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傍晚,李秀宁又一次凯旋归来,柴绍特地出城相迎,大军进城,却不见李秀宁的身影。柴绍疑惑之余,上了城头去看,却在夕阳余晖下,看到了李秀宁和陈默并马而驰,就在夕阳下的旷野上嬉闹。
陈默马术不精,马儿也没李秀宁的那匹马好,被李秀宁甩在后面,李秀宁策马跑了一阵,又转头看看落在后面的陈默,勒转马头又向回奔去,陈默笑道:“你就欺负我马术不如你。”
说话间,李秀宁已经从她身边驰过,陈默的一头乌发披散下来,在风中飞扬,身边只留下李秀宁清脆的笑声。陈默的发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她抓走了。
陈默看着她飞扬的神采,不觉沉迷,笑道:“你就这么喜欢欺负我?讨厌…不过…你好美……”李秀宁又策马回来,一手拿着她的发簪,朗声笑着,说道:“我有多美?”
陈默闻言把手拢在嘴边,大声喊道:“天下第一!”
李秀宁又放声笑了起来,马儿在旷野中驰聘,风中飘扬着她清脆的笑声,还有她奔放的身影。陈默策马追了上去,笑道:“你等我一等。”
李秀宁的笑声却停了,她勒住了马,停在原地,向远处看去,陈默心中疑惑,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却见到城头上一个身影,立在风中看着这边。
李秀宁收起了笑容,说道:“小默,别玩了,回去吧。”
陈默不经意的嘟嘟嘴,说道:“怕什么,反正他早就已经知道了。”李秀宁道:“知道了也得顾着他一点面子。”陈默更加不解起来,微微有些不快,李秀宁笑了笑,低声道:“我怕毕竟是他妻子,我跟你太放肆就怕把他激怒了,反对你不利,走,回去吧。”
陈默想想也是,没再说什么,和李秀宁一起策马往城里走去。
柴绍看着两人并络而来,心中也不知是酸是涩,一甩袖子下城去了。他自己先回了府中,也不在前面停留,直接去了斐琛儿的房中,正看到斐琛儿在做针线,便道:“给我倒杯茶来。”斐琛儿急忙倒茶,柴绍看斐琛儿手上做的似是一双鞋面,不过鞋面上绣的牡丹,一看便是女鞋,便问道:“给你自己做的?”
斐琛儿随口道:“是给将军做的。”
柴绍脸色突然就变了,举手把绷子扔在地上,怒道:“她缺鞋穿么?”
斐琛儿看他脸色气的发青,也不知是为何原因如此生气,心中害怕,当即便跪了下来,说道:“相公,许多家事将军没时间管,只有妾身来管,大户人家哪有人穿外面买的东西?”
柴绍却怒道:“你到底算是谁的妾侍?”
这到底算个什么事?他被人戴了绿帽子,还不能说,说了也不见得别人能信,如今被硬塞了个妾,享受了多少还不一定,倒先把老丈人得罪了,而且这个妾怎么看也不像是心思在自己身上,如此一个妻子,心不在他这相公身上,倒是比她更招女人喜欢。
如果他这些想法陈默知道了的话,陈默估计会涩涩一笑,然后说:“君不见青霞国荣之辈,多少男男女女趋之如骛,尚有西洋朱莉氏,多少人倒在她悍然无忌的性感之下,总有一些人,是人见之便会心生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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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第六十三章 。。。
李秀宁每日清晨早早就会起来练功,斐琛儿也每天早早跟着起来,带来丫鬟来伺候她,其实李秀宁这边每日里并没有什么事要她伺候,但是就算没事她也要来“站规矩”。
李秀宁每日起的很早的,晨练之后还要巡营,她一开始太早起不来,李秀宁也没说过什么,她自己倒忐忑,后来每日李秀宁起来时,她就赶着起来。
这日李秀宁正练功时,斐琛儿早早起来过来了,李秀宁见到,便道:“你不必起这么早,你不用每日守着那些繁文缛节,我也没多少事要你伺候,你不必这么拘着自己。”
斐琛儿闻言,倒是迷茫了,有些人在规矩制度里生活惯了,一点失去了这些桎梏,她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斐琛儿忐忑道:“妾身去除下看看早饭备好没有。”
她说着要走,李秀宁喊住了她,道:“不必了,也就是清粥咸菜,早饭我都是跟兵士们一起吃的大灶。”
正说着,裳儿给李秀宁送了早饭来了,正好听到这些,便插嘴说:“小姐!姨娘倒是没做错嘛,规矩就是规矩,就该做起来。”
李秀宁闻言笑道:“做规矩是不是你也要做?那就先学学人家是怎么跟主子说话的。”裳儿闻言,不禁窘了起来,赌气道:“我这是为你好!你反而撅我,不跟你说了,哼!”
裳儿气哼哼的端着早饭进了房,不再理会李秀宁了。斐琛儿不禁掩嘴偷笑起来,李秀宁一边舞剑,一边说道:“这个丫头从小跟着我,别的没学会,我的脾气倒是学了个十足十。”
李秀宁其实脾气并不好,只不过她的坏脾气,一般人是没机会见识的,见识到的恐怕没人有机会说出来了。
话语声中,李秀宁身影一跃,一道寒光破空而起,剑风击落了墙外树枝上的片片枯叶,她矫健的身姿在空中一旋,翩然落了下来。
斐琛儿站在一边看着,看着看着,不觉出神起来,似是在想着什么。李秀宁练了一阵,看她发呆,便道:“你在想什么?“斐琛儿一惊,说道:“没什么,将军武功真好,妾身可以跟着学学吗?”
李秀宁微微一笑,举手把剑扔给她,说道:“你先试试这分量,再说要不要学。”斐琛儿慌张接剑在手,双手握起,却只能勉强提着,跟本举不起来,李秀宁看着她笑了起来,斐琛儿只好窘迫的把剑还了她。
正在这时,柴绍过来了,他也起身很早,策马在城外逛了许久才回来,此时回来,看到两人,随手把马交给了侍从,对李秀宁说道:“明德,你还没吃早饭吧,我们一起去吃。”
李秀宁看看他,点头道:“好。”说着转身和柴绍一起进屋,走了几步,却又回头道:“你若想学,可以去跟陈默说一声,跟着女兵营的姑娘每日一起操练。”
斐琛儿闻言有些欣喜,又道:“可是,家里许多事也要管。”李秀宁随口道:“驾驶,你安顿别人去做就是。”
她说着,和柴绍一起进了房,吃着饭,柴绍笑着调侃道:“你相公的妾,你倒是和颜悦色,待她好的很,你心里真就没有半分不快吗?”
李秀宁抬头看他一眼,一时什么也没有说,又低下头去吃饭。柴绍又道:“娘子这般大度的女子,当真是少见的很,别人嫌自家娘子善妒,我倒想娘子小妒一次也是求而不得。”
李秀宁还是没说话,她也不知道说什么。柴绍顿了一会,只好说道:“这次我随你出征,父亲的意思想必你也是明白的,他也想你早日有个孩子,有了孩子,你也就知道家有多要紧了。”
李秀宁沉默了一会,说道:“你是觉得若有了孩子,我也只好为孩子委曲求全?”
“委曲求全?我让你委屈过嘛?我……”柴绍说着激动起来,便不再说了,默默压住了自己激动的情绪,平静许久,才又说道:”你现在跟那个陈默,我不管,我不管了行吗?等我们有了孩子,你再做取舍,到底要这个家,还是要她,我给你时间,行吗?”
李秀宁缓缓放下手中的筷子,抬头说道:“柴绍,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是我也只能对不起你了,我是带兵的人,只知道若是左右摇摆,必然祸延无穷,我做了决断,只是两害相权取其轻。”
李秀宁说完,缓缓起身,往外面走去,柴绍静默了一会,突然怒道:“可为什么是我出局?你是我三媒六聘的妻子,我是你是拜过天地的夫君,上有天地作证,下有父母做主,我们夫妻数年,举案齐眉,我对你一片心意天地可鉴,李秀宁,你这样不怕遭天谴吗?”
李秀宁顿了一顿,说道:“若是遭天谴,我受得起,陈默…她也受得起。”
斐琛儿果然开始每天跟着女兵营的姑娘们一起去操练,刚开始的时候,她很兴奋,因为又发现了另一片天地,而且陈默在空闲的时候就给她们上课,教她们识字,
其实这些姑娘们识字的人还不少,而这些人基本都是妓女出身,,其实妓女在古代是个比较特殊的存在,她们身份很低下,受的压迫最重,同时却是受过教育最多的女性群体,而且身处风月场中,每日迎来送往,见过各种人物,接触的信息多,自然也都颇有见识,自古侠女出风尘,古时妓女的特殊性,和今日性工作者的性质全然不可同日而语。
而这些人思想也放得开,学习能力极强,愿意来当兵的,自然是不甘沦落,千方百计想脱身的姑娘,自然个性也都是十分坚韧的。
陈默一开始只想教她们识字,但是没想到这些人里识字的比率这么高,发现仅仅只教她们识字已经跟不上她们的进度了,于是这个课越上越高端,一发不可收拾,李秀宁两次偶然撞见她讲课,只觉得陈默所讲甚合心意,于是叫军中那些将军统领们没事的时候也多去听听。
结果陈默这个课,越讲越高端,越讲规模越大,学生越来越多,甚至于附近百姓有空的时候也会来听,她也只好越来越用心,开始每次讲课都要备课,都要找主题,俨然弄得跟大学讲堂一样。
这日陈默正在讲着,忽然一个人插进来,却是马三宝,陈默不禁皱眉道:“你怎么来了?你不是不来吗?”马三宝懒懒答道:“主帅命令,不得不从。”
“哼!”陈默鄙夷了一下,继续讲课:“我们大多数人的日子呢,怎么过呢,无非那样过的,日复一日,天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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