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喉中发出一声愉悦的叹声,林平之只觉对这人的渴望从下腹部开始燃烧蔓延起来。未经情事的他,心中对于这感觉是有些不安的。只是,尽管令狐冲身上还有着伤、尽管随时可能有人来,林平之都不想去管了;只因他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太久太久……
林平之轻轻吻过令狐冲的眼睛、鼻尖、脸颊、下巴,而后转移到对方的脖颈,舔允着对方的喉结。令狐冲昏迷中无力的反抗皆被林平之轻而易举地镇压。自觉身下涨得发痛,林平之咬咬牙,终于将手伸入令狐冲衣领,指尖摩挲着对方肩颈、胸前的肌肤。
原本身体已经因为兴奋而微微发抖,手指却在划过对方肩头时停了下来。忽然有种即将失去什么的恐惧感,林平之心里叫着不要看不要看,手却还是颤抖着松了令狐冲的衣领。
令狐冲的肩上……有一个齿痕。
那地方已经结了疤、似乎有些时日。那痕迹很明显,想来当初那咬在令狐冲肩头的人定是用了很大力气。那个咬痕就如同一泼冷水一般,将林平之身上、心里的火全部浇熄。
那日带走令狐冲的究竟是谁?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两个问题林平之每每都避开不想;只是此时那个疤痕就那么清楚地留在令狐冲肩上,让林平之不得不面对他不想面对的事实。
那个人……到底是谁!?眼中浮现凶狠的杀意,林平之几乎要将牙咬碎。如同溺水之人一般困难地呼吸着,良久,林平之才平静下来。
在这种情况下,林平之也没心思再对令狐冲做什么了。伸手整理好令狐冲的衣服,林平之俯在令狐冲耳边,轻声低语:“大师兄,你那一晚定是不愿的,是不是?若是让我遇到那人,我定要为你……杀了他。”
(转换视角)
“林平之!你欺人太甚了!”四肢无力、丝毫动弹不得,耻辱与愤怒交织,令狐冲眼中简直要喷出火来。
“大师兄,气大伤身啊。”林平之脸上仍挂着温柔的笑意,令狐冲看在眼里,却只觉得反胃得很。“我对大师兄就如同那诗中所言,‘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大师兄心里没有我,我只好用些手段。只是你也不用气,今后你我二人总在一处,我自然会疼你、爱你,岂不是很好?”
“好个屁!林平之,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把你这卑鄙小人当做至交。”令狐冲忍不住破口大骂。闻言,林平之眼中划过一丝受伤,随即却又恢复了笑意:“无妨,做到后面大师兄总会喜欢的。”
怎么可能!□的胸膛被对方的手指划过,令狐冲只觉得身上发冷;被对方吻住,令狐冲心中却只觉得恶心。然而身体动不了、只能任对方上下其手,令狐冲心中不免绝望:难道今日,我令狐冲就要被这阴险无耻的小人给……
“!”令狐冲猛地从床上坐起,大口喘气,身上的衣服都被冷汗浸透。这才反应过来方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不过若说是梦,那被人吻住和触摸的感觉却是切切实实的——恶心。
“冲儿,你可是被噩梦魇住了?”听到女子关切的话语,令狐冲这才发现岳不群夫妇正站在床前,便挣扎着起身跪在床上,道:“师父,师娘!徒儿……我……”喜极而泣,却连话都说不清楚。
宁中则见到令狐冲也是激动得眼中含泪,听令狐冲讲了前一夜发生的事后便关切了几句。岳不群却只是冷冷地听着令狐冲叙话,只是在令狐冲唤他“师父”的时候冷笑一声道:“你得了那魔教教主女儿的青眼,我哪里担得上你一声‘师父’。”
……
“若我知道此次来福州会是如此……我决计不会走这一遭的。”令狐冲坐在船尾自言自语,话毕举起酒坛,将余酒一饮而尽。
令狐冲原本以为自己寻回了辟邪剑谱、那紫霞秘籍也被证实是劳德诺所偷,这下自己的冤屈彻底洗清了,总有一日能回到华山派门下。只是后来岳灵珊追来,那一番质问彻底断了他的念想。
“谁是你的师父、师母?我爹爹妈妈,跟你又有甚么相干?”……“世上又有谁像你这般狡猾?你在他背后砍他,他背后又没生眼睛。”……先前岳灵珊所言又浮现在脑海,令狐冲不由得握紧了拳。
只是,纵使岳灵珊一番不分青红皂白的质问伤了他的心,到底是一同长大、情分非同一般的小师妹,令狐冲还是不愿怪她的。这样一来,令狐冲的气便全朝着林平之去了:“你这臭小子,老子遭你暗算在先、为你拼命抢剑谱在后,还要因你受这么大的冤屈,简直岂有此理。”心里便坏心地希望林平之的伤好得再慢一些。
习惯性地抬起酒坛要喝,却发现坛中已空,只好苦笑着将酒坛放下。
这些日子他为避嫌,若非必要便不与恒山派弟子说话,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人独处。此刻被往事所困扰,令狐冲不由得自嘲道:“令狐冲啊令狐冲,师父师娘将你赶出华山,小师妹也不信你,连林师弟也似变了个人一般,你活得真是太失败啦。”
此刻,令狐冲只想有人陪自己大醉一场、一笑忘忧。
只是这茫茫江水之上,又能有何人陪他一解寂寞?
18、明悟(上) …
令狐冲与恒山派弟子前往少林,一路行舟前行。这晚船泊在小镇鸡鸣渡旁,令狐冲上岸,在镇里找了家酒铺。
几碗酒下肚,令狐冲想起先前的事,不由得想道:师父师娘也不知近来可好。我再次白白受了冤屈,却不知是到底谁杀的劳德诺、八师弟,让我背了黑锅?那日小师妹那般焦急、愤怒,想来林师弟伤势真的很重罢。
想到此处,令狐冲不由得在心里责怪自己:令狐冲,你怎得如此小心眼?当初是你硬要为人家去抢剑谱,你受了冤屈也不是林师弟本意,你怎能怪罪于他?唉,只希望他的伤快些好,如此小师妹也可以少流些眼泪……
过了这许多天,令狐冲对林平之的怨气已不剩多少,此刻想到那人被重伤、人事不省,倒是真心牵挂起来。
斟了碗酒一饮而尽,令狐冲又想起一件他一直牵挂的事来。先前他相救于恒山派弟子时,听人家讲到“任大小姐给少林寺的僧人扣住了”,他心中明白那是盈盈,自然也急着去救她出来。幸而恒山派的定闲、定逸两位师伯已经先他一步去了少室山向少林方丈求情,有了这两位前辈做说客,想来营救盈盈总会容易些。
他最初听到那些人议论之时,只觉得盈盈为了救自己不顾自身安危,这份情谊实在让人感动;只是那些人说甚么盈盈倾心于自己的话,他却是不敢苟同的。且不说当初是盈盈先提议二人结为兄妹;就算二人平素相处之时,言语间随意有之、却也不曾逾越,每每视线相触时也是清明坦荡。但她竟能为了友谊做到这地步……
如此看来,盈盈也是个重情义之人,这份情我无论如何也是要还她的,否则便对不起我的好妹子啦。令狐冲又斟了酒,正待要喝,却听得身后有人叹息一声: “唉!世间男子,十有□皆薄幸。”
令狐冲转过身看去,只见那人形容破落、不像个谈吐体面之人。令狐冲只当那人不曾说话,将手中的酒喝了。
却听那人又说话了:“有那与你推心置腹的朋友为了你两肋插刀,不惜给幽禁在不见天日之处也要救你性命。你呢,却整日与些女子厮混,粉妆玉琢的也好,光头尼姑也好,照单全收。真是可叹啊可叹。”令狐冲听到这里,已经知道那人说的是自己了,便放下酒碗,去那说话之人的对面坐了,说道:“不知前辈有何指教?”
那人却如没听到一般,头也不抬地继续叹道:“唉,纵使是尼姑,也不乏俏丽多姿的小姑娘。只是你只知享受莺燕环绕之乐,却不知自己已成了败坏一派名声的祸首罪魁。”令狐冲听此人话语间似有自己辱及恒山派之意,不由得大惊失色,立时起身做了一揖。弯腰下去时见到那人凳下放了一把胡琴,心思一转已明了此人身份。便恭敬道:“晚辈令狐冲,拜见衡山莫师伯,还望前辈指点。”
莫大先生冷冷道:“你已不是五岳剑派中人,‘师伯’一称我可不敢当。倒是你这小子,近日来快活得很吧!”令狐冲正色道:“弟子奉恒山派两位师伯之命,护送恒山派众位弟子前往少林,断不敢对恒山派一众女弟子有半点不敬。”
莫大先生打量他一番,叹道:“唉,便是你不曾做什么,江湖中不乏多嘴多舌之人,你与一众女弟子同舟而行,如此生出多少闲言碎语你可知道?”令狐冲想到自己被逐出师门一事,不由得苦笑:“晚辈行事鲁莽、做不到瞻前顾后,如今犯了大错,连华山派也容我不下……更何况此次事出突然,便是众口铄金,晚辈也顾不上了。”
莫大先生冷笑一声:“哼,你如今是浪子一个,江湖流言自然不须在意。只是恒山派数百年声望因你而毁、恒山派众多女弟子因你而被下流之人取笑,这你也不顾么?”
令狐冲先前并没想到这么多,此刻听莫大先生说起,便惊出了一身冷汗。只是那多嘴多舌之人众多,自己难不成要去杀光他们吗?即便是杀光,岂不是更坐实了自己的罪,那才真真令恒山派弟子蒙羞了。便跌足长叹:“晚辈先前只想着自己行为规矩、问心无愧便好。却不想竟因我的缘故连累恒山派众人蒙羞,这大错真是万死莫赎了。只是不论旁人如何说,晚辈对恒山派弟子一向守礼,不曾逾矩。”
莫大先生道:“我知道,你这小子倒也守礼。这几日我晚上上船查看,见你也不与恒山派弟子说话、只在船尾独处,实在是位真正的君子。”
令狐冲不禁“啊”了一声,心中想道:原来莫大先生晚上来船上察看过,我竟如此疏忽大意,不曾发觉有人上船来……令狐冲后怕的同时也安下心来,待莫大先生招呼他坐时也便坐下来与前辈同饮。
莫大先生虽然形象不佳,然而就是这般言行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