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萧虽十万分的想与他比试一番,但是要是惊动了旁人,皇上交待的任务可就办砸了,说不得只能忍下这口气了。
“皇上有密旨给你!”看周亚夫还是没有收手的意思,只得从怀中取出金牌,又从腰间扯下玉佩一并拿与他看。
“哼!如不是看见你腰间的玉佩,我早就结果了你。”周亚夫接过东西,还剑入鞘。不知怎的,看见这个人身上戴着自己送他的玉佩,还有他贴身带着的金牌,心里突然涌上一股极度不爽的感觉。
“你口气倒是不小。”南萧心情也没好到哪儿去。
“你不是说皇上有密旨吗?”周亚夫也懒得再和他较劲了。
南萧把计划详细的告诉周亚夫,只字不提京里的情况,一方面皇上早就郑重嘱咐过,另一方面南萧自己也不想说。每次皇上的情况都是周亚夫比自己知道的多,这次终于是他不知道的了,南萧心中居然有一丝暗爽。又想着皇上在京里吉凶未卜,心里又是着急,便想着赶快办完事,好赶回京去。
周亚夫听这人说完,知道他虽远在京城,还是时刻记挂着自己,心里那股不悦,顷刻间烟消云散了。
“嗯,我明天就着手安排銮驾的事。还未请教兄台大名?”周亚夫把两样东西都还给他,问道。
“南萧!”
“原来兄台就是那天在天禄阁外见过的南护卫,久仰大名。”天禄阁一见之后,周亚夫也知道了南萧的事,也了解了他身份的不同寻常,难怪会让他冒充皇上。
“不敢,我对你的大名才是如雷贯耳!”说完便打算先行离开,到底不甘转身又问,“你到底是如何看出,我不是皇上?”
周亚夫顿了一下,才开口说,“皇上……其实……他很少自称为‘朕’。”
恐怕,他只有在你面前才不会自称为朕,南萧抱拳以礼后纵身离开了。
汉文帝为鼓舞士气,亲自到军队里去犒劳慰问。南萧坐在銮驾里,到了周亚夫的营寨门口,前边开道的被拦在营寨之外,便有人上前告知是天子来慰问。
军门的守卫都尉却说:“将军有令,军中只听将军命令,不听天子诏令。”
南萧派使者拿自己的符节进去通报,半响才有人命令打开寨门迎接。这还没走几步,守营的士兵又万分严肃地告诉驾车的随从:将军有令,军营之中不许车马急驰。南萧无奈只得又吩咐车夫控制缰绳,不让马走得太快。
到了军中大帐前,周亚夫一身戎装,出来迎接,手持兵器行拱手礼:“介胄之士不拜,请陛下允许臣下以军中之礼拜见。”
南萧暗笑,想着这个戏做的也太足了些吧!还不得不装出一副非常感动的样子,欠身扶着车前的横木向将士们行军礼。看过全军布防和操练之后,又当着全体将士的面,对周亚夫的训练成绩与统军才能大大夸赞了一番,让他放开手脚为国效力。还赐给他一面贴身佩戴的金牌,见此金牌犹如圣驾亲临。
这一大帮子人,足足闹了大半日才算结束。南萧再次潜入军营,与周亚夫别过之后,竟也不休息,又马不停蹄的往京城赶。等到了宫门外究竟也已经第三日下午了,稍作整装之后进入宫中。进宫后才知道,皇上已经出宫体察民情,心下暗道不好,他居然骗我。
暗室中,宋昌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休息,刚才折腾了大半天,两人都累得精疲力尽了。宋昌用手支着头,眼睛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床上。一时间屋子里安静的,连呼吸的声音都听得异常清楚。忽然听见有人敲门,先两下后四下再三下,这是开门的方式,不一会儿,南萧走了进来。
“你怎么知道这里,还有你怎么进来的?”宋昌看到是南萧后,刚才提起的心又放了下去。
“皇上怎么样了?”南萧顾不上回答,冲到床前俯身看着。看到床头放着的凳子上,有一个小钵,里面装着褐红色的液体。再看床上的人手腕和脚踝上的刀口,便知道最痛苦的第一步,早已经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完成了。想着在他最难熬的时候,不在他身边,心里开始一阵阵的失落和抽痛。
“现在没事了,蛊血已经流尽了。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怎么知道这里的?”宋昌还是有点儿不放心。
“放心吧,你们并没有留下什么不妥之处。这皇宫里还没有我不知道的地方,即便是不知,也有办法找到。”南萧不敢坐在床上,只得屈膝跪在床边,伸手探了一下脉息。
宋昌也再不说话,又重新坐下,任凭南萧在那里看着。而那位异族人从头到尾都没有搭话,只是一个人坐在一边不知在想什么,暗室里又恢复了刚才的悄无声息……
时间过得很慢,一分一秒都长的让人发疯。暗室中醒着的三个人,彼此之间如非必要都不讲话,但是心里那份焦虑,却都能清楚的感觉到。
好不容易挨到了第三天,算起来南萧已经连着五天没有合过眼,宋昌也有近三天没有休息过了,南萧还有功夫底子顶着,宋昌已经熬不住了,趴到桌上睡了过去。
南萧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走到床边又把被子往上拉了拉。他的手触到胸口的时候,瞳孔骤然紧缩。扑到异族人身边,抓起他的领子把人提到床边扔到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南萧失控的喊道。
“怎么了?”宋昌立刻被惊醒,看眼前的情况奇怪的问。
异族人立刻开始诊脉、检查,渐渐地也变了脸色。宋昌看在眼里也开始慌了,冲过去扯着南萧,“到底怎么了?”
南萧一把推开他,吼道,“他没气息了!”
48、解毒成功 。。。
南萧一把推开他,吼道,“他没气息了!”说完,一脚踢开异族人,拔出腰间的剑,眼中一片血红。
“我杀了你!”
眼见着利剑就要刺穿异族人的身体,宋昌情急之下,猛的扑到他身上以身挡箭,“不可!”
“你让开,别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南萧险险收住,剑只停在宋昌胸前三四寸处。
“你他妈有病啊,你现在杀了他,岂不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宋昌虽然也心急如焚,但是他毕竟比南萧多了几千年的积淀,深知现在这个异族人,就是唯一的希望。宋昌见南萧虽没有收剑,但是也没有继续往下刺,便转身揪住地上人的衣领。
“你不是说最危险的时候已经熬过去了吗,这又是怎么回事?”
“两位大人先别急,皇上只是闭气,并没有宾天。”异族人终于有机会开口说话了。
“你的意思是说没事!”南萧急问。
“不是……”他又开始吞吞吐吐。
“你!”南萧气结,脸色铁青,双手握拳不停地颤抖。
“现在应该怎么办?”宋昌在南萧再次拔剑之前,说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草民早就说过,之前只是最痛苦的时候,只要意志坚定就可。而现在这刻才真正是最危险,皇上虽然只是闭气,但这却是危险的开始,这说明皇上的生念在慢慢消失,没有这丝念头撑着,就很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异族人也是满脸难色。
“你是说,还是要用皇上最在乎的,来唤醒他的意识么?”宋昌心有不甘。
“这次恐怕是没用了,因为皇上现在在自己的梦中,已经不可能听得见任何声音了。”
“那到底要怎样?难道由着他这样不成!他要是有什么万一,和你有关系的所有人都难逃一死。”宋昌也快失去理智了。
“……”异族人闭上眼睛,深呼了一口气,又睁开眼。
“只能这样了……”
朦胧中,我和周亚夫坐在一条很小很小的渔船上,而且只有我们俩个人。我俩手忙脚乱的划着船,看着船在水里打着转儿就是不往前走,我们却笑得很开心。他趁我不备拿着船桨猛击了一下湖面,水溅了我满身满脸,他笑得前仰后合,我愣了一下,随即也乐得东倒西歪。
船本来就小,哪里还禁得住两个人摇晃。冷不防的船斜了一下,他便站立不稳往湖中栽去,我急忙伸手一拉,结果使的劲大了,我们俩便都跌到船舱里,我便双手把他圈在怀里。
“你决定了,以后和我一起畅游于山水?”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我怀里。
“我决定了,以后和你一起玩遍天下!”我擦了擦他脸上的水。
“你决定了,再也不回去了?”
“我决定了,再也不回去了!”
他还在跟我说着什么,但是我的眼皮却越来越重,怎么也睁不开了。只能拼命地把抱着他的手臂紧一紧,再紧一紧……
只不过是睡了一觉,头怎么会这么疼。好像还有几百个人在我耳边叽叽喳喳的,吵死了,亚夫,叫他们闭嘴。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我忍无可忍,终于努力撑开眼睛。突然的光亮让我只是模糊地看见几个重重叠叠的影子,我又闭上眼睛,半晌后才再缓缓睁开,终于看清了旁边的人。片刻的恍惚后,也记起了自己身在何方。
我想要坐起身来,惊得宋昌慌忙来扶,我摆摆手说没事,自己坐了起来。说来也奇怪,我醒了之后,就很明显的感觉到,身体里有一股暖暖的气息。这股气息好像修复了我的五脏六腑,不仅之前的痛苦完全消失了,内力似乎也有提高。
“皇上,你觉得怎么样了?”南萧见状也轻声问我。
“应该已无大碍了,哎!那位大夫呢?”怎么从我醒来就没有看见他,真是要好好谢谢他的。
“……”看南萧不说话,我又转头看看宋昌。
“他……,皇上还是自己看吧!”宋昌起身让开,我这才看见对面的小床上躺了个人。
我急忙起身走过去,看到床上的人大惊失色。人还是那个人,可是已经形如枯槁。原来只不过是个四十岁不到的人,而且因为保养得不错,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但是现在看起来说他七十,都算嘴下留情了。整个人眼眶深陷、面目黎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