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馆是一个专门的比赛类的场所,环境还算不错。不需要门票,越鸣就直接走进去。
四周来来往往的,都是与自己年纪相仿的男孩女孩儿们。……与自己不同的是,他们年轻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太过阴郁的表情。能让他们觉得低迷的事情,也不过是球赛打输了,抑或是自己喜欢的球队没能晋级这样的事而已。在越鸣耳中简直不值一提。
四处走走看看了一阵,越鸣在一个场地外停下来。
和之前瞟到的许多比赛不同,这个场地中,穿着土黄色队服的一行人显然有着更为高妙的技术。且不说越鸣很好奇他们是怎么让一个简单的黄色小球经过拍子后就能变出各种不同的招式,就连他们的跑位能力也让越鸣感叹了一把:虽然是业余运动员,可是移动速度竟然不必自己这个受着特殊训练的人慢多少。
抱着些疑惑,越鸣在场外最高处坐下,静静看起来。
非铭到了神奈川,那突来的灵光一闪又过去了。
让跟来的下属四处去找了,非铭也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街头巷尾寻觅着。许久寻觅不得,车子越开越偏,渐渐的就到了一所古朴的大宅前。
真田。
两个大字,深深的刻在石板上,伫在门前。
真田家的家主当初也是警界叱诧风云的人物,非铭与他也算是神交已久。如果实在找不到的话,或许也可以借用下对方在神奈川的势力。……这么想了想,非铭又摇头。车子向前开了一段路,静悄悄又停在了路边。
打开车窗,非铭点燃一支烟。
路边有经过的孩子,两三个男孩儿,和越鸣差不多的年纪。
背着网球袋,似乎正谈论着方才的赛事。
……或许,也说不定呢。
非铭摁熄了烟,推开车门。下车问清了这赛事的场地,非铭直直向着那边去了。
越鸣坐着看了许久,两场双打比赛都完了,两场单打比赛也结束了,接下来是第一单打。
穿着土黄队服的那一队,上场的是一个戴着黑色帽子的高大男子。那人大概也就是十六七岁的少年吧,一张脸板的死死的。他的对手原本的打算或许是要一决死战的,如果上场的是那个紫发美人的话,怒气或许还能维持,但是这个黑面神上了场,对手的怒意瞬间蔫儿了。
越鸣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一笑,心情霎时轻松了不少。
身边什么时候坐了一个人,他也没有发觉。
待到比赛结束了,越鸣恋恋不舍地站起身,才看到坐在身边含笑看他的非铭。
一瞬间,越鸣的神色有些畏惧。
非铭的笑也跟着湮没。
“走吧,回去。”非铭起身,越鸣跟在他身后。
又不想和越鸣的关系弄僵,非铭顿了顿脚步,和越鸣并肩而行。
走着,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一会儿,两个穿着土黄队服的年轻人从两人身边走过,认出这两人就是方才自己所看的球赛中的第一单打和教练席上的紫发美人,越鸣稍稍侧目。非铭跟着侧目,看到那个戴着帽子的男子,心下微微一惊。
“真田……”弦一郎?
脚步不觉停下来,越鸣也跟着停下,颇有些奇怪地看着他。那边的两人也停下,紫发的男子对他们微微一笑,侧头看向边上的人,问:“是认识的人吗,sanada?”
黑帽子的男子摇摇头。
非铭也摇头,说:“没什么。”
闻言,越鸣率步离开,看也没再看那两个人一眼。
非铭莫名的又觉得难过。
这四周再热闹的声响似乎也入不了他的耳、他的心。只觉得这些都苍苍凉凉,一时无言。
回到东京,非铭也不追究越鸣私自外出的事情,两个人径直回到家里。
吃过晚饭,越鸣似乎觉得累了,打了个招呼就回去了自己房间里。
非铭处理了半天公务,总觉得心里平静不下来。犹豫再三,还是去了越鸣的卧室里。
越鸣正睡着。他的睡相很好,几乎不会踢被子。睡了这么久,薄薄的一层被子还是好好的搭在身上,边缘正好抵在越鸣尖尖的下巴上,睡颜颇为安详。非铭看着,感到安心的同时,又觉得有些不甘。
越鸣或许,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他应该是无忧无虑的,或许他应该有着甜甜的睡颜,有着踢被子的小习惯,像每个被惯坏的孩子一样……而不是像这样,看似平静的睡颜,实际却是时刻戒备着。
他伸手想要摸摸越鸣的脸,越鸣却突然睁开眼。
……果然,是醒着的。
“有什么事吗,叔叔?”
非铭沉默着,解开自己的领带。越鸣会意,轻轻坐起来,靠在床沿上看着他。
裸睡的习惯其实不好,于职业要求也不相符,越鸣原本是没有这个习惯的。但自从和非铭在一起之后,不知不觉的,竟然养成了这个习惯了。
非铭拉开他的被子,越鸣也不阻拦。
一身雪白柔韧的肌肤上,尽是红红紫紫的痕迹。
非铭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勃然大怒。
“这是怎么回事?”
越鸣抬眼看他,眼神凉凉的。
非铭一时觉得有些挫败。
“……这是怎么回事?”
越鸣看了他一会儿,才笑道:“叔叔当初说教我这件事,不是因为我要做杀手吗?”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非铭双手压住他的肩膀,半晌低吼一声,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
非铭怎么想,越鸣不大清楚。不过,之后,越鸣再也没有接过需要用到色相的任务……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应该看到吧,越鸣不是认识幸村,而是在门卫室的宣传板上看到了他的名字。
额,本来想写成腹黑狠厉的小攻的,结果叔叔渐渐的又变回了温柔小攻啊……
过年了,比较忙。我加油更新,大家加油点击下啦~笑。
☆、番外一 如果不是这样成长 the end
自那之后,越鸣似乎喜欢上了网球。
非铭常常在他闲暇时陪他一起看世界网球公开赛,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也会带他去看看某些黑道大佬们主办的赌博性质的球赛。虽然越鸣对这些什么也没说,但可以看得出他的心情是愉悦的,非铭也觉得高兴。
球赛一场场过去,今年看,明年看,越鸣也长到了十八岁。
越鸣的任务一直做得不错,十次里至少九次是能够不出任何岔子地完成的。组织上一直对他很放心。唯一不大好办的事情,就是越鸣的五官长得太过出色了,要想易容不太容易,除非把五官全部割掉——这当然是不可能的,非铭自己就舍不得。虽然偶而也会与其他头目一起抱怨两句,但非铭心里对于越鸣的出色还是骄傲自豪居多的。
只是越鸣近几年来,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脸上表情也不鲜明了,非铭忧心,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然而某天——
“……叔叔。”
非铭刚从书房出来,就看到越鸣站在门口,看样子是站了好久了,表情犹豫的样子让非铭也感到奇怪。
不知道多久了,越鸣没有再用这样犹犹豫豫的语气和他说话。
“怎么了?”
“……我想……”不知到底是为了什么,越鸣的脸颊都有些泛红了。
“什么?”
“这个……”越鸣递过来两张票,非铭接过来,是两张电影票。
越鸣低着头,说:“想去看看,如果叔叔没时间的话,就算了。”说完也不等非铭回答,扭头就走。
看到越鸣这种难得一见的害羞的样子,非铭觉得好笑,又觉得有趣。赶紧拉住越鸣,笑道:“怎么会没时间,越鸣想去的话,什么时候都可以……看看啊,今天?”
“嗯。”越鸣也不回头,任他拉着,听他说,也只是点头。
“好吧。”非铭答应道。“等叔叔去准备一下,越鸣也去换衣服吧,我们马上就走。”
“……谢谢。”越鸣终于回头,看了非铭一眼,道。
“说什么谢呢,快去吧。”
一会儿功夫,两人都换好了衣服。越鸣穿着贴身的背心,外面套了一件短袖衬衫,下身穿着一条浅棕色的卡其裤。非铭也换作了休闲打扮,看起来益发年轻了。
其实答应和越鸣出去,非铭是存在一定危险的。
现下里虽然看似平静,实际上已经暗流涌动。多年前被残酷镇压下去的那股势力,近来似乎有复萌之象,不只是非铭,直川组里的众多在职干部的生命都受到一定威胁,甚至连某些已经卸任的元老级人物也一样。
不过,这是越鸣受训之后第一次跟他撒娇,非铭无论如何也是不能拒绝的。
两人到了电影院门口,才仔细看过了票。
时间是10:30不错,不过前边儿标的是PM;算是来早了。
非铭问他要不要重新买票,越鸣却不愿意。既然如此,非铭就要想办法,打发一下这期间的十来个小时了。不过想了半天,也没个头绪。毕竟他不是一个擅于娱乐的人,还是越鸣最后指着远处可以窥见的摩天轮,说:“叔叔,我们去游乐场?”
非铭一听,顿时失笑。
“越鸣今天怎么了?童心大起啊……”却也没说拒绝,就拉着越鸣上车去了。
虽然看得见伫立在游乐场里的摩天轮,真要去,却是一段不算短的距离。日本的交通这几年虽有改善,却还是不算好的。还好现在也不是高峰期,兜兜转转的,两人花了近一个小时才到达。
时间已经是近十二点了,非铭买了门票,拉着越鸣去了附近的小餐厅里。
餐厅里是全木质的装饰,点缀的花花草草什么的也不少,和寻常店家惯用的假花不同,这里的花草都是真的,还被悉心照料了,花都开得很好。
两个人找了个背街的位置坐下,越鸣点了一盘炒饭一杯果汁,非铭想想,也点了一样的,两个人就对坐着开始吃。和非铭习惯的优雅吃法不同,越鸣吃饭的时候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