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我跟他说我准备把病区烧掉——伪装成恐怖分子袭击，把所有传染源都消灭干净。我让他出来避难。可是雷欧力却求我，让我杀了他，至少让他和那些病人们一起死，他想这样赎罪。”
小杰没了声音。
大屏幕上电影已经到了最□□的一幕，恐怖的炸弹疯狂落下，在悲壮的音乐中“雷欧力”抱着他的爱人直挺挺地站在烈火里，一动不动，直到最后被红色吞灭。
已经有观众哭出声。更多的人则眼泪婆娑，神色戚戚。
只有最后一排的三人。亚路嘉垂下头无奈地叹着气，小杰像是沉浸在某种欢乐与悲伤中，笑得温柔苦涩，奇牙闭上眼睛，握住身旁二人的手。
“奇牙，还是你做的对。让这部电影拍出来，真是太好了。”
“哥哥你是想让所有人一起来祭奠雷欧力大叔，对不对？”
散场，上了小杰的专车，直到回去，奇牙都维持那个姿势，握着两人的手闭着眼睛，一句话都没说。
作者有话要说：
☆、Part 22
看完电影回到住处，已经很晚。
奇牙却走向办公室的方向：“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晚安。”
看一场电影，再加上之前的外出吃晚饭，确实耽误了不少工作的时间。亚路嘉点点头，拖着小杰便走。等两人的身影消失不见以后，奇牙也转身迈步，同时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
开机，等待。无需浪费时间，正好是他走到办公室之后，手机铃响了。
奇牙连号码都没看就直接接通，像是等待这个电话等待了许久：“哟，酷拉皮卡。”
对面响起酷拉皮卡独特的美丽声音，单刀直入，连无意义的打招呼都省略。
“为什么你要把雷欧力如此大张旗鼓地塑造成一个英雄？”
“你怎么知道是我？”奇牙似乎并不准备好好回答，“也许是小杰要拍的这部电影呢？”
“小杰不会这样做。”对面回答完后顿了一会儿，像是重新找回冷静，语气终于缓和下来，“奇牙，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奇牙的声音里带着无可奈何的笑意：“你还是这么敏锐。你猜的没错，发生了不可挽回的事情，估计我不久会完蛋。现在，为了小杰不被我扯下水，非保护小杰不可了。”
“……所以你需要雷欧力的名望？”
“英雄的光环足够多足够鲜亮，才不至于被影子的黑暗所牵连。小杰只有我这一个朋友的话，以后境遇会非常糟糕，但如果他还有雷欧力，还有你——那就不会有事。”
酷拉皮卡明白奇牙是什么意思了，这个消息砸过来让人头晕胸堵，不受控制地，他的气息停滞了一会儿。
“……我不相信，你不至于连自保的余力都没有。”
奇牙只能苦笑了：“我当然能自保，我甚至能完美的把那些风波平息下去。但我答应小杰了。”
酷拉皮卡没有问奇牙到底答应了什么东西。
透过听筒变换过的声音，透过纷杂的沉重的记忆，他看到奇牙从踏入黑暗大陆的那一刻起就坠入了一团漆黑的泥潭。以前奇牙极其厉害，他能划水让自己浮在表面不被泥水吞没，他甚至能将翻腾的泥浆全部压制住。
但现在奇牙被捆住了双手。
于是他能做的只剩下沉没，沉没，沉没来到深渊的低端。
“酷拉皮卡，你躲得够久了，现在我不能让你继续躲下去了。请你出来帮我们。你要赎罪，那就帮我们扛起一部分的重量来——也为了雷欧力。”
酷拉皮卡的声音带上怀念：“现在，雷欧力是我们四人当中最舒服的一个了。”
奇牙觉得眼皮有点烫，声音也有点抖：“你还记得么，他说，他要被压垮了，承受不住，求我让我杀了他——让他为了一个高尚的理由去死，全当赎罪。当时他的眼睛像是要挤出血来……我现在做梦还能梦到那双眼睛。”
“我知道，你忘了，他当时一直抓着我的衣角，衣服都被扯变形了。我们四个都要赎罪。你，我，小杰，雷欧力。”
“唯独小杰还不知道那件事。”
酷拉皮卡的呼吸软而且舒缓，向安慰的凉风：“你准备告诉他么？”
奇牙摇头：“永远都不会告诉他。”
然后两人都顿了一会儿。
“我本来应该成为你的敌人，奇牙。”酷拉皮卡拉长语调，“就凭你和库洛洛形成的合作关系。还有你弟弟柯特的入团。”
“可我们先成为了朋友。”
“是的，真不巧。所以我已经无法与你为敌了。”
“那你会帮我的吧。”
听筒那端再次陷入了安静。奇牙不急，坐在办公桌上，就那样举着手机静静等着。
最后酷拉皮卡妥协，认输般沮丧地叹气：“当然。”
“谢谢。”
“我想，你应该不是让我帮你自保的吧？”
“不，正相反，我希望你把我毁灭得彻底，然后更彻底一些。”
酷拉皮卡抬头看了看天空。这是窟卢塔族永恒不变的星空景色，宁静，美丽，这世界只有这么一处地方这么一处星空还能容纳他温暖依靠。
他已经一个人在这里呆了许久——这里有同胞的坟地，他已经把眼睛全部找回，一个不落还给了他们。曾经他以为，他这一生就准备在这里耗尽了。
但现在他明白，他注定还是要走出去，然后再也无法回来。
“奇牙，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了。帮我安排一下吧，我会尽快去你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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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同时，保守派阵营。
“什么？蔷薇炸弹的线索找不到？”
“是，我们已经调查了很长时间，但是怎么都无法查出蔷薇炸弹的出处，也找不到任何证据。”
有领导者开始思考：“当时收集炸弹这事情也是杰和奇牙两个人独立负责的……只有一个可能了，是奇牙自己偷偷留了下来。”
“这个关键性证据没有，我们还折腾个什么劲啊。”
“谁说没证据的！”有人骂，“我们自己编！说起来也就是数据库记录的问题，找下面的电脑猎人来，篡改一下就是了。”
“也只能这么办了……”
作者有话要说：
☆、Part 23
奇牙难得下厨。他其实很会做菜，揍敌客家的课程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必要的话他可以做一百多道不重样的。不过今天的主题简单，是蛋糕。
亚路嘉坐在餐桌旁边已经等待了许久——今天是她和哥哥的生日。小杰本来还想给他们俩一个惊喜，没想到奇牙觉悟相当高，一大早就去他房间要礼物了。
“我的还有亚路嘉的，一个不许少，快交出来！”
小杰陷在被窝里揉着眼睛嘟哝：“奇牙，才七点……我已经连续十几天每天只睡4个小时了……让我再睡一会儿……”
“你这个强化系，别装了，快起快起。”奇牙不客气，翻到他上面对着敏感的部位一阵猛挠。
小杰立刻举白旗投降，乖乖爬去洗漱。
作为会长，准备的礼物当然都是好东西，亚路嘉的首饰盒喜滋滋收藏好，奇牙的则是一杆钓竿，他想装作不屑，但嘴角还是扬了那么一点儿。
“还不如我做的蛋糕呢。”
表面上，他这样说。
亚路嘉满脸的奶油：“好吃！哥哥，还有剩下的么？再来一块。”
小杰笑眯眯地一点都不生气。他看着兄妹二人互换礼物，看着满屋子飘散的奶油的香味，觉得最大的幸福也莫过于此。
“对了小杰，今天我还邀请了一个客人。他马上就到。”奇牙打断他傻乎乎地表情。
“诶？谁啊？”
“嘛，很快你就知道了……”
这个“很快”确实没等多久。不到三分钟，门铃就响了。小杰被指使着去开门，奇牙压下坏笑，老神在在地坐着，果不其然，立刻听到门厅那里小杰激动地喘气声，还有有柜子被撞倒的声音。他似乎不知如何是好了，磕磕碰碰了半天才带着哭腔叫起来。
“酷拉皮卡！”
奇牙敢说，这是小杰自做会长以来一直到现在，最开心的时刻。
“酷拉皮卡，你怎么会过来的？你决定回来了么？愿意和好了么？你从哪里来的衣服都脏了……”
小杰还在兴奋，把人堵在门口进不来。奇牙只好出马，在酷拉皮卡宽容的微笑里揪住“会长大人”的衣领，将他拎回餐桌边坐下。
“小杰，你还是老样子呢。”青年声音温润。
“我……我太高兴了……”
没人注意的时刻酷拉皮卡抬头与奇牙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无奈，然后一起低下头。
不管如何，最后一张牌已经凑齐。一切的一切，都可以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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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友来临，被小杰拉着聊到深夜都不放手，就怕他又跑了一样。
“酷拉皮卡，你不会再走了吧？不要说什么’永远不再见面’这样的话了，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是朋友。你要相信我。”
“我回来了。”金发青年安慰地捏了捏他的手，眨眨眼，神色认真地重复了一遍，“安心，我真的回来了。”
亚路嘉和酷拉皮卡并不是很熟，又不想打扰小杰聊天，就抱着礼物先回房休息。等真正睡觉前，又突然想起哥哥给的礼物还没拆开过，于是拖着身体先去拆包装纸。
精美的包装一层一层撕开。亚路嘉期待着，等真正看到盒子内部的东西时，瞳仁却突然一深。
原本漂浮的心立刻沉到最低。原本的睡意也立刻消失无隐无踪。她不敢开灯，只好拿起盒子内的那张纸，来到月光下一个字一个字吃力地看。
奇牙给妹妹的生日礼物是一个小瓶，里面有着紫色的粘稠的液体。小瓶下面压着一张纸。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亚路嘉看完将纸按在胸前，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