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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司君？”浴室门口传来了黑子有些埋怨的声音，“你忘记拿睡衣了，我放在门口你自己过来拿哦。”
赤司拉回思绪，心情很好地从浴缸里站了起来。
黑子放好衣服却听不见赤司的回应。
明明知道赤司是不可能闷死在里面的，但是黑子还是忍不住猫着腰将耳朵贴在拉门上，从浴室里传来的依旧只有哗哗的水声。
“赤司君，出什么事了吗？”前一世赤司突死亡的阴影一下在黑子心里扩散开来，他慌忙直起腰，猛地拉开了浴室的拉门。
——迎面而来的是一股强劲的水势，黑子整个人都懵了，一时间忘记了闪躲，等到那股水势停了之后，黑子从发尖到脚趾，混身上下已经没有了干的地方。
“赤司君，你这是要做什么。”其实黑子的脾气并不算很好。他看了一眼光着身子的赤司，第一反应是——居然还知道用毛巾裹住重点部位。
少年原本柔顺的蓝发因为被淋湿而贴在脸颊上，清澈的眼神因为浴室里氤氲的热气而显得有些朦胧，看起来好像有了几分生气的神色。
“呀，喷头好像坏掉了呢。”赤司有些悻悻地把淋浴器挂回原位。
“骗子，我刚刚看到你用手砸开关了。赤司君请不要破坏普通同学家里的东西。”
“嘛，反正都淋湿了，就一起来洗吧。”赤司伸手把黑子拉进了浴室。
虽然独居生活寂寞了点，但是家里是有钱人还是很有好处的。比如，宽敞的浴室和足以容纳四五个人也有余的浴缸，可以让黑子和赤司保持相当远的距离。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黑子家的浴缸的宽度，你在这头，我在那头。
“哲也好像很害怕我？”赤司眼里泛起玩味之色。
看着眼前的这个面容平静如水，蓝眸宛若大空的少年，赤司总是抑制不住自己想要惹毛他的冲动，想要知道他的底线究竟在哪里。
不想再和赤司继续打不会胜利的嘴炮了，黑子沉重地叹了一口气：“是的，赤司君，我很害怕你。”
“为什么？”赤司的身体往浴缸这头靠过来。
“因为赤司君身上寄宿着可怕的流氓菌，我很怕被传染。”黑子警觉地盯着赤司，“所以不要过来。”
赤司竟然就真的不动了。
当一头狼突然转性变成了狗的乖巧模样，一定是另有所图。
深知赤司本性的黑子立刻升起不好的预感，忽地站起来，匆匆要跨出浴缸：“赤司君，我泡好了，你继续。”
“我今天看到了你练习的方法。”赤司将话题扯向了与此情此景完全无关的方向，“如果你的方向是PG的话，很对路。”
“我知道自己的身高是劣势，在队里也只能担任PG的职责，但是我当然也尽可能地想去得分。我知道赤司君打的是PG的位置，但在得分上也是强项，所以请赤司君多多关照了。”话题终于正经了起来，事关到日后的比赛，黑子又重新坐回浴缸里，悉听赤司的指导。
前一世的黑子已经经历了各种规模的无数次比赛，在球场上获得了相继放弃篮球的奇迹们不可能拥有的丰富经验，但是当他得到赤司的比赛观摩笔记时，还是再次被赤司超乎寻常的观察力震慑到了。如果早几年能够得到赤司的指点，也许去NBA打球也不是什么难事。
国中的时候也是因为赤司的发掘与培养，黑子才能将自己的劣势在球场上转换成为武器，并以此为中心形成日后独特的风格。所以，就算是这个时候的赤司君，也是绝对不可以小看的呢。
“不过这么独特的方法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识过，是你自己琢磨出来的吗？”赤司深锁着眉头问。
“是有什么问题吗？”黑子当然不可能说这是从几年之后赤司的笔记中见到的传球训练的方法。
“不，没有问题。虽然强度很大但会很有成效，我们的思考方向不谋而合。只是这个训练方法我昨晚想了很久才想出来，竟然没有机会说就先被你参破了，稍稍有点失落。总觉得地位受到威胁了呢。”赤司是真的在苦恼。
“赤司君永远是深受大家信任的好队长。”黑子用正经脸掩饰内心的心虚。
他真的不是故意要剽窃别人的自信作的。
“照这样的强度训练下去，下周土曜日前就能得到可喜的成果。但是，”赤司突然威严起来，“如果遇上了防守实力强劲的对手，比如我，”他毫无愧色地自夸，“过人技术不行传球的技术再好也没用。”
关于这一点，黑子是承认的，以他现在的水准，在one on one的对决中，别说能过赤司了，大概连现在还没有加入篮球部的黄濑都过不去。
但是他还是有些不服气地说：“那是因为赤司君的天帝之眼能看透一切的关系吧。”
“天帝之眼？”赤司把手放在下巴上沉思，似乎是对这个能力的名字十分中意，“决定了，以后就叫‘天帝之眼’这个（中二的）名字吧。不过哲也居然知道我还在开发阶段中的能力，看来是默默地关注了我很久了呢。”
因为现在大家才是国中一年级的学生，对于自身的能力也还在开发阶段。黑子说完才意识到失言，他立刻岔开话题：“场上的比赛并不是one on one的对决，我总会有办法突破防守的……”
“我知道你指的是你那奇妙的低存在感，的确是可以误导对手跟丢你。但是这次昭荣中学请的临时监督是个叫相田景虎的前国手，我不能保证他是不是会出什么奇策破解你的能力。我是不会允许不稳定的因素出现在比赛中的，哲也。如果不能在one on one的对决中过人，这次的比赛就只能让你在旁边见习了。”赤司的身上又散发出不可侵犯的领袖气场来。
很不甘心，但是黑子知道赤司一旦做下决定就绝不会更改，只能低下头，用不卑不亢的声音说：“我知道了赤司君，我会努力的。”
“哟西，乖孩子。”赤司不知什么时候从浴缸的这一头蹭到了黑子身边，用手掌使劲揉了揉黑子的脑袋，“要不要试试能不能过得了我？”
“诶？现在？”黑子诧异地抬起头，透过升腾的雾气望见赤司含笑的双瞳。
赤司已经从浴缸里跨了出去，将浴巾搭在腰间，转头对着黑子露出了天使微笑：“嗯，现在，这里。”
“赤司君不要开玩笑了。”黑子也裹好浴巾，刚要打开拉门踏出浴室，立刻就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因为黑子来浴室只是给赤司送衣服的，所以现在放在架子上干净的睡衣只有一套。
谁知道让赤司先出去的话会做出什么惨无人道的事情来，黑子深知先下手为强的道理，正要仗着存在感低的优势要先溜出去，却被赤司一把抓住了左手。
“哲也，我们来一绝胜负吧！”赤司的红色眸子里闪着狂热的神采，但是眼神的方向却是看着架子上的睡衣。
“赤司君别闹。”赤司并不比黑子高多少，但力量却意外地很强大，黑子右手紧紧扒住门框才不至于自己被赤司拖走，“让我先出去，我会马上给你送干净的衣服来的。”
“这是我的台词呢，哲也。”
“这里是我家，而且你知道衣服放在哪里吗？”
“多翻几遍总会找到的。”
“非法入侵，非法搜查，你会被逮捕的赤司君。”
“你报警了吗？”
“我一定会报警的。”
“那就更不能让你先出去了。”
黑子的反抗无效，一点一点地被赤司拖进了浴室，木质的门框上留下一道拖长的手印。
轻松地一手将黑子禁锢在怀中，赤司再次关上了浴室的门。
浴室刚被水冲洗过一遍，脚下还残留着没被冲走的泡沫，弄得瓷砖腻滑腻滑的。
“呜哇——”赤司从身后抱着黑子，大概是转身的力道没有控制好，两人脚下一滑，“卟嗵”一声摔到在了地板上。幸亏靠近门的地方铺了防滑的软垫才不至于摔伤。
怎么又一次被压在别人身下了……昨天是黄濑，今天是赤司，黑子已经觉得这是冥冥中的现世报了。
因为摔在了防滑软垫上，身上几乎感觉不到什么疼痛。但是感觉赤司在自己上方迟迟不肯起来，黑子有些疑惑地睁开了一只眼，却对上了赤司不知道无法形容的眼神。
黑子这才发现自己和赤司身上裹着的浴巾已经散开，现在是真正坦诚相见的时刻，因为体位的关系，两个少年脆弱的部分暧昧地相触着。
大概眼下发生的事也出乎赤司意料之外了，他只是伏在黑子上方一动不动。
“啊——赤司君，能麻烦你起来一下吗？”黑子坐起来，推开赤司，淡定地拉开浴室的门走了出去，慢悠悠地擦干身体换上了原来给赤司准备的睡衣。赤司只是在浴室里看着，也不再阻止，似乎还处在发愣状态。
黑子不声不响地换好衣服，转过头面无表情：“真是遗憾呢，赤司君的罪名又加上了一条性。骚。扰呢。”
可怜的赤司在浴室里待了约一个小时才等到了黑子姗姗来迟送来的干净睡衣——大约是黑子小学四五年级时穿过的旧睡衣。
真亏他找得出来——自知理亏的赤司没有辩驳，一个晚上都穿着这套短手短脚，身上还有小鸭子图案的儿童睡衣。
☆、16chapter 14
向昭荣中学复仇一战的训练正式打响，但是中途又出了一点小插曲。
第二天大家在第四体育馆集合的时候，终于到齐了六人。但是原本应该出现的灰崎祥吾却被黄濑凉太代替了。
赤司、绿间、紫间这三人组照旧是先来的，之后过了五分钟青峰和黄濑才一前一后出现在了第四体育馆的门口。
“小黑子~~”黄濑一看到黑子，就笑嘻嘻地扑了上去，右手揽着黑子的肩膀，“好开心，以后可以和小黑子一起打球了呢！”
被黄濑拥着，黑子艰难地扭头看了看赤司，赤司对着他颔首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