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的慈郎忽然觉得一股酒气扑鼻而来,下意识地别开头,一只黏糊糊的手抚上他的脸颊,他厌恶地拍开。然后就没什么感觉了,猛然间感觉到胸口的衣服被撕扯开,接着是令人作呕的触感……慈郎算是完全清醒了,眼前一个满嘴酒气留着青青胡茬的大叔的双手正游走在自己的胸前并且……把唇贴了上来!
慈郎瞪大了双眼一个勾拳揍在那人的脸颊,从长椅上一跃而起,那一刹那慈郎甚至连这个家伙的长相都懒得看清楚,拳头便如雨点一般落在那个烂醉的陌生人身上。
慈郎死死咬住下唇,却怎么也抵挡不住从胃里泛上来的恶心感,几乎都要吐出来了,只能一再地加重自己手上的力度,那人没挨几拳就已经倒在地上了,还时不时发出几声充满酒气的尖叫。慈郎打累了就站起来,用脚一下一下地踹着那人蜷成一团的身体。
没有理智……没有思想……
去他的法律……去他的道德……滚开!慈郎的拳头再一次和那人亲密接触了,一下一下地打在手臂上、腹部以及脸。慈郎的眼眶干涩,下唇被咬得生疼,一波一波的恶心感几乎要把他吞没。
当迹部终于认命地相信那个自动贩卖机已经寿终正寝了之后开始凭着顽强的记忆力往回走,刚转过弯就听见男人的尖叫,便加快了脚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男孩在把一个男人按着打,又打又踢,似是愤怒到了极点。迹部睁大了眼睛。
那是……慈郎?
他的头发凌乱地粘着额头,遮住了双眼,呼吸声十分沉重,下唇已经被咬破,渗出鲜红的血液。他半蹲着,出拳每一次都是凌厉无比,浑身上下燃烧着浓浓的火焰……
慈郎?慈郎怎么会……怎么会这么暴戾?迹部向来是沉着的,他理智地走上去从后面环抱住了慈郎,眼看着慈郎的拳又要向他招呼过来,“我是迹部。”慈郎紧绷的身体慢慢地放松下来,也渐渐地归于安静。
而那个被揍成猪头的男人,似乎已经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迹部这才发现慈郎胸前的衣服被撕开,袒露出一大片白嫩的肌肤,上面还有两片红红的……吻痕。迹部不是傻瓜,当然知道这是怎么来的,于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天晓得他真的是很想直接冲上去把那个男的灭了!但是显然这不可能,打人已经是违法,要讲清楚也是要和警察周旋许久的了,更不用说是冲动地去把那个男的杀了?
何况,迹部认为现在怎么样平抚慈郎的心情比较重要。他刚要开口,却发现环着慈郎肩膀的手臂……湿了。他紧张地收紧怀抱,慈郎破碎的声音传入神经中枢,“恶……心……死了……好恶心……”迹部看着他低垂着的头,心疼。
迹部还是忍不住自责了。第一,他不应该带着还穿女装的慈郎到处乱晃;第二,到处乱晃也不应该到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第三,就算是到了这种地方也不能丢下慈郎一个人。迹部紧紧地搂着他,希望自己可以给他一点温暖。
时间,现在他们需要的时间来平静自己的心情。
可是这个时候慈郎站了起来,从口袋里面掏出手机拨了110,递给迹部。然后警察叔叔把他们带到了警察局,把那个男人送去了医院。
但是自从到了警察局之后,无论大家说什么,慈郎都只是低着头,什么话都不肯说。迹部也只能描述一下自己看到的局面,然后警察人员接到电话说那个男人并无大碍只是酒喝得太多了晕过去了。
慈郎已经安静下来了,但是这个局面并不乐观……他除了低着头以外唯一的动作就是拉着纽扣已经被扯掉的衣领隔着衣物来回地擦着胸前那块地方。
……就像是要把皮都擦掉一层一样,迹部怎么阻止都没有用。
岳人冲进警局的时候脸上的焦急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的。不过他的第一个问题是:“慈郎为什么穿成这样?”迹部懒得回答他这么没水准的问题。
他望了依旧发着呆的慈郎,欲把他们拉出去告诉他们事情的经过。这时,慈郎却把头抬了起来带着哭腔说:“不要!”
岳人看着慈郎反常的样子,那个傻傻笑着天真可爱活泼开朗的慈郎呢?心脏一阵一阵地抽痛。“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走进慈郎,眼底也开始有泪光,“慈郎,是你不够相信我吗?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我们都很担心……”
慈郎把头低下去,“没事。”
岳人颤抖着后退一步,忍足担忧地走上前,他却露出了淡然的笑容。他慢慢地走近慈郎,然后从侧面抱住了他。慈郎的身体剧烈地颤动!“慈郎,你还记得吗?你在看有一部漫画的时候说过,‘为了不让别人担心而隐瞒实情实在是太傻了!因为不把实情给别人了解,别人才会什么都不知道地踩到地雷,才会更加担心呢’!不是吗?”
慈郎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就如处于寒冷的冬季。
“骚扰……”岳人的眼睛倏地睁大,慈郎低下头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性骚扰……”
警察叔叔立刻唰唰地记下。
忍足凝视着他紧紧拽着的领口,一脸不可置信地用眼神询问迹部,却看见这个平时什么都不怕的大少爷眼底竟浮上了一层晶莹的波光……
岳人的拳已经握紧了,声音不再温暖,“是谁……?!”
忍足被吓了一跳,即使岳人极力隐忍,还是可以听出那隐忍下滔天的怒火,如果让岳人知道那个人是谁的话他会去杀了他都说不定!
慈郎拍拍他的肩膀,“没事了……岳人,冷静一点……回家吧……我想……我想回家。”
迹部的手掌在侧身紧紧地握成拳,整齐的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他却一点也没有发觉。
“我没事,”回到家的时候慈郎对其余三人说,“你们回去吧。”
岳人想说什么,被忍足拉着,“好的,那慈郎你好好休息。”然后他们俩离开了。
“迹部,你也早点回去吧,”慈郎笑得很灿烂,“不用担……”身体却被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后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不要强颜欢笑。”
慈郎推开他,“我真的没事,那……你进来坐一下吧。”这个时候家里是不会有人的,慈郎知道。于是他打开门,在玄关换了鞋,慢慢地走进房间。
“你坐在沙发上看一下电视吧,我先去洗个澡。”慈郎指指沙发以及电视,“你可以先看一下电视。如果很无聊的话……就先走吧。”
迹部挑起桃花眼,“没关系。”这家伙的笑容……不是真的。他平时笑起来的时候眉毛和眼睛都会变得弯弯的,嘴角也会弯弯的,特别是恶作剧之后整张脸都会写着无辜天真。但是刚才他的眼睛却丝毫没有笑意,眉毛也是平平的。
迹部开始不理智地埋怨,世界上变态那么多,干嘛就要慈郎遇上。
不久之后浴室里传出淅淅沥沥的水声,然后过了很久的时间慈郎出来了,他的头发湿漉漉的垂着挑逗着眼睛,身上是一件纯白色的睡衣,他睡眼惺忪,看起来慵懒而诱人。他看着呆坐着的迹部很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迹部干嘛不看电视啊?”
迹部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一步步走到他面前,眼神严肃、凌厉。他拉开慈郎上衣的拉链,一片粉红传入眼中。慈郎拉回拉链,“干嘛?”眉头蹙起来的他看起来有些怒气。
但是迹部的生气绝不在他之下,“干嘛这样对自己?”那种颜色,明显就是又搓又抓起码蹭掉了一层皮造成的,无论怎么样他怎么可以这样对自己?
“我……”慈郎略带愠怒的眸子对上迹部深沉的双眼,“没事了。”
迹部拉住要往房间走的慈郎,把他搂进怀里,他的背在颤抖,但是没有挣扎。“无论怎么样,都不要对自己不好……”迹部把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我……没关系的,只是觉得恶心……”慈郎被他难得的温柔摄住了。
“慈郎,”迹部的声音比任何一个时候都要正经,“你是为那个人而恶心,还是……他的性别?”
慈郎挣脱开他的双臂,“什么意思?”
“本大爷的意思是说,”迹部轻吸一口气,“你也觉得同性恋很恶心?”
“?……我没有这么说啊。”慈郎微微蹙眉,“为什么要觉得同性恋恶心?同样都是人,也同样是爱情,有什么高贵和低俗之分吗?”
“呵呵。”迹部笑了,笑得连窗外的阳光都为之失色。慈郎在心里想迹部一定是太阳之子吧,无论是笑容还是举手投足之间都流露着强大的光芒和自信,走到哪里都是人们目光的焦点,永远屹立在一切的顶端,是主宰一切的帝王,遥远同时又很温暖。
“那迹部,我们来打牌吧?”
“打牌?两个人?”迹部无语地挑了挑眉。
“嗯嗯嗯嗯……”
于是……二十分钟过后……
“慈郎,你吃了几个苹果?”迹部的眉心有点抽,刚才摆在面前的果盘原本还满满地装着苹果,现在却空空如也。
慈郎“啊”了一下,然后低下头看垃圾桶里面的果核,然后伸出一只手掌,“五个。”
迹部汗颜中……“你很喜欢吃苹果?”
慈郎故作神秘地摇摇头,“No,No,No。不是喜欢,是习惯。”他把“喜欢”和“习惯”两个词念得很重。迹部想有什么差别吗?——至少他认为没什么差别。
慈郎像是看到了他的问题,“喜欢和习惯可差得很大了呢,不过很多时候它们又是很有关联的。像是两个人在一起,不是因为喜欢,就是习惯了。而后者的答案往往是人们不愿意去发现也不愿意去说破的,因为那比较容易让人伤心。”
“没想到你也可以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迹部挑眉调侃他。
他一本正经地告诉迹部,“从网站上看来的。”
迹部吐血,合着全是从网上拉下来唬唬他的呀!他还说呢,芥川慈郎这种单细胞生物(可能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不是了)怎么可能说出这么有深度、有思想的话语来!
“诶,诶,迹部,你牌技很好哦?”慈郎扁扁嘴开始洗牌,背影很受挫的样子。
“这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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