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话里带刺地说:“所以说,不管你准备做什么,都恐怕是威胁不到我了。另外,如果真要反目成仇的话,请问你先问过道明寺先生的意见了吗?总该不会是他的存在感已经稀薄到连夫人都不放在眼里了吧。”
不待她反唇相讥,类懒懒地继续说:“我想这种有牵扯到两大财团之间的重大决策,并不是你习惯了管理的小小连锁酒店,还轮不到你一个人说了算呢。”
道明寺枫只觉一口气卡在喉头,脸色不知何时起,已然被气得铁青了。
自从她风光嫁入道明寺家,顺利诞下嫡系子嗣,逐步接手部分企业以来,能对她语带讥嘲还全身而退的人似乎一只手就数得过来,后辈里更是完全没有。
今天本是要给类一个警告,却不料会反过来被他用这么不留情面的话语抢白一通,表面纵然不显,心底的恼怒是难以用笔墨来描绘的。
“是吗?既然你固执地非要这样说,我也只能表示遗憾。还有,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竟然这样的口气对我说话?花泽家的教养可真叫人难以忍受——”
“最值得庆幸的和你最需要意识到的便是,我不是合该听你训话的下属或者奴隶,而是花泽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再见。”
在对方说到一半的时候,就知晓会是难听话的类当机立断地抛下这么一句,然后笑眯眯地按下挂断键,于是除了最开始的‘是吗’外,后面的什么都没听见。
——开什么玩笑。
就算她是道明寺的妈妈又怎样,连她的宝贝儿子在自己面前都是乖巧听话的,又哪里轮得到一个不相干的人来摆谱。
他先前强撑起不多的耐心,想调和道明寺母子的关系,纯粹是为了让阿司在亲情方面不留下任何遗憾。但这绝不意味着,他就得大度到为此忍气吞声,伏低做小。
她喜欢他也好,厌憎他也好,都跟他无关。
她的心情亦不在他的关心范围内。
哦,不。
还是有一定影响的。
——至少会从无感变得讨厌她。
走进大厅里,一眼便能看见背对着正门的沙发上坐着一个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不说别的,单从那头标志性的卷发看来,会认错人的概率就降到无限低了。
“阿司~类来了。”
西门隔大老远的就开始嚷嚷。
原本焦躁不安地用指节敲打着玻璃桌面的道明寺,闻言第一时间腾地蹦起来,羞涩般地踌躇了下,转身——
“阿司,你的脸!!!”下意识地惊叫一声,美作诧异地张大了嘴,失礼地指着道明寺的脸:“伯母下手也太狠了吧!”
难怪好面子的他不愿意出门来帮着迎人了。
线条刚硬的脸颊此刻肿的老高,一边印着一个清晰的巴掌印,脖子上隐约可见几道挠痕,初凝的血颜色暗红,分布在脖颈上分外触目惊心,又配合他锐利如刀锋的眼和紧抿的唇,显得杀气腾腾。
西门在对面那张沙发上坐下,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他家太后这下是真的气狠了,一向最注重形象的她竟然不惜亲自披挂上阵,跟他斗殴。”
确切地说,是道明寺单方面被揍。就算他再无法无天和出言不逊,也是有基本原则,不可能跟亲生妈妈动手的。
美作露出个十分不忍的表情,忿忿道:“但解除婚约也不能全怪阿司啊!简直太不可理喻了!分明是大河原家先提出的。”
“可能期间还发生了别的事情吧,总觉得原因不是那么单纯的。”西门若有所思,又摇头,下巴微微扬起,对着道明寺:“鬼知道,喏,我问阿司,他却跟哑了一样半句话都不肯说,非要坚持等类回来。”
两人匆匆对视一眼,交换了个无奈的眼神。
像是完全没听到f2的议论般,道明寺急切地往前走了几步,站在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的类面前,两条有力的臂膀小心翼翼地一伸,松松地环住了他的腰,再一点一点地收紧,同时凑到他耳边迷醉地喃喃着:“类。”
即使是顶着这么一张滑稽到令自己都为之焦躁不安的脸,在见到阔别已久的类的那一瞬,道明寺的心底还是如潮水般涌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雀跃。
一转眼,他们就小半个月没见了。
可类周身萦绕的温暖氛围还是一如往昔。
光是让那双澄澈的茶褐色眼眸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怅然若失的空洞就被透着酸涩的小甜蜜给逐一填满,欢喜的味道是怎么都掩盖不住的,通过眼角眉梢,悄悄地倾泻出来。
“噢!我想我看到了一个珍贵的镜头。”
——真是非常值得发推特。
类在细细地回味一番后,怔怔地感叹了声,旋即兴致勃勃地把满腹旖思的道明寺推搡开一点,迅速掏出手机,试图拍照留念。
前世唯一一次能亲眼见到阿司被揍成这种青青紫紫、满脸开花的惨状,好像还是在那个叫顺平的小模特蓄意绑架了牧野作人质,然后领着一帮小混混把不能还手的阿司围住一顿暴打的时候吧?
只是才掏出来就不禁懊恼地拍拍额:他是完全忘了现在的科技水平还制造不出后期的智能机,功能更是少得可怜,又怎么会有内置相机呢?
“坐吧。”
被扫了兴的类恹恹地撇了撇嘴,没打算出口关怀他的伤势,亦或是温声宽慰几句他被拘禁起来的这些时光,而是径直坐到了美作身边去。
道明寺:“…………”
可怜的他被晾在原地站了半天,才木愣愣地捂着凉飕飕的小心肝,不顾美作嫌弃的目光挤挤挨挨地贴着类重新坐下,许久都讷讷不能成声,心想,类似乎……也太没心没肺了点?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小心心~妖童~小松鼠~和梦u小美的地雷~~~╭(╯3╰)╮
还要感谢梦u的手榴弹!( ̄▽ ̄)o∠※pan!=。:*:'☆。:*:'★':*
第57章 心虚
和满心失落、心神不属到未能顾及周遭的道明寺不同;美作才坐下来就觉得桌子上好像少了点什么。想起来后;也懒得喊人了,直接起身走到隔间里,翻出类喜欢的茶包和冰柜里的鲜奶来;替对方冲泡了杯温热的浓香奶茶。
当他一声不吭地把杯子搁到类面前的时候,西门不怀好意地明知故问了句:“咦,我们的呢?”
阿司不屑地哼哼了下,也不知是瞧不起美作殷勤地跑前跑后而在他眼里显得相当刻意的讨好;还是不爽西门这套脸皮太厚的说辞。
“自己倒。”美作无情地说;“或者叫佣人。”
西门坏丝丝地笑着,怪叫道:“阿玲好小气~肯定是嫌我和阿司挡在你和类中间碍事了吧~”
看穿他挑拨离间还扯着阿司一起下水的险恶用心;美作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我要真嫌弃,就不可能多此一举地发短信通知你们我找到类了。这个厅里你来过那么多次,又不是不熟,还指望我好生招待你啊!”
西门调笑:“好歹倒杯茶吧,哪有这样待客的。”
美作问:“你是客吗?”
西门反问:“难道不是?”
美作挑挑眉:“是的话更好。我现在宣布送客,你可别死皮赖脸地硬要留下。”
西门笑容灿烂:“那怎么行,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啊,我早就把你当做家人般亲密的存在了。”
美作露出个被恶心的表情,随手拿起身边的靠枕,想都不想地就往那张淫丨荡的笑脸上砸去。
道明寺撇撇嘴:“嗤,真丢人。”
西门装作很受伤的样子,做戏做了好一会没收到半点反应,不由得不甘心地问类:“类,你就坐视这一切的发生,还保持无动于衷么?”
满足地抿了好几口茶的类,闻言掀起眼帘来,用理所当然的口吻陈述道:“唔?可阿玲说的是事实啊。”
西门觉得自己的玻璃心都快碎成沫沫了。
“言归正传。在询问类有关‘他跟大河原之间发生了什么’的细节之前,我更想问问阿司——既然类已经来了,你现在总可以老实交代了吧,”强打起精神,西门往后舒舒服服地一仰,慢条斯理地问道:“你妈怎么会莫名其妙就发那么大的火?更奇怪的是,她在气炸了之后,怎么会那么快就好心地放你出来和我们聚会,而不是把你关到天荒地老?”
“你是怎么惹到她,让她气到居然狠心把你打成这样?”美作一脸不解,“你不说来龙去脉,我们也不好帮你啊。”
他们还不知道她已经直截了当地打电话去恫吓类了,不然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不急不慢。
类也侧过头来,淡淡地瞥了默不作声的道明寺一眼。
——他很好奇,道明寺枫口中所说的‘不得体的事情’具体是什么。
道明寺烦躁地挠挠头,含糊不清地说:“主要是被猴女单方面解除婚约的事气到了,而且接下来的几笔生意来往也不了了之的缘故吧。”
美作首先表示不信:“如果单纯是这个原因的话,她会把你撂一边然后转身就找大河原家麻烦的可能性,远远比放下架子狂暴化、还对你大打出手整出一张猪头脸来出气要大得多。”
道明寺的眼神难掩心虚地左右游移着,喉结咕噜地滑动了一下。
西门轻嗤一声,不客气地揭穿道:“拿这套话来糊弄我们也太没水准了。连你平时当她面叫她‘死老太婆’她都能维持表面上的风度,又怎么可能为一桩不该全怪你的意外是非不分地揍你呢?再说了,她要是会没气度到为小亏损都大发雷霆的话,就不是日本商界人人忌惮的铁娘子了。”
被两人连番审问的道明寺别别扭扭地支吾半天,还是死咬着没有松口。
类以探究的目光锁定他眉宇间的不自在和尴尬,在梭巡了好几回后,忽然狐疑地问:“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能被伯母发现的坏事,还恰好被她抓到了罪证?”
又郑重补充道:“多半还和我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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