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里克转动眼睛看了看四周，整了整衣服尾随而去。
“Tree，你变出来的衣服太不合身了。”低声埋怨着，伸手将衣领后的绿叶子揪出来，露出嫩绿的叶身，放在了肩膀上。长叶草扭了扭，伸长枝条缠住艾里克的脖子没了动作。
叹一声气，艾里克抬脚跑起来跟上斯内普的大步伐。
艾里克将门小心合上，扭头便看见斯内普魔杖一挥，一个羊皮纸从黑暗处的书架上飞了下来。
对方打开看了两眼，扔给了他，说：“你看吧。”
艾里克展开，从上面看起，发现都是自己每隔五日喝魔药后的个人情况记录。记录的很细致。从上往下，排除其他情况，变化的都是他的头发和眸色。
“灵魂魔药需要的分量，就是我给你规定的。但是，‘他们’给你每年的浓缩药剂，恰好是保持正常生长所需的最低限度。既然有益，为什么不多多益善呢？排除怕被发现的嫌疑，只能说是他们顾忌着什么，或是要掩盖什么。”
艾里克扭头看着娓娓而谈的斯内普，不自在地拨了拨头发。他迟疑了一下，道：“我前两天是去找父亲了，”他抬眼盯着斯内普的黑眼睛，拿出挂坠，说，“这个可以组合成门钥匙，我去了。然后，线索在学校。”
斯内普皱了皱眉头，看着艾里克的眼睛，侧过了脸。他还是有些不适应。“你这是什么意思？想让我帮你什么？”
艾里克闻言笑了起来，映着他的金发蓝眼，让斯内普眯起眼睛扭头。他眨眨眼，道：“是将要开始的舞会。在舞会前，请您帮我阻拦我这个消息好不好？”
斯内普看着艾里克眨眼的动作，若有所思。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
阿瓦达索命
第四十一章
圣诞节当晚，艾里克寝室。
Tree撇着嘴扭过去，一脸“别来烦我”的表情。
艾里克对有些担忧的弗林特摇了摇头，轻笑道：“开始吧。”他将放着自己头发的复方汤剂递过去，自己喝了另一瓶。几秒钟后，“弗林特”对“艾里克”微微一笑，把有一瓶增龄剂给了对方。
“Tree，来帮忙。”
生闷气的Tree看着那双灰色眼睛，不情愿地走过来拿起一件精致华丽的礼服为“艾里克”穿戴。
“真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大家都为你准备好一切，却又临时变卦要弗林特和你替换！都是最好的，却要……”说着有恃无恐地瞪了一眼近在眼前的弗林特，却被那闪亮金发刺得脑袋发晕。Tree又回头看了艾里克，摇头叹气。
“弗林特”不在意地摆摆手，穿上黑色的礼服，走到“艾里克”面前打量，笑了起来：“你今天绝对会惊艳全场的！好好干。”拍了拍对方肩膀，默然不语。
Tree看着他的样子，无奈道：“好啦，我配合你。”话音刚落，便白光一闪变成长叶草跳到了“艾里克”肩头，只是离脖子远远地，没有绕着叶子缠一圈。抖抖枝条，萎靡地趴着没了动作。
艾里克轻柔地摸了摸小草，转身去开门。
“艾里克——”潘西越过他扑在弗林特身上。微微一愣，他回头看了看，对看向这里的弗林特眨眨眼睛，走了出去。
隔着礼服轻轻抚摸胸前的挂坠，艾里克端了一杯果汁小心越过人群，向教授席方向走去。邓布利多正在和那个块头像巨人的女校长谈话，看表情颇为欢乐。皱了皱眉，抿了一口果汁，走上前去。
邓布利多正聊得愉快，却感到有一个人在旁边紧紧盯着他。扭头一瞧，发现是个学生。并不十分出众的发色，令他想了很久才记起来这个孩子是斯莱特林的学生。只是……
感觉有些蹊跷，邓布利多笑眯眯地问面前的学生：“孩子，你有什么事么？”
艾里克看着他眨眼睛的表情，皱起了眉，生硬地问：“校长，你喜欢果汁吗？”说着把手里的杯子往外推。
邓布利多瞄到他嘴边的果汁残余，笑着摇头，挥了挥魔杖，说：“你喝吧。这些给你尝尝，很甜的。”然后期待着小孩子的反应。
艾里克看着面前的柠檬糖果眼前一亮，皱着的眉也瞬间展开。他笑了起来，抬眼看着邓布利多，开心道：“校长您真好。”然后在邓布利多有些僵直的目光中。挥手一扫，把一堆糖果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剥开糖纸塞了一个，艾里克口里含糊不清地对邓布利多挤眼：“既然你款待了我，我给你说条秘密吧。”
邓布利多闻言一笑，但也没说什么。只是凑近艾里克小声问：“什么秘密？”
艾里克又塞嘴里一个，转身指了指舞池中央。
邓布利多随眼看去，发现一曲终了，已经开始换了一批学生，只看得见来往的人群。忽然，全场一阵欢呼。待旁边人清完，才看见，原来舞池中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对光芒足以照耀全场的舞者。
遥遥望到那金发后，他心中一紧，却又觉得是自己敏感了。
艾里克静静站在教师席前，盯着邓布利多，轻声咬着嘴里的糖果，不时被口里突然而来的浓浓酸甜味惊得皱起了小脸。
一曲开始，邓布利多还在紧紧盯着那个金发少年，随着起伏的乐曲，带领着舞会节奏的闪耀一对缓缓转着圈移了过来。
“看见了吗？”被酸得牙软的艾里克嘟着嘴慢慢说，成功吸引了邓布利多的注意力，“我们斯莱特林的闪耀之星呢！”说着双手伸向舞池。
邓布利多再扭头看，旋转的两人已经近在咫尺。当看清楚对怀里的女孩轻声谈笑的金发蓝眸少年的俊朗眉眼时，感觉仿佛是晴天霹雳炸在了他的头顶。他没有惊呼出声，但手却微微颤抖。
这不可能！
似乎是呼应他的心声，另一边竟然出现了一声惊呼。把四周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不——这不可能！”说完，一个惊恐万分的男人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
是卡卡洛夫。
艾里克心中默念着，看到邓布利多已经站起来接近了舞坛。趁着一时的骚乱，他放下果汁跟随卡卡洛夫逃跑的方向追去。
随着最后的曲调，金发少年挟着少女的腰缓缓踏着舞步，在众人欢呼声中旋转起来，一个漂亮的转身，把整个舞会的气氛推向了□。
口哨喝彩声不绝入耳，邓布利多紧紧看着那个全场的焦点。还有好多女孩在向他身边涌去，他的舞伴正在亲吻他的脸颊。
忽然，他看见金发少年和怀里的舞伴说了什么，便在对方配合下穿过人群小心走了出去。邓布利多心中一紧，连忙跟了少年去。楼道旁的篝火在熊熊燃烧，邓布利多小心跟了一路，对方终于停在一个拐角处。他无声抽出魔杖，蓄势待发。
金发少年头贴墙，好像在等待什么。
邓布利多用魔杖抵上少年的背，厉声道：“你是格林德沃什么人！”
“校长？”金发少年惊讶地扭头，看着邓布利多。然后，在下一秒，变回了三年级生弗林特。
弗林特看着指着自己的魔杖，扯了扯过大的礼服，怯生生问：“校长，我怎么了？格林德沃是谁？”
这不是刚才那个……
邓布利多忽然想起，刚才那“孩子”离开的方向正好是卡卡洛夫……难道他的目标是卡卡洛夫！因为这个唯一的叛徒？
虽然有些不相信，但秉持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宗旨，邓布利多抽出魔杖，发出守护神咒通知麦格和斯内普。
邓布利多瞟了一眼无辜的弗林特，转身匆匆离开。
艾里克顶着弗林特的脸，朝着城堡外走去，穿过长长的花丛。这时，什么跳到了他的肩膀上。扭头一看，长叶草的叶子正缠上他的脖子。
时间刚刚好。
突然感到身上的异样，他笑了笑，掏出增龄剂灌了一瓶，继续向前搜查。小草叶子一抖，新的衣服出现在艾里克身上。
几米远外的草丛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艾里克停住步伐，从袖中掏出了魔杖。想了想，他又收了回去。长叶草缠着他脖子的枝条一紧，见没有效果，爬到艾里克背后变回了人形，站他身后不说话。
就这样静默了片刻，终于从草丛中站出来一个人。
卡卡洛夫。
艾里克昂着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有动作。
卡卡洛夫一脸惊恐，他微微屈膝，似乎要跪下，却终是不敢。他不敢求饶，也不敢再表现出更多的惊恐。
如果是黑魔王在这里，他或许可以毫不犹豫地跪下去，吻袍角，递魔杖，然后等待几个钻心剜骨，慌乱地解释自己的难处，也许下一秒就是被赋予重任。
但在这位黑魔王面前，他一点也不敢。
跪下去，代表抛弃作为纯血巫师的尊严；吻袍角，代表失去自身强大的力量，承认自己是个弱者；递魔杖，代表放弃掌握自己的命运，交到他人手里。
他几乎可以想象出，这位看到这一连串动作的不屑鄙视与失望怒火。也许只是轻轻挥一挥手，他就会死在这里。
他不想，他不想死，想想办法！
他知道自己贪生怕死。
圣徒中被捉的，只有他自己供认了一切，以此换取自由，令以往的同伴身陷险境，或是被囚禁杀死。
看着站在他面前的黑魔王，他从心里感到颤栗。脑海中忽然浮现另一个相似的面孔，猛地一激灵，‘也许这个可以救他！’
“尊敬的领袖，也许我能为您提供您想要的信息。”他挺直了腰板，尽量掩饰恐惧，表现出身为纯血的骄傲。
但对方依然昂着头，并没有答话。
没有动作就是个机会！
卡卡洛夫急忙组织好语言，说：“在您身陷囹圄的几十年里，一个手持圣徒标志的人一直向我打听邓布利多的情况。但是，在六年前，那位便没有了音信。最后的消息是，他去往了霍格沃兹，似乎是想取得某种东西。我曾劝告他，即使是您也……”他咳嗽一声，小心观察对方的表情。
艾里克听着这个人的话，心中冷笑。打听？是逼问吧；劝告？是诱惑吧。恐怕是一个圣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