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下,对话还有什么可能进行?
静连勉强的礼貌性笑容都没心情挂起来,也不再虚伪地在提前离开的问题上浪费唇舌,匆匆忙忙地拎着随身带来的手提包,以不愿意再耽搁哪怕一秒的速度,顶着f3火辣辣又不友好的眼神踩着高跟鞋转身离开。
少了预期中f4的有力支持,她不得不重新好好规划一番才能保障十拿九稳。
只不过那背影怎么看怎么透着股落荒而逃的味道。
前世今生,终于第一次跟静说开了的类恍然间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就像是一直笼罩在心头的一团阴影,到这一刻才被彻底挥散,从过去的泥沼里走出来,重获新生一样。
敛好微乱的思绪,他侧过脸来看向在座位上翘着二郎腿的道明寺——
只见对方的脸正对着静消失的角落,上头的神情完美地融合了不经丝毫掩饰的‘幸灾乐祸’和‘得意洋洋’。
类默默地咽下了本来想说的话语。
“咦,静就这么走了吗?”道明寺忽然明知故问道,像是才发现静的离开一样做出副诧异的表情来,跟刚才的喜形于色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类用意味深长的目光在他身上扫了几番。
西门和美作则被他拙劣又做作的夸张演技给刺激得恨不得掩面,全然不忍直视。
“不对!”道明寺猛地想起了重点:“她毁了你文档的帐还没算呢!”
说着就挽起袖子要往外追。
“阿司,别去了。”类的笑容很柔和,“看在我的份上,先不要去找她麻烦。”
道明寺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抗议的时候,西门就率先表达了自己的不赞同和质疑:“就这样放过她?”
美作挑眉:“不行哦,类哪怕不计较,我们也不想让她在挑衅过f4后还能轻而易举地全身而退呢。”
类没有急着解释,反倒是从外套的内袋里取出一个被塑料硬模裹得严实的软盘,顿了顿,认真地说:“这是我给静的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她还不懂得善罢甘休的话,不需要我亲自动手,她也会自掘坟墓的。”
他在静的眼里分明看到了阴鸷和不甘。
以她素来表现出的要强性格来看,一定不会轻易罢休的。
可她一来忙着单飞的事情显得自顾不暇,二来又清楚自己无法正面承接f4的怒火,唯一能做的,就是寻隙从类这里下手使绊子了。
“啊——类,你好狡猾!”
西门第一个明白过来,心情大好地拍拍类的肩:“我还担心你被她骗了,轻易就原谅她,现在看来你远远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
旋即想清楚的美作也心里一松,凑上来开玩笑:“还胆大地连我们一起耍了,白担心和生气一场,让我们配合演戏的价码也不低,准备好支付高额报酬了吗?”
类轻笑一声,“凭我们f4之间存在的关系和默契,我想你们即使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也能配合得很完美的……至于报酬,美作还想尝尝我的厉害吗?”
猝不及防的美作脸上莫名一红:“……”
本来被那句‘凭我们之间关系和默契’——脑子里自动删减过滤掉冠词‘f4’——给取悦了的西门又不高兴了:“阿玲,我想起来搞半天你还没告诉我‘那天早上’到底跟类做了什么呢!”
他不紧不松地掐着美作的脖子,让受控者的状态保持在一个不至于呼吸困难又相当不舒服的程度,咬着后槽牙质问。
类的唇角勾起一个颇具深意的弧度,一双漂亮的眼睛流光溢彩,刻意拖长了尾音调笑道:“总二郎,你真想试试吗?”
西门的心弦一颤。
这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
禁不住诱惑,他松开本正对美作严刑逼供的手,刚想老老实实地回答‘是’,还满眼问号的道明寺终于回过神来臭着脸嚷嚷着:“喂,美作你们怎么一下子就临阵倒艮了?”
“是倒戈!倒戈!”被打断了好气氛的西门暗觉遗憾,尽管一脸‘真是受不了你’的难以忍受的表情,到底是给他简单说明了一下:“类的意思是,这个才是真货。”
“是啊。”类懒懒地说:“本来我在这台电脑上存的内容是专门用来迷惑不轨之徒的,光内容看上去,是挺以假乱真的没错,但我没想到会那么早派上用场。”
为了以防万一,这本身是准备留到公司里存放的蒙蔽商业间谍的摆设之一。
“依照我对静的了解,她在格式化硬盘之前,一定转存了那份乍看上去似乎颇有价值的文档。她又对自身的能力深信不疑,自然是不会怀疑偷到的会是实现设计好的假货。”
类简单地讲解了一下。
道明寺越听越高兴:“类你那么有把握吗?”
类闻言闭了闭眼,半晌才说:“……我不知道,但希望不会实现。”
毕竟曾经是青梅竹马,不到逼不得已,类是不愿意f3跟他一起与静反目成仇的。
说到底,以前收到的伤害多半是他自己咎由自取、自作自受;再者,藤堂商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在财经界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好友们若是因他惹上但凡一点小麻烦,都不是类想见到的画面。
f3却顺理成章地把他的欲言又止当成对静残存的一点怜惜。
西门趁机提出要求:“如果事情真的发生到那一步,我们可不会坐视不理的哦,虽然很讨厌被动应战,但既然是类的坚持,我们也就暂时袖手旁观。”
美作义正词严地也跟着宣布:“无论如何,她的所作所为侮辱的可是整个f4的尊严,不仅是类你一个人的事情呢。”
道明寺虽然迟钝地不明白好友们怎么又莫名其妙地表起忠心来,但他在这种事情上是向来不甘人后的:“我一早不就说了直接找人揍她一顿吗!”
美作头大如斗,哀鸣出声:“阿司……你敢不敢别老是动不动就用拳头解决!文雅一点!”
道明寺嫌弃地瞟了他一眼,嘴上没有辩驳,眼里却是写满了不以为然。
西门自娱自乐地为自己斟了杯酒,享受地舒了口气,用激动得有些战栗的喟叹调说:“我可真盼着静做出点什么惊天辟地的事情来!好让过着无聊日子的我能派上点用场,不过,光是她所谋划的那件事情,估计就足够叫藤堂家在不久后集体跌破眼镜了。”
美作事不关己地评价:“她似乎是要做慈善律师?不能理解她的脑回路,继承藤堂家的产业之后再花费一些功夫从事慈善工作,不比她借个人微薄的力量奋斗要快捷还有效得多吗。”
西门:“她一直就是个极致的理想主义者,自私得恐怖。”
藤堂家对她精心培养近20年,到头来换得这么个结果,只能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道明寺仰躺在沙发上,慢悠悠地接腔:“自大的蠢女人,脱离了家族的庇护,看我怎么——”
“喂喂喂阿司要来一点饮料吗?”
——别把真实心思暴露得那么快啊!
在心中呐喊着这么一句话,美作额角青筋暴跳,连忙寻了个由头截住道明寺的话。
默默地在一旁听着,一抹柔和的笑意渐渐在类的脸上荡漾开来,一对可爱的小酒窝也变得尤为明显。
感动的情绪像是醇香的美酒、浓郁的薰衣草香,自胸腔弥漫,沁入五脏六腑。
第19章 矛盾
恢复了心情的f4一行人有说有笑地转移到三楼走廊;把胳膊搭在扶手上,望着底下嘈杂的人群,这本该叫人习以为常、风平浪静的画面却使得道明寺的心头涌上一种浓浓的违和感。
“嗨……等等;这是怎么回事;”
道明寺皱着眉头;死死地盯着外面喃喃自语。
西门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了阿司;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美作伸了个懒腰调侃道,“哈哈,不会又是觉得谁的笑声特别刺耳;要下去揍他一顿撒气吧。”
道明寺过去可没少做这种事情。
弄得只消他脸色一难看,英德学园就人心惶惶的;生怕行将踏错一点都能招来一场痛扁。
惟有类依稀猜到一点内情,表面依然保持着困倦到极点的模样,默不作声。
“我明明让人贴了红纸条,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道明寺不满地抱怨,生气地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狂风骤雨地就是一顿训:“喂蠢货,是不是忘记给那两个臭女人贴红纸条了?什么?你说你贴了?想死啊,要是真贴了会是这个样子,还敢狡辩,你当我是好糊弄的小孩吗——”
感觉自己被蒙骗了的道明寺滔滔不绝的怒骂才进行到一半,就被站在身边的类伸手夺过了机身,接着,只听类温和地跟电话那头的人解释道:“我会跟阿司说清楚的,没你的事。”
说完,他利索地挂了电话。
道明寺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类,难道是你做的?”
类点头:“抱歉,还没来得及告诉你,的确是我将牧野的红纸条销毁了。”他略感困扰地蹙眉:“居然那么快就被发现了呢。”
此言一出,不说道明寺几乎要跳脚了,连刚才一直看戏的西门跟美作也齐齐侧目。
“类,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们异口同声地问。
西门想了想,怪叫出声:“你居然对那个笔头菜有好感?”
美作满脸纠结,欲言又止:“不能吧,类你不是说,对象要……”
要跟他一样漂亮又有魅力才行吗?
后半句话被忿忿不平的美作机智地咽了下去。
……在这种情况下拉仇恨绝对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可无论是类认为那个打扮土气外貌身材都没有可取之处的昭和女跟他有任何可以媲美的地方,还是类纯粹是想走出这段感情阴影而饥不择食,或许是先前那句话仅仅是类对西门开的一个玩笑……他都很受打击!
实际上,要不是静闹出的这一场风波转移了f3绝大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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