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的话音消失,通信徽章的光也灭了下去。
“你告状!”比利不甘心眯眼看着已经从他手下溜走的纳吉尼,“你们作弊——就因为我不是个蛇佬腔!”他跳下床,开始匆匆洗漱,然后脱下睡衣换上长袍。
小蛇一直十分欢快地拍打着她的尾巴。
“够了纳吉尼,”临出门前,比利警告地看了她一眼,“不许再摇头晃脑,露出那种鄙视的眼神,否则我就把你变形成一条绳子。汤姆就已经让我够受的了……记住你是一条蛇,给斯莱特林的象征留点儿尊严。”
他急匆匆地冲出宿舍,这是个周末的早晨,斯莱特林的少爷小姐们一般不怎么习惯早起,公共休息室里的人都还很少。在阴暗的地下通道里,有一对儿学生正紧紧贴在墙角,毫无疑问他们正沉醉于一个激烈的亲吻。
比利微微撇开眼睛,目不斜视而悄无声息地快步走了过去——那女孩儿的白色晨袍和男孩儿那头铂金色的头发即使在幽暗的火炬下也真够耀眼的。
校医院里。
汤姆抱着手臂,冷冷地站在那里:“你迟到了五分钟。”
“……对,”比利气喘吁吁地说,他花了三十秒才把气喘匀,“我应该找把雷鸣260飞过来,是不是?”
汤姆一挑眉,但看在比利苍白脸色的份上,他总算行了行好,什么也没说。
“话说回来,”比利被汤姆拉着,向病房里头走去,“你叫我来这里干什么?”
“别跟我开玩笑,比利,”汤姆不耐烦地说,“你总不会连今天是你定期检查身体的日子都忘了吧?”他顿了顿,突然眯起黑眼睛转向比利,声音轻轻的,然而满含威胁,“哦梅林,我应该知道的——说真的,你确实忘了,是不是?”
比利摸了摸鼻子,毫不犹豫地一口否认:“没有,我没忘。”
汤姆皱起眉,斩钉截铁地下了结论:“你就是忘了。”
“……既然你都确定了,”比利干巴巴地开口,“那还问我干什么?”
汤姆哼了一声,鉴于他脸上的表情实在不怎么好看,以至于他那薄薄的嘴唇都似乎有些扭曲,比利趋利避害,还是老老实实地闭嘴了。就在这时,庞弗雷夫人端着一个大杯子从门口走了进来,比利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气,感激她进来得简直恰到好处,不然真不知道他还会听到多少汤姆的刻薄话。
“快,把这个喝了。”她干脆利落地说,“然后躺平到床上去。”
比利不等她说完,就听话地接过那一大杯闪着珍珠白光泽的魔药一口接一口地喝了起来。这东西其实味道不错,月光草的果实满月时才能采摘,在晾凉之后会呈现出一种白色月光般的质感,且口感清凉,令人神清气爽。
庞弗雷夫人满意看了看比利,然后转向汤姆:“唯一要注意的就是挤压果实汁水时一定要避光。不过对你来说当然不是很难,是不是?”
汤姆抿着嘴唇点了点头。
比利偷偷从杯沿露出一点目光,狐疑地看着他们两个人。
庞弗雷夫人继续说:“好极了。看来以后就可以由你来给他熬药了,这样到了暑假也会方便一点儿。”
比利猛地呛了一口,咳嗽了起来,他勉强把最后一口药水咽下去:“我看不……不用……”
汤姆挑眉看着他:“你对此有意见?”
“……没有。我只是觉得——”
“那就躺平到床上去。”
“……”
庞弗雷夫人叮嘱比利别动别说话,然后她的魔杖对他喷射出一道淡蓝色的光柱。比利觉得胸口和脑袋里好像被什么东西猛地吸了一下,他的思维就好像在悬崖边上立足不稳,马上就要跌进一片深渊。
“……他还好,”在朦胧里,他隐约听见庞弗雷夫人这样说,“看,你只能看到一点点重影,没有上次震荡得那么厉害……这就是月光草汤剂的黏合稳定作用……”
汤姆小声说了一句什么,比利没有听清。庞弗雷夫人似乎笑了,她的声音也越来越模糊:“……是,目前来看状况还不错,你不用太……真的,有时候你简直就像斯塔布斯的监护人……”
——汤姆是他的监护人?别开梅林的玩笑了。
比利想反驳,然而他动不了,连口舌都不听使唤。周围的声音越来越远,下一秒,他的意识就坠入了一片蓝色的迷雾当中。
等比利醒来,窗外的雪已经停了。霍格沃茨变成了一个冰雪世界,那高耸的塔尖和黑沉沉的湖面覆满了白雪。
比利和汤姆一起去吃了午饭,后者马上就又要去图书馆了。
“你真忙,”比利忍不住皱眉说,“这让人压力太大了。每次一看见你我就以为期末考试马上要来了呢。”他顿了顿,突然好心情地想起一件事,“既然你这么忙,我看以后还是让我自己熬药吧。”
汤姆的表情就像一点儿也没把这件事当真:“不是我不相信你的魔药成绩,比利,但还是等你能想起来按时体检和吃药的日期再说吧。”他目视前方,大步流星地走着,“有时候我真忍不住怀疑,你是不是根本不把你的死活当回事。”
“你明明不许我说什么死活——”
“我可以说,你不能。”
——是啊,作为汤姆·里德尔,有这么股专横劲儿一点也不奇怪。比利干巴巴地咽了口唾沫,有些自嘲地一笑:“我早该想到的……可能是由于我总觉得并不太害怕——”
比利拿不太准,只是他想过无数次,说不定等到他的灵魂脱离这个身体,他就能自自然然地回到他的年代了。唯有一个念头让他汗流浃背:如果他回不去呢?
“嗯?”汤姆侧目看他,像是在等他把话说完。
比利苦笑着摸了摸鼻子:“——因为我觉得我似乎并不会死。”
汤姆眯起眼睛,拖长尾音道:“你最好有这个自觉。快回去写你的魔法史论文吧,明天还要去霍格莫德呢。”
汤姆加快了步伐,比利几乎快跟不上他了:“一提起霍格莫德我就有个问题:你当时到底是怎么让科尔夫人在监护人同意表上签字的?”
“她喝多了杜松子酒,以为那是在校期间去义务劳动的同意表格或者类似的什么玩意儿。”汤姆不太耐烦,但他到底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过了一会儿,他突然飞快眨了眨眼,朝比利露出一个促狭的假笑,“话说回来,实际上应该由我给你的同意表签字才对。”
不等比利脱口而出一句咒骂梅林的话,这个高个子的黑发男孩儿就快步走远了,他没有回头,只是敷衍地伸手,随便朝背后的比利挥了挥。
最近不知道第多少次被独自扔在走廊上的比利感到习以为常,他无所谓地一个人朝西塔走去,打算去看看维克托。
——汤姆不想被人跟着就一定有他的意图,违拗未来的黑魔王绝对算不上明智。而说真的,比利觉得他从汤姆那里得到的友谊,已经远远超过他所能想象、别人所敢盼望的了。
他从走廊上向窗外望了望,窗外天气阴沉,似乎又要下雪了。
果然,当天夜里又断断续续地下了雪。于是在第二天学生们步行去霍格莫德的时候,就不免觉得道路格外难走了。比利摸了摸自己冻得发红的鼻子,瞥见汤姆正在朝他的长袍后角施清理咒,以去除那些令人心烦的泥点儿。
这一场雪让走在路上的学生们玩儿心大起。拉文克劳们挥着魔杖把地上的雪弄得纷纷扬扬,而格兰芬多们几乎人手一个雪球,在路上就打起了雪仗。攻守分为两方,看起来赫托克所在的那方赢面很大——他们占了个大便宜,有个比苹果树还高的大块头儿男孩儿足以顶得住所有飞来的雪球。
斯莱特林们还是仰首挺胸地走着,然而也有不少人在用眼角瞥着周围树挂的雪了。比利偷偷给汤姆捣着乱,故意往融化了的雪水中施小型爆裂咒,让它们四溅开来,专门和汤姆的清理咒作对。
他的无杖魔法一直不是很纯熟,即使在他就读七年级的时候也是如此,因此那些溅起的泥点儿远远赶不上汤姆清理的速度。然而比利并不气馁,他一直在兴致勃勃地努力着,直到——
一个声音在他身边响起,尾音被慢条斯理地拖长了:“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儿?”
比利抬起头,尴尬地笑了笑。
汤姆那双黑漆漆的眼睛近在咫尺。这个高个子男孩儿优雅地假笑了一下,看上去倒并没有生气,他只是在比利的怔愣中突然微微侧了侧身——从格兰芬多那边飞过来一个大雪球,“啪嗒”一声,猛地砸在了比利的额头上。
20一个戴兜帽的神秘人
比利抹掉脸上的雪和冰碴,好不容易才睁开眼睛,那群不负责任滥伤无辜的格兰芬多早就跑到远处去了。他悻悻地对自己的脸施了一个清理咒,然后从长袍口袋里掏出一个毛茸茸的小球,朝一脸幸灾乐祸的汤姆扔了过去。
——当然没有打中。
那个毛茸小球愤怒地叽喳叫着,扑扇着翅膀飞得高高的,俯冲下来啄比利的头。那是小猫头鹰维克托。比利有些狼狈地抬起手肘去挡,汤姆趁机嘲讽地短笑了一声。
等到比利终于获得了维克托的原谅,重新把小猫头鹰放进长袍口袋时,他们已经能够看见霍格莫德村外的尖叫棚屋了。就像半数霍格沃茨学生一样,他们第一件事就是冲进蜜蜂公爵,看看这个月他们又出了什么新款糖果。
“瞧,这正是我要找的,”比利轻车熟路地走到一个黑色货架前,一边小心翼翼地躲避着旁边一种模拟昆虫形状、还会嗡嗡乱叫的糖果,“香草南瓜灯!你可以把它放在床头,不仅能半夜照明,还能随时掰下一小块儿吃掉。我等了半个学期,他们终于做出来了……唔,还有这个……该死,在最上面的货架——”
跟在后面的汤姆伸手帮比利拿了下来,黑发男孩儿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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