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风毫不犹疑道:“至少该让霜师兄和孔慈知情,如果他们有不情愿,还可以调解,”聂风说着,都为这样的天真感到好笑——雄霸那样的绝世枭雄,怎么听得去半句拒绝,何况是他猜忌许久的三个徒弟?
然而…
聂风想起秦霜笑意盈盈说要撮合步惊云和孔慈的模样,忍不住猜测:“霜师兄似乎对孔慈无意,他不一定会愿意吧?”
秦霜愿意与否,那又怎样?
“你又不是秦霜,怎么知道他愿不愿意?”步惊云反问着,他眉眼间一派冷然。将双手环抱胸前,步惊云低哼一声,撇过头去不看聂风。
聂风细心察觉步惊云喊的是“秦霜”,哪怕步惊云喊“霜师兄”时并无亲昵之意,称谓上的转换还是让聂风心里一个咯噔——云师兄这是介意孔慈?
聂风故作随意的走上前去,攀住步惊云的肩膀,笑道:“不管结果如何,云师兄和霜师兄永远是我的好兄弟!云师兄——你也这样认为吧?”
步惊云低哼一声,冷淡道:“视情况而定。”如果他猜得不错:秦霜觊觎聂风。步惊云对聂风势在必得,自然不容别人抢夺,和敌人称兄道弟,可不是步惊云的风格。
步惊云此话一出,聂风悚然一惊,张口就道:“孔慈不过一介女子,云师兄为了她,竟然要舍弃和霜师兄的兄弟情义么!”他没有轻贱孔慈的意思,只是发自本心的以为兄弟情义更甚爱情。
聂风说完,就知失言,不料步惊云并不追究他的冒犯,只是挑眉道:“谁跟你说我喜欢孔慈?”他的双眼定定的看着聂风,明明微挑着嘴角带着些戏谑,偏偏目光深沉将聂风笼罩其中难以自拔。
“是霜师兄。”聂风说。
“秦霜?”步惊云将这个名字反复咀嚼,眼里迸出一种危险的光芒,在聂风察觉之前,又隐没了。步惊云撩一撩湿淋淋的头发,无比认真的与聂风对视,说:“聂风,你听着,我不喜欢孔慈。”只是,所谓的兄弟情义,到底能维持多久呢?
步惊云擦过聂风的肩膀,大步往远去走去。低声的哼道:“一个秦霜,一个孔慈…雄霸,这倒是做了个好决定!”风鼓起步惊云的披风,步惊云握着拳头,在披风拍动里一隐一现,仿佛紧紧将风握在手中。
所谓快乐的复仇,步惊云无法品尝到。
不过,在你争我夺中复仇,倒是值得期待…
逆光处,步惊云沉寂的双眼里射出跃跃欲试的光芒。
33第三十三章
……前情回顾……
所谓快乐的复仇,步惊云无法品尝到。
不过,在你争我夺中复仇,倒是值得期待…
逆光处,步惊云沉寂的双眼里射出跃跃欲试的光芒。
……正文……
聂风看着步惊云远去的红披风,沉思许久,垂眉道:“兄弟情谊还要视情况而定?罢了,云师兄一贯是这样邪气的性子…”叹息一声,聂风眼里渐渐笼上一层深色——
雄霸是不是和他和霜师兄一样,误会了步惊云和孔慈的关系?
如果是这样,雄霸将孔慈许配给霜师兄,就实在是居心叵测了。
聂风其实是随性恣意的性子,天下会给了他太多的束缚,然而真正捆绑着他的,是对雄霸怀有儒慕之情的秦霜。对此,聂风甘之如饴,他只是想要保护好自己的兄弟,如此简单。
聂风眉头深锁的回到房间,才在桌前坐定,就听见有人叩门。
聂风迎上前去开门,门外是秦霜,他眉眼唇角都带着聂风看惯的温柔笑意,让聂风的心跟着一舒,少去许多阴霾。聂风不由欢喜道:“霜师兄?快,快进来。”说着,给秦霜让出了路。
秦霜走进房间,就见火麒麟怀里抱着个大石头,在桌子上滚来滚去。
“这块石头你还留着?”秦霜捡了张凳子坐下,用手指拨拨火麒麟怀里的卵石,火麒麟抱得死紧,呜噜呜噜的叫着,滚在另一边去,缩起脑袋和四肢,将石头裹在怀里。
聂风将门阖上,目光落在那块鹅黄色的卵石上,不住低笑道:“霜师兄送我的第一样礼物,肯定要好好保存。”那是他初至天下会的时候,在小溪流边,秦霜捞上来的一块很普通的石头。
秦霜深深的看着聂风漾在眼中的笑意,仿佛问罪一般的说:“好啊,风师弟你笑话我?”口吻里却没有半分不悦,他似乎也想起聂风接过石头时惊讶的表情,扬眉道:“事实证明,这样特殊的礼物,让你记得很深刻。”
聂风于是打趣他,“都说天下会秦霜机智过人,原来都是耍些小聪明么?”秦霜也不恼怒,反口就道:“办大事也需要小聪明铺垫,还是说风儿你瞧不起我?”
秦霜眉宇间闪烁着点点笑意,分明是逗笑的话语。聂风顺着他的话说,一不小心将雄霸的意思透露了出来——“有小聪明也不是不好,霜师兄都是要成家立业的人了,不办些大事,难免叫孔慈失望 …”
秦霜的性子,聂风是知道的。他以为秦霜不会违逆雄霸的命令,就算不爱孔慈,也会珍视她;何况步惊云并不喜欢孔慈,就没有离间兄弟情义的说法,对于聂风来说,接纳孔慈作为他的“大嫂”也就毫无芥蒂了。
聂风想得轻易,却不料秦霜听见之后,脸色蓦地阴沉。只是秦霜贯会掩饰,很快以笑容遮去怒意,聂风还未察觉。秦霜问:“什么成家立业?和孔慈有什么关系?”
聂风抿唇,道:“师傅有意收孔慈为义女,将她许给你做妻子。”
秦霜眉头一皱,随即笑道:“可惜孔慈和云师弟心意相许…”
聂风忙着替孔慈解释,他说:“我问过云师兄了,他无意于孔慈。”
秦霜闻言,眼里有恼意闪逝,紧跟着换做为难的表情:“唉,云师弟那样高傲的人,却也极其重情。风儿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为全兄弟之情,将自己的爱情牺牲?”
聂风还要说些什么,秦霜摆手道:“风儿,你不是云师弟,怎么能够替他说明心意呢?我需要好好想想…好好想想…”说着,秦霜黯然的走出房门,踏着沉重的步子消失在聂风的视线之内。
聂风怔怔的看着门一开一合,许久才低语道:“是我做错了…一直不愿意反抗雄霸,到底是为了霜师兄,还是从心里感到害怕?如果我能在正殿上稍微提一句,或许结果就不一样了。”
聂风失神着,并不知道秦霜走出他的房间后,生生在一根漆红的柱子上按下一个手印。那是愤怒,是决绝,或者是其他什么?过了当时当刻,秦霜的情绪再难辨别。只有一句轻喃留在空中飘散不去,秦霜说:“不要逼我…”
雄霸不知道自己走了孔慈这一招棋,反而让秦霜与他生了间隙,步惊云与他更添戒备,甚至连聂风,都起了反抗他的念头。他依旧故我的得意着,看着天下会的江山版图,等待第二天的大计得逞。
次日一早,雾霭笼罩的三分校场,鼓声一阵赛过一阵高。
身着红色短衫的天下会会众齐齐聚集在校场上,以雄霸的三个爱徒秦霜、步惊云、聂风为首,还有协助聂风拿下无双城的断浪,他们与身后的红色浪潮一起伏倒,高声喊着:“帮主英明,文成武德,奉天承运,一统天下!”
雄霸在如浪潮一般迭起的奉承声里走上高台,将自己的阴谋徐徐道来。当然,用富有感情的言辞加以点缀。他说:“今天,我有两桩喜事要宣布——”
“其一,神风堂堂主聂风,以及破浪堂堂主断浪——我天下会任人唯贤,断浪杀死独孤一方,协助聂风取来无双剑,值得嘉奖,我趁此大喜之日,对他大肆封赏也不为过!”
雄霸明明是夸赞断浪的口吻,偏偏话里嘲讽的意味很浓,只让断浪觉得羞耻。他佯作兴奋的谢了恩,一群以前和他一起做洒扫工作的杂役就急着来攀附他了,只是碍于雄霸的话来没有说完,不敢太不规矩。
雄霸满意的看着断浪感恩戴德的模样,心里得意非常。他拍拍手掌,就见文丑丑拱着孔慈走上台阶。雄霸将手指向孔慈的方向,含笑道:“另一桩喜事——我雄霸,今日将手下一名义女。孔慈。”
雄霸话落,像一颗石子打入沸水,让众人议论纷纷。
议论间,孔慈已经缓缓走到雄霸身旁。她今日穿了件红色里衫,外罩粉色单衣,又披上绣着精致花纹的黑色长衣,看起来娇美之余,又十分尊贵。众人在她站定之后,又齐声道:“参见小姐。”
孔慈显然没见过这样的大阵仗,竟微微有些失神。还是文丑丑附在她耳畔提醒道:“小姐小姐,”她猛的反应过来,先吸一口气,才矜贵的说:“各位请免礼。”
雄霸不是很看得上孔慈,但是确实听见聂风真心实意的恭喜孔慈,让他愈发觉得自己的计策十分绝妙。他沉沉的笑着,挥臂打断台下的嗡嗡谈论,说:“趁此大喜之日,我还要宣布一件事:当今武林已经在我天下会统领之下,天下会秉持的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凡效忠于我者,将与我共享荣华富贵。”
雄霸说着,目光深沉的笼罩在聂风头顶。聂风知道雄霸要宣布的是怎样的消息,想起眼神冰冷的步惊云和背影黯淡的秦霜,他一时有些纷乱。雄霸还在继续说着,将骗局编织得更完美:“所谓男耕女织,各司职分,让大好江山承续有人。我在此宣布:天下会将举办惊天动地的喜事,那就是为我的义女孔慈,挑选一个最匹配的新郎。”
孔慈被雄霸揽着肩膀,完全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后续。她的眼神却快过心意,直勾勾盯住聂风,很快又缩了回来,露出一个羞怯的笑容。然而,那个笑容才一经成形,就立刻僵在嘴角,只为雄霸的一句话:“这婚礼的新郎,是我的徒弟——秦霜!”
被雄霸的手指指着的秦霜缓缓抬起头,他的脸上似乎带着微微的笑意,如果细看,却是僵硬的。他一向聪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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