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比武招亲”四字锦旗之下,一个红衣少女正与一壮汉拳来脚往正斗得热闹,拳影乱舞,也瞧不清这个女主角生得怎生模样,但这少女举手投足间,身形灵动,打得极是好看,数合之间,那壮汉已是落了下风。
此事,红衣少女手底下越来越快,好似红云飘飞,壮汉手忙脚乱,身上“嘭嘭”连响,胸腹间被红衣少女击中,脚下站立不稳,登时跌得灰头土脸,壮汉爬起时,满面羞惭,低头一言不发,挤进人群而去。
周吕旺带头拍掌,大声叫好,立时周围采声如雷。
这红衣少女朝那壮汉背影拱一拱手,掠了掠头发,站到旗杆下,周吕旺此时方才瞧清楚这少女亭亭玉立,琼鼻樱口,明眸皓齿,好个标致女子,周吕旺暗暗喝声采,这才明白为何围观之人会瞧得如此起劲了。
这时,自这红衣少女身后,一中年长身大汉走上前来,团团向众人作了一个四方揖,朗声道:“在下姓吴名铮,山东人氏,路经贵地,一不为名,二不为利,只为小女年已及竿,吴某整日走南闯北,怕耽误了小女终生大事,故此在沧州借此宝地,斗胆比武招亲,吴某只求女婿有一身好本事,不望他荣华富贵,凡是年纪不超过三十、未曾婚娶,非是朝中为官的英雄豪杰,均可上来指点小女,吴某素闻沧州是卧虎藏龙之地,豪杰必多,吴某行事荒唐,还望包涵。”
此言一出,大伙儿均觉不可思议,年纪不过三十、不曾婚娶倒也正常,但是凡为人父母者,哪个不希望女儿攀龙附凤的,这姓吴的竟然指明不要朝中做官的女婿,只怕是哪根筋不对了。
周吕旺正自奇怪,人群中有人问道:“为何你不要做官的女婿呢?”
吴铮呵呵一笑,作揖道:“做官的,哪一个肯与在下区区一个卖艺跑江湖的结为亲家呢?在下也是江湖儿女,人家瞧不上咱,咱也不屑巴结。”
众人见他说得豪气,大声喝彩。
吴铮又道:“除非是登州惠县的周大人,若是周大人看得上小女,吴某一句话不说,便是小女给周大人做妾做丫鬟,吴某也千肯万肯。”周吕旺大惊,见这人居然提到自己,只道是自己被他认了出来,做贼心虚下,偷眼望去,那吴铮却没向自己瞧上一眼,显是并不认识自己,再向自己那帮人瞧去,只见人人望向自己,个个笑得暧昧,那潘金莲尤其笑得诡异,周吕旺只觉得脖子嗖嗖地阴风乱吹。
秦明悄悄挤将过来,低声笑道:“大人艳福不浅啊!”
周吕旺与这粗豪的秦明一路相谈甚欢,彼此间早不生疏,听秦明取笑自己,脸上一红,瞪他一眼,眼神回转时,只见袁静在人群中眼神凄苦,说不出的楚楚可怜,周吕旺心中一动,复低叹一声,正要离开,却被秦明拽住。
秦明高声叫道:“吴壮士,方才你说不要做官的女婿,为何这周大人却是例外呢?”
吴铮循声望来,见说话之人身材魁梧,相貌堂堂,当下客气了几分,道:“壮士有所不知,吴某有个亲戚在惠县,他告诉我,惠县的周大人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给治下百姓免除一切赋税,更听说他甫到惠县,未及上任,便遭遇辽狗来犯,周大人单枪匹马,以一当百,杀得辽狗吓破了胆,哭爹喊娘,抱头鼠窜,这样的大英雄,大豪杰,若能做了吴某的女婿,那是吴某祖坟上冒了青烟,几世修来的福分啊,不瞒壮士,吴某此行正是要去惠县投奔周大人,为周大人鞍前马后,杀敌卫土!”
吴铮说得慷慨激昂,引得围观百姓们个个热血沸腾,轰然叫好。
而小周同志却是一脸尴尬,当时打退辽兵可不是自己一个人的功劳,谁知传扬出去时,所有功劳却安到了自己的头上,单枪匹马?以一当百?这也太夸张了吧!以为我是浑身是胆的常山赵子龙么!
秦明却是不知其中原委,听闻此言,也是激动不已,对这位周大人不禁又增了几分敬意。
这时,又有一人大声问道:“吴壮士,若是这个周大人已年纪五旬,你的女儿还要不要嫁给他?”
吴铮毫不犹豫地道:“嫁!休说五旬,便是七旬、八旬也嫁!”
那人又问道:“那你为何让你的女儿比武招亲?难道你那美貌女儿还能嫁两次不成?”
吴铮一怔,登时焦急,“哎哟”一声道:“吴某糊涂,只想到比武招个有本事的女婿,一齐去投奔周大人,为他效力,倒把这茬给忘了。”说罢,急忙去拔那旗杆,催促女儿收拾行装。
众人哄闹开来,又有人问道:“吴壮士,你要走么!”
吴铮回头,向四方团团一揖,道:“抱歉抱歉,还望大伙儿勿要见怪。”
便在吴铮父女收拾之际,众人见已无热闹可瞧,纷纷散去。周吕旺低声对秦明道:“秦兄,想个法子,别让他去惠县,不然白白误了他的性命。”
秦明低笑道:“莫不是周大人看中了人家的大姑娘么?”
周吕旺哼了一声,秦明又道:“这事还是周大人来,在下去安排客栈去也。”说罢,扬长而去。
周吕旺摇了摇头,潘金莲拉着袁静上前来,道:“吕旺,你叫那个吴壮士别去惠县啊!”周吕旺笑着点头道:“嫂嫂,吕旺正有此意,一会儿等人走完了,嫂嫂你,还有静儿妹妹,我们一起去跟他说便是。”
眼见那吴铮收拾已毕,便欲起行,周吕旺走上前去,说道:“吴壮士,你可是从山东来吗?”吴铮见他气度儒雅不凡,便道:“正是。”
周吕旺道:“小弟做东,请壮士去饮上几杯如何?”吴铮道:“素不相识,怎好叨扰?”周吕旺笑道:“喝上三杯,那便相识了,小弟姓周,适才见壮士气宇轩昂,有心结交,也正有一事想要告诉壮士。”
吴铮迟疑片刻,道:“多蒙周公子抬爱,只是吴某急着去惠县…”周吕旺低声道:“小弟要说的,正是吴壮士最感兴趣的事,关于周大人的…”
吴铮不再迟疑,拱手道:“周公子客气了,如此吴某叨扰了。”
周吕旺与潘金莲、袁静交代了几句,引吴铮父女二人来到附近一家酒店,随意点了些菜,教店伙烫了两壶黄酒,不多时酒菜上齐,周吕旺给吴铮斟了酒,见红衣少女低垂下头,不发一言,便道:“吴小姐,你可要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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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五章 我的野蛮女部下
第九十五章我的野蛮女部下
【星栖晨幕苍穹暗,楼隐疏枝碧影幢。
几处东风传暖信,谁家绮梦溢寒窗。
新芳陌上离人孑,旧垒檐前燕子双。
若问相思多少点,桃花一夜满春江。】
红衣少女摇了摇头,脸上微微一红。
吴铮道:“女娃子喝什么酒,周公子不用招呼她。”二人喝了几杯,吴铮这才问道:“周公子,方才你说要高诉我关于周大人的什么事情?”
周吕旺微笑道:“实不相瞒,周某就是吴壮士要去投奔的那个周大人。”见吴铮似是不信,遂将自己如何被朝廷诬陷陷害,自己又如何与官军联合起来去梁山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吴铮听罢,心下再无怀疑,那红衣少女忽然道:“周公子果真就是惠县的那个人人称颂的周大人么?”
周吕旺呵呵一笑,道:“如假包换,若是二位还不信,也可自行去问我的从人,他们之中有许多都是从惠县来的,说不定还可向他们打听到壮大你的亲戚哩。”
吴铮见他说得坦然,亦知他没有必要欺骗自己,开怀道:“周大人,没想到老吴还没到惠县就遇上正主儿了,这太好了。”低头抓起酒杯,敬了一杯,周吕旺也随之一饮而尽。
两人一边饮酒,一边交谈,两壶黄酒很快喝干,周吕旺招来店伙,又叫了两壶来,这时,吴铮忽然道:“周大人,这是小女,小名琴儿,琴棋书画的琴,她自幼和她娘学了一身好本领,连老吴也不是她对手哩。”
忽然说到自己,正听二人谈话听得入神的吴琴儿大窘,脸颊儿飞红,嗔道:“爹,你好好的,说我作甚?”
周吕旺见吴铮望向自己的眼里,竟然好似“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脸上也挂不住了,只是,不知为何,心中却是想起艾洛娜来,不知她如何了,那日在临潢和马扎尔人赛球,也没见到她出现,自己与她终究是有缘无份,想到这里,面上黯然,一时竟忘了坐在对面的吴铮两父女。
吴铮是个粗豪汉子,对周吕旺的失神毫不察觉,只顾取笑女儿,而吴琴儿心细,怎会瞧不出端倪?对父亲道:“爹,你喝醉了罢?”
吴铮笑道:“爹才喝了几杯啊,又怎么会喝醉!”转而又向周吕旺道:“周大人,老吴是个粗人,也不怎么会说话,你看小女如何?”
周吕旺一怔,心想,这人还真是个粗人没错,哪有初次见面就说得这么露骨的?周吕旺尴尬一笑,向吴琴儿瞧去,这吴琴儿早已羞得只顾垂头检查桌子上是否干净了,一只手却伸向了父亲的酒杯,想来是欲借饮酒来遮掩一下吧,谁料酒甫入喉,被呛了个狠的,直咳得眼泪儿乱飞,吴铮与周吕旺瞧得有趣,俱是哈哈大笑,吴琴儿臊得没处儿藏,跳将起来,白了父亲一眼,道:“琴儿去照看一下行李!”说罢,飞也似的逃了。
吴铮见女儿离去,微笑道:“周大人,老吴我可没有喝多,其实老吴心里明镜似的,琴儿她娘走了好几年了,我一个大男人牵扯她也不容易,就盼着能看到琴儿她能嫁个疼惜她的男人,将来老吴下去寻她娘时,也就放心了。”说着说着,不知触动了哪根心弦,眼眶儿红了起来,周吕旺张了张口,却没说出话来,吴铮将桌上的酒一口气喝干,又道:“周大人,老吴可不是个粗胚,怎也知道如此会令大人小瞧了,但是,老吴我今天就仗着这酒厚颜一回,大人,你看我这女儿的容貌是否还过得去?”
周吕旺尽管早已是做过一县之主的人了,况且皇宫大院、皇帝的金銮殿、两军阵前,什么场面没有见过,但眼下却被这小阵仗给闹得面红耳赤,毕竟,他还是个刚刚满二十岁的小青年,还未经历过这些,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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