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欣然道:“大官人果然肯去,朱大哥一点也没说错,他说大官人品性淳良忠厚,必会同意帮忙的!”
周吕旺笑骂道:“就你话多,机灵着点,给我们唤两乘轿子来!”
小厮道:“唤轿子做甚?”
周吕旺道:“自然是去瞧王大爷去!难道去喝你的喜酒么?”
小厮笑道:“原来官人不知,王大爷就住前边。”说罢,以手一指。
周、武二人向王家走去,一进门,便看见堂屋里坐了几个衙役,那王法祥正皱紧了眉头坐在太师椅之中,面色灰暗。
周吕旺朗声笑道:“王老爷子,小子正欲归还乡土,忽闻府上有贼光顾,就来看看!”
王法祥见了周吕旺,眼泪不自禁地扑朔直落,站了起来,颤巍巍地迎了上来,周吕旺急忙抢去搀扶。
王法祥垂泪道:“可恨的小贼,老朽向来与人行善,不留余财,一生别无长物,只这一件心爱之物,却被他偷了去!着实可恨啊!”
周吕旺以衣袖拭去他眼泪道:“王老爷子,此物虽然稀罕,小子却还有一件更加珍贵的,比那六和塔更漂亮。”
王法祥惊呼道:“小兄弟切莫乱说话,这贼精灵似鬼,若让他听了去,只怕他还要找上你!”
周吕旺听得此言,忽然心中一动,已然计上心头,笑道:“不妨,不妨!老爷子,我有一计。。。”随即在王法祥耳边低声密语。。。
王法祥骇然道:“世上竟有如此神奇之物?莫不是老朽年迈耳聋,没听得仔细?”
周吕旺笑道:“王老爷子,此物虽是神妙,却是讲究一个缘分,无缘之人得去,便如废铜烂铁,不值一钱。有缘之人方可见其神妙之处。小子为何不肯拿它出来,便是怕那无缘之人得了去,见不到其妙处,反要污我名声。如今,那六和塔丢了,便有此物,抵得上十个百个六和塔了。”
王法祥仍是不信,连连摇头。
周吕旺道:“王老爷子若是不信,便与小子同往悦来酒楼,邀请清河县名望之士共同观摩,做个见证如何?”
王法祥连连叫好。
当下,周吕旺与王法祥等人前往悦来酒楼,都老板按照吩咐请来一些乡绅士族,大家听闻有宝物可看,踊跃而来,不到两柱香的功夫,竟来了两、三百人,将酒楼的大厅挤得人满为患。
见人来得差不多了,周吕旺也不喝茶了,走上一个临时搭建的台子,向四方团团一掬,道:“众位乡绅名士,小弟周吕旺今日请大家来,是求各位为小弟做个见证,小弟祖传下一宝物,名曰爱斯基摩圣钵,便在此处了。”
说罢,周吕旺伸手揭去桌上红绸,只见桌上赫然摆着一个光不溜丢的菜盘子,盘子边缘居然还有一根菜叶子尚未洗净。
众人均是一愕,顿时哄笑满堂。有人笑得直打跌,道:“这不就是都老板店里装菜的盘子么!还叫什么爱吃鸡馍圣钵!当真好笑。。。”
大郎心里咯噔一下,心说,这位仁兄真是好眼力,这的确就是周吕旺顺手从厨房拿来的一个盘子啊。
周吕旺面色不惊,肃然道:“各位请安静!请勿喧哗!这不是爱吃鸡馍圣钵,这叫做爱斯基摩圣钵。待会儿自然便有分晓,小弟我这里有纹银五千两,若是我说胡话,欺骗大家的话,这些银子就赔给大家如何?”
众人见他说得郑重,又拿五千两银子来赌咒,不由都信了几分,登时便安静下来。
周吕旺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这爱斯基摩圣钵,乍一看去,确是平凡,小弟年幼之时便险些将它拿来当盘子用了,遭了父母好一顿打。”
大郎心道:得!又开始瞎掰了!
“这圣钵有一样神奇之处,若是有缘之人亲手放一块木头在里面,诚心祷告,过不得多久,那块木头便会变成那人的相貌,若是无缘之人,或是圣钵不高兴,便不会显灵。”
众人听得直咂舌,哪里肯信。
周吕旺呵呵一笑,道:“信是不信,大家都请勿要吵闹,哪一位愿意试试,便去都老板那里讨些木料来,付五钱银子。不愿意绝不勉强。这银子小弟和都老板都不要大家的,晚间便拿这钱大家一块儿喝酒吃肉,痛快一晚。权当是咱们占用了都老板的地方,给都老板捧个场好不好!”
来者非富即贵,如何会在意那区区五两银子,自是轰然叫好。过不多时,大堂之中已是人手一块木头。。。
正文 第十二章 新守株待兔
第十二章新守株待兔
“这。。。这竟然是。。。这是真的!这真的是我啊!”一个被周吕旺挑中的富商看着眼前的栩栩如生的木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同样周围的人也都被震撼了。如此精细的雕琢,如此神奇。
“神物!果然是神物啊!”悦来酒楼几乎连房顶都快被这赞叹的声音掀翻了。
大郎也惊呆了,他是亲眼看到周吕旺拿的盘子,那不可能真是什么爱吃鸡馍圣钵,可是放上去的一块普普通通的木头,蒙上红绸不过片刻,再一打开,就变成了木偶,这,这只能证明这一切都是周吕旺做的手脚,而非什么圣钵,想到这里,大郎忽然开始怀疑周吕旺是天上的神仙下凡来帮助自己的。
“小兄弟,小兄弟!你的这个圣钵卖不卖?出多少价我都买,你开个价吧!”
“我也要买,我也要买,我出五千两!”
“我出一万两!”
“我出三万两买!”
周吕旺耳朵都快要被吵聋了,急中生智,叫道:“此乃圣钵,是通人性的。谁若是再高声大叫,圣钵生气了,便不再显灵了!”
此语一出,大堂内立时便安静下来。
周吕旺刚刚满意地坐了下来。有人压低着声音道:“小兄弟,啊。。。不!大官人,这个圣钵我出一万两黄金,卖给我吧!”这话刚说完,又有人轻声轻气地道:“我愿出一万二千两黄金!”
于是,大家用最低的声音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叫价,场面十分滑稽,周吕旺一乐,道:“要我卖也行,不过,我有个要求,你们晚上各自回去,吃三天素斋,每日香汤沐浴,不近女色,还要施粥三日,若谁心诚,便卖给谁!”
周吕旺又道:“为显公平,圣钵我便先存放在都老板的大堂,我不带走,由几位衙役大哥看守。”
众人纷纷叫好,迫不及待地回去,连晚上的酒席也不吃了。
看到人们蹑手蹑脚地出了门去,似乎害怕惊扰了圣钵,周吕旺暗暗发笑。
待众人散去,王法祥担心地道:“那贼人真会来偷圣钵么?”
周吕旺笑道:“今日这么多人去宣传圣钵在此,那贼人岂能不来?”
王法祥又道:“只是官人对众人说,由衙役们看守,那贼人怎还敢来?”
周吕旺道:“若无人看守,贼人便会知道此乃诱引他上当的陷阱,反倒不敢来了,一切均在我的算计之中,老爷子就放心吧!”
王法祥兀自不放心,道:“若是不慎,真又被那贼将这圣钵偷了去,那如何是好?官人一番好意助我捉贼,若是因此而损毁了如此宝贝,老朽岂能当得如此罪过啊?”
周吕旺不愿骗他,便附耳道:“不瞒老爷子,其实这根本不是圣钵,世上本就没有圣钵,那只是小子施的障眼法,小子年幼时曾跟一茅山道士学过几年法术。今日若非为了捉贼,也不想去骗大家。”
王法祥登时放下心来,又听闻这圣钵本不存在,又不免失落。
夜晚,周吕旺、大郎与朱仝、都昌盛及众衙役把酒言欢,席间,周吕旺高谈阔论、奇思妙想,引得大家对他敬佩得五体投地。喝得高兴起来,小周同志高歌一曲“千里之外”,顿时震惊四座。
他们哪里知道,小周同志学过四年的艺术院校,别的不会,唱歌跳舞原是他的拿手好戏。
当晚无事发生,那几个衙役好酒好菜招待着,又得周吕旺每人塞了五十两的重礼,高兴得不亦乐乎,恨不得那贼不要来才好,倒还可以多吃喝两日。
次日上午,周吕旺与大郎起了床,闲来无事,便上街去溜达。谁知,走到哪里都能看到施粥的摊子。而且一家比一家离谱。
原来,起先一家是依照惯例,施的乃是稀得如清水的粥,后来,另一家怕不够诚意,便稠了许多。再后边,有一家竟搞了个皮蛋瘦肉粥!还有一家更是夸张,不但有粥,还供应热菜和水酒!
县城里的乞丐们都发蒙了,不知道这些地主老财们都发什么疯?随后他们欢天喜地,不久,全县的乞丐都撑得走不动路了。还有一个外地乞丐见清河县竟有如此多的善长人翁,不禁感慨万千,后悔不迭为何不早来清河县。
周吕旺在街上逛了几圈,买了不少土特产,准备过两天回阳谷县时拿去做人情。这一路上,人人争着与周吕旺和大郎打招呼,让大郎感慨不已,大郎道:“若不是遇到兄弟你,我武大郎只怕还在起早贪黑地做炊饼,起风落雨,严冬酷夏,渴了,舍不得买一碗茶喝,饿了,吃两个炊饼,人人轻贱于我;金莲虽不说什么;却也是瞧我不起,自兄弟你来我家,大郎我才体会到做人的乐趣,哥哥我虽痴长几岁,却无一样比得上兄弟你,这趟回去,我也不坐在家里闲走,等我那兄弟自东京回来,大郎便跟他学习武艺,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
周吕旺心中不知是何滋味,自己来到宋朝,竟然挽救了一个悲剧人物,懦弱怕事的武大因自己而改变,却不知还有谁会因此与历史不符呢?
是夜,周吕旺与大家饮酒闲聊,聊了一会,忽感酒兴不佳,便留武大郎相陪,自己独自一人去睡了。
忽到半夜,周吕旺起来小解,刚刚坐起,便听屋外有人影一晃,不由吃了一惊,忙轻手轻脚来到门前,挖破窗纸,向外瞧去,只见昏暗的油灯下,一条瘦长而矮小的身影一晃而过,往大堂飘然而去。
周吕旺心呯呯直跳,心知那贼终于还是来了,便轻推门而出,那贼立知发现泄露了行踪,迅速向门口奔去,周吕旺岂肯放过,大喊一声,早已埋伏在暗处的朱仝闪身而出,拦住那贼的去路。
几个衙役一齐发了声喊,大堂内登时灯火通明,那贼无处遁形,忽见周吕旺身边无人,一个箭步蹿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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