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最终还是舍不得杀江哲，可也舍不得放他走……
剩下的就只有一条路，就是把他圈养起来！
真正的，只属于他一个人！
原本他已经得到了情报，说是在大雍境内东川附近发现了疑似柳飘香的女子……
别人也许不知道柳飘香和江哲关系，但他却多少猜到了一些……
那个女子令他嫉妒得发狂！
但他不能杀她，只能把她作为要挟随云的筹码……
可是，当他看到江哲用那带着几分了然，几分遗憾的目光看着自己，毫不犹豫接过酒杯时，李贽的心几乎碎了……
他猜到了……
他一定猜到了！
可是他也猜错了……
随云他一定以为壶里装的是毒酒吧！
明知是毒药，也毫不犹豫的喝下去，是为了报答他这么多日来的恩宠吗？
难道随云真以为他就是个冷血无情的霸主不成？！
李贽胸中血气翻涌，有千钧之力的右手竟然颤抖起来……
最后，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夺走了江哲手上的那杯‘毒酒’……
“随云虽是文士，可是胸襟气魄不逊沙场壮士，当用大杯！来人，拿我的金盔来！”
在很久之后的日子里，李贽常常想着，当初如果他没有阻止江哲喝下那杯“毒酒”，结果又会怎么样呢？
也许那答案他根本不敢想……
不要说他根本就没法留下随云，就算留下了，他也承受不了随云的怒气和报复！
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随云的心眼是那么小，得罪他的人只怕都没有太好的下场……
所以后来在贞儿（长乐公主）的问题上，他吃瘪了很久，却不敢有什么怨言……
也因为这样，他绝不能让随云知道，那壶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就让所有人都以为，那酒壶的另一半装的是毒药吧……
作者有话要说：“毒”酒来了XDD
☆、第二十章 柳暗花明 02
“哲见过殿下、子攸先生。”江哲大步走进书房，向李贽与石彧一揖。
“随云不必多礼~~~~~”石彧连忙还礼，上前携着江哲的手，将他让了进来。
石彧其实还在为早先劝说雍王鸠杀江哲的事儿感到惭愧，只是看到江哲对他一副毫无芥蒂的样子，他便放心不少……
石彧本来也是当世智者，在鸠杀江哲一事上，他也颇为痛苦。理智上，他认为江哲乃是当世少有的智谋之士，若不能招揽之，就只有杀之，但情感上……
他素来是个宽厚的人，这还是第一次劝说李贽去杀无辜名士，心中之痛苦也许并不亚于李贽！
甚至，为了不让李贽担上杀害名士的恶名，石彧早已决定，由自己亲手鸠杀江哲……
可最后他还是拗不过雍王的执意要求，让雍王来倒酒……
所幸，因为雍王殿下在最后关头改变了主意，江哲才决定真心归顺！
石彧感到庆幸之余，也捏了把冷汗！
这世间的事还真是不好预料，这次可真算是柳暗花明！
“子攸先生不必多心，哲从前愧对殿下恩典，殿下赐死也是理所当然。”江哲早看出石彧满怀愧疚，于是笑着宽慰道：“如今事过境迁，哲更加不会记恨！倒是眼下有几件要紧之事，需要子攸先生马上去办……”
“随云请说。”一听到正事，石彧立刻打起了精神。
“齐王今日虽离开，哲虑他必不甘心，烦请先生另寻一处幽静所在安置哲，明日一早请宫中太医来府上，为哲诊视，对外可称哲重病不起，谢绝探访，此其一。”
“其二么……”江哲看了李贽一眼，道：“哲对殿下与朝中之事虽略知一二，却并不完全，烦请殿下允许，将殿下现在所能收集到的所有情报交给哲……”说罢有看了石彧一眼。
谁知李贽与石彧闻言相视而笑，异口同声道：“请随云来书房正是为了这事呢~~~~~”
江哲也笑了，继续道：“这最后一件事么，也只有子攸先生亲自出马了……”
“随云只管吩咐就是了……”石彧忙道。
“今日之事，永泉等人尚未得知，哲只怕他们心中不安，烦请子攸先生亲自前去告知，不妨隐晦相告今日事情经过，既彰殿下仁德，又能安其心……”
李贽与石彧闻言，对视了一眼，暗暗赞叹江哲心思缜密。
于是，石彧依言返回内庭去见管休等人。
李贽则命四个书童带着江哲前往机要书库查阅资料。
==============================善后啊善后~~===============================
今日的变故来得太过出乎意料了，李贽此刻的内心根本不像面上表现得那么平静。
江哲离开后，他连忙亲手将那壶‘毒酒’毁尸灭迹，这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不一会儿，石彧又返回了书房。
李贽见他眼下青痕颇深，不由道：“子攸，你一夜未睡，还是先回去休息一下，这里有本王就行了……”
石彧笑道：“多谢殿□恤！不过，彧也很想知道随云会向殿下献上何等计策，急切之心，不在殿下之下。”
李贽也笑了，便不再劝说，命人准备茶水糕点，聊作早膳。
两人一夜辗转，天一亮就准备给江哲送行，哪里有心思吃东西！如今大事已定，反倒觉得有些饿了！
不一刻，伺候江哲的四个书童之一，唤做李忠的出来了，禀告道：“江先生用了两块芙蓉糕，一个翡翠春卷，喝了一盏茶……”
李贽听了点点头，略一思索，问道：“先生有什么吩咐没有？”
李忠道：“江先生似乎有些烦闷，问起他的下人在哪里……”
石彧看了李贽一眼，没做声。
“他们主仆之间情谊极深，倒不好将李顺隔离出去……”李贽沉吟道。
石彧赞同道：“殿下说的是，属下看江哲十分倚重那个李顺，片刻也离他不得，不如让李顺进去伺候……”想来那些机密江哲也不会瞒着李顺的，不如索性大大方方让他看。
李贽点点头，吩咐李忠道：“你立刻到栖凤轩召李顺来书房。”
李忠忙答应了退下。
李贽与石彧两人也无心再吃东西，命人撤了盘碟，摆上棋盘，对弈起来。
下至中盘，李忠又回来禀报道：“殿下，石先生，江先生见了他家仆人后十分开心。那个李顺也很守规矩，只是专心伺候江先生，从不留心文书内容。”
“那便好~~~~”李贽微微一笑，却把手中白子一丢，弃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七月十四，亲们要乖乖的哦~~半夜不要到处乱跑，否则，哼哼哼……
☆、第二十章 柳暗花明 03
“啊啊啊~~~~~~~”江哲大大的伸了个懒腰，眯着眼叹道：“可算看完了~~~~~~~”
雍王府的这间书库收藏着大雍各种机密文件，除了雍王本人和石彧之外，其他人是谁也不能擅自进入。
江哲虽说有小顺子从陈稹那里得来的情报，但怎么比得上雍王收集的情报全面。
是以，他一进了书库便忘了时间，只将所需的资料一一看来。
除了大雍皇室给主要成员的资料外，江哲最关注的就是凤仪门的信息。
凤仪门原先不过是一个一些孤苦女子组织起来自保的小门派，门人的武功也不过尔尔。直到如今的凤仪门主梵惠瑶的出现，凤仪门骤然崛起，在短短不到二十年时间就成了大雍白道武林的翘首，已经能与少林武当三足鼎立。
凤仪门主梵惠瑶本人固然是天纵之才，凭着一本残破的《太阴心经》练成了绝世武功，忝为三大宗师之一，击败魔门宗主京无极，使其远避北汉，为大雍的开国立下了汗马功劳。
其门下弟子也都不是等闲之辈，虽然全是女子，却都是文武双全，相貌端丽，杀伐果决之辈！
而且这些女弟子要么是大雍重臣的子侄，因为崇尚凤仪门的威望，有的宁愿终身不嫁加入内堂。
要么就是梵惠瑶多年来收养调/教出来的女弟子，个个姿容才貌不俗，且嫁入大雍皇室豪门。
不说别人，就说齐王李显新娶的王妃秦铮，便是梵惠瑶的座下弟子，本来是要进内堂终身不嫁的，但后来倾心于齐王李显，在雍帝的贵妃纪氏的牵线搭桥下，嫁入了皇室。
雍帝的贵妃纪氏也是凤仪门之人，论辈分算是梵惠瑶的师妹，曾经贴身服侍李援征战四方。李援称帝之后就封了纪氏为贵妃，常常与之共商军国大事。
此外，当今太子李安的侧妃萧兰，美艳脱俗，深得宠爱，也算是太子后院说一不二的人物。
而梵惠瑶的爱徒梁婉，曾经一度被师门内定为雍王李贽的侧妃人选。只是李贽自言与高氏王妃伉俪情深，不愿纳妾，婉言拒绝了……
也可以说眼下大雍的上层阶级，除了雍王李贽之外，几乎全被凤仪门一网打尽了……
便是李贽本人，也曾在李援要求下受过梵惠瑶的指点，明面上对凤仪门也留有三分情面。
在大雍境内，真正敢明着反对凤仪门的也只有李援的三子庆王李康和外甥姜永了。
但这两人一个龟缩东川，一个远遁海外，如果不是凤仪门投鼠忌器和雍王李贽的暗中支持，只怕早被连根拔起了……
“公子，先喝点粥歇会儿吧……”小顺子觑着江哲的脸色，见他并没有因为一夜未睡而疲倦颓废，反是一副难得一见的激动神色……
小顺子愣了一下，继而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最后仍恢复平静神色。
江哲并没注意到小顺子的异样，他此刻还沉浸在“发现终生对手”的喜悦中……
自启蒙以来，江哲就知道自己并不适合那些仕途经济、贤臣良辅之类，平素学习诸子经典也只花五六分心思。
反之，他对野史杂记、天文地理格外感兴趣，更喜欢钻研奇淫巧术之类事物……
父亲还在时，也曾训诫过他几次，后来见他实在“不成器”，便也不再强求，反把收藏多年的异闻野记都给了他……
父亲去后，江哲在很长一段时间不愿意面对世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