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源一愣,东海却已经慌慌张张在打开车门!!
始源急忙踩下急刹车,东海已经跌跌撞撞冲下去了!!!
“东海!!!”始源连忙熄了油门追下去,就见他扑过去拉住一个要收摊的大叔,在纠缠着说什么!
“东海!”始源跑上去,“你这是干什么?”
“拜托!!拜托了!!”东海拉着那个大叔哀求道。
大叔连连摇头,“不行不行!没瞧见就要下雨了吗?我已经收摊了!小伙子你别再扯着我了,再不赶着回去我这些家伙都要淋湿了!!”
“请你……请你做一次吧!”东海不死心的拉着他。
始源一看,发现这是一个糖人摊头,于是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拿出一叠钱塞到大叔怀里,“他要你就做一个给他吧!”
大叔看看始源,又看看那叠塞在他怀里的钱,一边嘟哝着说,“真弄不懂你们这帮有钱人。”一边快速又把收拾好的家伙摆开来,重新用炉子生了火把糖浆煮热。
东海一瞬不瞬的看着大叔的手,看着一个小小糖人从他的手下诞生出来。
“给。”大叔递过来,东海刚接过,雨滴子却开始一滴一滴落下来。大叔赶忙把东西收拾起来,推了推车就跑!!!
“东海!”始源赶紧把东海扯过来,想拉着他跑回车里去,东海却挣脱开他,看着手里的糖人转身往相反方向走。
“东海!!”始源急忙追上去。
雨越下越急,雨丝冲刷着东海手里的糖人,刚做好的还热热的糖人在雨水中开始慢慢融化,东海急忙把他护到怀里,慢慢慢慢,蹲下了身去。
'这是赫在,这是东海。'
'真的很像呢!!可是为什么你拿东海我拿赫在?'
'东海归我!!赫在就归你好了。'
'不管!两个都归我!!'
'喂!!死猴子;还给我!!'
'哈哈;那你要哪个?东海还是赫在???'
'全要!!'
'只能要一个!'
'我要赫在!'
'死猴子我吃了你!!'
'那我吃了东海!'
'你舍得把我吃了吗??'
'吃了就在我的肚子里了;东海就是我的了。哈哈。'
巨大的雨滴落下来,糖水化开来黏上了衣服,东海蹲在地上紧紧揪着胸口的地方,始源急忙上去想拉起他,他却突然说,“他不在了……”
始源一愣。昏暗灯光下,他看到东海红了眼眶。
“他不在了……”他紧紧揪着胸口的地方,雨水落了他满脸,以至于始源看不清他是否落了眼泪,可是他听到他的声音带上了哽咽,“一直到今天……一直到今天……才真正明白他是不在了……不管怎么等待不管怎么相信,他都不在了……”
“东海……别淋在雨里……我们回去吧……”
“没有了。始源……再也没有了……那个说要给我每一天的太阳,说要把我藏起来的傻瓜已经不在了……为了那该死的十八年,为了那场莫名其妙的仗,他不在了……不会再出现在我面前,不会伸手抱我,不会给我买糖人吃,不会再牵着我的手奔跑……”
“东海……东海……”始源蹲下身紧紧抱住他,“哭吧,哭出来就没事了……”
“那个笨蛋以为拿枚戒指就能套住我,那个笨蛋自己走了还不许我去找他!那个笨蛋……”东海在始源怀里放声哭了出来,“那个笨蛋……已经不在了……”
“东海!东海……”始源紧紧抱住他,任他在大雨里放肆的哭泣,自己的眼泪却顺着眼角热热的滑落了下来……
“没事了,没事了东海,哭出来就好了……”紧紧抱着他的身体,始源拍着他的背一遍一遍说,“东海,哭出来就好了,哭出来就没事了……”
哭出来之后,请你……可以好好地活下去……
“始源!!始源!!”紧紧扯住始源的衣领,东海嘶声力竭的开始哭泣,“他丢下我走掉了!!他怎么可以这样!!自己挂了还要求我痛苦的活下去!他李赫在怎么可以这样!!!始源……始源……他就那样不在了……”
我的赫在……就那样,再也……不在了……
Twenty…six
“你疯啦?”
领子被一把扯住,希澈隔着办公桌瞪着双眼看着始源,“他要你就给啊?哪有这么随随便便把一座游乐园送出去的啊?!”
始源笑了一下,把领子从希澈手里拉回来,坐回到皮椅里,说,“他要什么是不能给的?哥不是也一样?东海说要,你会不给吗?”
希澈撇撇嘴,坐到另一边的椅子上。
“话不是这么说,你一座游乐园送出去。董事会能善甘罢休么?”
“这个哥不用担心。”始源耸耸肩,“再说了,他问我要游乐园,总比他问我要李赫在强吧?游乐园他要多少座我都给得起,可是他问我要李赫在,我给不起……”
希澈愣住,不再说话,只是低头看向了桌面。
办公桌上摊着一本宣传画册,画册翻开着,上面是一整面关于戒指的广告,希澈拿起来,画册很精美,上面都是些天价的奢侈品,那枚戒指显然是这其中的佼佼者,颇具特色的两道圆弧,竟环着两颗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钻石!希澈莫名得扫了一眼那戒指的名字,有些愣住, “这个……”
“那天东海从市立图书馆出来,除了那份孤儿院证明外,手指上……多了一枚这个……”
希澈猛的抬起头来,“什么?”
“呵,比起李赫在的这枚天价的戒指,我的那座游乐园,就什么都不是了吧?”
希澈惊愕得看着始源,良久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迟疑地说,“始源,这画册……你还是别让东海看到。”
“我知道。”
“李特那边现在怎么说?”
“说是在好转,药物可以停一停了,”始源答,“东海也许比我们想象的,要坚强很多呢……”
一年后。
楼上住了个男孩。
自从几年前来了个两个男孩租了楼上的房子之后,房东就很少会上去,那是一对长相非常出众的少年,常常会牵着手买菜回家,会在有太阳的日子在阳台上晒满枕头和被子,会一个背着另一个爬楼梯回家。一个会一遍一遍的叫另一个,赫在。赫在。
可是后来,他们不见了。不知道搬去了哪里,也没有来打过招呼。
再回来的时候,就只剩下了那个叫做东海的孩子,带着一条雪白色的大狗。那孩子很安静,除了偶尔会和那条大狗聊天外很少会说话。他就这么无声无息的继续在楼上住着,房东下班回家的时候会看到他坐在阳台上仰望着天空,那身影总是看起来很孤单,房东想,他是不是……在等另一个回来呢?
已然是冬季了,窗外是难得的天晴,阳光透过落地窗洒了满室的通透光亮,东海把屋子里的东西一件一件搬到阳台上去晒,小火龙跟在他屁股后面打转,晒完了被褥,又翻出了夏天的那些衣物。月湖的房产被拍卖后,搬了好些东西回来,东海一边收拾一边把东西往阳台上搬,却意外得在一个箱子里,发现了一张光盘,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也没想通是什么,于是跑回客厅放进机器,在电视机前面坐了下来。不一会屏幕便亮了起来,上面出现的是在月湖的那栋公寓;镜头对准了客厅的落地窗;窗帘在风中飞扬着;看起来十分惬意。
“这是一个安静斯文的午后,阳光软软得照射进来……”是赫在清亮的嗓音突然响起!东海想起那是赫在刚买了DVD时拍的视频。
“喂!你学没学过语文啊?能用斯文形容午后吗?还软软的……”这时自己的声音不出意外得打断了他。
“你别吵!我才是旁白!”
“那你也先学好造句啊!你的国文老师一定会被你气死的!”
赫在不理他,“这是我们玉树临风高大威猛的客厅……”
这时,东海的身影越入镜头,“怪不得你考试总是不及格!你小心你老师做鬼都不会放过你!拿来;让我来拍~”镜头一阵摇晃,一瞬闪过东海气鼓鼓的脸;
“别晃别晃!我那是新世纪新潮流解说!”
“切!”
“行了行了,走;我们去看卧室!”
“当当当!这就是我们强悍无比,上天不得入地无门的双人卧室!这是我们威力十足的双人大床……”赫在继续无厘头的解说,镜头里出现一张大床,淡蓝色的床单和枕头;华丽中不乏温馨;镜头却在这时被手挡住了,“干嘛要拍床啊,你这个色狼!”
“拍床怎么了?是你瞎想了吧?哈哈!”
镜头里的东海脸红着嘟起嘴来;拉着镜头说,“我才没有!!我们去看厨房!”
赫在的声音一直持续闹腾;两个人打打闹闹终于把房子给介绍了一通;什么形容词都用上了,一刻钟后,屏幕终于黑了下去,就在东海以为录像即将结束的时候,电视里意外得又传来赫在的声音,镜头对准的是东海睡熟了的脸,“啊;我还没有介绍完呢,还有我们这个温馨的家的主人,”赫在的声音放柔了,切换了近景拍着东海香甜的睡颜,“他现在睡熟了,是不是很可爱?我们东海,睡着了也一样漂亮。”即使看不到赫在的脸;东海也能猜出他此时犯无比温柔的的表情,“东海,”声音更加轻柔了起来,一只手出现在镜头里抚上了东海的脸颊,“这就是我们的家,我能给你的,最好的家……睡吧,明天,太阳还会升起来……”
镜头终于变成了全黑,再无声音。
东海这才发现他盘腿坐着的地方;已经湿了一片,眼泪打湿了脸庞一阵冰凉,将近二十分钟的录像,从头到尾都是东海自己一个人的影像,赫在半张脸都没有……
赫在;我突然想,那时你到底在不在我身边呢?我甚至想,这个世上;到底有没有存在过一个叫李赫在的人呢?怎么到最后,你竟然什么都没有留给我呢?
“嘟嘟!!!”
汽车喇叭声从楼底下传来,东海一边往身上套外套一边唤蹲在阳台上的大狗,“小火龙!快!过来!!”
小火龙踏踏踏跑过来跟在东海身后转悠,楼下的喇叭声更急,不耐烦的一声一声仿佛在喊,李东海李东海李东海!李东海李东海李东海!!
“呀西!”东海不耐烦的把鞋套上脚,抱着小火龙就往楼下冲!
楼下停着一辆香槟色法拉利,东海抱着小火龙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在喇叭声中喊,“你按够了没有啊?你想把整个小区的人都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