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是以一敌百的好手。
早从第一代岛主开始,包括三堂十五殿所有人,都会早早便从各地选一些有资质的孩子,加以惨无人道的训练,为成为下任岛主而做准备。
他们在成长过程中,起码杀过几百人。
有人说他们其实是朝廷的“王牌”,也有人说他们是怀有异心的武林邪教,是来自地狱的恶鬼。
笑容妖媚,却被人一开玩笑就脸色爆红的管烟澜,怎么可能是从这样的炼狱而来?
而就是这样的少女,居然确实是上任辟水堂堂司的弟子,对她来说杀人就好比玩乐一般的简单。
管烟澜三岁入岛,是当时那批人中最小的孩子,从儿时便在“胜者为王”的思想灌输中长大、
由于那时候被选来的孩子太多,所以作为最底层的他们,时常三餐不济。想要吃饱,便就只有像师父所言:“杀了其他人”。
要吃东西,要活下去,这是所有人一生下来就拥有的本能。
当年首次选拔,望乡岛众人每批将五十个孩子关在地下密室中,要他们在五天内相互“较量”,并且只能留下一人。
若是五天后留下的人超过一名,那就全部铲除。
谁都没想到,第一轮最后存活下来的居然是年仅八岁的管烟澜。
她的眼睛清晰又纯粹,当时女孩满身浴血,连嘴边都是可怖的血迹。
而那时的她,对来查看结果的岛主所说的是:“好饿,我要吃饭!”
当手下人去查看地牢的时候,诧异的发现有几具尸体时没有心脏的。
原来早在第三天时管烟澜就完成了杀人的任务,却因为外面没有人,只能靠吃同伴的内脏喝他们的鲜血过活。
这是她求生的本能,并且由于女孩的价值观早就被扭曲,所以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后来还是避水堂堂司尚有一丝怜悯之心,将她纳入堂下,重新教导才不至于让她的性格过于偏差。
只是所有人都害怕她高深的功力,还有吃过人的“壮举”,无人愿意靠近。
更何况在那个地方,所有人都是潜在的对手、于是直到她长大成人,尽管武功高强到可怕,却对所谓的“感情”一窍不通,依然保有望乡岛人最不可能存在的“纯真”。
尽管这种纯真残酷到可怕。
十五岁那年,管烟澜以压倒性的优势赢得所有对手,毫无悬念成为望乡岛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岛主。
其实孙离照有一点说错了,现在的管烟澜只有四成功力而已,还有六成内力被封。
“你……”孙离照看着李墨染,似乎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而此时管烟澜却看着少女,突然道:“我的确是望乡岛岛主。”
她的视线一直跟着展露甜美笑容的女孩,表情郑重,语气坚定:“最初我也的确是为杀李墨染而来。”
孙离照露出一个“你看吧”的表情转向少女,却见李墨染自始至终都是面带浅笑,未变一毫。
她答应过管烟澜自己会相信她,那就绝对不会食言。
况且,看着绝色少女毅然的表情,李墨染相信她不会骗自己。
果然顿了顿,管烟澜圆润的嗓音又响起来,还带着不自觉的笑意:“可是现在,我只想好好和墨染在一起,一辈子疼惜她、爱护她……”
少女顾盼流转间,明艳的不可方物。却因为过于专注,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发言是多么暧昧与……劲爆。
这番话语先不提让多少寨中男子议论纷纷,就单讲孙离照,也是惊异的将目光来来回回的扫向管烟澜与李墨染之间。
娃娃脸女孩先是楞然,然后面色瞬间爆红!
她只当少女措辞不精,态度又如此含糊,才说出这种让人误会的话来!
尽管,心脏确实有一瞬间“砰、砰”的跳起来,但转头看见孙离照,就倏地想起了季云愁,一腔春情自然而然也迅速冷却下来。
倒是一直沉默的范仪仪挣开管烟澜的挟持,突然大笑起来。
李墨染一脸茫然的看着他,却见大汉拍下了孙离照抓住自己的手,抬起手臂狠狠推了好兄弟一把。
“敢情这两丫头早就‘私心藏蜜意’,是我们多管闲事啦!”
他挥挥手,就把想看热闹的其他人赶了出去。
男人这样的表现,倒是彻底让李墨染和管烟澜搞不清楚了。
谁承想孙离照最终将视线定在李墨染脸上,猛然指着她大声斥责道:“李墨染!你到底是有多么水性杨花!”
什、什么?!
水性杨花?她?
李墨染瞪大了圆眼睛,小嘴微张,伸出白玉般的柔荑指着自己鼻尖,不可置信的看着男人。
孙离照却不再理会她,而是烦恼的走来走去,看得出非常焦虑与暴躁。
而被拆穿身份的管烟澜则是握紧了手中的万苍棍,大有再胡说八道就莫怪她不客气的架势。
“你、你……”最后孙离照终于停下来,他指指李墨染,又指指管烟澜,最后颓唐的放下手,复又大叫:“我当你是专心待我那缺心少肝的侄女……没想到你却……你却……”
还没等少女反应过来,他就一把冲过去抓住李墨染的双肩,有些难以接受的大叫道:“侄媳妇你也没有多么倾国倾城啊,难道这年头大美人都好这口吗?!”
刚要出手的管烟澜早被范仪仪拦下,因为确实没看见他们的杀气,所以她才未再出手。
不然,她相信豁出性命与这两人一搏,自己还是有胜算的。
另一边童颜少女好像隐约明白了什么,也终于听见了那个令人在意的称呼:“侄……侄媳妇!?”
这一切,都要从不死不休将季云愁送回无忧谷开始。
原本季云愁是不打算让母亲知道这件事的,起码能瞒一时是一时。她希望能被埋在暮涧村的山脚下,毕竟那是她人生大部分时间度过的地方。
也是她花大部分时间去想念李墨染的地方。
但是尉迟不休却执意不肯,他看不下去自己的宝贝徒弟为了别人这般牺牲。
只是回谷以后,以往护犊心切的季玲玲,却一反常态,既没有说要找姮嫣剑派理论,更没提要去找李墨染麻烦。
“那丫头是我女儿用命换回来的,我为什么还要难为她?”
“她是我季家的媳妇,我疼还来不及。”
“这是给我那陈州大哥的信,你们既然安排那女的带她去那里,自然会路过陈州。”
“没有什么想不开的,权当这二十几年我生的其实是个儿子就好了。”
不得不说,季玲玲好似在这几个月突然想开了,完全不像以前那样毫无理智。
美丽的妇人坐在女子床边,悠悠的叹了口气:“这样你可放心了?”
床上的人自然不会回答她。
这个女儿啊,从小就不让自己放心,拜不死不休为徒后更是离家远走,母女俩聚少离多。
说要不怨李墨染那是不可能的,这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哪个母亲愿意看见心中的宝贝为了另一个人伤痕累累?
只是人心毕竟都是肉长,虽然尉迟不休一直在旁边愤愤不平,但她还是从憨厚的独孤不死那里听了李墨染身上所发生的事情。
设身处地的为她想想,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季云愁有自己这个当妈的疼,可李墨染却早就没了双亲。
而且这两人都已经两情相悦,如今却落到这般天地,她又怎么能忍下心来阻挠呢?
只要孩子开心就好了。
她望着床上不知何时醒来的季云愁,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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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李墨染脚下一软,差点跌倒在地,多亏管烟澜倾身扶住。不过女孩并没有心思管这些,而是努力站直身体,也顾不上礼仪,小手一把抓住了孙离照的衣领,活像个悍妇。
打断男人滔滔不绝夸奖自家弟媳懂事的话语,李墨染双手微微颤抖,嘴唇一张一合却无法出声。
管烟澜缓缓将少女抱入怀中,尽管知道她此时根本不会把一星半点的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但她却愿意做少女坚实的后盾。
果不其然,女子特有的清香与人体温暖的怀抱,奇迹般慢慢抚平了李墨染的情绪。
她深吸了几口气,回头冲管烟澜感激的轻笑一下,才又转过小脑袋,狠盯着孙离照有些惊讶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
“你的意思是,云愁她……还活着?”第四十四章 月上柳梢头
当李墨染看到孙离照点头时,感觉好像所有言语都无法描绘自己此刻的心情。
什么叫做欣喜若狂,她第一次知晓。
虽然一直坚持季云愁没事,但其实她心里也知道,那不过是自己的奢望,只是自己不愿面对现实而已。
但现在,孙离照却告诉自己,这些并不是妄想!
好不容易才从男人那里拿到当初季玲玲寄来的信,李墨染一字一句看的仔细,管烟澜则一直站在她身边,心情却不似应该有的激动。
啊,原来一直都是季云愁站在这个位置呢。没想到现在守护着少女,看她为别人牵动心绪的人,居然成了自己。
管烟澜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又不如什么也不要明白。
从信里得知,季云愁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不知道何时会醒。
没有人告诉李墨染这个“以命换命”的具体过程,但她记得昏迷中季云愁压抑住痛苦的闷哼,还有当时醒来后,看到身旁隐约的血迹。
这次该换做我为你做些什么了吧。
“那我明天就出发。”李墨染认真看过一遍后将信还回,然后平静的说道。
“你要去哪啊?弟妹让你在这儿养伤……”孙离照接过信,有些诧异道。
李墨染却微微笑着,不愿答话,这让管烟澜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孙离照没辙,知道从这女娃口中套不出什么话来了,只好作罢,而这件乌龙事件也算到此结束。
其实对于自己侄女喜欢同性这件事,作为叔叔的他,起初是有被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冷静下来。
作为一个常年踩在刀尖上生活的人,他们整个寨子的人都十分明白人活这一遭不容易。
再说,一个土匪寨子的头子,本身就对那些伦理纲常嗤之以鼻,他的想法和弟妹一样,孩子幸福好了,其他的都是狗屁!
至于范仪仪……不好意思,不知道孙离照是故意的还是无意为之,他并没有告诉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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