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着的时候,佐助只觉面前一暗,他一抬头,发现对面的凳子上做了个不速之客,不请自来。他带了斗笠,看不清脸,只有低沉的声音道:“老板,也给我来壶凉茶。”
佐助手下按紧了剑。
老板先问佐助:“要现在付钱吗?”
佐助道:“回头再付。”
听到这回答,老板犹豫了一下,还是应着先走开了。
佐助盯着眼前的男人,缓缓道:“这里位置有很多。”
那人道:“你这里也是空的。”
“这里不是你能坐的。”
“那里也不是你能去的。”
这话一出,佐助反而放松了起来,他松开握紧剑的手,悠悠的又给自己倒了杯茶,道:“兄台恐怕找错人了。”
那人却没回答,只是似乎对于他毫不在意的举动很不满,语气中带了些斥责:“陌生人面前,你怎么可以如此懈怠。”
佐助自觉好笑,本欲不再理会,起身走人。
却不料刚站起来就被对方按了下去。
“你?!”
佐助沉了脸。这速度之快,他居然没有避开。这个男人分明就是晓的人,他本不想多生事端且忍耐下去,一切等进去看了再说,毕竟打草惊蛇不好,可现在看来,是对方找上门来,看来今天善了不了。
那个男人却丝毫不在意自己的举动是不是会引人不快,只淡声道:“我想和你谈谈。”
那头老板在喊:“客官,可是要结账?”
佐助虚眯了双眼,和那人对视了一会儿,片刻缓缓道:“钱先欠着,下次我再给你。”
那个老板却动作麻溜的跑过来道:“小店不赊账。”
男人闻言,轻笑一声,随手丢了块银子在桌上,然后朝佐助道:“我们换个地方。”
老板拿起银子道:“客官这么多银子,小人找不开。”
佐助道:“给你就收着,既然这银子够你几天的赚头,你还是早些收了摊子回去吧。”
老板呵呵笑着,待到两人消失在了视野里,方收了笑,面上浮上一抹担忧。
那人慢悠悠的走在前头,佐助不紧不慢的跟着。
走了一段路之后,佐助喊道:“还要走多久。”
那人道:“你想在哪里,我们就在哪里。”
佐助冷笑一声道:“哪里不是你们的势力范围。”
“既然如此,你倒是敢来。”
佐助懒得废话,把剑一指道:“你既然找上了我,想必也知道我是谁。要么,把你的意图说个明白,要么,我也不差动这一次手。”
那人丝毫不顾直指的剑锋,道:“你的剑呢?”
“就在你面前。”
斗笠人轻笑一声道:“宇智波佐助名号也不小,谁不知道他手里的是神兵利器,岂是这么一把普普通通的兵刃所能比的。”
“你们倒是都喜欢说这个事,兵器如何,趁手就好。”佐助道,“那剑,我得留着有别的用途,对付你还用不上。”他说着眉目一沉,厉声道,“说,阿飞在哪里?”
“你既然知道我是晓的人,却以为我会告诉你吗?”
“我并不是很喜欢见血。”佐助说着,缓缓撤脚,摆出攻击的架势出来,视线紧盯着斗笠人,道,“可惜了,从来都有人不识好歹。”
这要是平时,如果有人看见宇智波佐助动了真格,必定是全副心神用来应战,可眼前这个人,却是连手指都没动一下,只是说道:“我来不是想和你动手,只是来劝你不要做傻事。”
“傻事是什么。”
“不要去找阿飞,也不要去报仇。”
佐助道:“你知道的倒是清楚。也对,原本就是你们造下的孽。可惜你这话白说了。只要我不死,他就得偿命,除非他有本事跟杀了我父母哥哥一样,也杀了我。那我自然会去黄泉下向父母赔罪。”
话说完最后一个字,他再也不犹豫,足尖一点急冲而去,手里一把剑剑招凌厉繁复,让人眼花缭乱。
剑光罩身,那人却不往后躲,而是忽的身子一缩几欲贴地,与此同时巧劲一使往前一探而后两指并拢急点而去。
佐助大惊,一时竟乱了阵脚,急忙收势往后退去。及至站定,惊魂未定吼道:“你怎么会这一招?”
“对战讲究出其不意,反其道而行。我若是往后一躲,不正如了你的意。”
“不是。”佐助急切切的道,“你那招式分明,你究竟是谁?”
那人道:“我不是谁,我只是见过你想见的人。”
“他真的没死?”心中疑问得以证实,佐助也不管他所说是否合理,只道,“你什么时候见过他,他在哪里?”
“前几年。”那人道,“他说万一有朝一日我看到你,便将如下的话告诉给你听。他要你不要被执念所蒙蔽,更不要钻进了报仇的套子,便再也出不来。”斗笠人犹豫了一下,又缓和语气道,“他说,他只希望你平平安安的活着。”
佐助只道:“他既然活着,为什么不来找我?”
斗笠人沉默了一下:“他不来自然有他不来的道理。”说着他把帽子压得更低了些,道,“你这就回去吧。阿飞他不在这里。”
佐助原本心乱如麻,听得这话精神一震,原本想再问,对方却几个提纵便没了身影。
“……”
抑制住追过去的冲动,佐助看着那人离开的方向,逐渐拧起了眉。
佐助回到茶亭的时候,却发现茶亭里又多了一个人。
他脚步一顿,转身就走。
谁知那人追了上来,喊道:“别走呀,我追你追的很辛苦的。”
佐助叹了一口气,没好气道:“你来干什么?”
“我说过啦。”鸣人理所当然的道,“追你来的。”
“你不该来这里。”
“我知道你来干什么,我来帮你。”
“你?”佐助停下脚步,看着对方一脸认真的表情,问道,“那你告诉我,洛岩山庄其他的人去了哪里,阿飞又在哪里?”
鸣人道:“你的话我不是很明白。”
佐助哼笑一声,不再理会他。
“等一下。”
佐助脚步不停,道:“我何必搭理一个对我满口谎话的人。”
“你对我何尝不是。”鸣人边急急的赶在他的后头道,“你分明就是当日那个黑衣人,却装作不认识我。那个贾子的徒弟你知道是谁陷害了宁次,却也不说……”
“总好过你从开始就一而再再而三的骗我。我几次要你露出真实的身手,是你一次又一次的装疯卖傻。要查到你是水门的儿子还真费了我不少力气。”佐助冷笑道,“还是因为你故意跟宁次他们透漏了自己,你厉害啊,漩涡鸣人。”
鸣人看着他,忽而道:“你在生气?”
佐助一愣,道:“没有。”
鸣人微笑起来:“你分明就是在生气,生气,就说明你在意我。”
“胡说八道!”佐助恼羞成怒。
鸣人一把抓住他的袖子道:“你不要生气,我什么都告诉你。你瞒着我,我骗了你,我们两清,以后我们再也不要互相隐瞒了好不好。”
佐助越走越快。
鸣人喊道:“比如说当年的真相你也不要听吗?”
佐助停下脚步,回头一眼,撞上了一抹蔚蓝。
他冷冷的看着恢复本色的鸣人,道:“你说什么?”
☆、陈年旧事
鸣人镇定道:“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
“……”佐助道,“好。”
这次。
佐助依旧不紧不慢跟在后头,只是前面带路的人却换了一个。
他不过是上趟山,左一个右一个,全都拦着他要跟他谈。真是好笑。
前面一个一谈,谈出一个他哥哥可能尚在人世。
那这一个呢,难不成要把个天给翻过来。
“就在这里吧。”
佐助站定。
鸣人回过身看他:“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你干站着不累吗?”
佐助不说话,只是紧紧的盯着他。
鸣人道:“你随我前去,找个好些的地方。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食言。”
他这么一说,佐助垂下眼,似乎在思考他的话的准确性,鸣人等了一会儿,就见他警告性的瞪了自己一眼,似是默认了他的提议。鸣人转身继续带路,肚子里苦笑,明明要论骗人,双方都有份,怎么搞得现在十恶不赦的人就他一个人一样,偏他还说不出什么来,真是自找。
显然鸣人要去的那个地方有些远。他的马牵在一棵树上。鸣人过去把马牵了过来,把缰绳递给佐助,道:“骑马快一点。”
佐助看了看,道:“只有一匹马。”
鸣人道:“将就一下。”
佐助于是道:“你先上。”
“可是你不认识路。”
“……”
于是佐助黑着脸生平第一次————当然小时候的不算,坐在了前面和一个人,还是一个男人,同乘。
一路飞驰。
前面人柔顺的黑发打在了鸣人的脸上。
他臂弯里的腰身柔韧而细致,当然,僵硬的很。
鸣人突地笑出声来。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怀里抱着的会是一个男人。
之前他心折于春野樱的俏丽身姿和侠肝义胆。原以为那就是怦然心动,结果到最后,一心一意念着挂着的,居然是另一个人。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不知道,等他渐渐琢磨出味道出来的时候,已然落了进去,不知回头路。
佐助道:“你可以现在就说了。”
鸣人暗叹一口气,道:“你也知道,水门和宇智波家是交好的。当年水门———我父亲,他领导的木叶出了叛徒,偷了木叶珍藏的宝物给了晓。木叶有这个是极为机密的事情,江湖上谁也不曾得知。只有历代水门家主才能从上一代老家主口中听到这件事。”
“我父亲————宇智波他们知道吗?”
“也不知道。”鸣人道,“可是晓知道了,所以他们利用那个叛徒给的情报并和他串通好,在我母亲生产那天,给全庄的人下了药,结果你知道的。”
鸣人不想多提,佐助可以理解,他道:“那是什么东西