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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抬头质问艾里克，却发现自己再次无法动弹。无声的压迫扑面而来，无孔不入地渗透到他的四肢内骸，五脏六腑。剧烈的寒意涌上心头。
“还有呢？你所知道我不知道的。”意外平静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让少年魔王心中稍微安定一些。
他认命地闭上了眼睛，不受控制的话语从口中吐出：“哈利关于密室中杀死蛇怪后的事情失去了记忆，其他人也无从得知；在我们见面的那一刻，他会被动想起，所以对我的存在并不奇怪。但真正的信息他不会知晓，也不会泄露。”
“为什么？”
“在哈利答应为您保密的瞬间，你们的契约便已成立。见证者，便是我。”话音刚落，身上的压迫感消失了，自己也能够动弹了。
他擦擦嘴角，冷冷一笑，捏着拳头抬起头，正准备一拳打上去，却被倒栽过来的艾里克压回了床上。
“你个混蛋！你……”少年推开身上的艾里克却发现对方已经昏睡过去。
“真是麻烦。”少年嘴上念叨着，舔舔唇角，将头贴在艾里克头上，闭上眼睛。
“梅林啊！”少年魔王睁开眼睛，就发现周身是浓得仿佛要固体化的黑暗。他吐吐舌头，闭上眼睛专心吸收周身的一切。突然想起先前那个响亮的耳光，摇摇头。
‘只希望他醒来不要杀了我’。
两个人不知道的是，楼下的哈利正在为自己霍格莫德的签名而试图与他的弗农姨夫交谈。在不久后他将因为忍无可忍那些针对父母的诋毁侮辱，吹胀他的玛姬姑妈并且离家出走。
“艾里克？”
少年魔王在一切重又变回光明一片的时候，从旁边扶起蜷成一团的艾里克。他拍拍对方的脸，试图叫醒他。
艾里克睁开了眼睛，黑沉沉的双眼静静地盯着他，让少年有些心里发慌。
“艾里克？”他再次试探地唤着对方的名字。
躺在他怀里的艾里克伸出手，摸上他的左脸颊，轻轻摩挲着。
少年魔王捉住对方的手，说：“徒劳无功。这里什么都摸不出来的。”
“对不起。”艾里克眼神呆呆地道歉。
“好啊，想道歉的话，出去让我打一顿，不许还手。”少年魔王阴险地笑了，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
“不好。”艾里克继续呆呆地回答。
“切，果然你是什么时候都不愿吃亏。”少年习以为常地无奈摊手，抱起怀里的艾里克站起来。
“走吧，该回去了。”因为是16岁的身体，他很轻松地抱住艾里克，让对方揽着自己的脖子。
两人越走越远。
“嘿！你们两个怎么了？”哈利愤怒地推门而入，看到床上的两人后才想起来这两位朋友。
“没什么，”少年魔王摇摇头，将艾里克姿势放平，盖上毛毯。“他只是有些累了，刚刚睡着。你这是做什么？”他奇怪地看着哈利整理桌子上的东西。
“我必须立刻离开这儿，”哈利一面将学习用品扫进行李箱，一面尚犹愤怒地解释道，“我一气之下把我的姑妈吹胀了，不能再呆在这了。”
“OK。”少年魔王巴不得早点离开这个麻瓜家。
他一把抱起艾里克，轻柔的将他的脑袋靠在自己肩膀。
“你怎么会那么冲动？”
哈利停住动作，看着对方望着自己的眼神，抓了抓头发，叹口气说：“她侮辱我的父母，说……”似乎又想起了刚才的事，哈利愤怒地一拳打在旁边的衣柜上。他大呼几口气，拍拍自己的额头继续整理东西。
“……”
“嘿，记得跟着我！事实上，只要你拿着艾里克的魔杖吓唬她一下，就……”哈利停住讲话，看着身后空无一人不知所措。
“也许他走了……”哈利喃喃自语着，心中说不清是什么。他拉起行李箱，拿出魔杖打开门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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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我以为你不会再来了。”
“怎么会呢？”艾里克拉下头上的兜帽，微笑的看着眼前的人。他伸出右手，行了个巫师礼，礼貌道：“奥克斯先生，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接过话头的克鲁德朝艾里克走过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艾里克抽抽鼻子，若无其事地继续说道：“我们需要谈一谈，奥克斯先生。之前的谈话并不那么完美，我需要……”他环顾四周，目光特意在克鲁德身上顿了一下。
奥克斯好笑地压住克鲁德的肩膀，他伸手做一个“请”的动作，并轻声吩咐道：“克鲁德，去泡两杯茶来。”
克鲁德冷哼一声离开。
艾里克顺着奥克斯的手势走进一年前曾经来过的那个小屋，坐在奥克斯对面。
奥克斯微笑地看着艾里克，不时咳嗽两声。
“看了这么久，不知奥克斯先生看出什么没有？”艾里克端起面前凭空出现的热腾腾的精致茶杯，吹了吹。
“哈哈，”奥克斯大笑两声，伸过头来盯着艾里克的眼睛，道，“的确不一样了。”
他压低声音补充了一句：“更加懂得直视自己了。”
“什么？”艾里克疑惑地问道。
似是想到了什么，他伸手从衣领里摸出那条不起眼的挂坠，试探地问道：“是这个吗？”
奥克斯含糊地回答：“你不也知道吗？”
艾里克肯定地判断：“你在我们第一次见面就知道这些。”
奥克斯噤口不答。
“为什么？”艾里克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他尽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试图表达自己的疑问，“为什么呢？我以为……”
“为什么？”奥克斯打断了艾里克的话，他伸手摸着的脑袋，感到手下的人正在微微颤抖，“因为你本来就可以发现的，艾里克。”
他双手捧住艾里克的脸，轻柔道：“孩子，看着我的眼睛。你知道吗？你和当年的他一模一样，除了……他问了和你一样的问题，而我该死的也只能回答与当年相同的话，孩子。”
“你这样聪明的孩子，为什么就是不愿正视自己的内心呢？”
回神过来的艾里克扒开奥克斯的双手，靠在椅子里端起热茶，哽着嗓子啜饮了一口。
然后，滚滚热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无声落入了茶水里，与茶融为一体。他不断吞咽着茶水，感到似乎延续到心里的苦涩滋味。
回去的路上，艾里克拒绝了奥克斯的陪送。
他在走出一段距离后，从兜帽里掏出长叶草放在肩头，白光闪过，少年魔王登场。
当然，是穿着衣服的。这些日子，少年魔王把精力都放在阻止再次发生类似于在哈利面前丢脸这种事件的问题上。并且，成功地研究出来了。
少年魔王跟随在艾里克身后，凭空抓一件黑色长袍穿上。毕竟，若遇到熟悉黑魔王年轻时样子的巫师就麻烦了。他像玩弄股掌中的玩偶似的为艾里克清路。
“Tree？”
“什么？”正打得酣畅淋漓的少年好心情地回答。
“你知道近百年来以无声咒为名的伟大巫师吗？”艾里克捂紧兜帽问道。
“当然知道啊，在霍格沃兹可查不到，当初我费了好大功夫。是——盖勒特·格林德沃。”
“What？”艾里克回头问道。
“盖勒特·格林德沃，”少年魔王笑着贴近艾里克的耳朵，小声说道：“不过他可不是什么伟大巫师哦，而是臭名昭著，令人闻风丧胆的黑魔王，我的前任呢！”
这时已经走出了翻倒巷的范围，周边满是欢声笑语。
艾里克猛地止住脚步，缓缓仰头，望着头顶的蔚蓝天空。
在这个八月末的下午，迎着灿烂的阳光，艾里克闭上眼睛，紧紧攥住胸前的挂坠。
不知为何，他感到蔓延至整个身体的刺骨寒冷，令他颤抖，不可自制。
我会死掉吧
第二十四章
“请用。”
艾里克眨眨眼，端起面前的冒着热气的红茶抿了一口，颇为意外地看看旁边站立的某人，又喝了一口道：“这样阴冷潮湿的天气里，喝一杯红茶再舒服不过了。你不来点吗？”
少年魔王一挥手，桌子对面也出现了一杯红茶。他微微一笑：“我当然也为自己准备了。”
艾里克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少年转身锁上厢门，从容地坐下面对着艾里克。他呷了一口热茶，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景，问道：“你不惊讶么？”
“当然。”艾里克闻言一笑，配合地回答。他也扭头看向窗外。
天色渐暗，雨却依然下着，点点雨滴打在玻璃窗上，划出条条水线。火车的声音有节奏地响着，令这个去往霍格沃兹的旅途不那么单调。
“堪比标准服务生的端茶送水，能用廉价的拆线编织出各种看起来不那么寒酸的手工品，将劣质残缺纸张折出讨喜的小动物……”
“利用自身优势无所不用其极让同情心泛滥的女士心甘情愿掏腰包买一些毫无用处的废物，欺软怕硬嫉妒心强一起排挤你的小伙伴，严厉刻薄不分是非的老修女……”艾里克停了下来，缓慢地上下打量对面的少年，轻轻嗤笑：“你到底想说些什么？”
少年魔王把玩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不动声色地问道：“你都记起来了？”
艾里克又是轻轻笑了起来，他手指扣着车窗，发出清脆的响声。“嗯，走出翻倒巷的那一刻。”
少年魔王看着玻璃上那只白皙瘦小的手，叹口气，说：“不论过了多少年，英国变化多么大，孤儿院还是一如既往的令人厌恶啊。”
艾里克停下手上的动作，皱了皱眉：“记起来的……那些令人作呕的嘴脸，甚至是每件事的细节动作都一清二楚。但是，那所孤儿院的名字，老修女的名字，其他孩子的名字……还有是谁把我从孤儿院领出来的，那个阁楼的主人是谁，我都不记得。像是，有谁故意掐断了追寻我身世的线索。”
“还有这种事？”少年惊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