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权
东方不败一回到黑木崖便径直去了风雷堂;他离教多日,如何能不关心这些日子教内大大小小的事务?
才一进门,便听到一声高喝:“东方兄弟,你可回来了!我听说了嵩山和泰山那些龟孙子在你回本教的路上堵截你,真是担心死兄弟我了。他们出动那么多人围攻你,算是甚么狗屁名门正派……”
东方不败只听声音便知这是童百熊;他对这前世今生的好兄弟看重得很,当即笑应道:“我此次下山也不过是视察各地香主如何行事,谁知竟遇上麻烦、还劳烦童大哥挂心,真是过意不去。那些人只不过是难缠些罢了,哪里能奈何到我?”
童百熊见对方步履轻快、不似身上带伤的模样,便放下心来:“你没事,做兄弟的就放心啦。陕西那边的几个香主没有犯老毛病罢?”东方不败摇摇头,入座后方道:“有我出马,还怕他们不老实?”
童百熊口中的“老毛病”便是指各地教中人的胡作非为、争权夺利了。这些年来任我行闭关练功、荒废了教内事务,便有那存了私心的人对教主之命阳奉阴违,揽些钱财或是势力;加上任我行猜忌心重、动辄因为莫须有的原因对手下施罚,底下人便更是为了保全自己而暗地谋划,教中已近分崩离析。幸而不久前任我行命向问天、东方不败代掌教主之权,这两人一个对任我行忠心耿耿、一个心心念念谋算教主之位,对各种事务倒也上心,近几月来便是好一番整顿。
童百熊大笑,在东方不败近旁坐了:“我知道,东方兄弟整治那些不老实的家伙有的是手段!”话音才落,面上的笑意却是渐渐消了:“任教主轻易不出来主持教务,如此,你和向兄弟怎么吃得消?偏偏他每次一出关,又要胡乱怀疑、折腾底下人,真是……”说罢连连叹气。
东方不败面上笑意一闪而过,随即也是满面忧色:“日月神教……真是难比往昔了。童大哥,你可记得最初你带我上山的时候?那时候我看到教中弟子整齐操练、教主英武不凡,便是心神向往;当时我心中对你感激得很,也憧憬着在此处作为一番。从前教主对你我也很是看中,数次亲自教授武功,前几年又说我有整治事务的才干、对我连连提拔。如此,我自然是要充分行使这权力,不辜负教主对我的期望。没想到,教主如今竟怀疑到我头上了。”
童百熊闻言迟疑了一会儿,才挥挥手道:“唉,这话我本不想和兄弟你说,就是怕你难过。你可知此次你只身下山的消息是谁走漏的?是朱雀堂的方堂主。教中明明有规定,私自泄露各位堂主的秘密行动是要重罚的;但任教主知道此事后,并未对他施加丝毫惩罚。”
东方不败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原来。方堂主也是任我行的死忠部下,定然是任我行默认了他如此行事,故意走漏风声、引正教来追杀自己……任我行,我此后断不会再对你存有一点尊敬或是不忍!
东方不败心中愈是怒气横生,面上便是愈加平静:“如此看来,任教主当真是疑心我有反意了。也罢,我此前得教主恩惠甚多,若他要我死,我必遵从就是了。”
童百熊为人大大咧咧,自当初带东方不败上黑木崖之时,便只觉得对方是个重情重义、念人恩惠之人;此刻他听了东方不败刻意为之的软话,自然是坚信不疑,心中那杆秤也因此偏到东方不败那边:“东方兄弟何出此言!你自代教主掌权以来皆是尽心尽力,他的恩情你早还得干干净净。你心里念着旧情,我这做兄弟的却是不会让你被任教主冤枉、无端打压。今天兄弟我就把这话撂在这儿了,日后若教主向你发难,我便与他撕破了脸,你我带了手下并肩而战,即便战败身死也比这样担惊受怕来得痛快!”
东方不败蓦地转向童百熊,面上眼底皆是感动之色:“今日得了童大哥这一番承诺,我便也不求旁的了。好罢,若真有那一天,兄弟我必不会任人宰割。若是童大哥哪日被教主为难,我自然也会为你出头的。”此刻东方不败倒是真心实意地感激童百熊了:他先前这番话看似情真意切,其实十之□都是装出来的,就是要激童百熊承诺站在自己这边。然而童百熊不似杨莲亭那般心存私欲,他说要为自己两肋插刀,便是纯粹地顾念兄弟之情了。
如今,教内大半人已被东方不败拉拢到自己这边;即便他此刻想要离开日月神教、另立一派,这些人也定是会着他的。只是东方不败心中仍旧对日月神教存有执念,因而自重生以来,凡是任我行之命他皆是尽心去办、教中之人能拉拢的人皆是尽心去笼络。
东方不败在等,等那个既定的时机:前世五岳剑派聚于嵩山之时,任我行前去与五位掌门斗剑、与左冷禅两败俱伤,自那之后便闭关了数月;教众对任我行的不满已上升近顶点,只消等到那时,他便可推翻任我行、夺取教主之位!
此刻,看着面前大声说笑的豪爽男子,东方不败心中默默说道:对不起,为了日后坐稳教主之位,此番做兄弟的需得利用你。但,我东方不败定不会如前世那般耽于情爱、白费童大哥你一番支持,更不会恩将仇报地向你发难……
***
朱雀堂堂主正在任我行的练功房外等候。他从早上开始已是站了好几个时辰,只因任我行修炼未毕,他便不得不继续等下去。只是他对任我行向来极度尊敬,等上一天也不会有甚么怨言。
这时,他听到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听起来人数不少、却整齐且快速。他转头看去,脸色不由得一冷,低声斥道:“杨莲亭、东方不败,教主闭关修炼之时最忌讳旁人打扰,你们带了这些部下来是要做甚么?”只听杨莲亭冷笑道:“我们今天来,就是要叨扰任教主的。”
他素来看不上杨莲亭的为人,便转向东方不败,说道:“东方堂主,你向来做事规矩,现下如此行事未免有失偏颇罢!”
杨莲亭倒是想立马拔刀,将这啰啰嗦嗦的老头子砍了;但他并未动作,只因他并不是今日之事的发起之人。杨莲亭将目光投向东方不败,只待他一声令下便动手。
只见东方不败淡淡一笑:“方堂主,得罪了。”握在刀鞘上的手猛然用劲,抽刀、削去对方头颅,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杀了方堂主,东方不败面上已不剩丝毫温度,甩了下沾血的刀,只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杀!”
任我行修炼内功时一向专心致志,直到嘈杂之声响到门外才有所察觉。便是在大门被推开的同时,任我行收势睁眼、身子瞬时跃起。东方不败早知任我行会立即发难,当下也是拔刀相迎;他知道吸星大法只需扣住对方腕部脉门即可吸收他人内力,便时刻留心着任我行手上动作。
除去吸星大法,东方不败功夫并不在任我行之下;加上任我行是以一敌多,便有些应付不来。任我行双手分别擒住两名对手的手臂、用力一扯使之肩膀脱臼,而后抓住这瞬间向后跃去。他先前被左冷禅所致的内伤尚未痊愈、已然有些脱力,但此刻仍是双目炯炯,盯着东方不败的眼中透出利刃般的寒光:“东方不败,你竟然意图谋反,老夫真是小瞧了你!”
东方不败退回房门处,面色淡然道:“教主武功盖世,在下自知不敌。若无把握,岂敢贸然起事?”说着左手向门外探去、将一个人拉到自己身侧。练功房内较为昏暗,因着逆光的原因,任我行看不清那人的面孔;只是那人的身型、还有叫着“爹爹”的声音,不是自己的女儿又是谁?
任我行不曾想到东方不败会擒了自己的女儿,喊了声“休要伤到盈盈”便纵身向那瘦小的身影跃了过去,生怕晚上一刻、自己的女儿便要遭了对方毒手。只是他爱女心切,却忽略了东方不败突然发难的可能性……
任我行脚才落地,便觉肩上一阵剧痛、身上几处大穴亦给对方封住;此刻他也看清了,那个瘦小的身影只是和女儿年纪相仿、并非自己爱女。只听东方不败笑道:“任大小姐身份尊贵,在下怎会伤到她分毫?教主的吸星大法实在让在下忌惮不已,只有出此下策了。”
任我行现在才反应过来,东方不败趁自己分神之际斩断自己手臂,便是为了防止自己使出吸星大法;现下自己已落入这些贼人之手,怕是凶多吉少。他心中恨极,反倒是冷静了下来:“我方才落地不过弹指一瞬,挥刀、点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看来你不仅是阴谋诡计愈发多了,功夫上也是大有进益。”
“教主谬赞。若我与您单打独斗定是要输的,若不是你以为这孩子是任大小姐、分了心神,今日要擒住教主您也并非易事。”这般说着,东方不败心中就生出几分复仇的快意:前世任盈盈知道自己心系杨莲亭,便去刺伤杨莲亭分自己的心;若不是为了相护杨莲亭,自己怎会死在任我行手上?如今,任我行也是中了同样的招数,真是痛快!
任我行咬牙切齿:“老夫当初亲手教你功夫、又多次提拔你,你这狗贼当真是忘恩负义。”
东方不败叹气道:“任教主,你对我的好,在下永世不敢相忘。只是,教主您与在下,也不过是各怀心思罢了。任教主对在下早有戒心,只是我的人遍布日月神教上上下下,盘根错节、教主无法一举清除,因而才将《葵花宝典》送与我,一来作为缓兵之计,二来……那宝典中的武功精妙绝伦、怕是没人能忍住不练,您送我此物,便是要我自残练功。任教主,我说的可对?”
任我行此前将《葵花宝典》送给东方不败的确是存了害人之心;只是他没想到对方已看出自己这一番算计,当即便怔住。东方不败续道:“说起来,我倒是要谢谢任教主,将教主之位拱手送上……若非您这些年只顾闭关练功,将教中事务置诸不理,我又岂会有机可乘?”
此人论武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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