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真眼眶微微泛红,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而后才说,“没有了,你从小就很聪明。”
“谢谢夸奖,麻烦你买一下单。”说完言珈就起身走了,刚迈了两步,顿了顿,“后悔的不只你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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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令人难过的“妹妹” 。。。
言珈急匆匆地走出了餐厅;她们的谈话太迅速;以至于主菜都还没有上,言珈这一大中午只是猛灌了两杯水,巨大的愤怒填充着她的内心;可是那种愤怒又不像是要把某个人大骂一顿大打一顿就可以发泄可以消气的那种东西;它是一种闷钝的;从内里往外撕裂般地愤怒,那种难以承受的欺骗和背叛,那种自己的出生仿佛是一场错误一样的愤怒;言珈急速地走出餐厅;穿过江城的一条条街道小巷;有自行车在她身后拼命地按铃,她连头也不回;依旧按照原来的方向再走,平白无故,从天而降,自己竟然有一个24岁的同母异父的妹妹,他们可真行,真的,够可以,他们两个人骗了四个人,她们家搬到江城来是为了方便她妈妈和别的男人偷情,竟然还做了邻居,周妈妈还照顾了她这么多年。
言珈蹲在路边吐了,胃里有恶心东西一股一股往外涌,她吐得很难受,因为今天一天都没有吃什么东西,她宁愿相信这样的难受只是因为昨晚没怎么睡导致的,而无关刚才餐厅她和她妈的对话,她再一次吐的时候,胃里已经什么东西都没有了,那天言珈蹲在路边等自己平复,周围有路人偶尔看她,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她看到江城阴霾的天空,原来是基于那样的理由她们才搬到这里来的,她才会和周留白认识的,她在路边坐了一会儿,她告诉自己允许这一个小时的歇息地理,允许这一个小时的疯狂,愤怒,可事实是她只坐在路边坐了半小时之后就打了车,她得去找周留白,不知道她挂了一上午的点滴感冒有没有好一点,她上了出租车,就给周留白打电话,手机关机了,她这才想起昨晚周留白的手机掉了,她只好拨乔榕西的手机号。
“榕西,你送了周留白回去了吗?”
“嗯,送回我家了,浅浅在家里,你过去就行。”
“好,谢谢。”
“言珈?”
“嗯?”
“是周留白传染你了吗?怎么声音有些怪怪的?”
“没什么,今天外面风有点大罢了。”言珈收了线,让师傅调头去往乔榕西的家里。
沈浅浅来开的门,见是言珈,小声说道,“她睡着好一会儿了。”
言珈有些疲惫地点了点头。
她坐在沙发上歇了一会儿,闷闷地问到,“有吃的吗?有些饿。”
浅浅看了看她,指了指桌上的外卖,“给周留白留的粥。”
“一会儿我给她弄,她醒了之后正好可以吃热的。”言珈突然觉得有些饿了,她得吃点东西来恢复一□力,又或者说是意志力。
沈浅浅给她拿了干净碗筷,一边给她腾,一边看着她,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言珈上午说她中午有约要一起吃午饭的,看来这段午饭吃得并不完整。
言珈很快把周留白的粥给吃完了,抬头问到浅浅,“有安眠药吗?”
沈浅浅一愣,很严肃地坐在言珈对面,“除了安眠药,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啊?”
“言珈,你的脸色很白,惨白地一点血色都没有,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
言珈本能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感受不了温度,她有些不自在地咧了咧嘴,她还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看你想得可真远,我只是昨晚没怎么睡,现在很累,很想休息一下,可是我知道我睡不着,所以才问你有没有安眠药,一两颗罢了,你那么紧张干嘛?”
沈浅浅摇了摇头,说,“我没有那东西,我要是累得要死的时候,很快就会睡着,不累的时候也就不用强迫自己去睡,所以,你要真需要,我现在出去给你买。”
“算了,不用了,有那东西也不一定有用,亲爱的?”她突然柔声唤着沈浅浅。
“嗯”
“你不是想帮我吗?”
“尽力而为。”
“帮我洗一下碗好吗?”她有些可怜地望着沈浅浅。
沈浅浅唉了一声,还以为她会说什么事情,她又用这种小儿科来搪塞,她无奈地把碗拿进了厨房,问言珈要不要上床上去躺一会儿,言珈摇了摇头,躺在了沙发上,沈浅浅从卧室拿了一张羊毛毯子,拧开了音响,放着很轻很轻的音乐,她伸出手在言珈太阳穴上顺时针揉着,“放松下来,一切都睡醒了再想,现在什么都不想,或许能有帮助。”
“浅浅,谢谢你。”她闭上眼没有拒绝沈浅浅的帮助,她现在需要帮助,尽管是这样微不足道的按摩,入睡很难,脑子里总是闪现出很多很多的片段,周留白现在的样子,小时候的样子,还有她妈苏念真的样子,她爸总是寡言的样子,还是周妈妈做饭时候的样子,她发出了额的一声,沈浅浅忙收了手,“弄疼你了?”
言珈摇了摇头,笑着说,“你的技术可比周留白好多了。”
沈浅浅试着逗着她,说,“你这话,估计周留白不怎么爱听吧,这蛮容易让人想歪的。”
言珈笑着拍了拍她。
“你,这是有睡眠障碍吗?”沈浅浅随意地问到。
“唔,我没有去检查过,也许有吧。”
“你这样多久了?”
“七年了吧,从大学毕业之后,可能和工作性质有关系。”言珈和沈浅浅聊天越聊越清醒,索性放弃了睡觉的事,她总得找点事情来做吧,翻了翻乔榕西冰箱里的东西,还蛮多的。
厨房里,沈浅浅在洗碗,言珈在给周留白煮粥,周留白睡得很沉,中途一直没有醒,水龙头发出哗哗地声音,几根绿色凤尾飘在菜篮里,没多久,厨房飘来蔬菜粥的香气,沈浅浅和言珈在闲聊。
“《女人》杂志和我签了长期合同。”浅浅说到。
“嗯,双赢”
“言珈,谢谢你。”浅浅很正经地道谢。
“你出头是迟早的事情,我只不过是帮你缩短了些时间。”
“不管怎么样,你都对我有恩。”
“喂,这两个字可太重了,别随便用在我身上,我可没那么伟大。”菜板上的凤尾被切成了很小很小的一段。
浅浅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兀自把干净碗筷放柜里。
“浅浅”言珈突然喊住了她。
浅浅回头。
言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你上次用刀叉进了那小混混的大腿,你是怎么做到的?”
“嗨,你怎么又突然想起这个事。”浅浅擦了擦手上的水。
“你当时怕吗?”
“已经忘记怕了,我小时候也特别胆小,夜里稍微黑一点,我都得紧紧地靠在我爸背上,后来念初二那年吧,我爸妈吵架,你知道的,他们那个年代的人似乎总有好多事情可以吵架,这一点估计我充分遗传了二老的脾性,但那个时候小,不懂啊,初中的时候又挺叛逆的,有天,他们又吵得特厉害,怎么劝也劝不住,我一气之下就走了,初二那年,第一次离家出走,给我的叛逆期赋予了很深刻的回忆,那天又下雨,很小,毛毛雨那种,我也不知道去哪儿,就一路走啊走啊,走了两三个小时,结果就出事了,遇上一个很恶心很猥琐的男人拦着我,我那个时候已经知道他要干什么,怕死了,可我想着我一定不能有事啊,我摸着手边的砖头就朝他头上砸过去了,他当时就愣住了,然后头就开始流血,我当时都没有跑,拿着那砖头一直在砸他,从那时候我胆子就大了,我想着我为什么要怕那些坏人呢?后来在学校,有一些愣头青小混混之类的要来惹事,你知道吗?我又用砖头单挑了学校里太子党的那个太子,他们当时自封的嘛,从此没人敢惹我。”
“你的往事好丰富,你的青春,是真实版的古惑仔吗?”
“好吧,小说家就是喜欢夸张,没有啦,不过有一段时间我头发剪得很短,初中的时候,还纹身,不过没让我妈发现。”
“剪了多短?”
“用现在的术语来说,应该有板寸那么短吧。”
“。。。。。这也太酷了。”
“那你怎么过你妈那关?”言珈问到。
“你猜?”
“说头上长虱子了?”
“靠,你真聪明。”浅浅笑道。
“我那个时候也是有我爸看着我,要不然,别说我去剪了板寸,就算我剃了光头,我妈也不一定知道。”言珈突然有些惆怅地说到。
浅浅没有应她,像是要等着她说下去。
“我刚是去和我妈吃饭去了,她给我说了一些事情,我觉得难以承受。”她低着头,两脚没有章法地换着位置。
“很难过的事情?”
“嗯,很难过。”她说出这句的时候竟然有些哽咽,她是觉得自己不会哭的。
沈浅浅牵着她出了厨房,蔬菜粥还在灶上,火开得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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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第一次争吵 。。。
蓝色火焰在灶头上悄无声息地燃烧着;南方的冬日总是阴沉沉的;那样一个下午特别适合三两个朋友呆在屋里,煮一壶好茶,茶杯上氤氲着茶气;沈浅浅想要言珈休息;因为她那面色一看就是没有休息好的样子;本想给她煮奶来着,言珈摇了摇头说,要咖啡;她没有反对;没多久;浅浅弄好给她端到茶几上,言珈坐在沙发上;浅浅扔给她一张毯子,她趁热喝了一口,缓缓说到:“我妈和我爸离婚了,七年前离的,现在她的丈夫是周留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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