的。加上佐伯的个人形象也不错,相貌英挺,气质优秀,还有真田家所缺少的朝气和热力,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博得了真田爷爷的好感。
依照前面的约定,两人先去了网球场。真田早已经站在那里了,正对着墙壁在击球,从墙上留下的痕迹来看,大概也练了不短的一段时间了。
看到他,越鸣有点儿意外。照例来说,现在立海大不是应该全员集中,在学校里进行常规训练的吗?不过他也没多问,只是扬起笑打了个招呼。真田停下来,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眼神隐藏在帽檐之下,越鸣却觉得那一眼有些复杂。想到之前自己要去做的事,一下子又恍然了:大概真田,是想要问问关于精市的事吧。不过这件事当着六角中的佐伯说的话是不方便的——虽然即便佐伯不在他也不可能告诉真田——所以弦一郎才会回看了一眼,就一言不发地离开啊。
佐伯推推越鸣的肩膀,“嘿嘿,被给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