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他不会为任何人做菜,你却让我送菜给什么乔兰府。”
龙是非笑道:“我确实不知。”
小鱼儿道:“你不喜欢沈彦,只因他爱上了月琴。月琴是唯一没有中迷香的人,因为她从小闻惯檀香。你不动她,一来栓住沈彦,二来不让我怀疑。殊不知月琴正是揭开这件事情真相的开端。她曾飞鸽传书于我,却被海红珠收下。海红珠当时怕被人跟踪,便拿起月琴弹奏,作此暗示。”
沈彦重伤在地,在一旁听着无比吃惊,而龙是非也是惊讶出声。他道:“那姑娘哭得如此伤心,竟还在帮你。”
小鱼儿垂头,眼眶发热道:“我只有一颗心,只能给一个人。她们都好,我都喜欢,可是……”
花无缺自始至终听下来,大致与自己的想法无异。小鱼儿处处布网,不留情面,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能一步一步将计就计请君入瓮。
小鱼儿道:“于是你让沈彦引花无缺上山,让花无缺喝下放了七日情杀的酒。既如此,何不走一遭?挺而走险,才能探查出毓阁的真面目,这奢华真是令人发指。”
龙是非奇道:“你可知你差点害了你的亲兄弟?”
小鱼儿忽然一笑,笑得灿烂,如同盛开的曼陀罗:“可我没有。再者,我信他,他是什么人,怎会死在你手里?”
花无缺一怔,架开乔兰御的破空大刀,退后一尺,回过头凝注着他。
龙是非不赞同道:“你已害了他。”
小鱼儿跳起来大声道:“我没有!你何不看看你自己?胸闷头痛四肢乏力,最后连人皮面具都覆不上去?”瞧见龙是非凶神恶煞的表现,小鱼儿愉快一笑,有种报复成功的胜利感。他冷声道:“我给你熬乌头,你真喝了,也对,不喝岂不是浪费?好歹也是药方,强身健体。”
龙是非咬牙切齿道:“你动了手脚。”
小鱼儿无辜道:“乌头本是好物,半夏亦是,可你有没有看过《本草纲目?》”他说完摇头晃脑道:“问你也是白问。乌头反半夏,再加上熬药手法和时辰,我只要稍微增加份量,拖延时间,但凡手法不得当皆会产生毒性。而这毒性日复一日,足以置人与死地。”
龙是非强笑道:“我怎知你是不是在唬人。”
小鱼儿笑眯眯道:“那你倒是感受一下,我说的那几处是不是映照上了?”
龙是非道:“好!你真是好聪明!”
小鱼儿笑道:“多谢多谢!”
龙是非又道:“太过聪明,总是要吃亏的!”
他猛地暴起,早已积攒好内力的拳头击向小鱼儿胸前,小鱼儿吃痛,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般飞出了几步。但看他嘴角溢血,满脸苍白,一双手撑着地面似乎毫无力气。
花无缺一惊,就要过来,乔兰御哪会给他机会,一个挡刀使他生生转了个方向,扇面被刀锋扫过,应声而裂。
龙是非见状大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你早受尽折腾,哪里还有什么力气?你与我说话;,无非是为了拖延时间,还能给乔兰御分神,不过你错了,你这是给花无缺分了神!”
小鱼儿怔怔地看过去,花无缺被连连击退,视线却还不住往自己这边瞧。移花接玉独步天下,他那好不容易准备对招的内力因为不经意的转头分散了,而等再出招必然有空隙。他注意力的转移给了乔兰御可趁之机,最后一刀,斩向花无缺的背,他整个人扑倒在地。
花无缺背上的血飞溅,浓烈的腥气迅速蔓延,飘到小鱼儿鼻尖,令他一个激灵,抬起袖抹了抹发干的嘴唇。
他咬咬牙。若不是自己拖了后腿,花无缺怎会落至这种境地?
花无缺似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撑起手淡道:“不关你事。”
小鱼儿痛叫道:“怎会不关我事?我不是畜生!若我不是……”
龙是非看着激动,催促道:“一次性说完不是很好?”
小鱼儿蓦地扭过头,眼里十足冷意。他瞪着龙是非,心中杀意升腾。然龙是非不理他,扬起脸暗示着站在不远处的乔兰御,小鱼儿眉头一拧,喊道:“你要做什么!”
其实龙是非也已经支持不住,他的额头和脸侧都流起了汗,手不由自主地捂上了心口。他知小鱼儿没有撒谎,他也确实喝过几次乌头汤。草石相反,使人迷乱,力甚刀剑。他大口大口地呼吸,蹲了下来。
小鱼儿见状舒展开了眉,知道他再也没有力气下达命令。可乔兰御并不打算就此乖乖等着龙是非的命令,乔兰御步了过来,拿起大刀,冷漠的眼神直直看着花无缺。
刀起,刀锋泛起反光,乔兰御却生生变了个道,朝着小鱼儿而来。花无缺大惊,硬撑着起了身,几次足尖跳跃窜了过去抱起,血洒一地,他却护住了小鱼儿,眼看那一刀又要劈砍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七章 意外之变
千钧一发之际,只觉得四周的动静全消失了。小鱼儿面色发白,四肢似失去了知觉。他抖着唇,抖着手,抖着腿,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没回头也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这种感觉无比痛苦,他嘶声大叫了起来。
花无缺在他耳边微笑道:“我迟早还是得为你死。”
小鱼儿急道:“我不准!你是我什么人,我就算自己杀死自己也不需要你来帮忙!”
凭空第三道声音也响了起来:“我也不准,谁敢伤无缺。”
这是一道灵动、缥缈且不可捉摸的声音,其语气冷漠、无情,光是听着就令人战栗。可又无比清柔、娇美,慑人魂魄,堪称一绝。鲜少人听过这道声音,只因听过的基本都死了,为数不多的,除了运气好,活着也像是个木头人或者畏惧于她。
乔兰御的攻击停住了,他只是站在那里,那大刀仿佛换了个主人,提不起丢不下。他维持着一个奇怪的站姿,感受着周遭因为这道声音产生的剧烈杀气。
龙是非本已挣扎着起来,这又跌倒,况且被这杀气直接穿了胸膛。仔细一看,有一片竹叶正插在其中,犹如利剑,犹如鬼魅,无声无息,偏偏中了要害。龙是非瞠目道:“竟是她!”
来者貌似天人,永远都那么高高在上,令人不敢仰视。她气质出尘,拥有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你时却像在看一只蝼蚁,并且从来不多加停留。她像一团火,但凡靠近她的人皆燃烧殆尽,她又像一块冰,冷酷无常。
花无缺本还沉浸在先前。
因与乔兰御对招□□乏术,他早已疲惫。可他不能那样做,小鱼儿仍在与龙是非对峙,他必须将乔兰御击倒。然现实总是和他作对,只因他控制不住看向小鱼儿的举动,他想知道小鱼儿每说一句话的表情是如何的,他知道这种反应很古怪,但他烦闷,他难受,尤其是在被龙是非挑衅后小鱼儿表现出那样的姿态时。
令他困惑,困惑之余便是岔了气,什么内力什么移花接玉全乱套,让那乔兰御钻了空子。
他的呼吸喷在小鱼儿的耳畔,有点粗重。背上的伤再深几分就要断掉脊骨,乔兰御使刀的力道本就强,那一斩简直是用尽了力气。
他抱着小鱼儿,如此充实满足,以至于连眼眶都红了。他的下巴搁在小鱼儿的肩上,喃喃自语,自然是不想被对方听到的。可小鱼儿听见了,不仅听见了还暴怒。花无缺无奈地微笑,收紧了抱他的动作。
花无缺愈发觉得熟悉,怀里的人似乎这样与他共处过好多回。他难以置信地想着,又难以置信地拒绝着。
花无缺回过神,看向对面站着的人,惊道:“大宫主!”
来者不是邀月又是谁?那个远在移花宫的大宫主,如今就在他们眼前。他们的身后,龙是非被一击毙命,乔兰御被移花接玉控制住了动作并点了穴,沈彦更是干瞪着眼。而邀月身后,两个女子生得千娇百媚楚楚可人,却都哆哆嗦嗦。
她们先一步跑了上来,眉眼中尽是忧心忡忡。
悲伤与喜悦的心情一起来到,犹如当头一棒。小鱼儿迅速挣脱开花无缺的怀抱,局促不安。他的手被握起,握他手的是苏樱,苏樱急道:“你怎地成了这样?”
小鱼儿精神恍惚地笑道:“我不还活得好好的么?”
这边铁心兰跪在地上,摸着花无缺背上的刀痕痛哭失声。她的哭声悲痛欲绝,听者无不为之落泪。邀月将手里捉着衣襟的人随手一扔,后者倒在地上滚了一圈,捂着屁股低叫。
邀月冷声道:“你敢动,我便杀了你。”
这个被扔出去的人,正是不久前被月琴引出去的朱雀牧离。他已知这是个局,但主人没嘱咐他做什么,他便随了自己的意。而自从出去,月琴那女子也是半句不吭,如同无头苍蝇般乱转,他只好领着她走遍大街小巷,接着去了客栈闭目养神。
然而还未真正闭上眼假寐,一扇门便迎头砸来。那门本是客栈的大门,如今失了束缚,如若牧离没有及时蹲向桌底,他将会被这门拍个粉碎。那内力和武功,只是感受着就能让人面容失色屁滚尿流。
邀月只是让他带个路,除此之外也没他什么事。
花无缺抬起眼,正好对上邀月的视线。邀月冷笑道:“你竟打不过,丢我移花宫的脸。”
花无缺垂头道:“弟子知错。”
小鱼儿忍无可忍,怒道:“你这婆娘,一来就责怪人!也不想想,你这弟子何时输过!”
邀月眯起眼,没有情感的眼底映入地上横眉冷对的小鱼儿,道:“我没有跟你说话。”
苏樱连忙拉住他衣袖,叫他别冲动。这整座恶人谷加起来,也不是邀月的对手。苏樱何等聪明,她发现邀月看向花无缺时眼神是变柔的,虽然稍纵即逝。
果不其然,邀月已步至跟前,点住花无缺的神道、灵台、至阳、筋缩、命门等穴位,不让伤势扩散。铁心血已动手撕起了裙子为他作简易的包扎。
小鱼儿舒了一口气,没再说话。可他不说话,不代表邀月就能忽略他。邀月的眼神如同一把受了力道的软剑,直指小鱼儿。小鱼儿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